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时代-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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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并于法兰西帝国的国家以任命总督的方法在表面上享有自治权:如博尔盖
泽任皮埃蒙特和利古里亚的总督,埃利兹任托斯卡纳的总督,马尔蒙在伊利
里亚,勒布伦在荷兰。在帝国之外,某些地区如汉诺威、拜罗伊特、富耳达
和哈瑙等好多年处在帝国行政大臣统治之下;埃尔富特也从未摆脱这种地
位。皇帝以世袭头衔授予他的弟兄及妹夫等的国家似乎享有更多的实权,如
约瑟夫先是在那不勒斯,后来在西班牙,路易在荷兰,缪拉先在贝格大公国,
接着在那不勒斯,热罗姆在威斯特法利亚等,虽然他们作为法国皇族的成员
和帝国大勋爵,依然处于拿破仑的监护之下。如果罗马教皇同意的话,他也
可以在这些附庸君主之中独自成为一个特殊类型的国家。同这些人在一起
的,但等级较低的有皮昂比诺的埃利兹,卢卡的巴乔基和纳沙泰尔的贝尔蒂
埃,他们都是世袭的君主,然而只能在再次授权的条件下才能移交其封邑。
再低一级的是本尼凡托亲王塔列朗和蓬特…科沃亲王贝尔纳多特,他们只得到
纯粹行政的权力。最后,在一些国君的领地内,拿破仑通过分配有用的采邑,
如在意大利的几个公国和各种领土的赠予,来直接施加影响。
拿破仑在对付加入了联邦的各国君主时,遇到了如同卡佩王朝历代国王
在对付封邑领主时,或是中世纪德意志皇帝对付各公国王朝时所遇到的同样
① 卡佩王朝是从公元987 年到1328 年统治法国的王朝,最初只领有巴黎和奥尔良两城及附近地区,以后逐
渐消灭封建割据,扩大王室领地,加强中央权力,为法国领土统一奠定基础。——译者
的困难和危险。首先他对他们的才能存有幻想,以为他们象他自己那样积极
活动,发挥行政能力;在实际工作中,他却发现他们很平庸。如果拿破仑不
是象在威斯特法利亚那样亲自分担一部分工作,或者象在那不勒斯那样调派
一些有经验的行政官员去为他们效劳的话,那他会更加感到失望。至少,他
有权希望他们仍然是他的忠实的助手。他叮嘱路易说:“要永远做个法国人。”
他对缪拉说:“要记住,只是为了我的大陆体系,我才派你去当国王。”贝
尔蒂埃以同样明确的词句把这个意思传达给那不勒斯国王:“你当国王,要
象你当兵时所做过的一样。”拿破仑还对卡罗利娜写道:“我首先希望你们
做符合法国利益的事,因为我是为了法国的利益才征服一些王国的。”他的
下属对此是没有什么好争论的,有些人也能领会他的意旨:欧仁始终忠心耿
耿;埃利兹也是如此,她不是没有野心,且也不乏才干,拿破仑即使不喜欢
她,却在她身上看到了他自己的一些特征;热罗姆同样尽力而为,但是说实
在的,他能尽的力并不多。其他一些人却正相反,很难驾驭。当然他们的任
务并不是轻而易举的:他们必须变更制度,建立军队,实行封锁并且筹款,
而同时拿破仑还硬要他们的预算负担赏赐和战争特税的开支,并且在他们的
领地中,他给自己保留了一部分;拿破仑对他们要求过苛,令人难以忍受。
迪罗克对欧仁说:“如果你要换掉房间里的天花板而去请求陛下发布命令,
或表示意见,你必须等待,如果米兰着了火,你去请示他要否灭火,那就得
让米兰烧得一干二净,也要等候他的命令。”但是切不要胆敢不去请旨;拿
破仑给他继子写道:“即使月亮快要掉到米兰,你也不要以任何借口做你权
力以外的任何事情。”
然而,祸根则更深。正如在同样情况下几乎总会发生的那样,拿破仑的
下属总是自以为是封邑的主人和独立王朝的开国之君。缪拉大声疾呼:“当
国王不是为了听人指挥的”,这些人为了赢得其臣民的支持来反对法国,就
本能地力求在思想感情上变成所在国的国民。约瑟夫说:“如果有人要我只
为法国的利益而统治西班牙的话,那就不要指望我会这样做。”他们流露出
