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国风云录-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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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腑出走后的第二年,秦军再次翻越太行山攻打赵国,结果又败了,在番吾被李牧击败。奇怜的是,无论是《秦始皇本纪》还是其它史料,都没有记载秦军这次出征的统率是谁,投入了多少兵力,战败后损失又有多大,战败后大军统率的命运又怎样,都没有记载,唯独知道的就是这次攻击策略还是南北对攻,最终南北两路都被李牧所击败。
再往后看,四年后,秦国再一次攻打赵国,这次还是南北对攻,南线统率是杨端和,北线统率是王剪和羌瘪。这一仗旷日持久,秦国最终用反间计杀死了李牧,然后摧枯拉朽,摧毁了赵国。
从现在到秦国灭赵,中间有五年时间,在这五年时间里,咸阳政局如何变化不得而知,但从两次攻赵大战的结果可以推测出来,秦王政试图利用关东外系将率控制军队的计谋失败了,因为最后灭赵一战的军方统率是王剪、羌瘪和杨端和小是老秦武人和楚系将率,根本没有看到关东外系将率领军人物蒙武的影子。
那么,上将军蒙武在哪?他为什么没有参加攻赵的最后一战?
那么,番吾一战又是谁打的?如果是王剪和杨端和打的,为什么历史要蓄意隐藏他们的名字?有必要吗?显然,番吾一战肯定不是他们打的,而是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十有**就是蒙武。
由此可以做出这样的推测,这场大风暴秦王政赢了,他把老秦武人和楚系将率赶出了军队,让关东外系将率控制了军队,然后雄心勃勃攻打赵国,试图一战建功,结果事与愿违,失败了,不得已的情况下,再次起用老秦武人和楚系将率。随之发生变化的还有咸阳政局,秦王政既然在战场上输了,那么他在咸阳宫里肯定要做出让步,这是必然的事。
宝鼎做出了推测,那么他的选择就很简单了。他没有实力改变历史,他只能顺应历史,不过他可以利用既定的历史轨迹,给自己捞取最大的利益。
对于宝鼎来说,当务之急是什么?返回咸阳,他只有返回咸阳,才能打开一片新天城
要在咸阳打开一片新天地,以最快的速度建立自己的势力,最好的办法就是升官加爵,而巴蜀人已经给他指出了一条道路,那就是一步登天,做君侯。
若要实现这个目标,就要广泛结交朋友,就要获得各方势力的支持,而不是到处竖敌。敌人越多,他在咸阳就越难混。至于一步登天做君侯,更是想都不要想。
宝鼎最大的敌人是谁?楚系外戚。如何赢得楚系外戚的谅解?把这场风暴阻止住,减少楚系外戚在军方的损失,让楚系外戚还能部分控制军队。
楚系外戚达到目的,还能继续控制部分军队,那秦王政的目标又如何实现?如果秦王政的计谋失败了,必然归咎于宝鼎,那宝鼎还有希望做君侯?秦王政不杀他就算不错了。
这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老秦武人出面承担宜安大战失败的罪责。老秦武人以退为进,暂时沉寂下来,由关东外系将率控制部分军队,这样就能让秦王政部分实现自己的目标。
秦王政满意了,楚系外戚也满意了,阻止宝鼎一步登天的两个最大阻力都消除了,宝鼎就有机会做君侯了。
老秦武人是替罪羊,损失最大。秦王政知道。楚系外戚也知道,而老秦武人是大秦军方的根基,可以打击它,但千万不能打死了,否则就是自毁长城,所以这时候老秦武人就可以提出条件了。
两个条件,第一解禁白氏和司马氏。军队都给关东外系和楚系控制了,这时候解禁白氏和司马氏已经无法对他们构成威胁,这个顺水人情当然可以做。
其次,公子宝鼎为君侯。公子宝鼎的背后就是老秦武人,这时候给老秦武人一个君侯,安慰一下老秦武人,这是必须要做的事,不做都不行,否则打仗的时候谁还愿意卖命?要知道大秦军队的中低层军官都是老秦人,浴血厮杀还要靠他们,没有他们拼死拼活,统率们即使有惊天之策也无法实现啦。
接下来呢?接下来秦王政雄心勃勃再次攻打赵国,打输了,于是形势又变了,这次不是秦王政借着大军战败阶删呈打击楚系和老秦人了,而是颠到过来王政谊州所口,只有让步。不让步怎么办?事实证明他的人不行啦,楚系将率也不行啦,于是老秦武人就可以趾高气扬地全面崛起,完全控制军队了。
