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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轮回巅峰-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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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翔嗤笑一声。

“建宁王莫要做此无用举动,影弟说这番话并非不信任你,只是提个醒,毕竟,父皇降下的雷殛是不认人的。还有,异日也莫要纯以发誓玩笑,被我兄弟二人听到也就罢了,要是被旁的神人听去,哼哼。”

那几声冷笑,立刻将李倓惊出一身冷汗,毕竟,类似他这等枭雄,没有哪个会当真把誓言当回事,可若举头三尺有神明的话…

李倓立刻欲要下跪认错,却被对方制止了。

“你是凡间贵胄,我们现在也不是天神身份,用你们的话说,就算是谪仙吧,平辈论交即可。”

“楚兄抬爱了。”

楚翔随意点了点头。

“那么,接着说《九天兵鉴》吧,想来前代九天也有记载,说此物是他们云集各种秘籍宝典编纂出来的。”

见到对方颔首认同,忽而喝骂起来:“完全是放屁!凡人岂能编写天书?笑话,枉你们每代九天俱都往上写什么心得,却不知真正的精华不过寥寥数章,那些,都是从天界流传出去的!”

李倓心中一惊,却是有些不信,那些鬼谷经著,怎么就成了天上的东西。

“哼哼,信不信随你,总之等你集齐了天书,让影弟施展法力,返本还源,一切就都明白了。”

“那么,几位星君下凡的目的是《九天兵鉴》?”李倓恭敬的问道,只是心中想法就不怎么恭敬了。

人的贪婪,是无穷无尽的,或者说,当利益足够动心,就算是神,也要放他几两血。

心境通明,楚翔自然看得出李倓的不舍,以及邪念。

“《九天兵鉴》并非我等目标,不过若是能追回天书,也是功劳一件。你也无需心存歹意,凡间总总不外乎利益二字,在上界,其实也是这般。我们的目标迟些会告诉你,只要你肯协助我们完成,渡你成神那是妄想。不过,我二人可保你——长生!”

长生,这是所有上位者一致的梦想,年轻的李倓,也不例外。

“如此,多谢两位兄长。”建宁王打蛇随棍上,直接一拜到地,连兄长都叫了出来。

不过,这次二楚没有再阻拦,毕竟,多了一层身份,大家也好说话。虽然,这层身份薄如纸片,但也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就这样,几人在这大殿之上,开始肆无忌惮商量起大逆不道之事——弑君。

李倓所求,不过是那九五之位以及长生不老,既然之前可以暗中唆使柳浮云出手“弑仙”(当然柳浮云真正出手的原因还有那把魔剑,这是李倓不知道的。),那么此时再拜两位“仙人”做兄长也无不可。

就像楚翔说的,凡间种种,不过利益二字,利益足够大时,普通人也敢去弑神。同样,利益足够大时,莫说拜什么大哥,拜老爹拜爷爷也不是没人去做。

楚翔楚影呢?当真就以为这一番半真半假的言论,可以去折服一位枭雄?这只是多了一层保障罢了,或者说在表面上稍占优势,合作的基础,依旧是——实力。

身份,很重要,没有身份的实力,只能被人当枪使。实力,比身份更加重要,再显赫的身份,没有实力作保障,只不过是一件华丽的外衣,一扯就破。

其实这也就是换了李倓,一个比起武者更像是商人的枭雄,懂得权衡利弊,自然可以用这样“荒谬”的说辞来取得他并非出自真心的支持。若是换个“消息”不灵通的家伙,只会把这唱双簧的两人当白痴。甚至,若是换做剑圣那种本心坚韧的武者,直接提剑试试“弑仙”滋味的可能性更大。

而楚翔之所以会鼓掌,是因为楚影那不完美的谎言!?

笑话,楚翔是在赞叹楚影所为,赞叹楚影居然以这样的方式来试探“主神的底线”。轮回者不能泄露身份,但是编造一个类似却完全虚假的身份是被容许的。简单来说,所谓“不透露”,只是不泄露主神的存在,而非“穿越者”的身份。

楚影“以身试法”,是想表现出自己的价值,以及对于楚翔的善意。即便是主神当真如此“斤斤计较”,损失也不过是一具本命尸。但是对于楚翔来说,这个信息却无比重要,应该说,主神空间的一切秘密,价值都无可估量。

这才是楚翔进入大殿时鼓掌的真正原因,并非做给李倓看,而是做给楚影看,表明自己收到了对方的“礼物”,以及,并不想与之为敌的讯号。

很多时候,自己与自己之间的交流,最是玄妙不过,往往一个眼神,就可以道出千万句话,此中感觉,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半日后,李倓离开了,与来时不同的是,心中信心,更加膨胀。

原本可能出现的变数,居然站到了自己一方,即便不考虑对方恐怖的来头。仅仅表现出来那所谓“微不足道”的力量,足矣为自己的王位之路加上重重的筹码。

食言?李倓并不担心,星君又如何,若是对自己有好处,自然是千恩万谢,否则,就算是佛陀下凡也让他有来无回!

