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国风云录-第47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里都是中土最可怕的敌人,假如中土在南北战争最jī烈的时候陷入分裂和战乱,中土的守护之责由谁来承担?
陈禄知道答案了,武烈侯选择了最为艰难的一条路,也是他一直以来始终坚持的路,既不是高度的中央集权,也不是分封诸侯,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过渡”策略,他要以北疆武力为强大后盾,压制秦王政和中央,压制功臣和地方势力,谁敢逾越他的底线,他就联合另外一方进行打击,从而保证大秦的国策变革方向始终行走在“集权”和“分封”之间。
这条路太难了,以武烈侯目前的实力,在左右两大政治势力的夹击下,很难让大秦国策变革的方向始终行进在“过渡”策略的道路上,除非武烈侯的实力强大到已经凌驾于两大政治势力之上,但到了那个时候,两大政治势力在自身安全得不到保障的情况下,必然联手,形势会更加恶劣,武烈侯必然失败。
=
武烈侯设法拖延直道的修筑,正是出于这一政治形势的考虑。
秦王政要加快发展北疆武力,武烈侯却不敢发展太快。北疆武力发展太快,功臣们感觉到强大威胁,势必向秦王政暂时妥协,以妥协来换取与秦王政联手打击武烈侯。
直道修筑实际上就是秦王政为自己的“驱虎吞狼”之策做准备。
对于秦王政来说,武烈侯和北疆武力是“虎患”,功臣们是“狼害”,都是他要剪除的目标。修一条直道,名义上是增加了北疆武力,不明其中关键的人甚至还担心北疆武力会威胁到咸阳的安危,但孰不知最担心北疆武力的是功臣们,武烈侯手上的利剑让他们如芒在背、寝食不安,必yù除之而后快。这时候无论是秦王政主动向功臣们妥协,还是功臣们被迫向秦王政妥协,最终都将引起武烈侯的极度不安,必定要抢在两者联手之前,出剑攻杀功臣,否则死的就是他了。
陈禄想明白了咸阳政局的要害之处,对秦王政、武烈侯、王翦这些位于权力最顶端的人不禁产生一种深深的畏惧。
他不属于这个权力巅峰层次,他的师傅郑国也不是,所以过去他仰视这些人,因为这些人背后的权力而畏惧,现在他被武烈侯强行拉进了大秦的权力中枢,对权力颠覆层次的陌生感正在一点点消失,但距离这个权力层次所必需具备的政治智慧还差得太远,他还需要时间去学习和适应。
宝鼎今天教授了他很多,这种机会千载难逢,今日一席话或许能让他更快地融入到权力中枢,并迅速展lù出他的政治智慧,而他的这些政治智慧正是现在武烈侯所迫切需要的。
=
初冬到了,北疆也进入了战备状态。冬天虽然寒冷,但也是北虏入侵的好时机,每到这个时候,北疆各边郡就要召集青壮男丁进行军训,准备随时投入战斗。
现在北疆武力强悍,假如要征调全部适龄男子作战,其军队数量可以达到四十万以上。这是一个让人恐怖的数字,好在北疆贫瘠,虽然垦荒屯田的成效越来越大,粮食一定程度上可以自给,但如果没有中央财政的支持,北疆能够投入战场的军队不会超过十万人,而且作战时间非常短。
不过即便如此,但武烈侯返回北疆的时候,咸阳还是感觉到了越来越大的压力,而河北、中原和山东等地的功臣们也对这只越来越强悍的北方“猛虎”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情绪。
宝鼎在离京的时候,山东的叛乱只平定了一半。扶苏和冯鸷平定了胶东的暴*,而méng武却在琅琊战场上迟迟没有进展,几个月都没有攻克莒城。事实上méng武围而不攻,根本就没有打。王贲和麃浚在淮北战场上的平叛也进展缓慢,竟然让叛军攻占了彭城。
武烈侯宝鼎在离京之前放出话来,必要的时候,北疆军可以再次南下作战,讨贼戡乱。这句话让王翦、méng武等人非常难堪,不得不加快平叛速度。
=
=
=
第415章 我白痴啊?
第415章 我白痴啊?