到了那个时候,咸阳有公子宝鼎这个君侯高居中枢,军方又是清一色的老秦武人,老秦人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然后打几个胜仗,巩固和加强一下实力,接着就可以为武安君翻案了。
宝鼎整理了始讲述自己阻止风暴扩大的全部思路。“楚系迫不得已,肯定要壮士断腕,自断一臂,放弃桓腑,让桓腑承担所有的罪责。”宝鼎说道,“但楚系显然低估了大王,大王绝不会轻易放手,他肯定要把风暴无限制扩大,最后利用风暴的力量,将楚系将率和老秦武人一起吞噬,以此来狠狠打击楚系外戚,削弱楚系外戚的实力。”
“既然如此,那我们不若将计就计。先阻止桓腑出走,然后与柜腑联手,以军方强大力量配合大王,逼迫楚系外戚做出让步。”
“楚系外戚会让步?”公孙豹根本不相信。
“如果把相国改为左右承相,让巴蜀院氏的院状做左承相,那楚系会不会答应?”宝鼎笑道,“巴蜀陇氏属于楚系,昌平君做右承相,魄状做左承相,相权还是牢牢控制在楚系手上,楚系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巴蜀魂氏?”王剪眉头深皱,吃惊地问道,“巴蜀人知道公子之策?”
宝鼎点点头,把当日自己与魄藏商议的计策详细告之。众人无不震惊。宝鼎此策,可谓险之又险,风险太大了。朝堂上只有利益,一旦大王或者巴蜀人变卦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和祖腑可以联手。楚系外戚在这个关键时复抛弃狂龋,必将引起楚系将率的愤怒,他们为了自救,肯定愿意和我们联手。”腐公说道,“但是,我们联手之后,又如何配合大王?又如何向楚系施压?”
“由军方来控制私盐大案的审理。”宝鼎从容说道,“这场风暴的核心就是私盐大案,只要我们抓住了私盐大案,我们就牢牢控制了风暴,控制了整个局面。大王的攻势为什么如狂风暴雨一般凌厉?很简单,现在他控制着私盐大案,如果他蓄意推动风暴发展,让风暴无限制扩大,那么风暴就会把我们全部卷进去,尸骨无存。”
众人连连点头,赞同宝鼎的说法。
宝鼎继续延伸自己的思路,把未来几年的再史悄悄隐藏在自己的思路里,一点一点地讲述了出来。
“你要让老秦人离开军队?”羌瘪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我要为君侯。”宝鼎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必须为君侯如果武不能乘此良机崛起于咸阳的话,未来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们将非常艰难,不要说给武安君翻案了,就是给白氏和司马氏解禁的机会都没有。”
屋内一片死寂,众人神色沉重,心若重铅。险招,真正的险招啊,退出去容易,再想崛起就难上加难了,仅靠公子宝鼎这一个小小君侯的力量,根本没办法撼动咸阳政局。
“你们必须清楚一件事,大秦军队的基础是我们老秦人。”宝鼎当然不会说出番吾大战的事,那事说出来没人信,太荒谬了,“疟论是楚系,还是关东人,都无法真正控制军队。你们回头看看历史,再展望一下未来,你们相信自己会失去对军队的控制吗?大秦的未来是吞并六国统一天下,这仗还有得打。这军队会越来越多,你们马上就会复出。”
宝鼎差点就要说出“一年”这个时间期限,但还是强自忍住了。
老秦武人是大秦军队的绝对主宰,坐在这间屋子里的人都是未来帝**队的柱石,如果他们连这点魄力都没有,那他们也就不会建下赫赫功绩,名留史册了。
“以退为进,好策略。”王剪说话了,此玄他脸上的愁容一扫而去,笑呵呵地冲着庸公和公孙豹说道,“难得有时间轻闲下来,好事啊。我一直想去看看武安君,不若我们同行?”
“早就想去看看他了。”扇公抚须大笑,“同行同行。”
“顺便到哪城和夏阳去一趟。”公孙豹冷笑道,“老夫要去教一下那两个老匹夫。”
王剪和庸公放声大笑。公孙豹忍俊不禁,跟着呵呵而笑,顺手轻轻拍了一下宝鼎的脑袋,“你可以飞了,像雄鹰一样展翅翱翔吧。”
赢豹的态度非常强硬,坚决不放人。这人能放吗?放了之后朝廷的颜面何在?大秦律法的尊严何在?
