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血燃烧-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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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潜道：“赶紧进来吧，什么事情这么严肃？”

过封走进房间，房间里只有暗淡的台灯散发着橘黄色的光芒，房间里弥漫着一种不易觉察地悲伤情愫。

过封点燃一支香烟坐了下来，袅袅烟雾衬托着他的脸，异常苍白。过封这副模样是潇潜从未看到过的，看得出来，过封是有心事。

过封沉默着不作声，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看着过封心事重重的样子，潇潜道：“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么喜欢抽烟的。”

过封无奈地笑了笑，“没法子，环境改变人嘛！”

潇潜感悟似地说道：“是啊，环境真会改变人，我从未想到自己会走上黑道这条不归路，看来人生的变幻确实是我们始料不及的/”

过封掐灭烟头，吐出浑浊的烟雾道：“就像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杀人一样！”

“过哥，你想跟我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么？”潇潜终于忍不住说道。

过封看着潇潜，眼神里带着一丝愧疚和歉意，“老大，我们是兄弟么？”

潇潜正色道：“当然是兄弟，今天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起来了？”

过封叹了口气道：“既然是兄弟，那有件事我就必须得告诉你，就算你打我骂我也好，我也不想再瞒着你了。”

潇潜心中冒出许多的疑惑，什么事情这么严重，竟然闹到两兄弟要打要骂的份上？

“过哥，你……这是怎么了？你瞒我什么了？”潇潜奇怪地问。

过封直视着潇潜的眼睛道：“老大，珊珊的死，我应该负主要责任！”

听闻此言，潇潜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下地来，“嗨！你可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我说你们怎么都跟中了邪一样，张彪说珊珊的死是他造成的，你现在又对我说，珊珊的死你应该负主要责任，拜托，珊珊是被大山那混蛋害死的，关你们什么事呢！”潇潜有些不快地说。

过封咬了咬嘴唇，忽然提高声音道：“你知道你下午为什么会昏睡过去吗？因为你是被我打晕的！”

“什么？！”过封这话就像是平地里炸响了个惊雷，潇潜触电般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过封，眼神里的表情很复杂，有迷惑，有不解，有责怪，也有愤懑。面对着自己的兄弟，面对着这个一路风雨走来，如同兄长般的兄弟，潇潜一时间脑袋有些发晕，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做？”

过封长吁了一口气，“你知道的，我不可以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短短的一句话，却包含了浓浓的兄弟之情，但是这兄弟之情是用珊珊的死亡换来的，这个代价令潇潜有些心酸。

潇潜低下头没有说话，他知道过封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不受伤害，他没有错，既然他没有错，自己又怎能去苛责他呢？

过封的神情有些激动了，他看着潇潜一字一句，发自肺腑地说道：“你知道的，你不仅是黑龙社团的老大，更是兄弟们的精神之柱，我不能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大山用珊珊引诱你前去，必定布下了天罗地网，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要这么多的兄弟去哪里？难道你忍心丢下兄弟们，丢下黑龙社团而不顾？所以，老大，请原谅我！我知道，如果不是我的阻拦，珊珊也许就不会死，但我不能赌，我不能拿社团的精神脊梁来做赌注，所以我只有牺牲一个女人，就算她是你最爱的女人，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牺牲她！”说到这里，过封的眼睛倏地红了。

过封的一字一句都如火焰般在潇潜的胸腔里跳跃着，浓浓的兄弟之情就像暖暖的苦咖啡，温暖了潇潜苍凉的心房。

潇潜忽然抬起头来，“过哥，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会怪你！”

“不！老大，如果你真的想骂我你就骂吧，就算是你揍我两拳也行！”过封指着自己的脸颊说。

潇潜正色道：“过哥，你我亲如兄弟，情同手足，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呢？我潇潜能有今天，都是你所给予的，我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下手打你呢？没错！珊珊的死确实令我很伤心，但是我很清楚地知道，是大山造成了这出悲剧，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为什么在废弃钢厂的时候会放走他？我会用大山的鲜血来祭奠珊珊的亡灵！过哥，你不用责怪自己，兄弟之间永远没有对不起三个字！”

“好！”过封拍了拍潇潜的肩膀，目光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老大，就冲你这句话，我过封这辈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跟定你了！”

