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涅槃-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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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票。”柳富春无语地笑了起来,他低声说:“你是个蠢蛋,有钱当然放在军校的银行里,等光复以后在直隶买块地当地主了……噤!”他见另外两个战友也笑着想开始讨论,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我存一千六了。”上士黄山没有理会柳富春的手势,把涂满油彩的脸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这么说。另一个老兵油子上士狗蛋低姿匍匐缓缓爬了过来,边从作战包里拿出弩弓组装边说:“嘿,我在佛罗里达买了两个黑女奴了,操,以后光复了大家一起做地主,没事喝酒晒太阳玩小妞。”
黄山已经把弩弓组装好,他低声说:“操,以后估计我们都和猪一样爬不起了……老柳,有情况!”
柳富春连忙半跪起来把弩弓前端抵在岩石上做了一个依托,那名打水的安南人正在张望。黄山低声说:“九点钟。”狗蛋一边用绞轮上弦,一边向九点钟方向爬了过去,阿炳举起望远镜,骂道:“麻烦,九点钟,距离七十码,风力一级,重型目标,象兵两名。修正数据:六十五码,方位,九点一刻。”
狗蛋把弩弓放下,解下背着的火枪,从作战包里取出三节铁管,把上面的多头螺纹接合成为一支近一米的棍子,又把刺刀卡在最后一节铁管专门留下的接合卡笋,对柳富春招了招手,就慢慢地爬进身边的丛林,向八点钟的方向潜行而去,柳富春拿起狗蛋放下的弩弓,双手各持一把,领着阿烦径直向象兵的方向去了。
黄山举着弩弓对着三十码外的那名打水的安南人,自言自语地说:“不要叫,不要叫就不杀你……”因为如果这名安南人示警引起两名象名的注意,他们四个人很难对抗两头大象,就算用上火枪,除非这次任务分发的钢芯铁甲空腔弹真的能如蓝小长官宣称的那样有效,否则铅弹对这些庞然大物,也没有什么致命的作用。而火枪的响声,无疑是给敌人敲响了警铃。
那名安南士兵张望着蹲下打水,但当他站起身时,仿佛感觉到什么异样,放下手中打水的陶皿,握着竹枪向这边用手搭起凉棚张望,突然间他手向这边一指,“唰!”黄山没有去对那捂着喉咙摔进水里的安南士兵再打量一眼,扔下弩弓,马上掏出底火,操起狗蛋扔在地上的火枪,把底火铜帽塞进引火孔扳下了击锤。
但那两名象兵这时已经驱赶着大象调过头了,可在离两匹大象不足七米的位置披着伪网的狗蛋已直起身来,大象上的一名弓箭手已经向他扭过头,所以狗蛋没有迟滞地掷出手中的组合矛!而阿炳在二十码外的树梢上,已准确地命中了这名发现异样的弓箭手的咽喉。
犄角之势的柳富春掀起伪装,冲另一头大象背上的两个弓箭手扣动了手中弩弓的扳机,六米左右的距离如果还需要瞄准,那么他根本没有入选特种小队的资格。被组合矛插入眼中的大象没有立时死去,它发疯颠簸起来,在它背上的安南人根本无法稳定地弯弓搭箭,他急于寻找一个平衡点,受伤的大象用长鼻子卷起了插入眼中的组合矛盾,它不停的嘶听,而它的同伴或者并不知道背上两名驱遣它的人类已经死了,只是呆呆地站在边上望着这可怜的同类。
大象终于停了下来,因为它拔出了眼睛的组合矛,无力的垂下长长的鼻子,那落在丛林间的空心矛柄,已经扭曲变形,它背下的弓箭手早已被颠了下来,并且在它发疯时被一脚踩扁了脑袋。
狗蛋用一块石头投中大象,它没有动弹,可以确定,已经死了,尽管出发前学习过大象死时大都站着,但狗蛋仍不敢去捡自己的刺刀。那头没有受伤的大象,为它的同伴悲鸣着,它突然朝柳富春冲了过来,柳富春下意识拔出刺刀甩了出去,而阿炳马上也抛出刺刀,狂奔而来的的黄山擎出工兵铲大喝一声掷向大象,它的眼睛上插着的刺刀被黄山的工兵铲重重击中,连柄没入,大象终于倒了下了。
狗蛋捡回了他的组合矛,费了很大劲才把刺刀卸下来,柳富春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大象主动攻击,他实在不想对它下手,不过他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对队员说:“找回自己的武器,包括射出的矢。快点。马上到达第二个标定地点!这狗屎地图,但愿第二个标定地点不会有一整队大象等着我们!”
