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涅槃-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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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王鹏摇了摇头,他对保罗说:“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一百多名士兵都有如同你的枪法,这需要天份。不能否认,叶卡捷琳娜是一位利害对手,如果一击不中,绝对不存在双方对峙的情况……”
“也有将领支持我的!”保罗激动的叫了起来,但王鹏马上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说:“不要说出来,不要说出来,那怕是再亲密的人,再坚强的人,包括我在内,谁也不能保证一旦被叶卡捷琳娜发现,在酷刑下能保守秘密!”
保罗神经质地抽动脸上的肌肉,紧握着王鹏的手:“朋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我登上皇位,我愿意把它和你分享!”
“不,不!”王鹏配合着保罗夸张的肢体语言:“我不需要俄罗斯任何的权位,我的任务是帮你登上皇位,然后我就要回我的国家去,把占领我故国的野蛮人驱逐,才是我毕生所愿!”
“那我帮你实现!只要我登上皇位!上帝作证。”保罗的神经质在这一刻突然荡然无存,他的眼睛里闪着睿智的神色,这是他每天难得清醒的几个小时。
王鹏抱着他,互相拍打着对方的背。当保罗离开时,欧阳富问王鹏:“佛罗里达送来的女人怎么办?”
“你带去给叶卡捷琳娜——凯瑟琳大帝。”王鹏笑着点燃了烟斗:“主动向她报告,保罗今天打了四十五环,在消耗五六百发子弹以后。”
①嘉定是指安南的嘉定,1787年阮福映趁安南西山政权自相残杀之机,从暹羅潜回窃夺安南嘉定。
第三卷 殪夷满 第二章 横行不怕日月明
柴棍,那几排土坯房子包围着的中央广场,蓝小铁端起海碗对列队站在面的十二名特种小队士兵致意:“校长有训:无送别酒,有庆功宴!今天我以茶代酒,为诸君壮行!”说罢扬起海碗,真如喝酒般仰首鲸吞,只听“咔”一声,却是蓝小铁喝光了碗中茶水以后,咬下海碗一角,这等古怪条令,却就是胡仁定下来的,如说出发不喝酒以保持冷静还可以理解,为什么要送行的主官咬下海碗一角,却就千人千解了。
但此时却无人去深究这个问题,七年可以使许多条令都已根深基固,特种小队十二名夹杂白种人和黄种人的战士,随着蓝小铁吐出那块咬在牙间的海碗碎片,皆神情一震,把手中茶仰头喝了,带队的少尉默默向蓝小铁敬礼,然后就要下达出发的口令。
“等等!”蓝小铁回首一望,却是王国栋带着几名警卫员急急向这边跑过来,他匆匆向蓝小铁行了礼之后,招呼警卫员把几个皮箱放在地上打开,里面是十把弩弓和三百枝钢矢。
蓝小铁轻轻地皱起眉头,这是和那批后装针枪一起送到的武器,虽然没有和后装枪一样封存起来,但他和布莱德雷、王国栋之间也有默契,就是不要轻易动用这批弩弓,因为它太适合丛林作战了,这可不是胡仁在国内时偷偷摸摸打的十米杀伤距离小弩,而是在蒸汽机作为动力的基础上,严格控制质量和比例采用偏心轮和瞄准装置的现代弩弓,并且目前生产的数量又不足列装。如果落入其他方面手中,进行大规模仿制就麻烦了,非但是西方国家,就算满清,只要搞清工艺,以现时满清的国力也不难仿制出类似的东西。
队员们在听王国栋简单地讲述了使用方式以后,都极欣喜地把弩矢放进作战包里,蓝小铁在边上淡淡地说:“记住,如果可能落入敌人手中,一定要把弩弓拆毁!”队员们很慎重地点头,他们明白这和队里狙击手那把铜壳子弹的步枪一样,是属于军事机密的东西。
王国栋没有理会蓝小铁,挨个检查完队员们身上的装备,对队末年纪最小的爆破手说:“怕不怕?”那十七八岁的少年军人尽管腿有点抖,但仍挺胸坚定地回答:“报告长官!不怕!”
“你们是猛虎!猛虎从来不怕!是虎就要横行!横行不怕日月明,皇天产尔为生狞!”王国栋满意地见到那爆破手的裤管不再发颤,对少尉说:“出发!”
望着跑步离开的特种小分队,蓝小铁轻轻地问:“为什么不在作战会上讨论,突然把弩弓拿出来装备?”