暴发户那种可笑和幼雅的虚荣心,宠臣环侍,穷奢极侈,增加许多宫廷总管
和御厩官,滥施勋奖。加之他们都象他们的母亲那样对拿破仑的前途感到吉
凶难卜,他们把拿破仑的飞黄腾达归之于偶然的机会;由于不想在他一旦失
败时受到拖累,他们力图使自己赢得民心。这一点在卡罗利娜的信中得到了
证明,她无意中坦率地写信给她的丈夫说:
“整个欧洲在法国的压迫下都被制服了。你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要维持
我们现有的地位和保存我们的王国,所以你要做他〔拿破仑〕所希望的事,
当他提出什么要求时,不要使他生气,因为他是最强有力的人物,你丝毫也
不能反对他;假如你最终被迫离开王国的话,那只能是在你保不住它的时候,
在你的子女面前,你就可以问心无愧了。”
这也是塔列朗的思想情况;也就是这种思想终于导致缪拉走向叛变。最
后,家族中的混乱和勾心斗角也使拿破仑心烦意乱。他的妹妹都有情夫,而
尤其是波利娜的帷薄不修,更是秽闻远扬。路易和奥尔坦斯夫妇关系失和,
丈夫是不可救药的,他犯的权迷心窍的自大狂比他几个弟兄还要严重,而且
是个迫害狂;妻子脾气好,颇有教养,可是遭到猜疑。他们在第二个孩子出
生以后就分居了,直到1807 年才又短时相聚;未来的拿破仑三世在1808 年
生于巴黎,但路易从不相信自己是这个幼子的父亲,甚至也不相信自己是头
一个孩子的父亲;奥坦斯于1811 年偷偷地又生了个孩子,即弗拉奥伯爵的儿
子,未来的莫尔尼公爵①。拿破仑支持他的继女而不支持他的弟弟;1809 年
他把贝格公国赐给他们的儿子查理时,他自己担负起监护孩子的责任,随后
即转交给奥坦斯。缪拉和卡罗利娜之间的关系也很紧张。把那不勒斯赐给他
们的条约触怒了缪拉;因为,实际上这是送给卡罗利娜的礼物:她如比丈夫
后死,就应自己戴上王冠,而不是让他们的长子继位;她后来不问政事,过
着半隐居的生活。至于吕西安,他终于在1810 年8 月7 日乘船去美国,但被
捕而带往英国。拿破仑的母亲支持其他子女来反对拿破仑;拿破仑一直等到
她拒绝承认热罗姆的第一次婚姻,才给她一个正式的尊号:“皇太后殿下”,
但是她并不满足,还想要一笔赠产和某种“政治地位”,拿破仑没有答应。
所以,从1806 年到1810 年,可以看到皇帝对各附庸越来越生气,并威
胁要并掉他们的国家。这样就加速了联邦制帝国的演变,帝国之所以采用拿
破仑各项制度,其目的原是要把它统一起来。拿破仑与奥地利联婚,想要增
加罗马王的遗产的意图,以及为罗马王未来的弟妹创立家业的前景,这一切
更使波拿巴家人亲族的地位越来越不稳固,不过他们早就知道这种地位已遭
到损害。合并荷兰和与奥地利联姻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从1809 年起,合并的
事似已迫在眉睫;1810 年初,路易却把它推迟了,因为他同意割让了西兰和
直到来因河的荷兰南方各省;1810 年7 月2 日,他逃出荷兰,随后到达了奥
地利。4 月,缪拉在巴黎也自知王位难保;卡罗利娜却因为接受了陪伴玛丽·路
易丝的职务而能够设法取得了暂时和解。拿破仑禁止缪拉任命大使;缪拉身
边经常有形迹可疑的意大利人如加洛·马盖拉等,后者被缪拉任命为警务大
臣,他同许多反法秘密组织有来往,因而可能是最先设想在他的主子缪拉统
治下统一意大利那批人之一。卡罗利娜被迫再度分居退隐,并受到离婚的威
胁。缪拉在关税方面采取反对法国的措施,他把好几个法国派来的高级官员
撤职了,最后,留下来的法国人都要向他宣誓效忠。于是,事情已闹到了决
裂的地步:1811 年7 月2 日,拿破仑禁止其臣民向缪拉宣誓;他行将吞并那
不勒斯王国的风声就传开了。俄国的威胁使拿破仑与缪拉的紧张关系缓和下
来;缪拉到巴黎参加罗马王的洗礼,并随同大军出发去俄国。然而,没有一
个人相信事情到此为止。与此同时,热罗姆看到他在汉诺威的一部分领土被
割去后,担心要把它转交给波兰。至于约瑟夫,他抱怨只是个徒有虚名的国
王。最后,自从缪拉被调到那不勒斯以后,贝格大公国就已由拿破仑亲自治
理了。
