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厓山-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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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元军往往被几个宋军包在垓心,而在外面又有十余元军士卒继续包夹,如此下去,双方大部分士卒均已经是血肉模糊,可是,他们依然站着,依然在为自己的生命在战斗,在搏杀……
这一次,玉昔帖木儿也没有一点保留,亲自操戈上阵,而司马玄叔侄更不用说,皆是亲自上阵,身先士卒,双方士气皆是大振,拼杀更为惨烈。
鲜血已经染红了大地,肌肉和组织已经洒满了战场,双方的死伤都很惨重,可是,没有哪一方有丝毫的胆怯和犹疑,没有哪一方有丝毫的动摇和后退,他们依然在不惜一切的鏖战着,他们等的,只是一个希望。
是的,这只是一个希望,如今双方战局胶着,形式已经很明显了,谁有援军,谁就能胜利,想要打破平衡,其实不需要太大的分量,有的时候,只需要在正常情况下几乎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就足以改天换地。
就在双方交织不下,而东方已经渐渐露出了鱼肚白的时候,突然,三声尖锐的鸣镝声想起,在正北方。正南方的天空上,出现了闪亮地光带!
奋力将三名元军士卒隔开,司马玄单臂举刀,高呼道:“儿郎们,我们的援军到啦!”
被重重盾牌包在最中央,因而得以免收攻击的宋军号角齐声高鸣,声音响彻云霄。
很快,大地开始颤抖。毫无疑问,这是骑兵的声音,只有万马奔腾时的一往无前的气势,才能让大地也为之颤抖!,而且声音来自南北两面!
是宋军,是宋军的骑兵!先前的鸣笛和火焰已经很明显了,那是所有宋军都认识地信号,那么。南北对进而来的,只可能是宋军的骑兵。
已经躲了很久的太阳,终于不忍看下面的屠杀继续下去,霍然从地平线那里爬了出来,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将宋军无数面盘龙旗,照的是分外醒目,适时而起的微风,让旌旗招展。
是地,那是龙旗。是天子旌旗!北面骑兵冲在最前面的。赫然是大宋祥兴皇帝!
“吾皇御驾亲征啦!”不知是谁在此时高呼一声,接着,无数人山呼万岁,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而本已接近力竭的宋军士卒们,在这一刻仿佛获得了无穷的力量!
两百八十年了,自从真宗皇帝在寇准的护卫下站上城头地那时候起。已经快三百年了!昔日宋军仅因皇帝冠盖出现。便人人拼死,重创辽朝数十万大军。打出了军威和国威,而这一次,少年天子亲自出征,誓与士卒门同生死,这需要何等的胆气?这需要何等的决心?皇帝御驾亲征,永远是最鼓舞士气的,况且宋军自从山以后,甚少败绩,本就已经打出了一股气,如今萧统的适时出现,更是让这股气爆棚。
刚刚格开一名宋军壮汉地玉昔,见宋军万马奔腾,其势排山倒海,如风卷残云,而宋军战马虽然矮小,可是看得出也是久经训练,而这支宋军一改往日重视甲胄防卫之常态,居然几乎和蒙古骑兵一样,装备甚简,而各个手持火器,身背弓弩,神色剽悍。
看见这里,玉昔心中喟叹一声,心知大势已去。一上台岛,就下定决心发展地,在南洋的东印度公司里,尤其是珠宝玉石这块,萧统自己也是有股的,可是这笔钱,萧统却全部秘密交给天机阁,责令其从漠北辽东采购马匹,然后再通过重重关卡,从海路秘密运回台湾。
众所周知,由于马禁,本来弄马匹就是很麻烦的事情,何况是萧统这样大规模的搞,还不能引起元廷的注意,还得上下打点,这样一来,也就造成战马的成本大大提高,可是萧统却坚持必须这样进行下去。数年之间,萧统地内帑几乎全部花在了买马上,毕竟漠北是不认大宋发行地交子的,这时候来不得半点虚假,必须得给真金白银。
当然,有时候以货易货淳朴地人们也会接受,这时候很多南洋玩意也派上了用场,可是这也不能大规模操作,不然大量的流通于世,势必会引起元廷的注意。因此在经费紧缺的情况下,萧统还是咬咬牙,多从户部挪用了白银近四百万两,才勉强凑齐了一万匹战马。
至于南洋那里的马,就方便多了,很多时候可以直接征用,这样数年之间,萧统也凑齐了不少战马,可以供训练骑兵之用了。
可是万事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马匹的不服水土问题,马匹的瘟疫问题,马匹的配种问题,等等,都让萧统费尽了脑子,更麻烦的是,这些都还得保密,毕竟秘密武器如果被曝光了,也就没啥威力了。
请了(抑或说是绑了)漠北专业的养马人,在付出了大批战马非战斗死亡的代价下,萧统终于勉强凑齐了近万骑兵,这支军队训练严酷,在安南的平原,台南的河滩等地都呆过,士卒们更是经历过比天机阁还要惨烈的考核,因此战斗力值得期待,在宋军登陆,夺取金陵一线后,留在金厦的船只,便开始日以继夜的将骑兵从台岛朝大陆运,不必说一路上由于晕船等等,又有不少战马白白损失掉。
可是虽然这样,残兵亮剑,照样光彩夺目!