在柴棍的蓝小铁,对着前来问罪的阮福映的代表骄横地说:“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明阮福映是我派人杀的?按你说的,一伙人涂花了脸,然后把阮福映干掉了,你们没有留下一个人,派十几头大象去捉他们,又被几个重伤的对手抱着炸药把十几头大象全炸伤炸死了,那么就是说,你们连一具尸体也拿不出来证明是谁去干的!对不对?”
来的十几个代表,是嘉定的地主阶级代表,他们唯唯喏喏商量了一阵,才推选了一个人说:“就算是蓝督师杀的,我们也不敢来质问,只是阮文惠来了的话,怕会把我们的土地都没收分给穷人去种……”
“怕什么?”蓝小铁对卫兵招了招手,一个不知装着什么的盘子盖着一块白布,被端了上来。蓝小铁狞笑着站起来,扯着那白布一角说:“你们证明不了是我杀。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就是我杀的。”他用力一扯那块白布,一个用白灰囟过的人头赫然就在盘上,有几个地主忍不住当场吐了起来。
接过卫兵递来的热毛巾抹了抹手,指着盘子上死不瞑目的阮福映,蓝小铁笑着说:“他的使者胆敢出言污辱大明,阮福映居然不亲自来陪罪,送我二三十个女人还夹杂着奸细,哼,阮福映的无头尸体旁的信,你们读了吗?念出来给我听。”
“明……明、明犯强汉,强汉天威者,虽远、远必诛。”卫兵们端起的枪,让这些代表们别无选择地读出这段话。
“我给阮福映的信怎么说的?”蓝小铁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平淡地问。
“大、大、大明,虽未复汉唐之势,然,尚有余威可惩不义。”
蓝小铁点了点头,放下杯子:“你们要把这句记在心里,传给子孙。要敬重大明,大明就是你们头上的天!阮朝也好,黎朝也好,都不过是头顶的浮云,他们总归是遮不住这天的。放心回去吧,你们出来的时候,应该有你们安南另外的势力接管了嘉定的防务,
安南是安南人的安南,大明疆域万里,绝对无意侵略属藩,柴棍我们也是和你们安南人租借的,时间并不是很久嘛,再说租金也是真金白银的对不对?”
地主们不敢出声,但不少人在心人讽笑,大明疆域万里?是,不过已被满人占了百年上下了;柴棍租的?是租的,不是租很久?是,就是租了五百年;租金也的确是真金——就象征性的交了一个金币,其他的算成阮氏战败赔款的一部分。
但没有人会在几十把火枪之下开口,并且蓝小铁接下来说的,他们很有兴趣:
“为了保证在这新势力下,嘉定所有地主的利益会被保障,我派出一支一百人的宪兵部队,监督他们的行动。有什么不满,可以找宪兵投诉,或者找我。但如果让我听到嘉定谁对大明口出不敬……”蓝小铁停了下来,打量着盘子上的阮福映的人头。
“蓝督师放心,谁敢对大明不敬,我们马上砍下他的人头送来……”一听所谓接管嘉定的势力明显还得瞧这位蓝督师的脸色,马上有人表忠心了。
其他人自然也不落人后:“我们把他全家都杀了送过来!”
