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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清宫汉女-第4章

小说: 清宫汉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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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福临和博果儿常常为此争论不休,在又一次争辩无果之后,福临恼怒,命侍卫拿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往盆景上劈,两人约定,若能劈出痕迹,就为木头,福临就要为博果儿牵马磨墨,不然则为石头,博果儿也要伺候福临。

侍卫胆战心惊的拿起剑,毕竟无论是木头还是石头,这后果都不是他一个小小侍卫能承担的起的。我站在一旁欲劝阻,却还是忍住了,我知道若不弄个清楚,以福临固执的个性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侍卫在福临和博果儿的催促呵骂中用足全身力气朝盆景狠狠的劈了一下,盆景却文丝未动,博果儿趴在上面找了半天,恼羞成怒,夺下侍卫手中的剑,骂了一句:“废物,让开。”在福临得意的笑声中,博果儿亲自用力砍了很多下,最终也没能劈出痕迹。

后来我才知道,福临之所以这样肯定这是石头而非木头,是因为他身边的大太监总管吴良辅,他是前明宦官,在宫中多年,这究竟是什么,他自然最清楚,而福临又是那样的相信他,以至于信心满满的与博果儿定下那个赌约。

博果儿回宫跟太后,贵太妃哭诉,太后很是生气,大骂吴良辅:“既然清楚,就该好好的教教两个主子,怎好挑唆皇上与阿哥打赌?”

我却清楚的记得贵太妃只是淡淡的表情,用帕子将儿子的泪水擦干,说道:“皇上是天子,是咱们大清朝的皇帝,是四海之内最尊贵的人,你伺候皇上牵马磨墨又如何?还不是应该吗?其他的都能让了,这又算得什么。”

太后没有做声,随即命侍卫将吴良辅拉到敬事房打了二十大板才算。

刚走进咸福宫,就闻到一阵浓浓的药香,陈嫔在侍女的搀扶下在殿门口迎我。

我细细的打量着她,也许是怀孕的缘故,脸色看上去倒比从前多了些许神采,眉眼间仍是小心翼翼的谦卑,身形尚未显露出来,穿了一件宽松的家常锦袍,头上亦只插了一只扁方,更衬的楚楚可怜。她素日并不受宠,今日机缘怀上龙嗣,竟说不清到底是福还是祸。

见我过来,陈嫔忙走近,笑说:“格格能来,真是让妾身受宠若惊。”

我亦笑道:“您这样说,我不敢当。”

她怯怯的拉着我的手,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现:“听见您要来,我心里不知有多欢喜。”

我扶着她走进殿中,分主宾坐下。小丫头已奉上香茶。我让太监把礼呈上,陈嫔惊喜的看着,把童子拿到手中,不停地摩挲着光洁的玉质,略有些哽咽的说:“多谢格格。”

我笑说:“我是做姑姑的,怎么样不都应该吗,您这样谢,可是不愿意我做姑姑了吗?”

她急忙解释:“妾身是太高兴了,格格疼惜这个孩子,不知道是他哪世修来的福分呢。”

看她如此,我的心亦酸酸的,强笑着安慰:“太后很是关切,你要好生保重才是。”说罢,便起身告辞,宫中人多嘴杂,是非亦多,我本是局外人,实不该多做停留的。

陈嫔却一再挽留,她身边的侍女穗子嘴快:“请格格宽坐些吧,咱们这里终日不见人来,娘娘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陈嫔将头扭过去拭着眼泪,我诧异的问:“你主子如今有了好事,其他贵人主子难道都没有过来吗?”

穗子偷看了一眼陈嫔,低声道:“倒不如不来呢。”

我却才明白来,对于陈嫔来说,有喜自然是好事,可看在别人眼里,恐怕早已成了眼中刺,肉中钉。

叹口气,扶了陈嫔坐下,正想问皇上有没有来过,就听到外头太监通传:“皇上驾到。”陈嫔面露惊喜之色,穗子急忙扶她出去接驾,我亦离座。

福临穿着一身明黄色的便服,大跨步的走进来,细看虽精神还好,脸上却还是有些阴郁之色,陈嫔插烛似的拜了下去:“臣妾给皇上请安。”

福临笑着扶她起身:“太后都命你不必行跪拜之礼了,快起来吧。”

陈嫔含羞带笑的起来,正要说话,福临却已瞧见了我,眼睛一亮,面露欣喜,笑道:“贞妹也在呢。”

我只福了一福,笑道:“如今哥哥有喜,我这做妹妹的怎能不来贺贺呢。”

