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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曳影尘梦-第134章

小说: 曳影尘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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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这就前往说降。”

德希得到了需要的回复,将前往囚室的牒文交给了祖泽润,起身道别复命去了,祖泽润陪着出了府门,目送德希和侍卫走远,正要回头吩附管家备马出发,便听见一个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哥。”

祖泽润循声望去,看见门楼的影子里,绎儿牵着马独自一人静静的站在那里:“你……怎么来了?”

绎儿平静的回答:“是来找你的。”

“你先进去等我吧,我还有点事情要赶着办。”祖泽润提步到她的近前,一边挥手让管家将坐骑牵出来。

“你要去囚室对不对?”

“你知道?”祖泽润对于方才的猜测更加的确信了,“我忘记了,这件事情是因你的劝降信而起的。你究竟在信里写了什么?你到底又想做什么?”

“这正是我来的原因。”绎儿倒是很沉得住气,“带我去囚室吧。”

“贝勒爷的意思?”

“不是。他不知道。”绎儿面不改色,看着泽润一脸震惊的模样,她娓娓道来,“是我自己的主意。哥哥,这件事情即使是你去,也解决不了问题。他要见的人根本不是你,而是我。”

“你说什么?”祖泽润立刻意识到事情的复杂程度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范围,“你的意思是,贝勒爷并不准许你去,你不但瞒着他去,而且还要借我的手进入囚室?”

“是的。”绎儿点头道,“这是我唯一的办法,也是唯一的机会。”

“你这样会害死祖家的,你知不知道?”祖泽润不禁脸色大变,一把将绎儿拉到了一边,压低了嗓子却带着紧张的调门儿,“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

“什么?有什么事情,我去囚室回来再告诉你便是。既然贝勒爷不想你去,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很清楚吧。”

“可是我不能看着他死!”绎儿的语气终于激烈了起来,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

“你疯了!他是什么人?你还没有见到,为什么像现在这样不顾一切?”祖泽润简直无法理解她的疯狂,“你能有现在的地位,你自己流了多少血多少泪,你自己比我更清楚,值得冒这个险么?我们是什么身份,你比我更清楚吧!”

“我当然清楚。但就是这样,我更不能坐视不理。”绎儿的态度益发的坚决,“他不是别人,他是我活下去的希望,如果他死了,我决不独生。”

言尽于此,祖泽润立刻明白了绎儿口中的“他”是何许人了:“你为了他哪怕牺牲祖家和自己?”

“是!”绎儿抬起眼睛,正视着祖泽润,“我可以为祖家牺牲我自己,换来祖家今天的日子,难道就不能为了他牺牲一次祖家的利益么?”

“祖家难道只有你一个人么?”祖泽润意识到妹妹的疯狂已经超出了理智的范围,“你这么做,会让祖家承担什么样的后果,你想过没有?”

“所有的罪责,我一个人会全部承担,不会威胁到祖家任何的利益。”绎儿冷笑一声,“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没有商量的余地么?”祖泽润深吸了一口气,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我知道你的身后负担着整个祖家,很多事情是你不得已去做的,你能撑到现在也是不易,心力交瘁。太多的东西,你都舍不下,现在的祖家都是你的心血。”绎儿见哥哥的态度缓和了一些,自己的语气也缓和了些许,“如果不是没有了选择,我不会逼你。在这个地方,除了哥哥你,我能依靠谁相信谁?”

“可是……”

“我说过了,如果他死,我决不独生。”绎儿不想再多说什么,亮出了底牌,“哥哥你可以答应,也可以不答应,我不能勉强你什么。”

“三妹……”祖泽润听到这番绵里藏针的话语,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如果不答应,绎儿将会以死来结束这件事情,剩下的风雨往来祖家将只能由他自己一个人来抵挡。

绎儿见祖泽润沉默了下去,知道事情已经有了分晓,于是回身牵过马,翻身上了马背:“快上马吧!”

祖泽润半仰起头看着马背上一脸坚毅的妹妹,长出了一口气,接过了管家手中的马缰,跃上了马背,扬手一鞭:“驾!”

