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医-第34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杜文浩道:“柯尧这话后半部分说对了,太阳病之初,卫阳被郁,尚未伸展的时候,可以不出现发热的症状,但是,随后因卫阳伸展,必然会出现发热,在太阳病里,发热与恶寒并见,是太阳病征候特征与其他经络病症的主要区别点之一。”
雪霏儿抚掌乐了:“怎么样!我说对了吧!”
柯尧很不服气道:“哥,你偏心眼,乱解医书!就为了向着她!我不依!”
杜文浩笑道:“别的事情可以开玩笑,这医术方面,我是从来不开玩笑的,因为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别人没听出玩笑来,当了真去,岂不是平白的害了病患?”
“那你说,既然发热也是太阳病的基本症状,为啥书中不写明了?”
“后面就写有啊,你看看后面的麻黄汤证!念来我听听!”
柯尧说了声好,翻到后面麻黄汤一句,晃着脑袋:“太阳病,头痛发热,身疼腰痛,骨节疼痛,恶风无汗而喘者,麻黄汤主之……”
“怎么样,这不是说了,太阳病有发热嘛!”
“哪有了?”刚才柯尧只顾抑扬顿挫地念望天书,却没注意书中字句,听了杜文浩这话,这才回过神低头细看,咦了一声,道,“太阳病,头痛发热……,真有发热啊?”
杜文浩道:“前文之所以没有将发热作为纲要列于前,主要是太阳病有伤寒中风之分,发病之初,有时并不发热,但此后那是一定会发热的。所以,发热也是太阳病的基本征候。你往后看,你们争论的这一句后面也写得有啊,写得很清楚的,——‘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名为中风。’”
柯尧仔细瞧了一眼,果然如此,暗自心头叫苦,后悔自己刚才没仔细看书,眼珠一转,嘻嘻笑问:“哥,你说的这句话里的中风我知道,就是口眼歪斜,肢体不遂,这个样子对吧?”说着翻着白眼歪着嘴,两只手悬在空中摆动着。
杜文浩笑着摇头道:“你说的中风那是半身不遂,跟太阳证的中风是两码事,这里的中风是感受风邪因而治病的意思。”
“我明白了。”柯尧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想了想,又问道,“那啥是恶风?恶风跟恶寒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两者都是对风邪入体的一种感受,嗯,可以这么理解,一个人病了,如果没风的时候不觉的冷,但有风吹过,就感觉到冷,这就叫恶风;如果坐在家里,一点风都没有,仍然感觉到冷,就是恶寒了。”
“这样啊,”柯尧眼珠转了几转,涎着脸道:“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一个人病了,就算在大热天里没风的屋子里也觉得冷,就是恶寒,大热天里,有一点风,人家觉得很凉爽,他却觉得全身发冷,这就是恶风,我理解的对不对啊?”
“完全正确!”
“呵呵,哥,我还是蛮聪明的吧?”
“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啊。”
雪霏儿道:“是,你是很聪明,别忘了咱们的……”
柯尧不理她,急忙又嘻嘻问杜文浩道:“哥,你刚才说,太阳病有中风和伤寒之分,这两种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
柯尧瞪着大眼睛,一副如饥似渴勤学好问的样子:“那怎么区分呢?”
雪霏儿咳嗽了两声,冷笑道:“哎哎!干嘛,想耍赖蒙混过去啊?别忘了咱们打的赌!”
柯尧干笑两声:“谁忘了?我这不是有不懂的问问哥嘛!”
“少来!怎么,想说着说着就把这事给揭过去了?没门!赶紧的。”
“赶紧的做什么?”柯尧明知故问。
“学小狗叫啊!愿赌服输!”
柯尧俏脸有些潮红,涎着脸对雪霏儿道:“嘿嘿,好姐姐最会心疼人了,怎么能忍心让妹子学小狗叫呢,是吧?要不,我请你下馆子?满京城里随便挑,你说那家就那家,吃啥山珍海味都行,如何?”
“哈,你可真会打如意算盘,谁不知道现在是皇上和太皇太后的丧期,满京城所有的酒家都被勒令关门致哀了,待丧期过后才能开门。你带我去吃什么?路边摊小面馆?”
