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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烽火涅槃-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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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王聪儿拉住老人说:“您不常和我讲,细柳营周亚夫,见了天子都不让进的故事吗?这真见识了,您老就不乐意了?您瞧这位大哥,就昨晚捉您的。您别急,狗蛋大哥,麻烦你脱下上衣。”

“是,夫人。”昨晚的哨兵狗蛋脱下军装,露出几道刀痕交错的胸肌,这时王聪儿让他转过身来。王老侠一下愣了,伸出长了老茧的手,摸着狗蛋背后二三十处密密麻麻陷下、铜钱大小的暗红肉痂,老人唇上的胡须颤抖着说:“娃,你,你这也太遭罪啊……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啊……”

“没什么。”狗蛋穿好衣服,微笑着对老人说:“上千个安南鬼子,几十头大象,我们十几个弟兄扛下来,就四五人活着了,我算命很好了,没缺胳膊断腿的,还能有什么想头?夫人,没什么事的话,我还有勤务,先告退了。”

向宿舍区走去的路上,“那娃可怜,包准活不过三十岁啊……”王老侠摇了摇头,江湖上受伤是常事,但这么重的伤,可真是惊心触目,他点起水烟筒,叭嗒抽了两口,却听王聪儿在边上说说:“您想想,要因为您的身份,人家就怕了,他凭啥面对那么利害的敌人能不后退啊!”

“女大不中留啊!没嫁出去就知道帮着夫家人了。”老人怜爱地摸着女儿的头发。

大明陆军骑兵营军威的展示,岘港海军军舰的船坚炮利,尽管带给王老侠和白莲教同行人等很大感憾,但在王老侠心中,却远不如狗蛋那一背的箭疮深刻。在他离开柴棍以后,积极发动白莲教起事配合胡仁的原因,是狗蛋的伤痕让他去坚持和力排众议,每每其他教首有意见时,老侠总会说起,那一背的箭疮。

“岳父大人、大哥,诸位江湖同道,来,我先敬你们一杯,完了我还得去和士兵们一起守年吃夜饭。今天啊,我会送大家一份大礼!”胡仁在宿舍里向王老侠和刘逸成,还有桌边其他同来的江湖人士举起杯。

刘逸成痛快地喝了,王老侠哼了一声,但也喝了下去,胡仁放下杯子,接过警卫员递来的帽子扣上,就出门去了。王老侠郁闷地问刘逸成:“他怎么把聪儿送去番邦了?这也不拜堂,弄个小红皮本儿,大伙上次喝了一顿,就算结婚了?逸成啊,定亲时咱爷俩可说好了,聪儿可是正屋啊!”

“您老放心了。”刘逸成给王老侠满上杯子,笑道:“您问在座的,谁不知道胡贤弟在番邦有自己的基业?”

“对,胡大侠听说在番邦裂土为王了,聪儿去了就是王妃啊!”

“胡仁大侠在这边作战,聪儿就要去坐镇大局,这是老成谋国啊。”

“我瞧您老也去番邦算了,您在那就是国丈了啊!”

王老侠这下不高兴了,一吹胡子道:“我这国丈还得去番邦才是啊?我他妈的呆这儿就不是了?”

“都是,都是!”

“大家静静。”龚勇笑道举起杯,对大伙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载夫人回北美的那艘船,是从北美来传一个讯息的!那就是校长很快就要参选北美的副总统了!几乎可以说,百分之一百会成功!他们来就是要校长尽快回北美当副总统!”

“副总统多大官?”

“总统是什么?和皇帝一样?”

龚勇点点头道:“总统,就是整个北美的最高长官了,虽然意义上不一样,但大家可以理解成,人民自已选的皇帝!副总统就是副皇帝,总统要是任职期间出事,副总统就直接成为总统……”

王老侠闷闷不乐地喝着酒,心里这么想着: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古书里早就讲得太多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不是什么好事,我得劝女婿别回去。

这时龚勇打开怀表,笑道:“还有三十秒,我将告诉大家,校长送给大家的一份新年大礼!”

而这时,胡仁在士兵饭堂为战士们弹完了一首吉它,向战士们举杯道:“明犯强汉者!”