第三十七回

 听着远远往这里而来的脚步声,谢弘依旧紧紧的闭着眼睛,表面的平静掩饰不了他内心里的波涛汹涌。

他不再面壁而坐了,他将要面对的是一个曾经的战友,一个可以给他想要答案的人,他不想从谈话的一开始,就将双方置于尴尬的境地。

终于,脚步声在他的面前停下了,他却没敢张开眼睛,冷着声音道:“来了?”

祖泽润也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说实在的,祖泽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多少有那么一些尴尬。

谢弘缓缓张开眼睛,抬起头去看祖泽润,看着他奇怪的女真人打扮,不知道是该嘲笑他,还是该感到悲哀:“不介意的话,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祖泽润听他的口气还算是平静和顺,于是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搬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嗯,你说吧。”

谢弘从怀里取出了绎儿的那封信笺,起身递给祖泽润:“你看完,自然就知道我要问什么了。”

祖泽润草草扫了一眼,长出了一口气:“我不是很明白你想问什么。”

“这个字迹你认识吧?”谢弘背着手,认真地看着泽润,“应该说,你是很熟悉的。”

“呵呵,”祖泽润不很自然的笑了一下,“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吧。”

谢弘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三年不见,祖泽润已经和原先快人快语的冲动模样大不相同了,沉峻的眼神中多了几许沧桑和城府,说话也变得谨慎小心,步步为营起来。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冷寂了下来,双方僵持住了。

祖泽润轻轻起身,踱了两步,站定了脚:“如果没什么要说的,我就告辞了。”

“你如何会知道这些话?”谢弘沉不住气了,索性开门见山。

“什么话?”

“信上的话。”

“我不知道。”祖泽润斩钉截铁的回答。

“那你如何会写?”

“这信不是我写的。”祖泽润反身笑道,“说到底,你只是想知道,是谁伪造了三妹的笔迹来诓骗你。”

“除了你,还会有谁更清楚熟悉绎儿的笔迹?”谢弘冷哼一声,目光直直的逼视过去。

“天底下,熟悉三妹笔迹的人不只是我一个。”祖泽润长叹了一声,“你如何就认定了是我?”

“难道绎儿会把我和她之间的话说给一个不相干的人么?”谢弘有点看不起他的敢作不敢当。

“难道不会是她自己写的么?”祖泽润旁敲侧击的提醒谢弘。

“她已经死了。”

“你这么确信么?”祖泽润直视谢弘的眼睛,深深的看进去。

“难道还会有什么万一么?”谢弘反问道,“她说过,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祖泽润禁不住觉得这一切显得那么戏剧化:“你信么?”

“我信!”

祖泽润长出了一口气:“那好,你跟我来。”

谢弘看着他缓步往门口走去,他不知道出于什么驱使,居然丝毫不曾犹豫,疾步就跟到了门口。

祖泽润突然站住了脚,转过脸面对着谢弘,嘴上却不轻不重道:“既然想见他,就不用再躲了。”

两扇木门被缓缓推开了,当间的人背对着阳光,却也能从清楚的轮廓上辨认出一个熟悉的影子。在她抬起头的时候,因为逆光而显得灰暗的脸上,分明有几点晶莹的东西在闪动着。屋外的风蜂拥而入,扬起了她宽大的袍袖,像是意图满足她的心愿,将她往自己心爱的人面前推去。而她却不知出于什么,无论如何也跨不出这一步。

谢弘也僵在了原地,看着面前的人,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甚至是,在这一瞬间,脑子里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一个死了三年的人,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是因为自己太想见她了,所以才会有这场错觉么?

祖泽润看不下去了,他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也因为他们两的重逢对持,抑郁的涌了上来,让他窒息,于是抽身出了屋子,丢下两个人站在原地对视着。

这一番四目对视在这一刻超越了一切的阻隔,冲破了万里的江山,冲破了令人望而生畏的边界封锁,冲破了彼此之间的一起所有的疑惑和犹豫。他们都想要用最平静的模样面对这重逢的时刻,但是,也许在他们的脑海里反复演绎了很多次的场景和心情,却在此时失去了意义,那种燃烧的感觉让他们彼此都无法正常的呼吸。想说的话,全部都堵在了喉咙口。想做的事,也全部被束缚在了自己的躯壳里。