“武器造出来就是要杀人,武器不是供人欣赏的艺术品,再说,招娣离开英国前,我是分管军械研究所的主官,可以告诉你,这算不上什么新式装备,在1785式以前就定型了……”
蓝小铁的脸渐渐绷紧了,他仍不高的声音里此时多了几分寒意:“但对于我们这里来说,就是新式装备,就是这支小分队全军覆没,也比泄密强,我们可以派出第二支……”
广场上王国栋转过身来,坚定而低沉地说:“所有问题我负责,不必再说了。你开始有点象陈宣教官当年收下我的心态了。”在和蓝小铁擦肩而过时,王国栋停下来,转头望着已遁入营区外丛林里、在视野里几乎分辨不出的特种小队队员的身影,拍拍蓝小铁的肩膀:“彼亦人子,可善待之。”
在莫期科,穿过皇宫外的细叶梧桐,在这梧桐果实开裂的季节,披着满头满脸烦人的白色絮棉,佛罗里达的代表欧阳富带着女皇要的人,在皇宫里得到了这位被英国人称为凯瑟琳大帝的女沙皇叶卡捷琳娜接见了。
“亲爱的,就是她?”这位雄才大略的女皇,平静地问。这是让欧阳富每次见她都会做恶梦的女人,尽管此刻她低垂眼帘如同慈祥的祖母。不单在三次瓜分波兰、侵占土耳其黑海治岸、吞并克里米亚汗国的战争中,无数哀号呻吟、残肢断骨皆是源自这位女性的命令。这不会让欧阳富害怕,毕竟他是敢于在约克敦战役里,首先把扳开击锤的枪对准华盛顿的军人。
重要的是这位女皇的癖好实在太难以让欧阳富接受了,欧阳富曾想过用刺刀把自己的脸划花,大约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痛恨父母赋予的英俊了,但他故意把身上在无数次战斗中留下的大大小小的伤痕露给女皇看之后,这位沙俄的武则天居然认为这只是在他本来的英俊上更添加了勇武之气,而对他更加有兴趣时,欧阳富终于放弃了在脸上弄出两道疤的想法。
因为那真的可能和王鹏说的一样——说不定女皇会因此更加迷恋,强行把你留在皇宫里,要知道,她的旧情人就是一个独眼龙①。
不得不提,所有对欧阳富不满的人,以女皇的旧情人波将金为最,曾放言要杀死欧阳富。因为他为了继续得宠,不断为女皇选新的情人,而欧阳富使得波将金推荐的人选都不能得宠,佐里奇、里姆斯基…科尔萨科夫、兰斯科依、厄尔莫洛夫、玛莫诺夫等等女皇的面首都在欧阳富出现以后失宠,尽管他们得到很丰厚的奖赏。但欧阳富甚至没有被那批专门负责考核和测试面首的宫女,审查过是否具有让女皇心满意足的“实力”。
欧阳富向来拒绝留宿或者陪伴女皇进入寝宫。这时女皇望着欧阳富问道:“亲爱的,你在忧愁什么?难道波将金又冒犯了你吗?”
“不,不,我美丽的大理石美人,我是在想,应该怎么处理这个人。”欧阳富打了个冷颤,强忍着恶心把问题转移到那名被他带来的、在意大利出现的自称是俄国女公爵塔拉冈诺娃的民间女子。
这位女公爵塔拉冈诺娃②此时把头深深的低埋着,再也不敢说自己是已故俄国女皇伊丽莎白的私生女,自己才应是正式的王位继承人。实际上伊丽莎白女王终身未育,且去世前就指定她的侄子作继承人。
所以叶卡捷琳娜听说这件事后非常生气,而绑架这名女子到俄国来,无疑是讨好女皇的一个方法。“让她到彼得洛巴夫斯基监狱去。”女皇很快地就打发了这件事,然后她深情脉脉地望着欧阳富:“我亲爱的宝贝,今晚留下来好吗?”
“噢,我的美女,你不能这样,柔情可以打动铁汉,我对你的爱意,是出离了权力和金钱的,我更希望和你慢慢地培育这段爱情,让它历久常新……”这又是一次欧阳富为了脱身又必须讨好女皇,让她开心的痛苦历程了。
当欧阳富回到离宫,疯狂呕吐之后,脸色苍白的接过王鹏扔给他的毛巾,王鹏调侃地说:“有这么夸张吗?吐啊吐啊这么久,你还没习惯?”
“我真愿意把我的脸揭下来和你换。”欧阳富悲苦的用力擦拭刚才和女皇吻别时,接触到的皮肤:“你试试去找一个祖母谈情说爱和吻别!还随时有可能被这个老祖母强奸!操!”