匈奴人在饶乐水一带重创东胡之后,其在大漠东南方向的安全得到了保障,左方诸王也占据了更大疆土。战场上的胜利很大程度上增加了单于庭的权威,巩固了内部的团结,于是头曼大单于和匈奴左方诸王再一次把目光转向了中土。
现在匈奴人已经基本上统一大漠,但匈奴人绝不会停下发展壮大的脚步,这不仅仅是因为匈奴贵族们拥有称霸天下的雄心壮志,更因为大漠诸族的生存环境非常恶劣,匈奴人和其他北虏诸种的生活非常艰难。
匈奴人统一大漠的终极目标是什么?就是让匈奴人过上好日子,让子孙后代不再为了活着而一代代地无助挣扎,不再在黑暗和痛苦中哀嚎终生。为了生存,匈奴人要不断地厮杀,要不断地拓展疆土,要不断地掠夺土地、人口和牲畜。
匈奴人统一了大漠诸族,那么接下来他们的目标自然就是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进行扩张。
大漠的北方是荒无人烟的极寒之地,不适合人类居住;大漠的东方是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东胡人生活在这片原始森林里,并依靠这片原始森林一度入侵大漠诸族,东胡人曾经创造过辉煌,但如今他们衰落了,被匈奴人击败,不得不再一次逃进原始森林;大漠的西方有雄伟的金山(阿尔泰山),在金山北部是蛮荒,而其南方却有盆地、绿洲和草场,这些盆地、绿洲和草场上建有大小不一的王国,这些王国目前都附属于河西大月氏,统称西域诸国。
大漠的南方就是富饶的中土,传说它就是人间的极乐之土,就连天上的神仙都对它的富饶垂涎三尺。
匈奴人要生存,要扩张,他们不可能继续向北,而东方的东胡已经被他们赶进了原始森林,最后就剩下西方的西域诸国和南方的中土。无疑,南方的中土是他们的首选目标,西方的西域诸国是他们的第二目标。
长城是匈奴人进入中土的障碍,而戍守长城的武烈侯公子宝鼎和几十万北疆镇戍军更是匈奴人入侵中土的最大敌人。
从战略上来考虑,匈奴人入侵中土的最佳攻击方向就是代北。只要占据代北,匈奴人从太原而下,可以直杀关中,从中山而下,可以直杀河北和中原,所以匈奴人在yīn山南北屯驻了重兵,而中土大秦也在代北严阵以待。
匈奴人突破代北的难度显然很大,但匈奴人若想入侵中土,就必须突破代北,所以匈奴人大单于头曼从亲征代北失败之后,就想方设法招募中土诸侯国的流亡贵族,以便通过他们来进一步了解中土,寻找到攻击中土的策略。
赵国的流亡贵族除了一部分追随在燕王喜身边,大部分都投奔到了匈奴单于庭,试图借助匈奴人的力量夺回疆土,重建国祚。
齐国亡国的速度太快,很多齐国贵族在亡国之刻,不得不乘船出海,其中一部分就逃到了辽东。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秉承这一原则,一些齐国贵族也投奔到匈奴单于庭,为匈奴人效力,借助匈奴人的力量攻打秦国。即便复国无望,也要狠狠地咬秦人一口,报仇雪恨。
燕国志在复国,要复国就要击败秦国,而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匈奴人了,所以燕国贵族投奔单于庭的最多。对于他们来说,为了自身的生存,为了燕国的生存,什么事不能做?
燕国同样关注遥远的楚国。假如楚国也灭亡了,那么燕国就连苟延残喘的日子都屈指可数了,所以燕王喜派出使者,从海路赶赴江东,历经千辛万苦见到了楚王负刍。
楚国得知燕王喜还在辽东坚持,又惊又喜,尤其在得知匈奴人要集中力量攻打代北的时候,他们更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假如匈奴人攻打代北,秦国就陷入两线作战的窘境,这对楚国的生存可谓至关重要。
有鉴于此,楚国派出使者远赴辽东,并择机出塞结盟匈奴人。当这一消息在中枢大臣中传开之后,流亡江东的很多赵齐魏韩四国的贵族当即主动请缨,有的派遣得力部属护卫楚国使者,有的更是舍生取义,亲自辅佐楚国使者北上出塞,目的就是一个,要报仇,要复国,要击杀“穷凶极恶”的秦人。
中土流亡贵族投身单于庭,让匈奴人很快便对中土局势有了全面而详细的了解。