“绎儿……”谢弘颤抖着嘴唇念出这个憋在心里太久的名字,这个三年之中夜夜梦到,却无法念出口的名字。

绎儿的手指在掌心里深深地剜下去,她想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却以更为迅捷的速度失去了控制力,她恐慌,她想面对他,又怕面对他,她之前演练了很多遍的对话和态度俨然已经成了无用功。当她念出他名字的时候,一切的理智都随着她翻涌的感情灰飞烟灭:“谢弘……”

她像一个迷途的燕子,终于找到了期盼已久归宿,找到了可以逃避风雨的屋檐,一头扎了过去,深深地扎进那个熟悉的怀抱,哪怕谢弘因为好些天没有进食已经气力全无,她也顾不上了。

绎儿抱着他,泪如雨下,这泪水却伴着笑,是失而复得的笑,亦或是幸福的笑,她自己全然分不清了。这三年,她无时无刻不牵挂着这个怀抱,终其一生,她也无法忘记他的味道,无法释怀这份感情。今日的重逢不知道是这个乱世中的幸事,还是老天给予的同情,她只想好好的珍惜,哪怕只是过眼的烟云,她也要紧紧的攥住,不放过一丝一毫。

谢弘也抱她愈紧,唯恐再将她遗失掉,抱憾终身。他将脸深深地埋在她的发间,她的鬓间,她的领口,贪恋着那份错过了三年却一直想念至今的清香味道。她的温存只有他才能消瘦,她的小鸟依人也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表露无疑。紧紧相拥的时刻,他只想把握住这九死一生才得到的分分秒秒,固然现在让他去死,他也毫无憾颜。不知不觉的,他的眼泪也流了满脸,纵使他没有了气力,这一刻也要死死地抱住她。

泪水纵情地在两人的脸上流淌着,被压抑已久的感情也在这一刻迸发了出来。经历过生死,经历过心如槁木死灰的漫长日子,这份本已经没有了指望只剩下绝望的感情却以强大的生命力轰轰烈烈的复活了。如果现在有什么还妄图阻挡他们,那么燃烧起来的感情也足以让一切的阻隔覆灭。

“我是不是在做梦?是不是?”谢弘哽咽着在她的耳边反复的问着。

“不是……不是的……”绎儿哭泣着回答,“不是不是……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封信是我写的,我知道,我知道你读得懂……你知道我是谁……”

谢弘吻着她的发,闷着声音道:“我知道……看到龙子奚,我就知道是你……可是,我以为你死了……我真的以为你已经死了……”

“傻瓜!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死呢?”绎儿破涕笑道,一边狠狠的用粉拳砸了一下他的背,“我们说过的,要死一起死的,你忘记了么?”

就在这句话出口的一霎那,绎儿感觉到了谢弘整个人震颤了一下,不待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他狠狠地推在了冰凉的地面上,重重的痛让她懵了。

谢弘的眼泪纵横在脸上,然而,他嘴角的笑意开始变了味道,那是一种对待敌人,对待他蔑视的人的嘲笑,还有一种愤怒,一种超乎寻常的愤怒,他的声音带着咆哮的调子:“你不是绎儿!你不是——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绎儿一下子僵冷在了地上,她不明白为什么谢弘会有这样的举动:“我是绎儿……我真的是……”

“你不是!”谢弘歇斯底里的大叫道,“她死了!她已经死了!她和大凌河城亡人亡了!”

这句话刺的绎儿一径控制不住的发抖,她感觉到自己快要被蔑视的目光点燃了,她无地自容却又不得不挣扎着辩驳:“你听我说……你听我解释……”

“你走开!走开!”谢弘一把甩开她伸过来的手,“不要在我的面前假惺惺!我不稀罕!”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绎儿努力地爬起来,直面着他,竭力想把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却突然间无法开口,她要怎么说,从哪里说起,从自己委身下嫁受尽折磨开始说么?说自己的忍辱偷生是为了保住祖家的老小,保住袁郁的性命,他会信么?在他的眼里,自己只是一个不折不扣卖主求荣的叛徒,一个软骨头的卖国贼,他会了解自己的苦衷么?

“你说啊!如果你自认为你编的故事能够骗过我的话!”谢弘冷笑道。

“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我是为了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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