第一百零二章 摊牌(4)
形成平衡可能需要很大的力量,然而改变不稳定的平衡,却只需要细微之功,可是这一次,突然冲向战场的宋军骑兵,就像两把从南向北的利剑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最外围的元军士卒如砍瓜切菜一般撕开,大多数元军士卒甚至根本没有反应!
是的,虽然是汉人,虽然自从幽云落入敌手后两百年来宋军几无强大骑兵,可是,军队总归是人建立的,只要有充足的金钱和严格的训练,配以精良的装备和适当的鼓动,总能练出雄狮锐旅来。
而一旦上了战场,感受了战场惨烈的气氛,亲手杀过人沾过血,那么半成品很快就能成为成熟品,这支已经具备了一切成功要素的军队,很快就羽化成蝶。
这些在鞑子们眼中怯懦而温顺的汉家儿郎们,他们的骑术一样精湛,他们挥舞起马刀来一样如指臂使,他们的眼神一样锐利,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皇帝,也和他们在一起!
天子不亲身犯险,因此萧统周围有很多甲士保卫,大量的盾牌将萧统包在中间,可以说由于宋军已经占据上风,加上皇帝也身被重甲,可以说萧统是毫无危险,这时候来到战场上,实际作战影响着实有限。
可是,他是皇帝,他毕竟来了!他毕竟亲自来到血与火的战场来告诉他的儿郎们,“朕要和你们同生共死!”有了这些,就够了,忠诚而勇敢的汉家士卒们,就愿意为了这个而奋死力。
随着呜咽的号角声再次响起,垓心处的司马玄突然率军向西突围,同时最外侧的宋军从南北两个方向急速对进。沿途元军虽然拼死阻挡,可是无奈宋军的骑兵来地过于突然,等到元军好容易回过神来时,已经被宋军冲的支离破碎。可是,正当他们试图聚拢残兵挡住骑兵时,坐在战马上的骑兵拿出了火器。
骑兵,不单单只能砍人和射箭。当他们拿出了火器时,威力之恐怖实在难以想象!
是的,在马上他们没有时间换弹,可是,当千余骑兵同时把火枪对着元军最密集的地方齐射时,无数弹丸飞过。又岂能是人力可以阻挡的?
虽然他们只能射击一次。可是有了这些就已经足够,弹丸或是杀人或是毁马,火药爆炸声足以让元军仅有的战马发狂,一番齐射后,元军已经全线崩溃。
终于,司马玄部在付出了不小地伤亡后,将将从元军残部的殿后处冲出了外围元军的包围,而更外面的元军这时却进入了垓心,可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收缩防守。便被已经赶到的宋军再次对穿。
当南北两路宋军终于会师的时候。原本已经不可一世地元军已经被分割成两段,并且重新包围起来!
不出意外,玉昔没有选择突围。
主观上,玉昔不能走,他一突围,也就意味着全局地崩溃,那么这支军队将注定全军覆没。而且为了这次战役。玉昔可以说承担了很大风险,甚至不惜尽空苏北山东。就算他能突出去,侥幸捡回一条命,也无力再阻挡宋军的北进了。
此时,他甚至可以想象,如果自己一败,那么冒险南进的阿里海牙部的侧翼就会受到极大的威胁,如果宋军断了他的归路怎么办?根据经验,此时安庆应该还没有陷落,宋军城内应该还有重兵,那么淮泗怎么办?如果宋军选锐旅轻车简从快速北上,又怎么办?
