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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羽白-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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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断的羽白娘愣愣的盯着羽白,好像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在重新看见羽白一派清爽的男装后,又开始嚎啕大哭。

“羽白呀,你要娘怎么跟你爹交待呀?左邻右舍来求亲的从来就没断过,为啥咱们家的门槛就连个踩的人都没有,娘活不下去了啊。”

的确,在赤狐一族中,女子到了待嫁的年龄,都会使出浑身解数去外面诱惑男的、雄的、公的各种生物,并以谁家求亲的人多为荣。

在青兮山脉,你经常能看到相貌倾城的赤狐慵懒的倚在门口,浑身媚态的拒绝上门求婚的人、精、妖。每每看到这样的场景,羽白就会莫名的觉得寒冷,只好加快速度回到自己的小山谷挖出几坛子酒喝来暖暖身子。无数次,羽白都怀疑自己是被娘亲抱来的,不然怎么会与赤狐一族如此不合群?若不是羽白的长相绝对是赤狐一切美好的集中代表,怕是羽白的爹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老婆红杏出墙了。最终,羽白的爹也只好在羽白娘亲一次又一次的哭诉过后拍着羽白的肩膀说:“孩子,你若真的嫁不出去,爹爹养你一辈子。。”

“娘……”羽白目光略带这些幽怨的望着娘亲,一改在人间的模样,轻声细语地说。

见羽白这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羽白娘终于发现羽白还有救,于是也就渐渐平静下来,对羽白说:“羽白呀,你也快一千岁了。”

“九百九十岁。”羽白冷静准确清晰明了的报出自己的年龄。

“再过十年,九尾一族的夕墨就要回来过三千岁生辰了。”娘亲没有在意羽白小小的反抗,继续说。

夕墨。

此狐放眼整个狐族谁狐不知谁狐不晓?

九尾白狐一族组长的儿子,九尾一族的下任继承人。传说他还没满一千岁,他家的门槛就已经被媒婆踏平了十条。他家的门槛可是用千年杨树精送的树根做的,其耐磨程度可想而知。这样都被踏平了十条,其抢手程度更是可想而知。

传说夕墨第一次修出人型的时候,就引得家里的侍女发了整整一个月的痴,以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凡是见过夕墨的女性雌性无不为其痴迷,最后竟险些在狐族中引起内乱,真正称得上是蓝颜祸水。后来九尾白狐的族长,也就是夕墨的父亲大人终于因心疼自家的千年杨树门槛,而把夕墨赶出了家门,说不到三千岁不要回来了,到外面好好游历好好修行罢。

来到人间的夕墨依然丝毫不知道收敛,如果想知道夕墨的经历,只消查一查人间的野史,哪朝的小姐公主妃子皇后,凡是同私奔扯上关系的,那便必然是夕墨的所作所为了。两千年,夕墨整整在人间祸害人间女子两千年!

据说夕墨嗜穿墨色丝袍,天蚕一族的族长就送了夕墨整整五间满丝所制的墨袍!满丝,满月之丝,那必是修炼了千年以后的天蚕所吐。若算上十九年的所有的满月之日,天蚕不过能吐出满丝九两九钱,珍贵无比。那种丝水火不侵,若是不在利器中注五百年修为是不可能将其刺穿的。寻常人穷其一生也得不到一两半钱,可是那夕墨竟能得到五件满丝制成的丝袍!着实是令人气愤。

羽白不过是一个在人间行走了几百年的不经世事的小仙,虽是风流倜傥可终究敌不过成熟老到的夕墨,且那夕墨诗词歌赋琴萧书画无一不通,更是让他的魅力直线上升,自然是羽白这个常年流连于酒家温柔乡和赌坊的不思上进的狐狸所比不了的。

羽白素来不喜别人拿自己同谁比较,而结交的那些有些岁数的女仙无不一脸怅然的感叹羽白有些夕墨的风度却还不及夕墨,便令羽白更加的不爽夕墨此狐了。

“哦,是夕墨大仙儿回来了,又怎样了?”羽白摇开纸扇,漫不经心的问。

羽白娘看着羽白这个连不经意的动作都如此男儿气的女儿,又开始老泪纵横。

羽白娘这样悲恸不是没有原因的。如今,从三尾狐狸到九尾狐狸中这七族族长的孩子当中,不算羽白那个现在还在失踪的大哥,共有七个——三男四女,这就意味着这七个门当户对的孩子有一个是嫁不出去的。而现在,整个狐族都在盛传那个‘嫁不出去的’会是三尾羽氏的羽白。三尾赤狐的修为基本上从来都是吊在最后,但是凭借着天生的容貌和柔媚,虽说未必会嫁给九尾白狐一族,但是赤狐在联姻以及选择配偶上也都会取得不错的成绩的。可是到了羽白这一代,偏偏就出了一个怎么招都招不回来的羽白大哥和这个到了一千岁还一个求亲的都没有的羽白,眼看七族的聚会在即,怎能不让羽白娘揪心?

