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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圣世云图之泣血莲-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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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流的眼角因为疼痛而留下了眼泪,她红色的指甲抠着莲迹的手,挣扎的叫嚷道:“我的孩子还那么小。。。那么小,比她还小。”

莲迹面上闪过一丝嫌恶,将那碍眼的红色指甲一片片的掰了下来,他冷冰冰的说道:“你或许只心疼你的孩子,但是我却只心疼她。”

。。。

第二十八章活着就好

被他的语气吓到,慕流浑噩的双眼,暮地暗了下来,旋即爆发出一阵尖锐的惨笑。

“那个贱丫头啊。。。怎么还不去死呢?你们都是贱人,快杀了我快杀了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不会放过你们。。。哈哈哈哈。。。”

笑的抽搐,笑到钝痛。

莲迹掐着她脖子的手突然一紧,眼神毫无怜悯可言,可在慕流严重,那眼神象是在一件死物一般,让她觉得很讽刺。

“你会痛的,就像现在这样。”

慕流双脚离地,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某一处,象是出现了幻觉一般,她的眼底慢慢出现了那个曾经乖巧像小鹿一样的双眼。

那是第一次见齐允安,那时的她躲在齐远山身后,怯怯的看着慕流,那是羡慕的也想亲近的眼神,慕流被这种眼神看的心思一动,顿时觉得很心疼。

几乎是当即,她将那孩子抱起来,轻轻的将那孩子脸上的污渍擦去。

她永远记得那孩子朝她露出的第一抹笑,笑到她的心都甜了。

什么时候变的呢?

好像不仅仅是那个老道出现的时候吧!那孩子做了什么莲女,从那以后齐远山的全部心思都在培养她,而同样年幼的允珍、允怀、允礼。。。他们常常连父亲的面都见不到。

她跑去据理力争,被齐远山不耐的斥了出来;她跑去见齐允安,却被齐远山以生病为由撵了出去。

她的心因为她的出现渐渐的出现了很多伤痕,就象是老天故意一般,那个老道就那么出现了,似乎为她的恨找到了支点,从那时起,她光明正大的害她,几乎被所有人知道了,就连那个姑娘也曾受伤的来找她。

可那又如何?

她亲自编排了一段失忆的戏码,让她忘了所有的种种,然后再度毫不顾忌的伤害,而她。。。只当她这个做母亲的严厉。

她觉得这样很爽,害着一个人的同时,还被那个人真心待着,多么好多么好。。。她的儿子她自己守护。

和她接近的朋友,她当着她的面将那孩子杖责,她喜欢的东西,她偏不让她触碰。

这是她做过的报复,接下来的还有更为狠辣的。。。她突然不想回想了,那些记忆她当时觉得痛快,可现在觉得,好像是因果业报了,为什么心脏会这么难受呢?

她的眼底渐渐浮上一片阴霾,那是一种迷惘的不知所措的情感,这种情感一丝丝的将她的戾气吞没,直至消弭殆尽。

人死的时候就会看穿很多事情,她突然明白,她之前做过的事事多么的荒诞多么的了无趣味,可她就是把那种报复的快感当做趣味了,现在想来,当真是无聊极了。

慕流脖颈上的痛渐渐散了去,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一行清泪落下,那是对她一生最好的责难。

。。。

慕流死了。。。莲迹将她的尸身扔到地上,默默的看了一眼她落下的泪,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他走的很急,衣衫翩翩,风吹散了他额头的碎发,到了大门口,他看着那曾经挥毫拨墨,遒劲十足的两个大字——齐府,默默的捏了一个诀。

这个地方不存在也罢。

他的身后,一片火光。。。将那个曾经辉煌的大院渐渐的吞噬,火蛇燃尽了旧日的记忆,以后,世上再没有齐府,在没有伤害你的人。

“芙蕖太子就这么走了?!”

长袍青年胡子拉碴,一幅风尘仆仆的样子拦住了莲迹的去路。

莲迹眉毛一挑,嘴角笑意划出。

“怎么。。。齐允怀,你是要给齐府报仇吗?”

