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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明末风暴-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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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实,她细声细气地道:“墨竹,给茂叔支书钱……”

她身边唯一的使女墨竹嘟着嘴站起身,老仆人李茂慌忙摆手:“小姐,不要钱,这书是送的,不要钱!”

“送的?”李广堰愣了一下,又看了看书的封面,上好的宣纸制成的封面,印着“民生杂记”四个大字,还配有版画。那画李广堰认得,当初家道尚未败落之时,她曾见父亲临摹过:“这是《清明上河图》啊……”

“正是送的,那杂铺掌柜说了,咱们常去买布,故此送了一册与我们。”

李广堰还没说话,墨竹顿时喜笑颜开地道:“那掌柜当真是好人……这书真好看。”

“要钱的就不好看,不要钱的就好看,你啊,倒成了一个小财迷。”李广堰轻轻拧了她一把。

“那是自然的,咱们老老少少五口,就靠着小姐的针线活儿,若不省着点儿,小姐便又要熬夜,坏了眼睛和身子,我们不都要喝西北风?”

小丫环倒是快人快语,一张嘴劈劈啪啪的,李广堰浅浅一笑。不置可否,李茂缩了一下脖子,陪着笑道:“那是,墨竹姑娘说的极是!”

李广堰翻开《民生杂记》,看到第一部分是“各地风物”看到金华火腿,旁边也凑过一个脑袋的墨竹忍不住咽了。口水。

当初父亲在任上时,也曾经有人赠过金华火腿。李广堰当时并不觉得好吃,现在却有些回忆那股咸涩味了。

《民生杂记》第二部分是逸闻轶事,首篇写的正是震动东南的桐城民变事宜,两千余字,将整个事件从头至尾叙述了一遍,只在最后之时,点评了一下,说“民怨甬腾,士绅不可不察之”。

次篇则是养鸡之法,这一篇中说了如何用牛粪养蚯蚓再以蚯蚓喂鸡之术。整个过程极从暖炕育蛋到病害防治,都记载得极为详尽。李广堰看了之后心中猛地一动,这倒是一个好的门路!

“茂叔,你去打听一下。如今一只鸡多少钱。”盘算了一下,李广堰道。

李茂有些莫明其妙:“小姐问这个为何?”

“你去问就是了!”墨竹瞪圆了眼睛。

“墨竹,休要对你爹爹无礼!”李广堰白了她一眼。

墨竹顿时闷了下去,李广堰指着《民生杂记》道:“这书中写着养鸡之法,我看倒有可行之处,若是能成……”

说到这里,她有些黯然,若是能成,又能怎么样。无非是让家里过得宽裕些罢了。

“是,小人这就去打听。”李茂这就要走。

“不急,不急,还有些东西。须得打听,在城外弄半亩荒地,大约价钱多少,还有起一间小宅,能住两个人即可……”李广堰一一吩咐,也亏得李茂是个心细的,都记得清清楚楚,复述了一遍之后道:“若是没错,小人便去打听了。”

“你去吧。”

“小姐,这书如何?”李茂走后。墨竹又问道。

“此书不错,若是书中所言非虚。编书之人,倒是立一大功德。”李广堰轻声细语。

她又向下看去。书的第三部分则是“域外游记”通篇是大白话,说的是泰西诸国的风土人情,说到大明的丝绸、瓷器,一至泰西,其价格甚至可能翻上数倍乃至数十倍,李广堰顿时又是眼前一亮。

但旋即她目光又转为黯然,往泰西贸易,且不说远渡重洋旅途艰难,就是其所需要的本金,远不是李广堰能承担的。

书的最后一部分是“别院志异”在其编按中说每期将有一个故事,这一期的故事名为《婴宁》。

“仙狐鬼怪,胜人可爱?”想到编按里这样介绍,李广堰笑着便又往下看去。

《婴宁》故事,是俞国振说给柳如是听的,当然,他口诉得极为简单,只有一个梗概,柳如是再以生花妙笔,将之写成了一个委婉动人的故事。单纯爱笑的婴宁甫一出场,便吸引住了李广堰,那情节让她再也无法放开书,便是她身边的墨竹,也趴在她肩上跟着看。

当翻到最后一页时,这故事到了最精彩处却戛然而止,最后一排写着一行小字“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期分解”。

若是后世读者,见到此句必定要破口大骂“太监”、“烂尾”、“进宫”之类了,便是此时,李广堰也忍不住埋怨道:“卖得个好关子!”