柯尧嘿嘿干笑道:“我……我给忘了这事了。要不等到丧期之后吧,我一准请你。”
“免了,这丧期还不定什么时候完呢,再说了,等那餐饭,不如听两声小狗叫来的有意思。来吧,我这耳朵可立着等着的呢。”
“好姐姐……”
“愿赌服输!没得商量!”
柯尧还是涎着脸道:“实在不行,那咱们走吧,回去我学给你听!”
柯尧站起来就要走。雪霏儿一把将她拉住了:“就在这学!哥刚才也说了,他还夸你学小狗叫一准学得好听呢!嘻嘻嘻”
说到后面,雪霏儿忍不住笑了。
杜文浩也对柯尧道:“正是,听过你哭,还没听过你学小狗叫呢。叫吧!”
“狠心的哥哥!就会欺负我!哼!”柯尧白了杜文浩一眼,银牙咬了咬红唇,往门外望了望,见近左没人,把心一横,嘟着嘴道:“叫就叫,有什么嘛,——汪汪,汪汪汪!”
咯咯咯……
哈哈哈……
雪霏儿笑得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上,连眼泪都出来了,杜文浩也笑得前仰后合。
本来趴在地上打盹的小虎崽也被他们惊醒了,仰起头,晃动着毛茸茸的小脑袋,瞧了这个瞧那个,也不知他们在高兴啥。
柯尧瞪眼道:“笑笑!最好笑岔了气,活活笑死你们两个狠心贼!”
雪霏儿咯咯笑着指着柯尧道:“你以为你好心呀?那是我打赌赢了,要是输了,不定你怎么整治我呢!哈哈哈……”
柯尧小胸脯一挺:“有本事再打一次赌!这次我准赢你!”
“赌就赌,说吧,赌什么?”
“咱们就赌哥问的问题!谁答错了为输!”
“行啊!赌什么?还是输的学狗叫?”
“不!我都学了,你输了也学,最多扯平,这一次我得连本带利捞回来!——咱们这一次,谁输了,不仅要学狗叫,还得在地上爬一圈!敢不敢?”
雪霏儿也是个不受激的主,哪里肯就认输,高高的胸脯也一挺,说道:“怕你啊,来吧!——哥,你问!”
杜文浩微笑道:“赌这个,输了可伤脸面,到时候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没事!哥,我们只不过赌着玩的,她也只是在咱们两面前学小狗爬一圈,也没什么丢人的,对吧霏儿姐?”
雪霏儿点头道:“没错,你等一会输了跪在地上爬一圈学小狗叫,也不丢人的。嘻嘻嘻。”
“哼!走这瞧,看看到底谁输!——哥,你只管出题!”
杜文浩摇摇头:“那好,就用太阳证接着刚才的话题出题好了,刚才柯尧不是问了一个问题吗,太阳证的伤寒和中风两种分类,区别的关键是什么?”
柯尧立即举手道:“我先说!这个太阳病的伤寒证……”
杜文浩微笑道:“先说的吃亏哦。”
柯尧立即会意:“对对,还是分别写下来,给哥评判,这样公平!”
雪霏儿道:“行啊!”
两人分别坐在桌前,提笔思索,咬着笔杆想了好一会,都偷偷朝杜文浩使眼色,让他提个醒,可杜文浩却笑吟吟一言不发低着头看医书。两人肚子里暗骂,不得已各自写了答案,交给杜文浩。
杜文浩看罢,摇了摇头,道:“太阳病的伤寒这中风都属于太阳病,所以二者都有太阳病的基本征候之外,还有各自的征候。你们写的区别大多是这些旁证,不是关键。我们先来分析一下,就中风而言,乃是营卫不和,即卫外不固,营不内守,所以营阴外泄,人就会出汗。正因为营阴失守,汗液外泄,太阳病中风之证的脉象才会浮缓。总之,太阳病中风,汗出、脉缓是主要的辩证要点。”
他刚说到这里,雪霏儿和柯尧都是脸色微变,脸上还是仍旧若无其事的样子。却不敢看对方。
杜文浩接着说道:“反过来看太阳伤寒证,它的病机不一样,是卫阳郁闭,营阴郁滞,因此体内汗水就无法通过体表毛孔排泄出来,得这种病的人,身体不出汗。由于太阳伤寒证的寒邪来势凶猛,卫阳被逼闭遏,营阴郁滞不利,所以脉象寸关尺三部都是浮紧的。当然,太阳伤寒证还有一些别的征候,比如身痛,反胃想吐等等,但都不是主要的证象。”
说到这里,杜文浩扫了二女一眼,微笑道:“我已经分析了两者的病因病机和主要征候,谁能总结一下刚才我说话,太阳伤寒证和太阳中风证二者的关键区别是什么?”