羽白的‘无能’在狐族已经是有口皆碑,天生的尤物不会狐媚男人,这说出去都会叫人笑话。更有其他族人放出了‘三尾一族已经要沦落成一尾和二尾那样的俗物了’的谣言。

“夕墨还有十年就回来,倒时还赶上狐族两千年一次的比试。就算你现在来不及给我颠覆一个王朝,你也去给我倾几十个男的雄的公的妖精回来!”羽白娘抓狂,一改往日的温柔贤淑,在花厅上演着河东狮吼的戏码。

如果十年以后羽白带着干干净净的背景去参加七族的聚会,那么三尾一族的脸真的就都丢没了!羽白娘看着依旧平静如常的羽白,一时喘不上气来。

第一次看见羽白修出人型的时候,就连见惯了美人的羽白爹都为之惊艳,虽说那时羽白的人型不过是个小女娃,可是却是地地道道的美人坯子。当时羽白娘就开始美美的幻想,一定要让羽白把九尾或八尾族的狐狸勾到手!可是……如今……羽白娘只希望这个不开窍不成器的孩子能顺顺利利的嫁出去,哪怕是嫁给四尾一族那个满身铜臭的小子也行呀!哎……这孩子怎么就半点都不像我,想当年我可是……

羽白见娘亲又陷入了自怨自艾自哀自怜的情绪中去。若没有外围环境刺激几个时辰内还无法复原,羽白松了口气,轻轻地说了一声:“娘亲,羽白告退。”后,便回到了她的小山谷去了。

十年勾几十个男人啊……

羽白莫名的觉得头痛。

还是先喝完了酒再说吧。

第三章

回到山谷,羽白直奔瀑布后面的山洞,那里面藏着几坛子已酿了五百年的老酒。羽白一直留着没舍得喝,更没舍得卖。想这藏了五百年的酒,怕是揭开泥封便会醉倒整个巷子的人了吧。

提了一坛,羽白御风至山谷一侧陡壁上的歪脖树。躺在树冠上,翘着二郎腿,身体和酒坛随着树冠上下浮动。朗月当空,清风拂面,美酒闲情……好一个悠哉小仙。

正当羽白思忖着明日如何逃出这青兮山让娘亲再也找不见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在山谷外设的结界似乎被人破了,再睁眼的时候,只见一身穿玄色长袍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御风而立。见自己的领地被人闯进,羽白眯起眼睛,脑子快速的转了起来。

只要是住在青兮山脉的羽氏子孙便知道这是大小姐羽白的专属领地,几百年来除了羽白还没人来过这里。就算来了,年轻一辈的赤狐里面也没人能破得了自己的结界。这人面生的很,定不是赤狐族人,还能破了自己的结界……那么修为就一定不在自己之下了。

来人见羽白并不言语,也不恼,只是一笑,淡雅而有礼地说:“在下只是闻着酒香寻来,不想竟打扰了前辈的雅致。”

被来人这样一抢白,羽白差点被惊的跌至树下。前辈?面前这人少说也有两千多岁了,恁生的如此没眼力,竟然向自己这一千岁不到的小辈叫前辈?自己生的没有那般年老吧?

凡是雌性不论是昆仑的龙族还是九州的狐族亦或是生命短短数十载的人类,没有不在意自己容貌和年龄的。如今羽白被一个年龄大自己一倍多的人叫前辈,心里自然是不爽快的,便越发的觉得那人面目可憎了起来。

其实羽白误会面前的玄袍男子了,他知道这青兮山住的都是三尾羽族的狐狸,更清楚这羽族的狐狸都不喜修行,刚刚自己在外面破解结界的时候,便已经察觉到这结界主人修为精深,若放在几乎是‘放养’自己修为的羽族,怕这山谷的主人也应该有六七千岁了,也是理当被自己成为前辈的。

在他第一眼看见虚浮于树冠上悠哉游哉的羽白时,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清冷的月光下,这山谷主人一身普通青衫,发只用一玉簪束着,却丝毫不输天上月华。他睁眼时,饶是早已历尽千帆的自己,也在刹那间觉得心神荡漾不能自已了。迅速的念了一遍清心咒,这才能直视那双眼睛。玄袍男子只觉得赤狐一族的媚术果然是名不虚传,连一个男子都能用一个眼神乱人心神,不可小觑。其实此时羽白只是习惯性的用仙术易了容,只留了眼睛还是纯天然的。所以不知道若是玄衣男子看到了羽白的原貌,又会不会这样快的镇定下来。

此刻羽白已经可以接受自己是前辈这一事实,反正还是自己占了便宜,不是么?羽白在心里对自己说。想通了这点的羽白抬起头,学着族里的‘老人’语气慵懒的问:“做什么这样无礼闯来,不知这是羽族的领地吗?”