如今的大棋局可以说也是形成了焦灼之时,总体来说宋军和元军也是形成了均势,可是如果自己这一路被突破,那么宋军就凭空多出了一支强大的机动力量,那么战局就会发生根本性的逆转,这支力量可以根据需要,灵活得投入各个战线,或分兵逐次加强,或集中一鼓作气,处于均势的其他战场,无论哪一个得到了相当地增援,恐怕当地宋军都能取胜,这样一来,宋军甚至有可能趁机各个击破,从而完全夺得战略主动权。
一盘棋总是有胜负手,一场战争总是有转折点,看似其微,其实甚重,如今玉昔帖木儿有些悲凉地发现,自己似乎就会成为那转折时的人物。如果那可怕的想象都应验的话,百年之后,青史之上自己岂不是要留下骂名?如果大元的江山出现了什么闪失的话,自己岂不是就成了断送国运的败将劣臣了么?
可是就算这一切都不考虑,单单是客观上,玉昔就算想突围,也根本突不出去,他地几名亲兵曾试图率部向宋军发起冲击,可是等待他们地,却是连弩的一阵齐射!
方才地骑兵冲击中,宋军根本没有动弓箭,他们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对于试图突围的小股力量,弓箭乃是必杀之技!
胜负已定,当司马德宗也浑身浴血,几乎虚脱的带着剩下的百十人,在宋军的掩护下冲出重围时,原先的两股元军倒是实现了“胜利”会师,可是,代价却是又丢下了一千多具实体,宋军已经完成了对元军的合围。
不得不说,这是一次很成功的中心开花战术,元军佯装劫营,却行反包围之计,而宋军将计就计,以重兵于垓心和元军周旋,偏师则吸引迟滞元军的合围,待战至酣时,萧统亲自领兵来到,宋军士气大振,而趁机中心开花,里应外合,一举将元军围在中央。
这一次,玉昔帖木儿,这个从未失败过的元军勇将,这个如今在元廷已经隐然独自成为一支力量的军中大佬,难道就要折戟沉沙于此了么?难道这盘棋就这样结束中盘,进入官子了么?
第一百零三章 摊牌(5)
千年之后去意淫古代,必然偏颇甚多,因此也就有了一群人在那坐而论道,变得人人都是政治家军事家,而就算身在古代,如果真是“坐不垂堂”,也就难免有了“何不食肉糜”的可笑措辞。同样,一个远离战场,手上没沾血鼻子没闻到腥味的统帅,也很难真正领会战争的精髓,也就无法从根本上脱离纸上谈兵的窠臼。
事实上某种程度来讲,萧统的很多想法,其实与现实也是有相当差距,只是幸运的是张世杰陆秀夫马南宝等重臣,都是理解力和执行力都很强的那种,因此也相当程度上让萧统很快和这个时代接轨。
虽然这次上战场,萧统可以说是被严密保护起来,御驾亲征更多意义上说是一种士气的鼓舞,可是萧统还是亲自搭弓引箭,射死了一个倒霉的鞑子,不消说自然是全军欢声雷动,高呼万岁了。
“投降者,留全尸!”一直安坐马上,却亲身感受了战场的残酷与血腥的萧统,此时在宋军完成合围之时的那个恰恰寂静的瞬间,突然振臂呼道。
宋军数万士卒只是愣了一下,便齐声高呼:“投降者,留全尸!”
“投降者,留全尸!”
声音开始显得散乱,后来却越发整齐,在台湾的时候,宋军便专门做过这样的训练,必要的时候齐声高呼,那种一浪高过一浪的气势,是很能激发己方士气,涣散对方军心的,这一点。宋军在多次小规模遭遇战中已经用过多次,可以说是次次奏效,如今皇帝亲临前线,宋军已经士气臻至巅峰的士卒门,自然更是要趁机表现自己。
留全尸,比起不杀,更让人心碎,这些常年在死人堆里打滚的。其实对于死亡并没有普通人那般恐惧,尤其是玉昔地军队。很多人都是鞑子和色目人,他们更是不把死亡放在心上,反正近乎兽类。缺少亲情和人性,他们参加战争也无非说是为了满足兽欲,因此如果用降者不杀来威胁他们。可能效果并不好。
可是,留全尸。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些鞑子丑类,虽然不通诗书不知礼仪,可是还是信鬼神的,人死他们不怕,好歹有个投胎是个念想,可是他们也知道。如果死的时候不留尸体。或者身子被毁被烧,那可是永远是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啊,这一点就算再没心没肺的人,也不得不心里“咯噔”一下。
不消说,宋军的声势愈发高涨,而元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