旁边的墨竹痴痴呆呆,脑子里仍然想着那故事,失魂落魄一般,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小姐……后边呢,后边如何了?”

“我如何知道,我也没有看到啊。”李广堰叹了口气,同时心中暗暗叹服。

莫看这《民生杂记》第一期是赠送的,可看了《婴宁》之后,只要有能力的,恐怕都会买下一本吧。

她恋恋地将书合上,看到封底印着一行小字,仔细一看:定价十五文正。

“才十五文!”

李广堰顿时愣住了,她并非没有买过书的人,无论是在湖北的家中,还是随父亲上任的途中,她都买过不少书,只是后来这些书都散失了。在她的记忆中,十五文的书……一般都是粗制滥造的闽货。

可这书精致得简直不成样子!

“呀,十五文……若是十五文的话……或许……可能……咱们还可以买下一本?”墨竹也看到了标价,她眼中满是憧憬:“只买下一本,看到《婴宁》的结局就行了。”

“只怕欲罢而不能啊……”李广堰低声道。

“当真是欲罢而不能啊!”

仙客来之中,一个士子放下手中的书,大声道。

“司马兄说的是何物?”旁边一挟伎书生笑问道。

“自然是这本《风暴集》,看着域外奇事,怎能不让人心生向往!当初东林先生所书‘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往常我还总是觉得奇怪,东林先生为何会将天下事放在国事之后,现在才明白,天下之大,我大明虽是上邦,却并非唯一大国!”

“哦?这几日里,我听诸位说《风暴集》也不知多少回,昨日曹伯威说泰西诸神传说浑乱不堪,当真是毫无纲常伦理的禽兽国度,今日又听到你说泰西亦有大国……我倒要看看,这《风暴集》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乐居士竟然未看《风暴集》?”又一人笑道:“看来这秦淮河畔脂粉地,果然名不虚传,连安乐居士都流连于此,什么事情都不关心了。”

“这当是顾横波之误也,这些时日安乐居士尽于横波眉楼流连,当然连看《风暴集》的时间都未有了!”又一士子笑道。

被称为安乐居士的男子哈哈大笑起来,丝毫不以为忤:“我不是黄石斋,他能目中有妓心中无妓,我王正之却做不到……”

众人顿时哄笑,这是一番典故,当时东林大家道学先生黄道周学习宋时二陈,以“目中有妓心中无妓”自诩,而东林诸子中好事者将之灌醉,再请顾眉顾横波横陈侍卧于侧,想要试他是否有柳下惠的定力。

于是一人便笑道:“横波,当日黄石斋究竟是巍然不动,还是颠鸾倒凤,传闻之中终究是没有个结果,今日难得你当事之人在此,且说说看!”

众人皆大笑,那王正之也大笑,却松开顾眉,端起酒杯,直接浇到了那调笑之人面上。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当着我王正之之面调笑横波!”浇完之后,王正之还不依饶,跳起来过去就是拳打脚踢,这一番折腾,众人都看得呆了,就是顾眉,明知他为自己出头,此际也不禁掩口惊呼。

“正之兄,正之兄!”众人被顾眉的惊呼惊醒,慌忙上来拦住。

被打得一身狼籍的那个士子此时也暴怒,他不敢与王正之厮打,因此只能拿出文人最拿手的绝技嘴炮了:“王浩然,你竟然敢殴打士子,你不过是个县主仪宾,竟然敢打我!”

“我还不是县主仪宾!”王浩然哼了声:“打的便是你这种不开眼的蠢货物”

不过对方提起此事,便让他意兴阑珊,他如今还不是县主仪宾,可是婚事已经订下,那位他从未见过面的县主就将是他的妻子。按照大明的规矩,当双方成亲之后,他便再也难离开成都府了。

一念至此,王浩然再无兴趣,他向顾眉伸出手来:“横波,我们回眉楼吧。”

顾眉微垂首,这个王浩然若不是县主仪宾,倒是个托付终身的好男儿。

时值春日,春雨绵绵,王浩然走在这无边无际的细雨之中,突然间忍不住仰天长啸,这天大地大,可哪儿是好男儿施展才华之所!

