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佣兵-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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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骨打冷言道:“对付这种人,还需要讲什么天理么?”
盈歌闻言,缓缓点了点头,又是问道:“可她又不是我们完颜部的人,她会出手相帮么?”
阿骨打胸有成竹,道:“岂会不帮?渤海人受契丹人地欺压一点也不比我们少,他们找上门来,无非是想与我们联手抗辽。只要咱们露出点同意结盟的苗头,不怕她不出手相帮!”
次日一早,萧奉先刚刚起床,却见完颜撒改已经恭候在帐外了。撒改施了一礼,道:“昨夜让上使冷清入眠,在下好生不得心安!本来,应奉上曼妙女子侍奉上使伴寝的,可无奈我部只有些粗野乡妇,献上来怕污了大人的眼睛。今日,在下请来位色艺双绝的美女子,侍奉上使饮酒作乐,还请上使移步。”
“哈哈哈!跟我玩这套!”萧奉先狂笑道:“本官的眼中,就只有黄白之物!女色这等迷乱人心的东西,我是素来不沾的!撒改啊撒改,你用心筹钱便是了,少在本官面前玩这等小把戏!”
撒改的礼数依旧恭敬,诚恳说道:“邀请上官吃花酒,乃是官场的规矩。还请上使赏面去吃喝一阵,免得日后旁人说我们完颜部不懂规矩。”
“去就去,还怕了你不成?”萧奉先慢条斯理穿戴整齐,道:“什么样的女色,也改变不了我要钱的决心!实话告诉你,我今儿玩了也是白玩,你该交给我的钱,一分也不能少!”
矮几、裘垫、羔羊、乳鸽、大罐中还在滚开的老参闷肥狍,以及温到七成热的大宋南京梨花醇十年窖藏老酒。
两个端盘上菜的少年,两个执壶斟酒的丫头,两个时时打扫残羹的老妈子,还有两个拨弄炭火照看瓦罐的老仆人。
萧奉先已喝出了六分醉意,却还是没见到陪酒的美女子,心下不由的有些瘙痒难耐。
正在此时,忽闻帐内红帘后响了几声琵琶,一道婉转至极的女声便传了出来。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段唱词,乃是大宋大才子秦少游的新作。即便是大宋汴梁城里的最红的勾栏,也不过是刚刚开唱此曲,没曾想,这红帘后的女子却是在这蛮荒的极北之地将它演绎出来。
更为难得的是,这女子的嗓音极其勾魂。既有几分怀春少女的清丽,又有几分深幽怨妇的闷骚,直把一个略通文墨的萧奉先听得骨头酥麻。
陪酒的撒改显然是听不出这歌声中的意境的。他依旧是甩开腮帮子吃肉,整碗整碗的饮酒,丝毫不为歌声所动。萧奉先勉力又饮了一杯,却是出口说道:“撒改,为何还不叫唱歌的女子出来陪我饮酒?”
“嗯?让女子上桌饮酒?太失礼了吧!上使乃正人君子,我撒改岂能做这等行为。”撒改狼吞虎咽,竟是连头也未抬。
萧奉先本就是个声色犬马之辈,又哪里是不近女色的君子了?如今他的心中,只是恨不得赶快将这唱歌的女子揽入怀中,上下其手一番才好。萧奉先借着酒劲,喝道:“让你叫,你就叫!我免你一万贯税金好了!”
“唔?一万贯!”撒改终于是抬起了头。不过他思索片刻,终究还是没有出言相唤,而是叹气说道:“这个女子吧,名叫夜来香,乃是个卖艺不卖身的主!她向来是只唱歌,不露面,即便是我们请她来时,她也是躲在马车之中,不让人瞧的。上使大人,咱们听听曲就好了,还是不要叫她出来搅兴了。”
萧奉先闻言,心里更痒。他拍桌说道:“既是风尘中的女子,哪有卖艺不卖身的?我免你十万贯税金,你快去让那女子给我侍寝!”
“什么,十万贯!”撒改惊得站直了身子。他将拳头一捏,道:“拼了!我这就将她揪出来!哪怕是我亲自来按住她的手脚,也要让上使将她寝了!”
话罢,撒改虎扑一步,上前一把撕开了红帘。只见红帘后面只有两个半老徐娘在收拾乐器,哪还有唱歌女子的身影?原来这女子唱完一首秦少游的“鹊桥仙”,竟是先抽身走了。
撒改一拍大腿,道:“上使莫要失望!跑得和尚跑不了庙,这女子的住处却是在我们完颜部中的!今儿晚上,我将她住处周围的仆人尽数打发走,到时候我按住她的手脚,上使您只管用强便是!”