长袍青年正是那日幻境中离府去找齐允安的兄长齐允怀,他的样子和之前见到的样子早已大不相同了。

或许是时过境迁,或许是物是人非。。。都变了,就连莲迹也一样。

齐允怀听到莲迹的调笑,并未露出气恼之态,他的眼底有很多,无奈、苦痛、纠结。。。可就是没有恨。

“我啊。。。没什么能力,见识到了齐府的*,却无力阻拦,今儿个也算是现世报,虽说难过,可也无奈为力。啊。。。”他叹息一声。“我们注定做不了朋友啊。。。以后,我只希望你能照顾好允安。。。我知道你会找到她,保护她的。。。”

这一声做不了朋友包含了多少,这二人都心知肚明。

做不了朋友是因为你害了我的家人,做不了朋友那是因为你和我最疼爱的妹妹在一起了。也罢。。。在此作别罢。

“大哥。。。谢谢你,一直帮助允安,她现在在不峰,我。。。会照顾好她的。”

这是莲迹的承诺,齐允怀点点头,嘴角露出一抹怅然的笑。

“有机会的话我,我会去看你们的。”

“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啊?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齐允怀没在说些什么,他拍拍莲迹的肩膀,默默的朝与他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如果莲迹没有看错的话,他走动的方向正好就是被他一把大火烧光了的齐府。

不在看他,莲迹也离开了。

这一次会面简单又简短,却是两个男人最冗长的交流。

。。。

不峰,乌日塔那顺草场。

苏霁瑶拖着疲惫的身躯钻出哈库,却见一边小子们玩着博克(一种博弈方式),个个光着膀子,玩的很欢快。

她被那热烈的气氛吸引,也跟着过去,顺势做了下去,挨着包弩若。

包弩若见她眉宇之间还有疲态,忍不住询问道:“怎么样了?出来作甚,还不好好休息?”

“吃过饭菜之后就好多了。。。我看大家玩的很开心,出来看看。”

苏霁瑶轻咳一声,眼神流连在欢快大笑的孩子们脸上。

包弩若牵起她的手,小声说道:“可别撑着,孩子们天天都这样,你要想看有的是机会。”

“姐姐。。。这运动叫什么?”是叫博克吗?

“叫博克。。。咱们不峰的汉子们都喜欢玩儿玩儿。”包弩若笑嘻嘻的讲解着。苏霁瑶却是开心了,好歹是一样的名字,至少。。。也是一种念想。

不在说话,安安静静的看着比赛,有时忍不住也大声欢呼,总之是很开心的一段时间。

看了一会儿,她又觉得困了,被包弩若连拉带推的送回来,她躺在床上,目光瞪着尖尖的顶,心思越飘越远。

。。。

另一边,淳于晋很快的将巴雅尔那边的后事处理好,将隋玉安顿在这里。

他很急切,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那姑娘的情况。

和阿里马斯还有布特约定好,待月末,他们将亲自将各个草场的人正式介绍过来。这期间,淳于晋准备一切登基的事宜,无论别人认不认,都将无条件的接管不峰。

做好这一切之后,淳于晋带着一腔的焦急开始朝乌日塔那顺草场进发。

等到了的时候已经入夜,他不好去打扰苏霁瑶,只得先敲了乌日塔那顺的门,询问了几句之后,也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淳于晋起了个大早,约莫着到了苏霁瑶起床的点儿,他就去敲门了,可一阵阵的敲,敲了半天还是无人应答。

这让他觉得不对劲,此刻他心有急切却也不敢贸然冲进去,又敲敲打打一阵儿,便敲边唤,里边依旧没有一丝动静。

他慌了神儿,不在犹豫,几乎是用踹的,他将那碍眼的哈库大门推开。

如眼的是她苍白的脸,第一瞬间他就注意到了她的脸色,那脸色。。。怎么说呢?乌青青的一片,没有半分人气。

嘴唇是青紫的,眼眸是垂着的。

这根本不是活人,人活着不可能是这样的。

他觉得他的脚抬不动了,他觉得他的腿软了。淳于晋就那么一步步的挪过去,双手颤抖的抚上她的脸颊,她的额头。

好凉。

他的眼角突然涌上了一股浓重的酸涩,一根手指慢慢的触向她的鼻孔。

好像。。。还有些微弱的气息,好像。。。好像。。。好像还有。。。真的还有。

淳于晋突然哭了起来,哭着哭着竟然像个孩子一样笑了起来。

“真好,你还活着。”

颤抖的双手握住她的手,交叠的手慢慢压在自己的额头,他忍不住泣不成声。

“不知道的人以为我死了呢。。。”

苏霁瑶调笑似得话语传来,淳于晋觉得这对于他真的是劫后余生。

“没有没有,我眼睛进了沙子。。。我去擦擦。”

