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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东唐再续-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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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恭数与之争得失,故令孜恶之,复恭因称疾归蓝田。”
  杨复光之死与其兄复恭被斥,断绝了朝廷与河中的联系。田令孜作为杨复光兄弟的对立面,与王重荣关系恶劣,故有盐利之争并迅速升级。光启元年七月,令孜勾结邠宁节度使朱玫,凤翔节度使李昌符讨王重荣,致王重荣与李克用再度联合,以讨田令孜为名抗拒朝廷。其年十二月,李克用与王重荣合兵打败朱玫、李昌符之军于沙苑。令孜奉僖宗出奔凤翔。危难之际,朝廷不得不起用杨复恭为枢密使以缓和与河中、河东的关系。《旧五代史》记载:“光启二年正月,僖宗驻跸宝鸡,武皇自河中遣使上章,请车驾还京朱玫于凤翔立嗣襄王煴为帝,以伪诏赐武皇。武皇燔之,械其使,驰檄诸方镇,遣使奉表于行在”,这一段记载之后,清人有注说案《旧唐书·僖宗纪》:“杨复恭兄弟于河中、太原有破贼连衡之旧,乃奏谏议大夫刘崇望赍诏宣谕,达复恭之旨。王重荣、李克用欣然听命,寻遣使贡奉,献缣十万匹,愿杀朱玫自赎。”说是克用之奉僖宗,因诏使宣谕而改图也,与薛史异。
  《资治通鉴》亦称:
  是时,诸道贡奉多之长安,不之兴元,从官卫士皆乏食。上涕泣,不知为计。杜让能言于上曰:“杨复光与王重荣同破黄巢,复京城,相亲善;复恭其兄也。若遣重臣往谕以大义,且致复恭之意,宜有回虑归国之理。”上从之。
  以上可见杨复恭与复光同样,在勾通朝廷与河中、河东的关系方面,起了颇为重要的作用,所以才会有王重荣、李克用幡然改图及献缣朝廷之举。宦官的能量不可谓不大。但杨氏兄弟既与田令孜为朝中对立的两派宦官势力,则由他们与河中、凤翔等的关系,知宦官勾结藩镇,致其派系矛盾已演化为朝廷与藩镇,及藩镇与藩镇间的战争。这些战争既以盐利为导火索,则从某种意义上说已是盐的战争。
  而自此后,唐廷在盐利方面外则受制藩镇,内则听命宦官。光启二年杨复恭代田令孜为神策军使后,同样占取了朝廷盐利大权。“始,张濬判度支,杨复恭以军赀乏,奏假盐麴一岁入以济用度,遂不复还。”相反张濬“欲倚外势以济杨复恭”,于昭宗大顺元年竟勾结朱全忠及河朔三镇,挑起与李克用的战争。昭宗光化中崔胤代张濬,“乃白度支财尽,无以廪百官,请如旧制。”宦官韩全诲却请割三司隶神策军,“帝不能却,诏罢胤领盐铁。”崔胤与韩全诲关于盐利的争夺,仍发展为藩镇战争,并为朱全忠最终代唐铺平了道路。
  这是敬翔微微点头,不过想想还是道:“不过,大王欲要朝廷承认此事,只怕还需下点本钱。”
  朱温问道:“什么本钱?”
  敬翔道:“大王若再领河中节度,则是以一人之身,身兼四镇,与玄宗朝王忠嗣同,朝廷心中定有顾忌,大王不如将上供盐利由三千车增至四千、五千,好在朝中有个交代。”
  朱温眼珠一转,沉吟片刻,道:“无妨,给他五千车,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过此事暂且不急,击退李鸦儿之后,再论不迟。”
  敬翔刚刚点头,外间忽然匆匆跑来氏叔琮,这老将急得不顾礼仪,直接拱手道:“大王,斥候发现鸦军斥候!”
  朱温一惊:“这般快么?什么时候的事,消息可准?”
  氏叔琮急道:“一队斥候遇见鸦军斥候,死得只剩两人回来,全身是血,还能有假?若非鸦军斥候,天下谁有这般能耐,有这般精骑?”
  朱温头皮一麻,大声道:“快快,连夜备战!”