至于李倓身上的《九天兵鉴》,几人也未再提起,有些东西,别人明摆着不愿给,也不好太过逼迫。况且楚影虽然想要,也并非渴望,只是想拿来借鉴一下罢了,修道者死命去抢武典做什么。至于楚翔,完全就把它弃如糟粕,前人的路,再好,终究不属于自己。

第四十五章 弑龙

御书房,李隆基听着手下汇报种种,愤怒的将蟠龙砚池打翻在地。

“你是说,京城中,有皇子想要造反?”

身前,那匍匐着的老者颤颤巍巍捡起墨池,将之放到一旁,这才恭敬回答道:“回禀吾皇,是的。而且贵妃娘娘还说,最近总有些狂蜂浪蝶纠缠与她。”

玄宗大怒,此类事情,本为男人所忌!

“力士,立即给我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但是,不要惊扰了爱妃,切记。”

高力士领命离去,只是那张老脸上,写满忧虑。

似乎,一张巨大的罗网,正在缓缓落下。

“不论如何,绝不得让陛下受到半点伤害。”暗暗立誓,这位历史上毁誉参半的老太监,加快了步伐。

寿王府中,李瑁郁郁寡欢,呆呆的盯着荷塘。犹记得昔年月下,与妻共舞,伊人抚琴弄萧,我自舞剑长歌。

可是如今呢?

三年了,青灯浊酒,鸾孤凤单,又是一个春秋,为什么,她还是没有回来。

回来?呵呵,也许,永远也回不来了。

荷塘里,鸳鸯相戏,连理上,比翼双飞,为何独我,空守明月。

一阵凉风袭来,吹灭了石台上的红烛,那挂在亭柱上的宝剑,在风中发出阵阵轻吟。

剑锋森寒,原本该藏在鞘中,只是那鞘,早在她离开时,就被弃去。

看向远处零落萧条的松柏,李瑁打了个冷颤,却笑了。

“起风了,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冷。连那长青的苍松都枯萎了,何况本就迟暮的老人?”

“从你抢走她的那刻起,就不再是我的父皇,因为你没有这个资格。虽然我无能,纵使我无力,却不介意推上一把波澜。”

“环儿,如果你还记得当初的誓言,等我。如果你忘了,被那耀人夺目的宫闱迷花了眼,那么,就让我们一起去到来生,重来。”

建宁王府,敞亮的书房中,围坐着一大圈人,若是有心人在此,必定惊骇万分,入席的,无不是当朝大员,又或者武林豪强。

上首,正是黄袍加身,却依旧未化蟒为龙的李倓。

一位紫袍覆体,长发及地的俊秀少年,神色冷然,似乎颇为不愉。

“李兄,如此大事,怎的会为外人知晓,弄得满城风雨,如此一来,我等行事心中顾忌也颇多啊。”

身旁,一位披甲肃颜,端坐如钟的威严将军,也一同附和:“不错,王爷此事办的,疏忽了。”

如此喧宾夺主,甚至有些欺主犯上的话语,却并未引来李倓的不满,反倒只让他苦笑连连。

且不论这两位的身份秉性,仅仅在此事中扮演的角色,就绝对不可或缺。

从最初的暴怒,到其后的冷静,再到如今的无奈,建宁王本是人杰,而非那等色令智昏的脑残,自然知道环节错在何处。

该来的,都来了,这种攸关生死甚至是九族近邻的大事,当然没有人会拿来玩笑。唯一可能疏漏的地方,只有近来屡屡推脱,一反常态的杨妃。

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李倓,虽然喜欢她,发自内心想要占有她,可是作为枭雄,是不会当真去相信任何人的。因此,遭其反噬,控告自己谋反,甚至淫乱后宫这种情况,早被算计到了。倒打一耙的证据,也不知准备了多少,偏偏对方并未指名道姓。如此情况下,若是主动去向李隆基证明“清白”,只会适得其反,惹来嫌疑。

“诸位放心,毕竟不止众爱卿赌上身家性命,本王也早已豁出一切。若是事败,也许各位还有逃出生天的手段,本王却是必死无疑,试问这等情况下,我又岂会不谨慎行事?”