说罢,淳于晋低着头,一路小跑的冲了出去。

再进来的时候,苏霁瑶已经靠坐了起来,看那脸色恢复了不少,不过依旧不怎么好看。

“你刚才怎么了?”话是淳于晋问的,但是他觉得这个问话真是弱爆了,可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的惊吓。

“我做梦了。”

苏霁瑶抚了抚还有些刺痛的心脏,笑着说道。

做了什么梦呢?好像是小时候的事情吧,那时的她极为顽皮,天天扯着老白的胡子玩儿,没没将老白气的跳脚,她又开心的做自己的去了。

然后。。。就有一个穿着古装的小男孩儿用一幅看白痴的表情看着她,这个小男孩儿。。。好像无处不在,但是她又从来没有触碰过他。

这一次的梦太清晰了,似乎好几次,她就要和小男孩儿正面交锋了。。。

第二十九章低估了她

这个男孩一直陪伴了她整个青春岁月,就算是孤单的夜晚,她似乎都能感觉到他温暖眼神的凝视。

好像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就再没有见过他了吧?!

这么多的事情,这么多的无奈,她在这样苦熬的日子里竟然慢慢的忘记了他,即便那也许就只是梦中的一个不存在的人,可如此他对她依旧意义非凡,或许,那个人存在的岁月是她整个人生当中最为美好的一段时光,可她竟然忘了他。

昨晚,像是老友见面般,她见到了他,虽说笼在一片薄纱迷雾之中,那个人真实存在的笑容害是让她沉浸让她流连,真是太过缺少温暖了吧…她真的想在梦中就那么顺其自然的走下去。高兴…她真心的高兴…

可在最终关头,淳于晋的哭泣让她突然惊醒,梦中的一切还留有余韵,她却摸不到男孩真实的脸颊。

“下次…唉,我真的被你吓到了。”

淳于晋本欲再说些什么,可看见苏霁瑶疲惫的还伴着红血丝的双眼,突然没有了说下去的*。

慢慢的,他站起身,又默默的凝视她一会儿,说一句:“我去帮你叫些吃食。”就离开了。

淳于晋走后,被惊动的包弩若一脸怒意的冲进来,拉着苏霁瑶的手好一阵的嚷嚷,苏霁瑶淡笑不语,就那么任着包弩若叫唤。

说了一阵,包弩若被她这一幅温润闹得没了气性,干脆拉着她的手不说话了。

苏霁瑶见包弩若不说话,这才拉着她,好一会儿赔笑。

“姐姐…我没什么的,现在不是好了嘛…”

包弩若气鼓鼓的瞥她一眼,说道:“你现在是好了,可…你真是不知道刚刚我听说你状况时候有多害怕。那雅…生病就需要治,你说你什么都明白,怎么就是拎不清这个理儿呢。”

“是是是…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保重的。”

不知为何,她一点都不愿去找那些大夫来给自己找无趣,忽然有些明白研究所之前去世的一位老学者当时的心态,明知自己危在旦夕,却就是不愿去医院,她想这种情感可能真的是相近的吧。正是因为太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才不愿被人,尤其是被不认识的人说出来。

说出来之后怎么样?无尽的用药,无尽的折磨,直叫你连最后的一点求生*都被病榻前不知光明在何处的痛苦耗得一丝不剩了。

她是个理智的人,生生死死皆无奈,苦等下去剩的都是愁,何必呢?

可她也是个惜福的人,无论来这里一遭遇到了多少她不愿意见到的生离死别,可至少还有人在她床榻前守着,还有人因为她的痛苦劈头盖脸的嚷她。这是一种幸福…身边有人难道还不幸福吗?

她的避重就轻成功的让包弩若口中又一阵儿嚷嚷,无奈之下,苏霁瑶抚上她的肩膀,轻声说道:“姐姐…其实在这之前,我的身体就出现了不同程度上的病症,当时…正如你所说,是我太不在意了。这次在倒下之前,我似乎从我身体的内里看到了已经消耗一空的能量,我这才真的体会到了病来如山倒的滋味。这次…治不好的,我不想在病床前耗着,不想让真的关心我的人苦苦守着这种望不到边的责难。亦…不想,临死之前体会到久病床前无孝子的…孤独。或许…姐姐,你该是懂我的吧。”

“不会的…什么死亡,那不可能。而且你不会因为病痛而失去任何人,只要你好起来,只要你坚信自己会好起来,真的,可以的…没问题的。”

从未想过这个一见面就诓的她好苦的姑娘在她还没来得及报复回去的时候就要彻底离开了,她那样凉薄的仿佛生死斗不在话下的自述让包弩若觉得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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