  

  第209章 出镇河中(四)
  当年李克用击败黄巢之后,千里追击,连续打击,硬生生将黄巢大军打残打散,可以这么说:李克用最擅长的战法,就是快速奔袭以及连续作战,这也是在恶劣环境中磨练出来的沙陀兵最大优势。战马跑动可不是后世人在平整的公路上骑摩托车,策马狂奔更不像电视里看起来那么潇洒,骑术不佳之人,颠簸不了多久,就头晕脑胀浑身酸软,几乎能把肠子吐出来,所以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长时间人不离鞍的。
  汴军斥候所遇的对手,正是河东沙陀精锐中的精锐,黑鸦义儿军前锋斥候。斥候是古代兵种之中,技战术要求极高的一种,其精锐程度基本等同于现代部队的特种兵,无论是单兵作战、小团队配合作战,一水的都是全军翘楚。黑鸦义儿军本就是河东王牌,其斥候兵之强可想而知,梁晋双方斥候意外遭遇,汴军斥候居然还跑回两个报讯,已经是十分了不起的战绩了。
  朱温当然也知道黑鸦斥候的本事,所以听了氏叔琮的解释之后,二话不说就下令备战。作为十几年的宿敌,他对李克用的了解毫无疑问是极其深刻的,黑鸦斥候既然出现,黑鸦军的大军必然随后即到,对于黑鸦军的机动能力之强,朱温心中绝无半点怀疑,更不会有半点侥幸之念。
  朱温的想法,的确无误。
  蒲津渡浮桥西侧,黑鸦义儿军都虞候李嗣本仅领斥候兵二百余骑及牙兵十余人,悄然隐于林中。他面色冷肃,仔细看了看浮桥桥头处的设防,问身边一人:“你是说,桥头处并非宣武军,而是陕虢军?”
  被问之人看来是斥候军校,闻言点头:“是,虞侯。不过之前碰到的敌军斥候,是汴军装扮,战力不弱,我等杀敌十八人,无伤亡,但敌军走脱二人。”
  李嗣本闻言顿时有些愠怒:“走脱二人?”
  那斥候军校单膝跪地请罪道:“卑职无能,请虞侯责罚!”
  李嗣本看了他一眼,冷然说道:“我欲拿下桥头,你可将功折罪。”
  “是,谢虞侯!”
  “起来吧。”
  李嗣本微微沉吟:“既然有两人走脱,此时朱温必然得到消息,如此说来,时间不多了,大伙准备一下,直接拿下桥头。”
  众人领命,却有一小校迟疑道:“虞侯,陕虢兵有两千人固守桥头,我军人数是否有些太少了点?大王明早便能赶到,要不”
  “我黑鸦斥候,以一当十难道是今天才有的事?陕虢王珙,志大才疏,尖刻难忌,其军心必然不稳,加上朱温今日才偶得蒲州,这王珙必然还想着去讨要蒲帅旌节,更料不到我军如此神速,哪有心思妥善布防?我二百精骑,以有备攻无备,如何不胜?某真正担心的,反而是攻下桥头之后,朱温会不会立刻反攻,若他不顾夜色反攻我军,我二百余人却是有些难守。”
  “如此虞侯打算如何处置?”
  李嗣本看了看夜空,沉声道:“示敌以强。我黑鸦军全身黑色,夺下桥头之后,多立假人、火把,贼众以为我黑鸦军大军已到,岂敢强攻?”
  那小校还欲说话,李嗣本摆手道:“不必多说,各队准备!”说罢翻身上马。众人见了,便不再多言,各自上马,做好战斗准备。
  李嗣本一挥手,领头冲了出去,对面的陕虢兵根本半点准备也无,看到“大队”黑衣骑兵冲杀过来,口中高呼“瓦里”,也就是沙陀话的“杀”,很多人居然下意识夺路而逃。剩下少数慌慌忙忙上前抵抗,结果双方战力根本不在一个层次,这零星的抵抗瞬间被粉碎。
  陕虢军守将居然早已经睡下,这时候匆匆忙忙爬起来,还没穿戴整齐,就被李嗣本策马赶来一枪捅了个对穿,陕虢军防御顿时前线崩溃,逃散的、往桥对面跑的,挤下河里的,无所不有。
  对面浮桥桥头见了西侧的火光,反应比陕虢军快不少,很快派出一波人来试探。这时李嗣本基本解决了这边的陕虢守军,把不少死尸绑在营寨木栅上竖起来,一见宣武军试探性反攻,就知道这是关键时刻,能不能吓唬住对方今夜不敢再攻,就看这一波了。只要能撑到明天一早,李嗣本料定大军必到,因为他出来之前就已知道李克用下令连夜赶路。
  黑鸦斥候损失极小,收到命令后迅速集结,由于是在浮桥作战,纷纷抽出弓箭——浮桥上显然不是骑兵发挥的所在。
  对河东军来说,万幸的是对面这支来试探的汴军还没收到朱温的命令,上来冲了一波,由于浮桥不够宽阔,先头军被黑鸦斥候当头一波箭雨射杀大半,死伤惨重,后面眼尖的都看见对面黑鸦斥候那一身漆黑的装束,那骏马之上一条条漆黑的深夜,在冬日深夜之中犹如死神一般冷厉。
  领头的汴军小校看见黑鸦斥候这身装束,当下倒抽一口冷气,看了一眼前头被箭雨射死射伤的士兵,吞了口吐沫,扯开嗓子,壮士断腕一般地高呼:“沙陀鸦军已至,撤!快撤!”说罢更不打话,自己率先掉头撒开脚丫子就跑。其余汴军一看,哪里还肯多呆,立刻有多快跑多快地掉头就冲,比来的时候可快多了
  李嗣本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悍然下令:“全军,箭形阵,追杀!杀至对面桥头箭距之时撤回!”