潇潜从柜子里找出一瓶洋酒，过封疑惑地问：“老大，这酒是你什么时候买的？”

潇潜道：“不是买的，原本就放在这屋子里的，来，我们两兄弟把这酒给干了，这个时候要是没点酒那可太没劲了！”

“好！”过封一记掌刀，将酒颈整齐地斩了下来，豪爽地说道：“老大，我先干为敬！”说着，过封举起酒瓶，将那辛辣的洋酒咕噜咕噜一口气灌下了半瓶。

潇潜接过剩下的半瓶酒，一仰脖子，喝了个底朝天，酒沫子溅得到处都是，潇潜忽然感觉好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

“喂，老大，你们在这里喝酒也不叫我们，真是太不够意思了！”不知什么时候，王小五和李魁站在了门口，愤愤地说。

“去！去！去！”过封道：“我和老大这是在把酒问青天。”

“那我们也要问青天！”李魁和王小五无赖地说。

过封打了个酒嗝，“问……问你个大头鬼！”

嘀~嘀~嘀~

放在床边的手机响了，潇潜一看手机上的电话号码，脸色猛地沉了下去。

“谁打来的？”过封问。

“大山！”潇潜咬着牙根说。

“喂~”大山阴阳怪气地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

潇潜冷然不语。

“姓潇的，光碟你看了？拍得好看不？”大山笑呵呵地说。

“你真他妈是个痨种，竟然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潇潜恨声说。

“呵呵，一般的女人我还不会欺负，我就是要欺负你潇潜的女人，看着你女人被我操来操去的那副骚样，你是不是很想杀我呀？哈哈！”

“我操你妈大山，我不会放过你的！”潇潜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珊珊被强暴的镜头又在他的脑海里闪现着，令他痛不欲生。

“我知道！我知道！我可是随时等候你的光临哦！”大山轻蔑地说。

“你在什么地方？”潇潜问。

“我在……我不告诉你……哈哈！”大山阴险地笑着，仿佛在故意捉弄着潇潜。

“痨种！”潇潜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来，充满了极度的鄙视，“我还以为你是个英雄，没想到你他妈的是比狗熊还不如的小人！”

“哈哈！随便你怎么说我吧！其实我打电话来是想要告诉你，警察叔叔就会来抓你了，你能活着走出第一城再来找我吧！哇哈哈！”狂妄的笑声中，大山啪地挂掉了电话。

第四卷　江湖崛起　第十六章　愤怒火焰

电话那边传来嘟赌的忙音，屋子里一片寂静。

“老大，大山那杂碎又打电话来做什么？”过封问。

潇潜没有应声，他的耳畔还回响着刚刚大山所说得话：“警察叔叔就会来抓你了，你能活着走出第一城再来找我吧！”

忽然，潇潜莫名地打了个寒颤，心底涌起一丝不安。那丝不安的情绪就像气球似的，越变越大，越变越大。

王小五和李魁也看出潇潜的脸色不对，关切地问：“老大，怎么了？大山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潇潜心里蓦地打了个突，暗叫了声糟糕，急忙对过封等人说道：“关紧大门，通知所有兄弟立刻起床到会议室集合，全部带上家伙，快！”

过封三人不明所以地看着潇潜道：“老大，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魁呀了一声道：“老大，是去找大山报仇吗？太棒了，我立刻去叫兄弟们起床！”说着这话，李魁转身就没了影儿。

“老大，怎么了？”过封不明白潇潜为什么在接到大山的电话之后，会有如此慌张的表情。

潇潜冷冷道：“我们可能被大山摆了道儿了！”

“摆了道？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小五不解地问。

潇潜道：“他打电话告诉我说，警察很快就要到了。现在警方已经把我列成了新区大道枪击案的头号通缉犯，除了山寨帮的人还有谁知道我们藏匿在这里？大山呀大山，我果然没有小看你，你真他妈是个人才！”

“王八蛋！”王小五愤愤道：“哎，老大，看来你上次是放虎归山了！”

“好了！”过封打断了王小五的话，“赶紧下去看看，把大门关紧，我和老大到会议室等你们！”