由中土流亡贵族组成的“智囊团”给大单于头曼进献了一个攻击策略:若取代北,必取河西。
匈奴人拿下河西,对陇西就形成了高屋建瓴之势,陇西随即陷入危机。陇西危急,关中必然震dàng。关中震dàng,秦国必然调整北疆防御策略,北疆军的防守重心必定从代北向北地、陇西方向转移,如此一来秦人在代北的防御力量必然削弱,匈奴人由此赢得了入侵机会。
大单于头曼、左右贤王和左右方诸王对此策略一致赞同。他们也倾向于先打河西,只是河西大月氏与秦国结盟,河西的防御力量因此得以加固,打河西必然会引来秦军的夹击,匈奴人在西北战场上可能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
“智囊团”于是献计:以匈奴主力打河西,攻占河西,以匈奴偏师镇戍河南和云中,以牵制秦人的北疆主力。同时派使者与北疆军统率武烈侯公子宝鼎进行议和谈判,并派秘军在咸阳等地散布流言,以离间秦王政和武烈侯之间的关系,加大咸阳和北疆之间的矛盾,hún乱北疆局势,继而给匈奴人赢得攻占河西的足够时间。
这一计策是建立在中土“智囊团”对中土局势的判断上,他们认为秦军要继续攻打楚国,以便完成中土的统一。当秦军以举国之力远征江东的时候,必定无力在西北疆域展开攻击,秦国没有实力同时在南北两条战线上进行大规模的战争。
正是因为秦国无力两线作战,所以中土“智囊团”才不遗余力地yòuhuò匈奴人打河西。只待匈奴人拿下河西,在南北战争中取得了战略上的优势,那么秦国就无法抵御匈奴人的入侵了。
如果匈奴人对大秦展开全面入侵,而秦军主力还在江东远征,那么可以想像一下结果,秦国十有**要失去代北,而代北的失守导致秦国的整个北疆防御崩溃,辽东的燕国有极大的可能击败秦军,收复燕南之地。到那个时候,匈奴人从陇西、北地和代北威胁大秦的京畿,而燕人则直接威胁河北,楚国又在大江一线对两淮和中原虎视眈眈,秦国四面受敌,可以说是必败无疑。
=
宝鼎还在咸阳的时候,王翦就在江淮前线与楚国的项燕开始议和谈判,而司马尚也在代北前线与匈奴人开始接触。
秦王政和宝鼎都不想在这个时候与匈奴人爆发大规模的战争,能谈判就谈判,尽量延缓匈奴人入侵的步伐。
等到宝鼎回到代北的时候,看到的不是司马尚和匈奴人的谈判,而是司马尚、羌廆、méng恬和辛胜四位大将因为互相猜忌而引发的派系之间的jī烈斗争,公子将闾、公子婴、公子骧和曝布、司马断、桓炀、赵高等人虽然从中极力斡旋,但奈何这场争斗根源太深,四位大将又都坐镇一方拥兵自重,谁也不愿放弃自己的利益,结果不但未能缓和矛盾,反而把坐镇上郡离石要塞的镇戍大将白公差也给拖了进来。
宝鼎此次回北疆,途中经过离石要塞,竟然在白公差的帐中看到了公孙豹,由此才知道北疆已经是“风起云涌”了。
公孙豹已经回家颐养天年,桓齮、白览也归乡多年,唯有司马锌为辅佐公子将闾到代北待了两年,后来因为生病也回家了。这一批老将军中如今也就剩下王翦还在征伐四方,余者都逃脱不了岁月的侵蚀,身体每况日下,垂垂老矣。现在桓齮就在家中卧chuáng不起,宝鼎离京前还特意去看望了一次,但桓齮说话不便,记忆更是衰退得厉害,已经无法与宝鼎正常交流,估计时日无多了。
公孙豹也尽显老态,当年的彪悍本sè如今也只存在于宝鼎的记忆之中,但即便如此,公孙豹依旧奔bō在西北的大河两岸,为维持大月氏和秦国的盟约而尽心尽力。这次公孙豹就是从大月氏千里迢迢而来。大月氏王紫苏已经得到准确消息,匈奴人要攻击河西,其具体时间应该是今年冬天或者是明年的初春。紫苏为此派遣使者急赴咸阳求助,并请公孙豹赶赴代北,向武烈侯公子宝鼎求援。
今日大秦的北疆防线已经长达八千里之遥,其中陇西、北地和上郡的长城防线由咸阳直接指挥,而代北、燕南的长城防务则由武烈侯公子宝鼎主持。大秦在其整个北部长城防线上部署了大约三十万军队,其中公子宝鼎直接指挥的军队就多达二十万。这是常规镇戍军,假如战争爆发,咸阳下令征召边郡所有适龄男子参战,那么长城防线的镇戍兵力可以高达六十万,而公子宝鼎直接控制的军队就有四十万。
今日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