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国-第7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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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把他掀翻似的。
宫殿门外出现了几条模糊的影子,赫克托尔仔细看才发现那是自己的随从,他们正在不住的向自己摇着手臂,他艰难的向前走着,看到他们的面目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一道阴影出现在赫克托尔眼前,他站在已经西下的太阳被宫门遮挡住的阴凉里,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几个隔着科尼亚人卫兵不住向自己招手的随从,赫克托尔发出了一声低低的苦笑。
在很多人看来,似乎总是拥有智慧,甚至有时候为了实现目标不惜违抗伦格意志的白化病人,在这个时不得不承认自己彻底的失败了。
现在的赫克托尔只想尽早返回罗马却警告伦格,让他把所有的军队都调集起来,好试图与随时会入侵的科尼亚人抗衡,至于之后会发生,赫克托尔这个时候已经心思再去想象,他觉得自己已经失败了,而且是从来没有过的彻彻底底的失败。
再向外走出几步,他就要走出科尼亚人的王宫,看着面前望着他的随从,再看着四周注视着自己的科尼亚人。赫克托尔咬紧牙关告诉自己不要停下,他迈出深重的双腿,当他的双脚再次出现在阳光,而身子还在拱门的阴影里时,他看到了随从看向他身后的眼神,同时他也听到了从后面的岔道上传来的激烈的马蹄声。
赫克托尔的嘴角挂起了淡淡的笑容,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更是关键,自己绝对不能停下来,否则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将会对自己完全不利。
那么怎么才能不在这个时候显出自己内心中同样的紧张,赫克托尔知道四周的人正在监视着他,只要自己的脚步稍微停留,那么以后的一切都可能会改写。
他紧绷嘴唇再次向前踏出左脚,在先前就是王宫大门的边沿,而这时马蹄声也已经到了他的身后!
迈出一步,还是原地等待?赫克托尔的心在这一刻霎时抽紧!
终于,在他的左脚落地的同时,他的右脚毫不犹豫的向王宫外迈去!
眼前的大地在摇晃,耳边随从们的迎面而来的叫喊变得一片模糊,就在右脚已经迈出的同时,赫克托尔的身子却如何再也承受不住疲惫的压力般向下塌去,就在他的身体要栽倒在宫门外的一刹那。一条有力的手臂突然紧紧抓住了他后背的衣领,随着从两边伸出的几条有力的手臂紧紧抓住,赫克托尔的身子随着科尼亚士兵的拉扯栽倒了宫门的里面。
人们的叫声立刻响起,但是赫克托尔却已经因为疲惫饥饿而昏厥过去,不过就在他完全陷入黑暗之前,没有人注意到,白化病人的嘴角似乎划过了一丝抽搐般的微笑。
科尼亚苏丹国的苏丹阿诺伊。亚尔斯兰看着眼前花圃里的花束微微出着神。做为一位喜欢奢华舒适生活的君王,他不但拥有科尼亚城里的两座新旧王宫,同时沿途上一直到巴格达,都有着足够奢侈的行宫和别宫。
对于这样一位君主来说,他的野心和他对安逸的需求同样强烈到让他有些难以取舍,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为了科尼亚的荣誉而放弃舒适的生活,把自己完全投入到一场开疆拓土的职责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安逸的呆在自己奢华的宫殿里享受做为一位苏丹的一切特权。