“虽远必诛!”士兵发出整齐的呼声。

胡仁一仰首喝下杯子里的茶,把杯子用力往桌上一顿,下令道:“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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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力争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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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在孙中山先生革命成功以前,春节就是元旦,同一个节日来的。

②王聪儿在农民中发展白莲教组织,进行秘密反清活动。

③其父是否为教首,无考据,作者想当然罢了,加注以免流毒。

④历史上,西方直到1831 年,才由英国人W。毕克福德发明了导火索;而中国明代《武备志》等史书内所记载的枪炮、地雷和水雷中所使用的点火具、导火索、火槽及点火药构成的组合体已是爆炸序列的雏形,则我国明代已有导火索雏形,所以作者设定了胡仁在第一卷就已掌握和改良了这个工艺。

第三卷 殪夷满 第十一章 剪虏若草收奇功

阮文惠身穿龙袍骑在大象上,挥动宝剑指挥部队向升龙城发动了攻击,他从不质疑大明陆军是否会如期来援,因为越是不轻易给出承诺的人,越会信守自己的诺言;当然也或许胡仁和秦剑一再推托,最后才答应下来的诺言,让阮文惠觉得这是一个可靠的保证。

大象毫不犹豫地撞毁了年初被大明陆军大炮轰陷、几个月前又被清军攻破的城墙,安南的士兵光着脚尖叫着,如潮水一般的涌入升龙城内。正在准备过新年的清军措手不及的抵挡了片刻,就被成溃败了。

清军衣冠不齐地从升龙城撤出,跑得慢的,被后面的大象践踏而死者无数,一古脑儿全向红河边那浮桥奔去。天空中无数的羽箭飞掠,落在那一片拖着辫子的队伍,就如收割般倒下一片,一个个清兵争先恐后的挤向浮桥,只恐慢了一步便被失了性命,便是三两个头脑清醒的清军军官想维持秩序。

却见总兵李化龙①亲率一队亲兵,把浮桥上的士卒推开砍倒,疯狂地向浮桥上涌了过去,此时众清兵已皆红了眼,后面有安南人的大象弓箭,前方上官带头逃窜,便纷纷推开前后阻碍自己的同袍,一心只向浮桥冲去。几个想维持秩序的把总,此时也是有心无力,相视长叹一声,抽刀拍飞几根羽箭,劈翻挤在跟前的几个清兵,便也加入向浮桥转进的行列。

红河的浮桥,终于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而断裂了。②没有丧生在安南人大象蹄下的清军,永远地留在红河里。阮文惠的军队疯狂地屠杀在岸这边的清军,他们不接受投降,把许多跪地求饶的清军踏在大象脚下,发出悲惨的哀号。

“玉洄村!”阮文惠的龙袍上染满了鲜血,但他明显不以为意,挥着手中的长剑指挥大军,夺回升龙城后,向玉洄村清军大营冲击。

但这里可就不比升龙城了,别说从升龙逃出的清军残部先行示警,况且清军本身的精锐骑兵也集中驻扎在这里。几月前,使计下了升龙城的清军提督许世亨③,如半截铁塔也似的稳稳坐在马上,早已披挂整齐,待安南人杀到,虎目怒睁,抽出马刀大喝:“儿郎们!胜负在此一决!”

战马快速有秩地奔出营房,引以为立国之本的骑射,在这一刻发挥到淋漓尽致,弓弦翻飞之间,明显清军的射速要比安南人强出许多。隐匿在丛林间的秦剑放下千里眼笑道:“满清骑射,果然名不虚传!”

胡仁举着千里眼焦急地低声道:“我们大炮快开火吧!那些清军里面,有不少是广东广西人啊!旗人能有几个!”

“不行!”秦剑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坚决地说:“部队急行军集结下来,还不到三个小时,学生已吩咐士兵轮流睡眠了,最快也得两个小时后才能发动攻击。”

“那我带警卫排上!”胡仁愤然放下千里眼说:“那些清军里面也有汉人啊!顶不住了他们!你怎么忍心啊!”

“校长自己上也不行,更不要提还带警卫排。校长教诲,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必须谋求最少伤亡与最大利益。学生时刻谨记。”秦剑慢条斯理地说:“别说是清军里有汉人,就是坚守的是王国栋带的义军,学生也绝对不会下令攻击。”

“如果是我带队坚守呢?”胡仁有点急了,因为在千里眼里清军不停有骑兵从马上倒下,而清军的弓箭对安南人的象兵明显没什么效果。

秦剑笑了笑,很坦然地对胡仁:“学生,当效袁督师旧事,可由愚民餐吾肌。”

胡仁闻言一愣,当年袁崇焕的死,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救京师,但后世互联网上,很大部分人认为袁崇焕这种战略是正确的,而胡仁本人也是其中之一,听秦剑这么一说,胡仁倒也一时火气全无。

大象快速地向前移动,一名满州的铁骑收起雕弓,毫不犹豫的抽出马刀,面对着疯狂的大象率队冲锋,冲锋!骏马与大象的对决,在这不足百米的距离开始,清军的骑兵纷纷把辫子咬在嘴里,快速的伏在马背上,战刀闪烁着夺魄的寒光。