“是！”王小五飞快地向楼下跑去。

五分钟后，所有的兄弟都来到了会议室，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片刀，浓浓杀气如同乌云一般压在众人的头顶上，众人都觉手心发热，血压噌噌上升，按照李魁的说法，老大是要带领他们去找大山报仇。一听是去找大山报仇，每个人都从睡眠状态中醒转过来，提起家伙就要干架。他们从骨子里恨死了大山那个狗杂碎，老大仁慈放他一马，没想到他却恩将仇报逼死珊珊，这口气，黑龙社团的兄弟们又怎能咽得下去？要不是潇潜不准他们擅自去找大山报仇，只怕他们早就前往大山的驻地，杀得那狗日的屁滚尿流了。一想到这口鸟气终于就要发泄出来了，众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战斗之前的喜悦。

黄文杰问潇潜道：“老大，听李魁说，我们现在是要去找大山报仇么？”

“找大山报仇！”

“找大山报仇！”

众兄弟有些激动起来，纷纷举起手里的片刀呼喝着。

潇潜竖起手掌，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扫视了众兄弟一眼道：“我们现在不是要去找大山报仇！”

“什么？不是去找大山报仇？”众兄弟面面相觑，难道是情报有误？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李魁。

王小五一把拉过李魁，悄声道：“你小子怎么谎报军情呢？”

李魁一脸委屈，“老大刚才不是说……”

王小五没好气地说道：“说个屁！老大有那样说过吗？”

向魁道：“老大，你不是让李魁通知我们去找大山报仇吗？”

潇潜瞟了李魁一眼，李魁赶紧低下头去。潇潜没有斥责李魁，而是对众兄弟说道：“大山这厮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解恨，我现在把你们召集起来，是因为我们很可能会遇到一些困难。”

“什么困难？”众兄弟纷纷看着潇潜，等着他把话说下去。

潇潜沉吸一口气道：“我们被大山摆了道儿，警察很快就会过来了，所以这一次，我们不是跟黑帮战斗，而是和警察战斗，大家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明白了吗？”

“明白！”众兄弟响亮地回答。

这个时候，窗外忽然传来了刺耳冗长的警笛声，紧接着，警灯闪烁，五辆警车呈扇形将第一城包围了起来。两辆面包车跳下来两队警察，另外两辆防弹警车上面则冲下来一队全副武装的防暴警察，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微冲，看上去气势凛凛，就跟战场上冲锋的骑兵一样。

中间那辆帕萨特警车上走下四名警察，中间那个长得高高壮壮的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市公安局刑事侦查大队队长万伟；左边那人是一分队队长李军，右边那人是二分队队长刘勇，还有一人则是防暴警察带队的张万年。

万伟拿出一个扩音喇叭，用粗壮的声音喊道：“第一城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你们的武器，出来投降！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第一城里静悄悄的，连一点灯光也没有。潇潜悄悄从百叶窗的缝隙里面看下去，只见下面大概站了三十多个警察，每个人的身上都佩带着枪支。

“妈的，投降，做你娘的清秋大梦吧！”众兄弟不满地骂咧着。

潇潜没有做声，他在分析着敌我双方的战斗力，如果那些警察不是拿着枪支的话，黑龙社团的兄弟们对付这些警察简直是绰绰有余，但是现在社团这边连一把枪也没有，只有片刀，除了近身战以外，派不上半点用场，贸然的突围无疑是去送死。看来只有把那些警察引到第一城里面，利用环境的局限性，与他们展开白刃战，只有这样，才有胜算。

潇潜打定主意，于是对众人说道：“大家记清楚了，不管那些警察在外面说什么，也不管他们怎么挑衅，我们一定要沉住气，决计不能冲动，更不可走出第一城大门一步。他们手里是枪火，我们的手里只是片刀，万不可与他们硬碰硬。只要我们呆在里面不出去，时间一长，那些警察自然沉不住气，他们一定会对我们发动进攻，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一口吃掉他们！”

众兄弟点点头，不自禁地握紧了手里的片刀。窗外的夜风有些凉爽，但是屋子里却闷热难当，每个人的手里都溢出了汗珠，那是大战之前内心深处的一种渴望和激动。

杜刚舔了舔冰冷的片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