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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唐酒徒-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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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真卿为人周正,好学守礼,性情刚毅,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浪荡子萧睿这种无耻之徒。虽见眼前这少年神情气质有些不俗,但知道他是萧睿之后,神色便明显冷了几分,转过头去再也不看他一眼,暗里还摇了摇头:“难怪不求上进,竟然是那浪荡子!”

只张旭神色不变。他也知萧睿的名声不佳,但他为人独立特行,眼前这少年神色从容应答自若,颇有几分好感。虽心下略有失望,但也没表现出来。

孟昶心里一声长叹,这就是他在府门口有意回避萧睿身世来历的用意。按他的本心,是绝不相信萧睿如此不堪的,但众口铄金,他一个人看重他有什么用呢?私底下,他甚至抱怨了好几遭:子长老弟啊子长老弟,你怎么弄出这么一个让人不迟的声名来?

颜真卿如此反应,也是人情之常。人家是官身,又是声名鹊起的儒门士子,如何能瞧得起他这个浪荡子?萧睿心知肚明,但心里还是对颜真卿起了几分芥蒂。心道这大唐名士也不过是如此而已,目光浅薄,流于凡俗。不过,这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必须要尽快洗清声名,否则自己在这大唐可谓是寸步难行。

孟昶强笑了几声,打着圆场道,“子长老弟也颇有才学,何不也赋诗一首,以和季明?”

萧睿淡淡一笑,见浮现在颜真卿脸上那若有若无的不屑一顾,在张旭脸上那隐隐的揣测和迷惑,不由意兴阑珊,失去了与这大唐名人相聚的兴致。诗,倒也不是不能做,况且胸中比唐人多了一千多年的文化精髓积淀,吟诗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但他看上去性情淡泊,其实骨子里也是一个傲骨嶙峋的人,即便是别人对于“前身”的嘲讽,他也委实接受不了。况且,实在不愿意“委曲求全”去贴别人的冷脸,摇了摇头,“老孟,吟诗就罢了,今日在下酒兴已足,就此拜别了!”说罢,也没有向张旭二人招呼,径自起身扭头就要行去。

颜真卿嘴角一晒,见他浮浪无礼,心头对萧睿的反感又重了几分。

孟昶低叹一声,想要拦阻又不知说什么,只好任由他离去。

张旭目中闪出一丝奇色,趺坐在那里大笑道,“少年人,既然这般爱惜羽毛,又何以不珍视羽毛?”

萧睿脚下一顿,缓缓转过身来,微微有些激动的神色变得淡漠非常,缓缓道,“虚名于我如浮云尔。时光似流水不可待,往事如落花不可追。两位贵人,高山不改绿水长流,就此别过。”

“时光似流水不可待,往事如落花不可追。”张旭沉吟着,眼望着萧睿扬长而去,刚要说什么,却见孟昶起身向两人告了个罪匆匆追了出去。

张旭猛然一拍案几,吓了颜真卿一跳。

“清臣老弟,看他神色从容,神情气郎,举止有度,似乎这丞相府的浪荡子并不像这传闻中的那般不堪。”张旭打了一个酒嗝,大声道。

颜真卿淡然笑了笑,“一个浮浪小子而已,何以值当季明先生如此看重?他如何,与我等何干?”

张旭哈哈大笑起来,“也是,来,我们继续满饮!”

……

……

“子长老弟,留步!”孟昶呼了一声,拦住了就要出门去的萧睿,喘了口气道,“子长啊,这颜清臣是清流士子,端方守礼……你也无需太在意……”

“老孟,你多虑了,这等鄙夷在下见识得多了。”萧睿笑了笑。

“老弟既然已经离开了丞相府,不知日后做何打算?”孟昶沉吟着问道。

“打算?”萧睿一怔,怔怔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刚刚离开了刘府,对于未来的人生虽然有了隐隐的规划,却还没有完全明朗。

似是明白了萧睿的心思和茫然,孟昶不由笑道,“子长,今晚在一泓楼有个洛阳酒坊东家的聚会,你随我去凑个热闹可好?”