  不得不说李嗣本这一招是很高妙的,他这道命令充分利用了对面汴军对黑鸦义儿军的谨慎甚至是畏惧心理,装作黑鸦军大军到齐的模样,以黑鸦军习惯性的一往无前,直接往对岸冲杀。但是他同时也知道,自己手头就这点兵力,在浮桥上可能看不出来,但要是真冲杀过去,那可是汴军的水寨,也有步骑把守,当时就要露馅,所以才下令冲到“箭距”之时掉头,所谓箭距之外,顾名思义,就是对面箭雨覆盖的范围之外。冲到那里掉头好处明显:一是不会受到箭雨攻击,出现无谓地伤亡。二是这黑夜之中,箭距之外基本就看不清楚了,对面也就无从知道自己这边有多少兵力。三是自己突然掉头,对面惊疑不定之下,一定会怀疑“黑鸦大军”欲要使诈偷袭,从而把力量加强到防备奇袭的方面,反而不敢轻易再出战。
  如此一来,守住浮桥西侧桥头直到明日一早,就不是痴人说梦了。
  黑鸦斥候在李嗣本的带领下果断出击,前面掉头狂奔的汴军一见屁股后面冲杀过来滚滚黑衣骑兵,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慌不择路狂奔而回。那小校冲得最快,快到桥头时早已扯开嗓子嘶声力竭地狂呼:“黑鸦军!黑鸦军来了!快放箭,快放箭把他们赶回去!丢了桥头,我等必死!快快快——”
  守军一听这声音都慌乱成这样,哪里还想得许多,一阵箭雨杂乱无章地射了出去,也不知有几根射在桥面上,大多都落进河里了。那边黑鸦军果然是沙陀精锐,这般情况下居然张弓搭箭反压了一波箭雨,虽然也同样是摸黑射箭,黑鸦军的箭法却是比汴军强多了,这些斥候兵基本都不是靠瞄准射人,而是凭感觉——后世很多神枪手射击非常快速而且准确,也是凭“感觉”,这是无数次练习以及实战才培养出来的一种微妙,就像CS高手玩狙击枪常常全不瞄准,鼠标一甩一点就是一个人头,“原理”差不多。
  虽说大半夜里,又是冬日黄河之上,河风不小,黑鸦军斥候再好的箭法也只剩一成,但恐惧这种心理是会感染的,汴军这边有些被射中的倒霉鬼一声声惨叫,引起了汴军的恐慌。自家的箭雨射过去,人家基本没有反应,人家回敬一波,自己这边就惨叫连连,这种对比反差太大,任谁听了都觉得心惊肉跳,生怕对方一鼓作气势如虎,直接冲杀过来,自家抵挡不住就丢了阵地。
  然而就在此时,对面桥头忽然响起了鸣金声,桥头的黑鸦军似乎微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如同他们势不可挡地冲来一般,又掉过马头潮水一般退了回去。
  东侧桥头的汴军只觉得自己仿佛捡回了一条命,居然生出劫后余生之感,气喘吁吁地吞了几口吐沫,摸了一把脸上的冷汗,纷纷朝自己身边的同袍问道:“黑鸦军怎么退了?”
  “对岸好像鸣金了!”
  “直娘贼,跑得倒快,某家正要去收几颗人头,他们居然跑了!呸!”
  “少扯犊子了,就你?刚才是谁站都站不稳,两条腿直哆嗦?还说去收几颗人头,自己这颗脑袋能保住都是他娘的祖宗保佑了!吹个鸟蛋的牛皮!”
  “你你他娘的就没害怕?”
  “俺自然也怕,但俺不装模样!直娘贼,黑鸦军太他娘的能打了!还好独眼龙鸣金收兵了,要不然咱们就是躲过了今晚,这丢了桥头也是死罪,到得明个一早,还是得被大王砍了脑袋祭旗,那可不是耍的。”
  “那倒是还好他们退了。哎,你说,独眼龙怎么突然退了?”
  “俺又不是李鸦儿,谁知道他怎么想?俺觉得吧,没准他们是连夜赶路跑累了,觉得拿下西面桥头也就差不多了,再往这边打,一会儿大王派了援军过来,那就是一场死战,他们既然跑累了,打起来就不占优势了嗯,肯定是这样。”
  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一名汴军将领,听了这话颇为赞许:“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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