“呃……”萧奉先讪讪说道:“不用麻烦撒改你按手脚了,不就是一个女子么,本官自己动手就好了!”
月上枝头,四下里一片寂静。撒改办事的手段倒也决绝,竟是将周围居住的上百家人都赶到了别处,只单单留下一个夜来香,好方便萧奉先下黑手。
女真人日子过得清苦,即便是有些钱财的女真富户到了夜间也是早早休息,舍不得用油灯的。可是夜来香的帐中却是五六处火头映得灯火通明,引亮之物居然还是奢侈的腕粗红烛。
女真人苦寒惯了,即便是这滴水成冰的寒冬季节,他们最多也就是将烧饭剩下的余烬移到帐中暖暖炕头,是舍不得烧柴取暖的。可是夜来香的帐内却是燃了两个暖炉,暖炉内燃烧的,居然是奢侈的添香木炭。
红烛下,暖炉旁,夜来香身披一件轻纱,赤着脚踝,调试着一柄紫檀五弦琵琶。玉指轻弹,绛唇微启,清丽歌声随即响起:
月转乌啼,画堂宫徵生离恨。
美人愁闷,不管罗衣褪。
清泪斑斑,挥断柔肠寸。
嗔人问,背灯偷揾,拭尽残妆粉。
“好词!好曲!好嗓子!”随着这声公鸭般的嗓音,一张龌龊的面孔出现在了帐帘后。不消说,正是萧奉先这个寻欢客。
“怎么?你听得懂这首词?”夜来香居然是不以为怪,反而莲步轻移,往前迎了几步。
萧奉先已一打量夜来香的身材,只见她胸部丰满,腰肢纤细,翘臀圆润,玉腿修长,端的惹火无比,只可惜脸庞上悬了个纱巾,只能看见一双圆滚滚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是不能一窥全貌。
不过,这已经足够让萧奉先邪火上涌了。他大嘴一咧,道:“听得懂,听得懂!”
夜来香显然是个文艺爱好者,居然无视萧奉先的猥琐,反而是追问道:“不知先生最喜爱的是哪一句呢?”
萧奉先搓着双手,道:“还用说么!自是那句‘管他美人愁闷,罗衣褪’咯!哈哈哈”话罢,萧奉先冷不丁探出手去,一把扯下了夜来香的面纱!
一观之下,萧奉先的小雀儿顿时昂首挺立!原来这夜来香有着一副傲人身材,居然还生着一张十几岁清新少女的面孔!对于萧奉先这种四十几岁的中年人来说,太有杀伤力了!
萧奉先一声狼嚎,噌一下扯开衣衫,做了个饿虎扑食的架子,就待伸手去捉夜来香。到了此时,夜来香终于是脸色大变,惊叫道:“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要喊人了!”
“哈哈哈!喊吧!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因为附近所有的人家,都被我提前支开了!美人,你就从了我吧!”
夜来香闻言,只好弱弱说道:“既是如此,奴家也就只好从了。还请先生不要用强,耐心观赏奴家解衫。”
“好,好!其实我也是个文化人,我也不喜欢用强的!啥也别说了,你快脱吧!”
萧奉先率先脱了个光溜溜,蹲在软垫之上观看夜来香解衣。
夜来香背过身去,身上轻纱缓缓除却。背脊,光滑如凝脂;美臀,亮泽如温玉!
夜来香娇喘一声,缓缓转过身来……
“啊~~~~~~~~”萧奉先的尖叫声忽然划破夜空!
夜来香的身前,居然是有雀儿的!夜来香的雀儿,居然比萧奉先的还要粗,还要长,还要坚挺!
“妈呀!我不玩了,我不玩了!”
萧奉先跌跌撞撞起身就要向外爬,没曾想夜来香玉臂一探,就捏住了萧奉先的脖颈,那手劲,比铁钳还要生猛。
“不玩?你说了不算。”夜来香的嗓音依旧清丽无比:“因为,今儿晚上你是属于被玩的!”
一百三十二 美酒宝藏
篝火燃起,煨在火头旁的馍与熏肉发出了诱人的香味。劳累半天的兄弟们都已流出了口水,却只有太史昆一个在默默发呆。
武柏挑了块肥美的熏肉,递于太史昆面前,问道:“昆哥,想什么想得这般入神?莫不是想起潘家小娘了?”
太史昆哈哈一乐,道:“却不是。我只是在想,为何完颜部中只见老幼,却不见成年男子呢?便是那二三十岁的壮妇,都极难见到,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呢?”
“有何奇怪呢?”武柏道:“这些部落之人生活极为清苦,怕是那些青壮都出去劳作了吧!”