陈嫔献宝似的命穗子将玉举莲花童子捧到福临面前,笑道:“皇上,您瞧,格格送给臣妾的,多好看啊。”

福临举起来仔细端详,笑道:“多谢妹妹费心了。”

:“再谢,我可拿走了,不知道这东西当得起当不起那么多谢。”我指着莲花童子说道。

福临与陈嫔都笑,我告辞着要出去,福临却起身说:“正有事找妹妹呢,一同出去吧。”

我瞥见陈嫔突然暗淡下来的脸色,忙笑道:“出来这半天,太后该找我了,九哥还是多陪陪陈娘娘,有什么事也不急于一时啊。”

福临许是意会到忽视了陈嫔,转向她笑道:“朕去去就来。”

陈嫔忙笑着说:“皇上忙去吧,臣妾等皇上用午膳。”

福临只看着我笑说:“走吧。”

我只好向陈嫔告辞,随他步出咸福宫。

一路到了御花园,福临漫步走进浮碧亭,御花园中以浮碧,澄瑞、万春和千秋四亭最为精致。两对亭子东西对称排列,浮碧和澄瑞为横跨于水池之上的方亭,朝南一侧伸出抱厦,微风习习,池中荷花微露尖尖的骨朵,碧叶连天。

福临背对着我深深吸口气,笑道:“已然有些荷花的清香了呢。”

我看着他,笑问:“九哥不是说有事吗?”

他回转头看着我:“就这般着急着想走吗?”

我一楞,走进亭子坐下,笑着说:“我倒没有什么可着急的,只是怕有人等您等的着急了呢。”

他先是露出不解的神色,片刻又恍然:“你说陈嫔吗?不妨事。”

帝王最是薄情,即使怀了他的骨血,也不过是如此,就算没有太多的男女之爱,总该有些肌肤相亲的温暖。

我无声的叹气,福临坐到我的对面,细细的看我,我有些窘迫,转过脸,问道:“九哥看什么呢。”

:“我们仿佛生疏了不少。”不知为何,福临说出了这句话。

要我如何回答呢,就象太后说的那样,他已经不仅仅是福临,是九哥,他还是全天下人的皇帝,是后宫女人的丈夫,阿哥和格格的阿玛,我们终不能象儿时那样朝夕相处,嬉乐玩闹。他有该担起的责任,有着万里江山和数不清的红妆等待着他。

:“贞妹,我必须要娶荣惠,是吗?”

他突然问道,这又是个让我无法回答的问题,可我也只能答道:“是的,必须。”

他一把将我拉着我的手,激动的说:“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我是皇帝,就因为她是科尔沁的公主?”

我轻轻将他略嫌冰冷的手拿下,冷静的回答:“是的,因为您是皇帝,因为她是科尔沁的公主,您必须娶她。”

福临的脸上全是哀伤:“我做梦都盼着他死,如今他死了,我却还要遵从他死前的意愿,我这个皇帝还当来做什么?”

我的心瞬间柔软起来,轻声说道:“哥哥,娶荣惠姐姐是因为这是我们大清多年的国策,与蒙古联姻是必须的,不因为任何人的意愿。”

他拉着我的手,颤抖的说道:“贞妹,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经常会觉得他并没有死,他还活在我的周围,他依然在冷冷的看着我,他说,你不必管,听我的就是。”

福临脸色很是慌乱,浑身颤抖着,眼泪顺着脸流了下来,慢慢蹲下身子,我亦俯下身子,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水,柔声说:“他已经死了,我们亲眼看着他下葬的,你忘记了吗?”

他愣愣的,喃喃道:“是的,是的,他已经死了,我们亲眼看到他下葬的。”

多尔衮,这怕是他一生的梦魇了。

我扶着他坐到石凳。

半晌,他恢复了神色,看着我,苦涩的说:“我亦清楚,即使今天不是我做皇帝,蒙古科尔沁的公主也会成为大清国母,可我就是情不自禁的想起他来,就恨彻心扉。况且,荣惠自幼骄横,实非我心中所想。”

我沉吟片刻,只说:“可,也要为皇额娘想,她操心的已经够多了,怎可再让她为难费神呢。”

福临痛苦的说:“这亦是我心中最为难的事情。”

我站起来,看着平静无波的湖面,淡淡的说:“得失本在一线之间,即便是皇帝,也总有些无奈的事情,有得必有失,取舍只在与你觉得值得与否了。”

他不再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吴良辅悄然站在了我们身后,偷觑着福临的神色,回道:“皇上,陈嫔娘娘在等您用午膳呢。”