“酒坊东家聚会?”萧睿楞了一下,心念百转,默默点了点头,“也好,我就随老孟你去见识见识。”

见萧睿答应下来,孟昶这才与他约定好时间,作别而去。孟昶当然是一番好意,他非常清楚,凭萧睿出神入化的品酒之功、高深莫测的酿酒之道,一旦展现在洛阳酒业同行的面前,他绝对会成为抢手货,起码日后的生计是不成问题了。

不好意思,老书刚刚结束,有些串了,抱歉,已经修改了猪脚名字。

第012章校酒之宴(上)

 品酒,并不仅仅是文人意义上的欣赏式饮酒,而更多指的是专业的品酒,对于酒的鉴定。一来确定酒的等级品质,二来对酿酒技术提出更正提高。可以说,自酿酒之法诞生以来,专业的品酒就与酿酒成为一对孪生兄弟分不开家。品酒者必擅酿酒,而酿酒者则同样知品酒。

只不过与现代略有不同的是,古时并没有职业品酒师这一行当,品酒鉴定酒的工作多由酿酒者自己以及其他同行自评或者是互评。

盛世大唐,是一个酒的国度。饮酒,是社会各阶层唐人与饮食一般无二的日常生态。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各样因酒而生的民俗民风。日常饮酒待客饮酒且不说,还分季节和节日饮酒,如端午节喝菖蒲酒,重阳节喝菊花酒,等等。官僚权贵文人士子间,有“琼林宴”、“避暑会”、“暖寒会”等饮宴的名头,而对于为大唐人民创造美酒的酒界人士来说,每月一次的校酒宴也自是一次盛会。

洛阳城中的校酒宴,由洛阳酒会的会长孙公让牵头发起,届时,洛阳城中各个酿酒工坊的老板们便齐聚一堂,带着自己所酿之新品,在洛阳桥西边的青坊中包下一妓楼,通宵论酒品酒。当然,主要的目的是当众评定新酒的等级,议定酒价,避免同行间的恶性竞争,维持洛阳酒市的稳定和平衡。

傍晚。当夜幕刚刚悬挂上天际的时候,点点的繁星乍出,在温热燥人的夏风中,在青坊一泓楼灯火通明的门口,孙公让一身华服笑吟吟地亲自迎接着来自洛阳城中各处的酒坊老板们。

洛阳竹叶春酒坊老板朱绍华乃是一个臃肿的胖子,他带着两个小厮,小厮抱着两坛酒。孙公让哈哈一笑上前一步拍了拍朱绍华的肩膀,“绍华兄,贵坊又出新酒了?啧啧,实在是令人赞叹羡慕哦,贵坊每隔数月便出新酒,难怪贵坊买卖如此火爆,听说都将酒卖到了长安帝都。”

朱绍华嘿嘿一笑,笑声中微微透出一丝自得,“公让过誉了,这其实也不是什么新酒,不过是我将本坊老酒竹叶春略加改良而成,一会儿,还请公让加以品尝呦!”

“那是,一定一定。”孙公让一边寒暄着,一边向洛阳桥边望去,只见那淡淡的月光下,一老一少携手谈笑自若地向这厢走来。

孙公让喜出望外,急急撇下朱绍华迎上前去,老远就大笑道,“博阳先生,此番大驾光临校酒宴,公让与诸位同仁倍感荣幸!”

博阳是孟昶的字。他是酿酒者中的一个另类,虽从事酿酒工役,但实是读书人有满腹才学,只是痴迷于酒道不求功名而已。他酿制之玉壶春是大唐名酒中的上品,在大唐赫赫有名,就连帝都的贵人们都对玉壶春趋之若鹜。可惜,此人酿酒喜好自娱第一,买卖次之,从不扩大酿制规模导致产量极低;而且,其很少参与同行之间的校酒和论酒,孙公让请了多次,都没有请动他。

酿酒而被人称之为“先生”者,也就是这个洛阳名人孟昶了。

然而这一回,他却来了。

“公让老弟!”孟昶性情虽清高,但对于孙公让这个洛阳城中最大的酒号商贾,还是有几分好感的。参与校酒宴之人,都是酿酒工坊的老板,也就是酿酒者,而唯独这牵头的孙公让不酿酒而只经营酒生意。说句不夸张的话,洛阳城中各酒坊所出之数十个品种的酒品,其外销几乎都由孙公让的东胜酒号垄断,包括孟昶的玉壶春。

“博阳先生,快快请进!哦,这位是?”孙公让这才注意到孟昶身侧站立着一个面容俊秀、神色淡定,嘴角挂着一丝从容微笑的不及弱冠的年轻人。

“呵呵,这是博阳的一位忘年交,乃是世间罕见的品酒高手,博阳自愧不如也。此番,博阳携老弟前来,也是为诸位做个相与。”孟昶笑着,侧头看了一眼萧睿。

孙公让心里一惊,能跟这个古怪的才子酒徒孟昶做朋友,能让这个公认洛阳酿酒品酒的第一高人道声自愧不如,此子到底是什么人?也就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如何也好上了此道?