太史昆摇头道:“如此寒冬腊月,寸草不生、兽迹难觅,他们劳的哪门子做呢?此时出门,最多也不过是寻些枯枝回来做柴,又哪用全族青壮皆出门的道理?”
“亦或是见到萧奉先这个使者到来,青壮都出去躲避了也未尝不可啊!”武柏笑道:“区区一个女真人的部落,昆哥何必这么上心?即便是昆哥整日挂在口头上的阿骨打,不也是见到萧奉先这等卑微人物便吓得不敢露面了么?”
“非也非也!完颜部没这么简单。”太史昆道:“我见过阿骨打的儿子完颜宗望,从他的作风上可知,完颜部的野心可是不小啊!”
武柏道:“契丹人残暴,异族造反是迟早的事!在南京道,咱们的张觉兄弟已经竖起反旗了,据传东京道的渤海人,上京道的回鹘人也早有不臣之心。女真人有野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话说回来,若完颜部果真能把辽国搅乱了,对咱们大宋来说不也是一件好事么?”
“是不是好事,不能看得如此简单。”太史昆叹了一声,道:“大宋的江山太富饶了,若是女真族取代了契丹族,他们有岂能不眼馋大宋的财富?”
两人的谈论,早已将众兄弟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众人围坐在太史昆的身旁,静静听他分说。
“如今的契丹人统治辽境二百年,早已是腐朽不堪,如日暮西山,与咱们昏庸当道的大宋王室却正好是一对弱兄弟。这么一对没出息的兄弟做邻居,反倒是能够相安无事的过太平日子。
可诸位想想,若是咱们大宋的邻居忽然换做了一个野蛮凶狠、锐意进取的女真人呢?只怕大宋的花花江山,又要迎来一番蹂躏。”
众人听闻了这番话,心中不由得平添了几分闷堵。徐宁捶了一下地面,郁闷道:“那又有什么法子呢?完颜部少说也有数千名战士,就凭咱们这几个人,又如何能收拾掉他们呢?”
太史昆道:“收拾他们肯定是收拾不了,不过添些乱子,拖拖他们的后腿却还是有可能的。”
众兄弟闻言,纷纷竖起耳朵静待太史昆的高招。
太史昆哈哈一笑,道:“完颜部有野心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在数十年前,他们就派出人手布置在大宋,盗取了不少大宋的技术。若这些技术应用得当,怕是生产出武装数万人的武器盔甲不在话下。
我约莫着,如今完颜部中的青壮,定是藏在某个隐秘所在制造武器、练就精兵。若是咱们能寻到这个隐秘处,一把火将其化为飞灰,把完颜部盗来的技术、制作的兵甲统统毁掉,那么他们称雄的时间一定会推迟个十年八年的,哪怕是从此一蹶不振也未尝不能呢!”
众兄弟闻言,精神为之一振!恰好马植温热了一囊烧酒捧与众人,于是众兄弟皆手捧酒盏,碰做一处,放言定要寻到完颜部的藏兵之所,好烧他一把通天火焰。
十余只捧酒盏的粗壮手腕中,却是多出了一支又皱又黑、污浊不堪的腕子。太史昆定睛一瞧,居然是方才从雪地中救出的醉酒老头不知何时醒来了,竟也是端了酒盏混在了众兄弟之中。
太史昆一把捉住老头的手腕,喝道:“你这老不休不是醉酒睡着了么?又是何时醒来的?”
老头先不去分辩,而是将雪白的一颗皓首凑到酒盏旁,吸溜溜的饮了一通。完事一抹嘴,老头这才哧哧吭道:“你们一打开酒囊,俺就嗅到酒味了,岂有不醒之理?”
太史昆不理会的老头的分辩,又是追问道:“老不休,你是完颜部的人吧!方才你都听到了什么?”
“哦哟哟!我可不是完颜部的人!老头我啊,是个正统的汉人呢!”老头抹了把鼻涕,又是说道:“再者,老头我也不叫老不休,我的名字啊,叫矮老头!”
“矮老头?这叫什么名字?”太史昆上下打量了老头一番,狐疑道:“你这个头不矮啊!怎的会叫矮老头的?”
老头道:“不是高矮的矮,而是哎哟的哎!因为旁人见了我,都会大喊一嗓子‘哎!老头!’,久而久之,我的真名反而不记得了呢!”
“哎!老头?”这么个被人叫唤法,除了贼没有别人了吧!既然老头不是完颜部的人,且手脚好像还不怎么干净,于是太史昆也懒得再理会他,任由老头混在众人中蹭酒喝。
这哎老头喝了几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