福临象是没有听到一样,只是出神,吴良辅不敢再叫,只是用哀求的眼光看着我,我本不想理会,却又想起了陈嫔在看到福临驾临时那受宠若惊的神色,心下不忍,尽管他对她们无情,却还是她们一生仰望的良人,寄托着太多的悲欢荣辱。遂走上前轻声唤福临,福临看看吴良辅,站起来随他去了。

我站在那里看他远去的背影,五味呈杂。

碧裳和朱颜轻轻走过来,扶我回宫。

第一卷:宫闱生涯 第四章

回到慈宁宫,我收起了百般的思绪,做出欢喜的样子,陪太后用午膳。

翌日,圣旨下,命科尔沁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送女荣惠进京,八月举行大婚。

我不知,太后和岳乐用了什么方法使福临原本坚硬的态度得到转变,我却知不是我劝说的缘故,那日在浮碧亭里,福临显然早已妥协,而只是心又不甘发泄情绪罢了。无论如何,结果总算是好的,可是,我总有一种不安,为荣惠姐姐。

眼下已经是四月末了,皇帝大婚断断马虎不得,三个月的时间够内务府忙的了,我已多日不见岳乐,这日,碧裳到内务府领东西回来,却吞吞吐吐起来,我不禁疑惑。

到用晚膳的时候,岳乐来了,我虽欢喜,却仍问道:“你不忙着皇上大婚的事情,怎么有这闲工夫了?”

他自坐到我对面,只笑道:“偷得浮生半日闲也不许吗?”

我看着他满脸的疲倦,不再追问,宫女们将膳食摆上梨木圆桌,便退到殿外伺候。

安静的用完晚膳,岳乐起身道:“咱们在园子里走走吧,省得你积了食。”

落日斜斜的照到花瓣上,蝴蝶儿竞相追逐着,我们一前一后的漫步在铺着雨花石的小道之上,沉默的倒让我有些不安,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身后的岳乐用低沉的声音道:“四儿,皇上命我为宣威大将军,驻归化城,规讨喀尔喀部土谢图汗、车臣汗,明日正式旨意就会下来,后日大军就要开拔了。”

我一下愣在那里,脑中刹那空白,将军,征讨,这样的字眼本身对我而言就是一种折磨,它总是让我想起回忆起定南王府的那场大火和在火中丧生的父王和母妃,以及满目凄凉的桂林城。

岳乐转到我面前,柔声道:“这一去,只需半年便可回京,你好生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挂念。”

我只觉心里闷的难受,低着头不做声,岳乐有些着急,唤道:“四儿。”

我用涂了丹蔻的纤手只管来回拨弄着右手腕上佩带的一只碧透碧透的玉镯子,不多时,手腕处已泛起了红肿,岳乐止住我的动作,我方缓缓抬起头来,眼睛里已经汪满了泪水,仍强忍着不肯落下来,泪珠在睫毛上一眨一眨的颤动。

岳乐叹口气,,满眼都是毫不掩饰的心痛,将我轻轻揽在怀里,柔声哄道:“不要再哭了,你把我的心都哭乱了,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去上战场呢?”

我只赖在他的怀里,汲取着温暖,不肯放手。直到一轮弯月挂在柳树枝头,岳乐才放开我,道:“宫门马上要下钥,我不能在宫里再做停留了,一有空隙,我就会给你写信的,你好好跟着太后。”

我看着他一步三回头的渐渐走出我的眼睛,心里空落落的一片,无奈间掉转头,却看到福临站在一片蔷薇花丛的后面。

我大惊,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我欲上前叫他,他却转身走开了,我愣在那里不知所措,许是我的心境使然,此刻福临的背影看起来竟有些萧索孤寂。

我不知在那站了有多久,直到阿离提着宫灯前来寻我。

一夜无眠,闭上眼睛就梦见父王满脸的鲜血,又恍惚是小时候的庭训大声的叫我:“姐姐,来追我呀,看我们谁骑马骑的快。”

醒来却已是半晌午,头沉沉的只是发昏,刚想站起来,一阵头晕目眩又坐回了床上,阿离进来,惊道:“格格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说着走到床边捏我的手,却是冷冰冰的,忙扶我躺下,叫道:“朱颜,碧裳,快去太医院请太医,快点。”

朱颜和碧裳应声赶来,看到我的脸色,俱是一惊,碧裳答道:“我这就去。”

我忙叫住了,硬撑住说道:“没有什么大事,许是昨晚上着了凉,不要惊动了太后和其他人,悄悄的去太医院让太医开个方子发散发散就好了。”

碧裳看看阿离,阿离点点头,让碧裳去了,朱颜倒了杯水,扶着我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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