南部军的将率们终于忍不住了,辛胜大手一挥,“给我杀进务。”
苍头短兵就等这一刻了,战鼓一响,号角一吹,他们抬着撞城槌就冲了上去。在震耳欲聋的呐喊声里,连续撞击府门。
“轰”一声巨响,府门轰然倾覆。
赢豹毫不犹豫,断然下令射击。一时间箭矢如蝗,厉啸声惊心动魄。
短兵夷然不惧,长盾列阵,步步进逼。
就在这个时候,公孙豹来了。
王剪要控制形势。既然宝鼎展露出了他惊人的天赋,拿出了匪夷所思的对策,成功说服了他们,那接下来他们就要牢牢控制晋阳的形势,让形势按照他们预定的轨迹发展,绝不允许出现偏差。
公孙豹众目睽睽之下,抬手就给了辛胜一个大巴掌,“你想死老夫不拦着,但你的部下是无辜的,你的苍头短兵是无辜的,你没有理由让他们替你陪葬。”
辛胜冤屈啊,怒睁双目,泪水当时就滚了出来,“咸阳杀死了武安君,今天又要杀死桓腑上将军,为什么?我们有什么罪?我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又是为了谁?”
公孙豹大吼一声,又是一个大巴掌,“给老夫滚回去。”
“豹率,我们要上将军,我们要救回上将军。”将率们围了过来,怒声咆哮。
“都给老夫滚回去。”公孙豹举起马鞭,一阵猛抽,“都给我滚。”
将率们任由公孙豹抽打,坚决不退。
“豹率,今天我们拼着一死也要救出上将军。”任嚣一把拽下兜鉴,厉声喝道,“要么你杀了我,要么让我杀进去。”
“老夫既然来了,你们还怕什么?还担心什么?”耸孙豹冷笑,“老夫纵横一生,难道还救不出一个人?”接着他手指辛胜,大声说道,“给老夫滚,带着他们滚,马上滚回去。黄昏之前,我把上将军给你们送回去。快滚!”
第一第103章 绝地反击
门昏时分。公孙豹如约把桓橱上将军送回了行辕。同行廷尉卿李斯。
李斯向南部军的将率们解释了一下,请上将军到郡府不过是例行询问,毕竟抬重将军魏缚是上将军的属下,如今魏缚违律,有些事情当然要询问一下上将军。接着他话锋一转,严厉责斥将率们听信谣言,擅自冲撞郡府,严重违律,平白无故招来了大麻烦。此次你们肯定要受到咸阳的责罚,而且还要连累上将军。
他郑重告诫将率们,不要再冲动了,值此非常时期,老老实实待在军营里,假如上将军真的出事了,你们这样做不但救不了上将军,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李斯的警告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第二天南部军的几个将率就在军市里与北军的一帮将领发生了冲突,双不合,大打出手。
狂腑置若罔闻,王剪视而不见。双方将率胆子更大了,故意纵容手下滋事,斗殴事件层出不穷,矛盾越来越激烈,有关祖腑涉嫌私盐大案的传言更是在晋阳传得沸沸扬扬。
就在这个时候,驹车庶长赢豹再次派人把桓腑请到了郡府。
南部军的将率们义愤填膺,几千人跟在桓腑后面冲进了晋阳城,再度包围了郡府,但这次桓腑的问题严重了,因为有人出面指证桓酶是私盐大案的主谋。这个消息犹如一颗巨石砸进了汹涌澎湃的大湖里,溅起了冲天大浪。
框腑出不来了。辛胜和任嚣等人毫不犹豫,指挥短兵再一次冲进了郡府,把祖腑强行抢了出来。
脑车庶长赢豹拿出了镇秦王剑,命令王剪调动军队,包围行辕,辑拿框腑和一帮无法无天的南部军将率。
王剪无奈,下令调军包围行辕。
这下矛盾彻底激发了。
南部军将率们失去了理智,辛胜和任嚣等人断然命令尽起大军,反包围了王剪的北军。
就在晋阳形势即将失控的时候,咸阳的诏书到了。
咸阳解除了桓腑的军职,授权脑车庶长赢豹即玄将其囚禁,并会同廷尉卿李斯、太原郡守冯劫彻查晋阳私盐大案。
脑车庶长赢豹又拿出了镇秦王剑,命令王剪马上控制行辕,辑拿祖腑。
王剪勃然大怒,当着两军将率的面,把自己的上将军印绶狠狠砸在了赢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