“如果那人势力太大或武功高强,我们马上派人通知大明,由天兵自行抓捕。”这是一位花白胡子的地主,老谋深算先划出界限,免得被别人连累。
蓝小铁冷冷翘了一下嘴角,端起茶杯道:“诸位,请用茶。”
在佛罗里达,一名削瘦不修边幅的人刚刚下船,明显他不是来往于佛罗里达的商人或是什么议员权贵,他的头发蓬松且不抹粉,拖着歪斜、摇晃的步伐跨上马。那顶可笑的破旧圆形帽子几乎遮住了双眼,大衣的翻领盖住了双耳。
一双不戴手套瘦长、黑色的手持着马缰绳,或者对他来说手套是多余的支出。他穿的长靴,样子不好也不上油。整个容貌因为身体奇瘦和脸色发黄而显出病态,但当他向人打听了州长办公地点以后,他的脸上泛起激动的绯红。
“这位先生来找我?”招娣不敢置信地望着手上的卡片。卫兵笑着站正回答:“是的,副司令员,他说要找你,因为他带着一本中文的唐诗选集,扉页上写着你送给他的,所以我们没有把他哄走。”
“让他进来,没错,我认识他。”招娣点了点头,说起唐诗选集,她想起真的见过这个男孩几次,都是在王鹏学校休假去英国的古堡看她时见到的,是王鹏的结拜兄弟。很朴实的一个法国小男孩。招娣抬头望了一下墙上的钟,对卫兵说:“等等,拿着这二百块钱,你先带他去外宾食堂吃午餐吧,行了,你也一起去吧馋嘴的小鬼,记得叫士兵饭堂给我送一份午餐过来。”
很快午餐就送过来,佛罗里达所有高级军官都一样的士兵饭菜,一片扣肉两碗米饭或面包,还有一些土豆。招娣对送饭来的士兵道了谢,一边吃饭一边低头批阅文件,她每天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了。
“报告!”招娣抬起头,是那馋嘴的卫兵带着那位先生来了。
“你好,贤弟。”招娣站了起来,向他伸出手,但来者脱下帽子吻了招娣的手。这让招娣笑了起来:“嘿,嘿!你这小子和王鹏一样调皮,快坐吧,等我看完这些报告再聊,不介意吧?要不我让警卫员陪你去外面玩?我记得你和王鹏都是坐不住的。”
“不,不。”她居然还记得来者少年时的爱好,这已足够让来者兴奋了。来者高兴地站了起来,他是王鹏的兄弟,王鹏的姐姐当然也就是他的姐姐,他当然不知道王鹏叫招娣为姐姐的起源只是为了哄招娣帮他洗衣服:“姐,你忙吧。我坐在这里就可以了。”
很快招娣忙完手头上的文件,摇铃让秘书来收去,她笑着摇了摇头,给一直傻坐着的来者泡了一杯茶,然后坐在他对面的沙发,问他道:“轮子贤弟,你这混蛋怎么会想起来看我?”招娣当年在古堡,就是这么称呼他和王鹏的。
拿破仑“嘿嘿”地笑了起来,他端着茶杯低头腼腆地没说话。
招娣站起来,对拿破仑说:“走吧,陪我散散步。”拿破仑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远远跟着招娣和拿破仑后面的卫兵低声讨论:“你说,他可能是副司令的情人吗?”
“不,绝对不是,就算没有听到副司令称他为弟弟,你瞧,难道还用解释前面这两个人是姐弟关系吗?”
招娣走在路上,用手拔弄着拿破仑的头发,本来招娣相对于当时的女性已经很高了,有一米六六左右,再加上厚厚的作战靴靴底,她几乎比只有一米六五①的拿破仑高出一个头,所以她做出这个动作非常轻松。
“你不抹粉是个聪明的事,但总该去弄弄你的头发了,轮子贤弟。”招娣笑着说。
拿破仑仿佛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到了非打理不可的地步了,很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招娣又打量着他的衣着,对他说:“很拮据吗?”
“噢,不,不。”拿破仑用力的摇头,他胀红着脸。
“专门过来看我?”
拿破仑显然对这个问题演练了许多次,他熟练地说:“不,我是有一笔生意需要尽快来佛罗里达谈,姐,你知道,我马上就要回部队了,啊哟!姐,放手,放手!”
招娣一把拎着他的耳朵,笑着问:“你少给我来这一套,饶那王鹏奸似鬼,都骗不了我,别说你这老实人,说!”
“王鹏说今天是你生日!姐!你快放手!”拿破仑揉着发红的耳朵不好意思地笑着。
招娣睁大着眼望着拿破仑,但无疑她这个表情很让拿破仑沉迷,以至连耳朵也忘记揉了。愣了一阵招娣马上就想到,一定是拿破仑问王鹏,而后者随手捏造一个给他,自己乞丐出身的人,哪记得什么生日?
“对,就是今天。”招娣拍了拿破仑一把,对他说:“小混蛋,算你有心了。我们一起吃晚餐好吗?”
“好的,噢,不,我还要回军队。”拿破仑红着脸愣了一阵,终于还是从那寒酸的衣服里摸出一个小盒子,他把这个盒面嵌着一颗玛瑙、四角有雕花的镶金红木盒子塞在招娣手里说:“生日礼物。”
招娣接过盒子,开心地打开,拿破仑在边上小心地问:“喜欢吗?”
“喜欢,呵呵,你哪来的这东西?”盒子里是一些发饰,招娣欣赏了一会,合上盒子把它塞还给拿破仑,面对后者惊愕的眼光,招娣摘下帽子摸了一把自己的光头,大笑起来:“轮子贤弟,你这小笨蛋!”
拿破仑突然很有抽自己一巴掌的欲望,从第一次见到招娣,向来不是光头就是寸把长的头发,自己怎么会节衣缩食去买发饰呢!招娣招呼他在路边长凳坐下,笑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