啸声方起之时,一队人马从他身边过,其中一匹马被他的大叫吓得险些惊了,好在一个老汉骑术高明,伸手扯住缰绳。

“好端端的,发什么神经!”王浩然听得有人骂道。

他向那边望去,骂他的人是谁没注意,映入眼中的,是一双锐利的眼。

第二卷一零七、酸才酸菜

“率性行事固是名士风流,可若是扰着别人,那就是纨裤之举了。”那人淡淡地说道。

虽然那人面色有些稚嫩,可说话时却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深沉,王浩然愣了一会儿,直到那人一行走过去之后,这才哑然失笑。

自己竟然被一个年纪比自己小许多的人教训了。

“王公子莫要生气,那少年胡说八道,瞧他的年纪打扮,哪里懂什么道理?”顾眉柔声劝慰:“南京乃是留都,公子王孙多,大言不惭者也多,公子满腹心思,旁人哪里能懂?”顾眉能名动秦淮,不唯明媚无双,也是因为她善解人意。王浩然听到她这般说,哈哈一笑,心中更是惆怅。

他自幼好学,几乎过目不忘,又喜欢兵法,精通弈术,每每以卧龙、张良自比,但科考不甚得意,现在又被选为仪宾,自认为满身才华再无用武之地。

“喂,那小子,你教训了本公子就想走?”见对方尚未远去,王浩然大叫道。

那队人顿时停了下来,方才教训他的年轻人回过头,似笑非笑地道:“依你看……当如何是好?”

“自然是陪本公子喝酒啦!”王浩然昂然道:“眉楼之上,本公子作东,你敢不敢来?”

“眉楼有什么好酒。”那人闻言一笑:“石翁,给点好酒让他见识见识。”

那骑术甚佳的老人微微一笑,将腰间的酒壶扔了过来。王浩然愕然,打开壶盖,一股馥郁的酒香扑鼻而来,虽然他方才在仙客来酒楼已经喝了不少,可嗅到这股酒香味,仍然让他谗虫大动。

小壶不过是拳头大小,里面只有半壶酒,那年轻人一挑下巴:“敢喝么?”

“便是毒药,本公子也喝了!”王浩然一抬头,将酒饮尽:“如何!”“十、九”那年轻人开始了倒计时。

王浩然莫明其妙,抬起头正要说话,可才一开口,腹中就像火烧了一般开始翻江倒海。他强忍着才没有吐出,但眼前已经有些花了,而看那少年的身影,也由一个变成了三个。

“不可能,才那么一点,我如何就醉了?”王浩然酒醉心明,可是那酒气翻涌,他能够控制自己不当场大吐特吐,已经是意志坚定,哪里还能将心里想的话说出来!

“就这模样,也请我家小官人喝酒?”对方中有一人忍不住嘲讽道:“回去先练练酒量再说吧。”

“哈哈哈哈!”对方中又是一群嘲笑之声。

这声音让王浩然再也按捺不住了,他猛然大喝:“闭嘴啊,你们这些蠢才!”

“你们嘲笑我,你们瞧不起我,无非是我娶了一位县主,我成了什么狗屁的皇亲国戚,我将被像头猪一般圈养起来!”

“你们有什么可嘲笑我的我王浩然王正之,读的书比你们多!写的字比你们好!下棋胜过你们!能骑马能射箭!你们不过是科考得意罢了,你们不过是一群腐儒,能写两篇八股说两句大话,最多不怕痛会骗几下廷杖,便以清流自居瞧不起我?瞧不起我之前,你们有没有瞧瞧自己屁股上还有屎呢!”

顾眉听他说得不成话,慌忙去拉他:“王公子,王公子,咱们回眉楼吧!”“不回,不回!”王浩然一挥袖子:“我不要回去,我,大好男儿,志在千里,不回成都,不当圈养的猪羊!”

“是回眉楼,不是回成都。”

“眉楼眉楼横波,你是好女子,你的心思,我知道,你和我一样,你想要诰命,我想要勋业但没有,我们都没有!”顾眉脸色变了,她没有想到,自己藏在内心深处的念头,被眼前这王公子看出来。她厕身于烟街柳巷,操持着贱业,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嫁个好男人有一个诰命!

现在终于有一个知道她心意的男子出现,可这男子的身份却是县主仪宾,而且还在这样一个场合中将她的心意揭露出来!

“天生我才必有用,天生我才必有用李白就是个蠢货加骗子,他诗才无双又怎么了,一辈子郁郁!这世道,这世道”

说到这,他终究还是有一丝清醒,闭住了嘴,往地上躺了下去,转瞬之间,鼾声如雷。

顾眉见这一幕,不觉慌了,她一边招呼着仆人将王浩然扶起,一边看着对方那行人。

迎入眼中的,是一对锐利如剑的眸子,最初时让顾眉心中一冷,觉得仿佛是冰块落入怀中,整个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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