但是和野心安逸比较起来,最让他在意的还是那个叫图戈里的心腹之患。
如果只是一个叫图戈里的不自量力的小贵族,那么阿诺伊。亚尔斯兰绝对不会吧他放在心上,但是如果这个人的后面有着阿尔斯兰的姓氏,那么苏丹就不能为对这个人重视起来。
事实上将近一年多来,那个之前只是一个小谢宰的落魄贵族这个时候已经成为了曼齐克特最大的部落酋长,更加重要的是,在原来的下曼齐克特守将凯库尔巴的和他那位老师的协助下,那个被苏丹轻视的落魄小贵族居然俨然成为了一位拥有着大将和谋士的小小君主。
苏丹一直觉得奇怪,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边远堡垒的守将居然还有着出乎他意料的非凡才干,而更让他担心的是,当亚尔斯兰的名义在草原上传遍时,他听到了一些和那个图戈里有着各种关系的部族各种对他不利的消息。
苏丹虽然是科尼亚的主人,但是多年来令历任苏丹为之头痛的部族习俗,还是让他们无法完全掌握所有不同的部落王宫。
正是因为这个,阿诺伊。亚尔斯兰对远在自己北方的罗马充满了恨意。他当然知道图戈里在曼齐克特所做的一切有着来自罗马人在背后的支持,因此对于是否入侵罗马,成为了令他最为烦恼的事情。
不论是出于安于现状的懒惰还是由于内部叛乱的原因,阿诺伊。亚尔斯兰深深的知道自己不能下定决心的根源实际是什么。
因为来自科尼亚南方的威胁,他无法说服自己顶下最后的决心,就如同罗马同样南北两面受到威胁一样,科尼亚人的南北边界,也并不安生。
阿诺伊。亚尔斯兰歪头看了看放在桌子上那张被赫克托尔撕掉,而后被他命令人重新沾粘在一起的地图,看着地图上标明的各个势力之间的局势,他甚至怀疑那个白化病人是有意要把这份地图扔在自己的身边。
但是苏丹也知道这上面的一切也的确真实,甚至他觉得罗马人显然只是关注了那些颇为强大的势力,而还没有把一些不被他们所关注,却的确侵扰着这片土地上的各个国家的其他大大小小的势力完全标注出来。
譬如来自东方草原上的那些鞑靼民族,和一些绕过黑海,从北方不时侵袭的大小罗斯人。
阿诺伊。亚尔斯兰黝黑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微微敲击,他等待着那个罗马人来向他投降,或者来哀求他,只要那个人主动开口,他相信自己就可以从罗马榨取到足够多的好处,甚至可能会得到即便是开战也不一定能够夺取的好处。
但是如果那个人不肯让步呢,如果他就那么离开科尼亚人,自己该怎么逼迫罗马人答应自己停止对那个图戈里的援助?真的要出兵威胁吗?
苏丹的手指停了下来。他在心中暗暗琢磨着自己是不是有出兵的必要,但是虽然他却也知道虽然心中很着急,可是却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向罗马人展露出一丝需要他们的念头。
“他会自己回来的,只要他停下来就不很难再继续先前走,到王宫大门前的道路还很长,足够他反复好好想想了。”苏丹这样在心中想着,他的手指继续悠闲的在地图上敲击。
“但是如果那个愚蠢的罗马人不肯放弃他们那可笑的尊严呢?”烦躁的念头再次升起,就这样科尼亚的苏丹时而放松,时而忧虑,当随着越来越长的时间过去时,阿诺伊。亚尔斯兰敲击在桌面上的手指也变得越来越重。
沉重急促的脚步声从房间外传来。当看到被卫兵拖着走进来的赫克托尔时苏丹微微皱起了眉毛。
“他是自己停下来的吗?”阿诺伊。亚尔斯兰冷冷的问着卫兵。
“我的苏丹,这个人在走到王宫门口的时候忽然晕倒了,如果我们不拉住他,他可能已经栽倒外面王宫外面去了。”卫兵畏惧的回答。
阿诺伊。亚尔斯兰黝黑的脸上霎时显出一丝愤怒,但是却又很快消失,他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赫克托尔过了许久之后,忽然抓起桌子上的一杯冰水狠狠泼去!