与各附庸国相反,那些处于被保护地位的联邦,通过永久性联盟同“大
帝国”相联系,并照样存在。拿破仑没有理由去触动他自己制订的“调停条
例”。瑞士现在被围在拿破仑所征服的领土之中,不再具有直接的战略意义,
因而不必加以占领来迫使它服从;直到1809 年使用了巴塞尔桥和占领了特辛
州的时候才破坏过瑞士的中立。相反,改组来因邦联是势在必行的。它的领
土依然过于支离破碎。连它的成员国的法律地位也不一致:贝格公爵和威斯
特法利亚国王是附庸国的君主,而且只要欧仁还没有取代达尔贝格,拿破仑
的傀儡法兰克福公爵就既不是法兰西帝国的皇族成员,也不是帝国大勋爵。
维尔次堡大公国的存在得到1809 年同奥地利签订的条约的保证,而奥地利暗
中自以为对于它曾占有的费迪南的旧领地托斯卡纳和萨尔斯堡具有第二继承
① 莫尔尼(1811—1865 年)在1851 年路易—拿破仑·波拿巴发动政变时,出力不小,后任立法院院长,
成为他同母异父哥哥的大帮凶之一。——译者
人的权利。虽然来因邦联中最重要的一些君主是通过拿破仑签订的条约而获
得新的称号,其他的君主是通过继承权取得正统王位的。然而,最突出的是
整个邦联还没有宪法,也没有一个能促进行政、教会、社会,甚至军事统一
的中央权力机构。
此外,大陆体系得到随着政治形势波动而临时组成的联盟的不断扩充,
通过将来的努力可能把这些联盟变为持久的结合。普鲁士和奥地利已不可能
反抗,前者由1812 年的条约事实上已沦为附庸国。只有沙皇亚历山大,虽然
是战败了,但自以为是得到法国平等对待的,因而以真正“同盟者”的姿态
出现,每次拿破仑要求他的支持时,他坚持只考虑本国利益,要求法国为此
付出相应的代价。这种连续不断的敲诈势必有导致俄罗斯战役的危险;只要
亚历山大还不甘心俯首听命,大陆体系的政治结构就仍未完成。这个最后的
障碍一旦消除,大陆体系就可能被吸收进大帝国里来,而同盟国就都变成了
附庸国,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帝国本身或许也会并入法兰西帝国。
直到1811 年,法兰西帝国的霸主地位在法律上只体现在各附庸国君主的
地位上。缪拉的抵抗促使拿破仑确定了为各附庸君主服务的那些法国人的地
位:在禁止其臣民向他的妹夫缪拉宣誓效忠的同时,他下令规定他们当然也
是那不勒斯王国的公民。这一决定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它力图打破在旧制度
下一些大家族可以不入特定国籍的关系,这些人越过国境到处拥有领地,他
们是几个君主的封臣,喜欢为谁服务就为谁服务,并且在各国之上组成一个
多国性的小团体。共和十三年花月21 日(1805 年5 月11 日)的法律没收了
神圣罗马帝国各诸侯在法国的领地,同时,只是在转让其所有权条件下才归
还其他德意志领主的领地,除非他们选择法国国籍。在各附庸国,譬如在威
斯特法利亚,禁止新的君主的臣民仍然为外国服务,舒伦堡为了保留其土地
不得不放弃他在普鲁士国王统治下的职位,来因邦联其他成员国被要求召回
其在奥地利任职的属臣。因此,为那不勒斯王国提出的原则对法国人来说是
一种特权,因为他们不失去原国籍而又可以成为被派去服务的大帝国内那些
国家的公民。如果这一制度继续存在下去,这对他们来说可能是类似罗马人
公民权的一种公民权的开始,他们还可以更容易地享受这种权利,因为大帝
国不仅是一个政治统一体:拿破仑打算给它以法兰西帝国同样的制度和社会
结构。
二、拿破仑的改革
在拿破仑思想上,他所建立的政治制度首先应该确保他的统治高于一
切;他的政权,他的附庸国和盟国的政权都应该受到绝对服从,这点对他非
常重要:因此,各种中间团体、各种特权和封建制度等都不容存在,使所有
的人都成为直属国家的臣民;继承法也便于减少巨富的财产,使贵族从属于
君主,使神甫变成君主的官吏。另一方面,大帝国的所有成员国都应承担的
首要义务是:提供财力和人力。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