难得清醒的保罗在边上也笑着说:“我那伟大的母亲喜欢你,你就从了吧!”
“对,待候好了,指不定她就和你退隐山林,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王鹏忍着笑附和保罗。当然他们知道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尽管他们截获的女皇写给她的密友的信里说:如果说以前的情人波将金是我爱情的铁器时代,那么这位东方的情人就是我的黄金时代③。
但女皇对权力的迷恋更甚于她的生命,更不要提所谓的爱情。
犹其向佛罗里达汇报女皇迷恋欧阳富以后,秦剑的密信也指示:让鱼吃饵,就得钓上来。我希望最好在鱼没有吃到饵之前就捉到它;但我不能忍受鱼吃饵之后,把鱼钩置之身后扬长而去。要知道,这是一尾极睿智的鱼,绝不会吃第二次铒,甚至,鱼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饵。
而现在在番禺山区的李之玠,就感觉自己如同面对鱼饵的鱼。陈宣向他提出选拔骨干赴美,进桂林步院北美分校培训。因为胡仁和陈宣感觉游击队的作战能力和水平,实在不堪一击,他们认为李之玠能带着这支五百多战斗员、三百多老弱病残的队伍生存下来,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并且这还是在没有经费的情况下。广州的洋行也不可能大笔地支援李之玠,因为不仅洋行里有清狗的卧底,并且还有不少官府的股份;而且佛罗里达在收到龚勇报告和李之玠亲自接上头、李之玠带着队伍到达番禺时,胡仁已经出发,龚勇能做的也不过是把自己小小一点当成老婆本的积蓄拿出来支援李之玠,而这对于近千人的队伍,如同一杯倒入沙漠里的水。
胡仁点着了烟斗,用力吸了一口,对低着头的李之玠说:“你自己考虑一下吧,我个人的意见,等他们集训回来,你也去一趟北美,可以学到许多东西。如果你面子上过不去,感觉作为我的亲传弟子,去听一些番鬼或小辈上课太丢份,那么你可以作为教员去交流嘛!可以给他们讲讲,怎么在敌占区生存,也是一种战争艺术。然后你在平时和他们的接触中,虚心求教,取长补短,也是可以的。”
陈宣已经没有在屋里,他在组织游击队班以上干部开会。这也是李之玠之所以感觉自己如同面对鱼饵的重要的一环,因为他觉得胡仁他们到来以后,自己基本被架空了。而大师兄陈宣和游击队干部们讲的那些战术,很让他们着迷,犹其是陈宣描述的北美佛罗里达,让游击队的战士感觉那就是汉人的天堂。
而胡仁态度上尽管很关怀这名久别重逢的徒弟,但他的主张也让李之玠感觉不是滋味:要不李之玠先去北美,要不游击队骨干先去北美。为什么不能一起去呢?李之玠在心里不停地提着这个问题,几次差点脱口而出。
没有人比经历过背叛、围剿、千里亡命之后的李之玠,更了解手里这支队伍的重要性了。尽管在胡仁他们瞧起来,简直就是一伙乌合之伙,本来也是如此,那些老弱病残会大大的拖慢了游击战的转移速度,并且他们不能进行战斗,平时还说能放一下哨,一旦有战事的展开,甚至还要派人保护他们。
当胡仁让他先去考虑一下子,李之玠如蒙大赦地出了胡仁的房子,在阳光下,他吐出深深压抑在胸中的闷气。这时一个叼着长长旱烟管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他也不和李之玠打招呼,径直走到他身边,盘腿就在树边坐下,愤愤不平地说:“我这队长,不想当了,政委,你宣布把我撤职好了!”
李之玠叹气道:“大刀江二,别耍你的牛性子,我正烦着呢。”
“我更烦,我琢磨着,自己就跟上了套的驴一样!”江二把旱烟一收,猛地站了起来,唾沫星子都溅到李之玠脸上了:“三年前我和你比武时签了生死状,输了我认了,伸头让你杀你又不杀!
“你让我说,我揣在心里快疯了!
“老子本来在山上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你偏偏和我讲什么为民为国,要我跟你来过着见鬼的苦日子!愿赌服输,我也认了!现在可好,那姓陈的要我学识字,我要学得会认字,我还当什么捞什子马匪?我早赶秋闺取功名去了!”
李之玠苦笑用自己独臂的袖子抹了一下脸,对江二说:“我的队长,你之前不是一直吵着要见名震东北的稚虎吗?不是吵求我让师父收你入门吗?忍忍吧。”
“得了吧政委。”江二嗑巴嗑巴又坐了下去:“我虽不认字,人情冷暖还是瞧得出来的,你现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