李倓诚恳的话语,倒是让原本面色不好的几人神色稍缓。

“那么,原本的计划,是否要稍作改变?”

一名儒雅清癯的中年文士,抚着颚下数寸美须,淡然问道。

李倓颔首表示认同。

“不错,虽然大体上依旧是按照原计划执行,细节上必须要稍稍改动。至于如何变动,就要劳烦程先生为本王谋划了。”

那中年文士笑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于是,几人又开始了一番商讨,千种阴谋,万般毒计,就在这看似充满儒香气息的书斋中,如潮涌出。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在场足有九人,然而开口的却只那聊聊数人。至于其他几位正襟危坐的朝廷大儒,其实只是想来混个从龙之功罢了。这些,现在看似毫无用处的家伙,在事成之后,俱都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古来如此,所谓正邪,不过儒家一张嘴。

燕栖堂前,花落谁家?

依旧在那富丽堂皇的建宁王府内,不同的是,此处环境颇为清雅,处处透露着自然的气息。

池塘边,一间明显是新起的草庐,突兀的夹杂到了错落有致的建筑群中。

究竟是谁人,在堂堂王府中都要结庐而居?

“吱呀”一声,木制的屋门打开了,从里间走出两道人影。

同样白袍加身,同样腰挂佩剑,同样俊伟儒雅,甚至连那接近九尺的身高,都相差无几。

不同的是,一人长发及膝,另一人却盘束起发髻。纵使身上俱都透露着阵阵出尘之意,年少的那个明显要朝气勃发,而另一者相对就要沉稳许多。

此二人,自然就是王府内坐镇的超级高手,名震天下的“夜魔”楚翔,以及,当年的“天下第一奇男子”,侠客岛岛主,九天之皓天君——方乾。

两人来到池塘边的棋桌旁,却并没有对弈互博。

挥袖将摆放整齐的棋子抚落一地,偶有几颗掉入池塘,激起数朵水花。

如此放浪形骸的举动,非但未能引起此间主人的恶感,反倒是叫那“奇男子”频频点头赞许。

白衣少年这才施然取出酒壶,戏道:“琴棋书画,我一概不通,倒是这美酒佳人,淫诗划拳,还能来上几把。”

方乾哑然,世人皆知其博学多才,万般杂艺无所不精。是故每每与其相交,无不投其所好,自请棋书画入手,唯面前这少年,未经主人同意,冒然闯入屋宅,直言要于己辨武论道。偏偏所述观点无不新奇,令人茅塞顿开,甚至许多困扰多年的问题一朝解惑。

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诚不欺我。

“无妨,划拳我虽然不会,饮酒作诗自问倒也勉强。”方乾飒然笑道。

其实,从见到这个少年第一眼起,心中便升起了好感。可能,是因为两者“心意”相近吧。

楚翔领悟了属于自己的通明剑心,方乾同样也觉醒了玲珑剑心。

武者相交,本就是那么简单,对于凡俗,自然是万种不屑,诸般手段尽管使出,不过是搏一乐趣。但是对于同样层次的高手,心中却总会带上一丝亲近和尊重,纵使相互为敌,在沙场上自然是以命相搏,但若志趣相投,背后也未必不能把酒言欢。

正如那剑圣。世人只道自己败于其手,必定怀恨在心,又岂知不服固然是有,嫉恨却是半点也无。

埋剑刻书,怨愤离去?可笑,江湖谣传,能信否?

若当真葬了“飞景”,此时手中的,又是何物?

对于武者来说,兵器就是生命。对于剑客来说。剑,不啻妻友。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此,本非虚言。

奈何江湖多俗类,芸芸众生,有几人明了我心?

饮一口纯酿,与知交之人聊些家常,如此,足慰生平。

“方兄,三花可成?”楚翔随口问道,递过酒壶,目光,却看向了远方。

方乾顺手接过,也不讲究什么卫生,仰天灌了一大口,这才摇了摇头,叹息道:“难、难、难,纵使借着先贤经验,仗着《武典》奇功,强行突破先天桎梏,对于那飘渺天地元气的感应依旧薄弱,几乎淡不可查。意图聚成三花,难、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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