水流立刻激打在白化病人的脸上,在不停流淌下来的水滴中,慢慢醒来的赫克托尔稍微打了个机灵,他抬起头看到坐在不远处的苏丹时,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阿诺伊。亚尔斯兰默默的看着站起来面对自己的赫克托尔,在让四周的人都退下之后,终于开口说:“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深深的长吸一口气,赫克托尔让自己的精神振奋起来,他知道自己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在踏出那最后一步时所做的一切,已经足以让他坚定的站在这位强大苏丹面前为罗马提出条件。
“陛下,如果您需要我可以给你带来足够多的财富,也可以为您和我的皇帝之间搭上一座桥梁,”赫克托尔恭敬的说“不过我想您也明白,不论我给你带来什么,都是我的皇帝所允许的,您从我这里不会得到任何额外的东西,而我的皇帝是绝对不会允许我做出损害罗马尊严和利益的事,所以我只会代替我的皇帝接受我所能接受的条件。”
阿诺伊。亚尔斯兰用力皱了皱双眉,他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是这么强硬,这让苏丹不由觉得自己的威严显然受到了侵犯,他向赫克托尔慢慢走来,当他低着头看着眼前的罗马使者时,他用低沉的声音说:“你既然是你的皇帝的使者,那么就应该能够代替他接受一切条件,否则我是不会和你谈的。”
赫克托尔微微点了点头,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转身离开,而是平静的抬头看着俯视自己的苏丹。
“您知道我会向您提出什么条件,而且也知道我会接受您什么样的条件,”赫克托尔开口说。他觉得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图戈里对您的威胁将会减小,我的皇帝不会随意放弃他的朋友,但是我可以向您保证您的北方边境将是安全的,不会因为有军队调动而发生危险。”
“就这些?”苏丹沉声问。
“您在南方的边境,也就是和埃及苏丹之间的边境,”赫克托尔平和的笑了笑“如果您认为有必要,可以一直向着奇利里亚的南方推进,甚至可以直接推进到安条克的边沿。请放心,虽然这个时候安条克似乎已经被盖伊占领,但是同样做为耶路撒冷国王的伊莎贝拉女王,是不会因此而和盖伊一起反对您的,她的目的只在耶路撒冷,而盖伊这个时候是不会为了安条克北方和奇利里亚之间那片说也说不清的领地和您开战的,只要没有女王的支持。”
阿诺伊。亚尔斯兰的两腮忽然微微鼓了鼓,赫克托尔不知道,这是他一个在激动的时候很容易看出来的特征,而这个时候的苏丹正是充满了激动。
从奇利里亚到安条克之间的那片土地,曾经是科尼亚苏丹们一直为之惦念的东西,虽然强大的科尼亚骑兵甚至曾经侵入到距离安条克很近的地方,但是因为当时做为耶路撒冷王国的鲍德温家族,却在关键时刻对安条克伸出了援手,尽管也因此导致了一位耶路撒冷国王的死亡,但是面对同样狂热的圣地守卫者,当时的苏丹还是很识时务的放弃了对那片土地的窥伺。
他们知道,时机还并不成熟。
而现在,罗马使者的许诺让苏丹再次看到了希望,他明白既然赫克托尔能够做出保证,那么就说明自己一旦出兵那么可能面对的敌人就不会是那么多,至少那位耶路撒冷女王应该不会成为盖伊的帮手。
“那么陛下您能够给罗马什么呢?”赫克托尔淡淡的反问。
“和平,你们所需要的和平,”阿诺伊。亚尔斯兰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神态俯视着赫克托尔“你可以告诉你的皇帝,他的边境会被抱住的,他可以放心的去对待那些来自他北方的客人,我知道你的皇帝也并不喜欢他们。”
“但是他们也同样是您的客人,”赫克托尔丝毫不让“他们会越过罗马进入您的苏丹领地,到了那时候您将和这些试图消灭异教徒的十字军正面交锋。”
阿诺伊。亚尔斯兰眼中立刻露出了愤怒的火光,他看着赫克托尔好一阵之后才淡淡的问:“那么你要什么?让我向你的主人提供军队和武器吗?”
赫克托尔似乎被苏丹这种看似幽默的话逗笑了,他苍白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在看着苏丹那阴沉的脸一会后,他向着阿诺伊。亚尔斯兰微微鞠躬:“陛下,我的皇帝要求我为您提供另外一个条件,他很清楚您究竟对什么更感兴趣,尽管这让我有些奇怪。”
说着,赫克托尔从肮脏的衣服夹缝里拿出了一张同样脏兮兮的羊皮纸,他看到苏丹微微眯起的眼神之后,先是伸出另一只手微微指了指,然后把羊皮纸慢慢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陛下,我的皇帝需要的是能够自由调动罗马南方军队的机会,所以他需要您能向他展现出足够多的诚意之后,才会履行接下来的诺言,”赫克托尔说着,把那张羊皮纸慢慢推到了苏丹面前“请相信这是我的皇帝能够给您提供的最能让您满意的条件,而他需要的是足够值得交换的回报。”
阿诺伊。亚尔斯兰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眼前这个几乎快要饿昏过去,可还是坚持的和自己针锋相对的罗马使者,这让他在为这个人罕见的意识意外的同时,也不由对他拿出来的那张羊皮纸产生了好奇。
他知道这个人是罗马皇帝身边颇为亲信的人,虽然对于这个白化病人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能为罗马皇帝的条件做主还无法完全确定,但是他知道能够被这个人如此郑重其事的拿出来的,肯定是足以能引起自己兴趣的东西。
苏丹慢慢从赫克托尔的手里拿过了那张纸,当他打开看清了一副地图上所标明的内容时,他脸上的神色不由微微一滞。
尽管用力压抑,赫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