“是晚辈冒昧了,只是晚辈途经此处闻到了陈年佳酿的香气,便随着香气寻来,想向前辈讨碗酒喝。”羽白的语气已经算是很不好,可是那人还是一派温文尔雅维持着原来风度翩翩的模样。

见他这从容的气度,羽白这才细细打量起他。照他的相貌,放在狐族男子里面绝对是极品,怕就是那个芳名在外的夕墨到此也不会比他好到哪去。若是寻常的狐族女子看到他怕早就被勾了魂去了,可羽白看惯了自己的长相,自然不会把这个人容貌放在眼里心上。

“讨酒?”羽白轻笑,这几百年来自己听到的最多的一句怕就是这句‘讨酒’了,若是每个人来讨自己都大方的给上一些,那么生意就不要做了。羽白可不是什么慷慨大度之人,不然,自己那一箱子的法器宝物都是打哪来的?

“是。”玄袍男子的脸上也噙着得体的笑容,一双桃花眼看着羽白,似乎没有觉察到丝毫的不妥。

“怕是不好吧。”羽白邪邪的一笑,说:“这酒可是在这青兮山仙气最浓的地方酿足了五百年,九州之内就算九尾夕氏的世居地恐怕都酿不出这样的酒。我凭什么就这样白白的便宜了你?”

也许是因为染上了醉意,羽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些女儿态,眼波流转,当中有一番引人入胜的景致。

呆滞了那么一瞬,玄袍男子立即会意,从袖笼中拿出一支通体碧翠的玉笛,淡笑着对羽白说:“那晚辈就献丑,为前辈增些饮酒的雅兴?”

说着,红唇翠笛间,一缕缕曲音就在这山谷中四散开来,回荡不散。

许是这五百年的佳酿真的醉人,许是这笛子真的被玄袍男子吹得登峰造极,羽白竟觉得胸口中有一股股豪情荡漾,仿佛回到了四百岁时跟着人间一个侠客学剑的时候,纵马放歌,游戏江湖。

隔空劈断一个树枝,羽白拿着树枝翩翩落至山谷中碧潭旁边的空地上,不由自主地舞起了那侠客教给自己的一套套剑法。

此时正是春夏交替,羽白的山谷里各色果花都开得正艳。随着羽白舞动的身躯和喷薄的剑气,花瓣都纷纷扬扬的跟着飞舞,形成了一片腾在空中的花浪。游如蛟龙的青色身影和五彩的花浪在柔和的月华下,竟美的如此惊心动魄。原本只是想靠自己这可乱人心神的笛音摆这个长辈一道并且扳回一成的男子此刻只是震惊的看着谷底,随即更加忘我的吹着玉笛。沉静了好久的心境似乎也随着那青色的人影儿跌宕起伏。

正舞的尽兴地羽白并没有注意到那个‘晚辈’情绪的变化,只是自顾自的想起了几百年前的那段时光。

那是自己第二次出山,因为嫌那个皇帝生的太丑年龄太小而在侍寝前逃出了皇宫,在回家的路上遇见了那个侠客,并一眼看中了他的那柄宝剑。说是宝剑,可是它在世人眼中大概只是一块黑铁,无仞无锋又异常沉重,绝称不上是什么上手的武器。但是羽白却认出了那柄剑是由千年玄铁制成,只是在人间染了太多的浊气而掩去了锋芒。当时羽白就打定主意,决定跟着这柄剑的主人,把他靠到死,然后再带着这柄剑回家。反正人类寿命不过几十年,就当在人间多玩了几天吧。

于是后来羽白就与那位剑客结识,然后一直结伴相随。那个剑客豪迈不羁,旷达坦荡。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与一个女子结伴同行。只当羽白是知己好友,一起喝酒一起骑马一起在江湖上闯荡。后来那个侠客厌倦了江湖上的争斗和尔虞我诈,决定隐居山林,于是羽白也毅然的同他一起归隐。当时羽白倒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跟他在一起甚是爽快,却忽略了她答应与他一起归隐时那个侠客眼中的光芒和期待。

隐居后的日子他们日日在竹林中练剑,年复一年,羽白就那样把侠客的剑法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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