两股人马很快绞杀在一起,训练有素的满州铁骑快速借助骏马的力量,向大象挥出战刀,但刀锋只划开了一些表皮,骑兵马上就弃刀一个蹬底藏身,但这对被激怒的大象,是没有意义的,大象长长的鼻子连人带马卷了起来,远远的抛开,许多象蹄和马蹄,立时把这一人一马践踏得分不清模样。

而更多的清军骑兵在还没有接近大象时,就被撞飞。提督许世亨虎目几欲滴血,对身边素以悍勇著称的亲卫大喝道:“上!”那亲卫舞刀带了一队生力军便冲上去加入战团,只见那大象向他撞来,他一提缰绳纵马闪开,还没等另一头大象向他攻击,已从马上跃身而起,借力在边大象身上蹬了一脚,翻身上了象背,战刀怒斩,几名安南士兵已然血染象背。

许世亨不禁脸上露出微笑,只见那待卫率了三、四人,在象背上不停穿梭,一时间,竟给他解决了七八头大象背上的安南士兵,大象失了指挥,便呆呆在站在那里,纠缠着的骑兵压力突减,还骑在马上的,大都跌跌撞撞地撤了出来,许世亨刚下令:“鸣金!”

却见安南人象兵后队已然掩杀上前,几声呼哨便已将原来停滞在战场的七八头无人骑乘的大象调动起来,可怜那三四名亲卫饶是身手如何灵敏,如何躲得过十来条象鼻的攻击?瞬间三、四人就被绞死,余下一个身手最好的,百忙中闪过大象的攻击,跃向边上骏马时,在空中安南的神箭手射中,立时跌在地上,被大象活活踩死。

“退、退!入营!”许世亨虎目通红,这名亲卫跟了他多年,想不到最后骨埋异乡。

清军退回营垒之中,各式火炮便连珠响起,又抽调五百名鸟枪手,分成两排,一排射击一排装药,大象便是再皮粗肉厚,终究也是血肉之躯,却也抵挡不住十几步距离,居高临下的鸟铳齐射。

连阮文惠坐骑着的大象也被命中,无奈地嘶叫着跪倒下去,慢慢地倒下庞大的身躯。卫兵连忙用盾牌给阮文惠避挡铁砂铅弹,等阮文惠爬起来,拿着盾牌的三十多名安南士兵已只余下七八名。他被侍卫拖到后阵,怒骂道:“发什么呆?传令分兵……”话刚说完,一个侍卫猛然把他扑倒在地,呼啸之声随即而来,一颗清军发射的实心炮弹就在他身边砸了个大坑,阮文惠推开侍卫爬了起来,那侍卫已七孔流血被震死过去,阮文惠甩了甩昏厥的脑袋,大声喝道:“去调大炮上来!分兵!分兵绕到他左营!一起冲他!冲乱了他的火枪就没用!”

但孙士毅征安南,鸟枪手配备并不少,左营的鸟铳并不比前营少,并且提督许世亨也是知兵之人,否则之前也不可能率二百兵渡江,以两千余人破升龙了④,是以这大营修筑之时非常讲究,象兵到十数步内鸟铳最大威力的距离时,众多沟壑使得大象很难再接近,而鸟铳可以从容射杀。

此刻已是入夜,酣战双方的火把却几欲将天际照亮,但积聚天边的乌云愈来愈加沉重,仿似已无力承受这种重压,天际间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响起了轰隆的雷声,密布乌云的夜空要塌下来一般,云间的电光似乎就在双方的战旗顶端跳跃,风,在丛林间纵横,这四周早已已绝了宿鸟的惊鸣。

那清兵在营垒之中,又用竹唧筒吸了油喷向冒死冲上来的安南士兵,一根火把抛出去,被有十数名安南士兵怪叫着成了火球,一时间在夜空中弥漫着烧肉的香味。

而在此时,一队安南士兵在富春城叫门,城中守军质问为了何事?那些安南士兵愤怒道:“中央皇帝和东定王,伙同清军杀了北平王!我们要杀向归仁城,代北平王报仇!”

虽说这队士兵夜间报信,无凭无证,但其时西山集团阮氏三兄弟已是严重不和,东定王阮文侣自从被阮福映占了嘉定省,大明陆军又驻柴棍重镇,要夺回封地已也无望,寄居在大哥阮文岳的归仁;而阮文惠早在请大明陆军打下升龙之前,已率兵围攻过归仁城。

炮弹甚至落在阮文岳的宫殿前,阮文岳上城墙向城外阮文惠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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