……

……

一泓楼内灯火通明,此楼已经被洛阳酒会众人包下,故而今晚并不接客。唯一的客人,就是这十几个洛阳城中有头有脸的酒界大佬了。

门帘之外,有歌姬弹奏着淡雅宜人的古琴,檀香轻扬,琴声袅袅在厅中回荡着。一众酿酒者或跪坐在胡凳上,或干脆直接趺坐在地板上,手中端着华丽的酒盏,闭目聆听着清心的琴声。唐人好风雅,就连这些酒匠都概莫能外。不过,这幅风雅之态是不是装出来的,就没人知晓了。

其实,往昔校酒宴上,并没有这些听琴听曲的节目,只是此次孙公让见孟昶破例前来,知道他是雅人,便加了两场琴奏和曲唱。

琴声一止,竹叶春的老板朱绍华第一个按捺不住了,他起身打开自己酒坛的封泥,向坐于主位上的孙公让拱手道,“公让,博阳先生,诸位,本坊新出竹叶春特酿,请诸位品定一二。”

自有一泓楼的侍女上前,将朱绍华所带之酒挨次倒入众人案几上的酒盏。浓烈的酒香瞬间在厅中弥漫开去,多数人陶醉地深吸一口气,赞不绝口。孟昶皱了皱眉,而坐在他旁边的萧睿却自顾俯身看着酒色,嘴角还是那丝淡定的微笑没有任何变化。

孙公让长身而起,郎笑道,“公让虽卖酒却不懂酒,诸位可开始评定了。”

城南桑罗酒坊的老板孙德一饮而尽,长身而起,高翘起大拇指,赞道,“绍华兄这竹叶春香气这般浓烈,怕是要比老酒浓上数倍,此酒一旦问世,必是酒客至爱。某以为,此酒胜在浓香,闻香而醉人,可定为上品。”

第013章校酒之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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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众人皆点头认可。朱绍华在一旁喜不自胜,这新酒被公认为上品,这意味着可以得到一个高的定价,一升酒可卖30文钱。而如果要定位了下品,则只能售卖15钱了。这洛阳酒界约定俗成的酒品上中下之分,不是称号,而是定价,与酒坊的利益息息相关。

孙公让见孟昶坐在那里皱眉不语,不由笑了笑,“博阳先生是酒中之君子,品酒之功无人可比,何必评价一下邵华兄这竹叶春新酿?”

众人一听,都将关注的目光投射在孟昶的身上。而朱绍华更是热切,能得孟昶之好评,自家这新酿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上品酒了。

孟昶低低道,“俗不可耐,俗不可耐——诸位,品酒之功,博阳远远不及子长老弟,老弟,既然适逢其会,不妨对此酒点评一二,可否?”

萧睿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老孟,你把我叫来无非是凑个热闹,开开眼界而已,这品酒之事乃是行业之间的规矩,在下实不宜多言。”

萧睿被拉来了这洛阳城中酒界人士的校酒宴。坐在这里好半天,他只是抱着一种旁观消遣的心态,不想掺和到这些行业事中去。他早就看出来了,所谓的校酒宴,名堂虽文雅其实只是一种行业间的自我平衡和保护,涉及行业秘密和酒坊利益,自己一个外人,还是少说话为佳。

见萧睿不愿发言,孟昶也不强求,只是与他相视一笑,再不多言。

孟昶这“俗不可耐”四个字一出,朱绍华脸上顿时就变了颜色。他不满地扫了孟昶一眼,有些不服气地拱手道,“博阳先生何出此言?”

“俗就是俗,这酒香俗气地跟妇人所用的熏香一般,老夫实无兴趣品。”孟昶毫不在乎朱绍华的颜面,径自说道。萧睿闻言不禁轻笑一声,心道这老头也忒不给别人留面子了。

孟昶在洛阳名声甚重,不仅是洛阳城中酒界的泰斗级人物,还有一个侄子在河东道当观察使,官居四品。对于他,朱绍华可不敢招惹,但萧睿这声轻笑却刺入了他的肺腑,让他把一腹羞恼都转移到了这个俊的跟娘们儿一样的陌生年轻人身上。

“你是何人?”朱绍华怒视道。

“呃?在下——在下萧睿。”萧睿起身咬了咬牙,当众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脸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一丝无奈和尴尬。

“萧睿?刘丞相府的软蛋儿?”朱绍华先是愕然,继而大笑起来,众人也是一阵哄笑。萧睿不堪之名声,在洛阳城中可谓是妇孺皆知,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萧睿眼中闪过淡淡的怒火,但却面色不变,沉静无比地坐了回去。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穿越者,在这校酒之宴上,又有了颜真卿之前的那番“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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