雪霏儿嘟哝道:“你都说明了,要还听不出来,这医也就白学了,自然是出汗和脉象呗。太阳中风证出汗,脉浮缓,而太阳伤寒证不出汗,脉浮紧。——我这次没考虑好,不算吧”
柯尧喜道:“好啊好啊!刚才我也是一着急,就给写漏了。不算正好……!”
说到这里,柯尧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瞧着雪霏儿嘻嘻道:“你也写漏了?”
杜文浩抖了抖手里的纸:“除了太阳病一般证象你们俩都说到了之外,关键区别处,霏儿只写到了脉象,柯尧只写到了是否出汗。所以两人都没有答全,都只答对了一半,这次打个平手。”
第378章 大统之争
两人听罢都是长舒了一口气,柯尧还兀自强撑脸面道:“本来我记得清楚的,只是一紧张就给忘了,要不然,这一局我就已经赢下了!”
雪霏儿冷笑道:“事后诸葛亮谁都会当,有本事赢了我再说。”
“好啊,哥,你接着问!”
杜文浩正要答应,忽见英子进来道:“少爷,庞大老爷和京城府尹蔡大老爷来访!在花厅里候着呢。”
这庞大老爷就是庞雨琴的父亲庞景辉,京城开封府推官。这京城府尹杜文浩却从来没打过交道。听说他二人一起来访,有些疑惑,不知道所为何故,忙穿戴了官袍,踱步来到花厅。
进到客厅里,只见墙角放着一溜楠木挑担的大礼盒,庞景辉和蔡府尹正在客座上吃茶说话,见到他进来了,都站起身来。
杜文浩抢步上前,给庞景辉躬身作揖:“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庞景辉点点头,满脸堆笑,往旁边那人一让,对杜文浩道:“贤婿,这位大人,就是我们京城府尹蔡京蔡大人!”
蔡京?这名字好熟,杜文浩心念如电,立即想到,这蔡京难倒就是《水浒传》里折腾生辰纲的那位蔡太师?如果真是他,那这老小子可是北宋末期大奸臣之一,跟高俅齐名。但现在看来,这人不过四十上下年纪,生得鼻直口方,相貌堂堂,看不出那种猥亵的大奸臣的模样,就不知道是与不是。古人多是单名,所以重名重姓的多得很,又记不清楚水浒里的那个大奸臣蔡太师的字和号是什么,是否当过开封府尹,难以辨别。
蔡京见杜文浩盯着他脸上阴晴不定,也不说话,也不见礼,不知道在想什么,忙拱手作揖道:“卑职见过杜大人!”
这蔡京是京城开封府府尹,品秩上是从三品,杜文浩是提点各路刑狱公事的提刑官,本来应该是正三品,但因他妄擅军权和结交白莲社两件事让宋神宗很是不爽,有意打压,只给了他一个正四品。本来低蔡京一级,但是杜文浩因有御赐紫衣金鱼袋,那是正三品以上高官的标志,所以,蔡京便自称卑职。
杜文浩听他见礼,这才回过神来,忙躬身施礼,恭引入座。英子用黑漆描金的托盘给杜文浩端上茶来,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蔡京打了个哈哈,道:“听说杜大人仗义疏财,为人豪爽,经常济弱扶危,卑职窃以为大人府上肯定金银成山。想不到今日到了贵府,见陈设简陋,仆从无几,适才又听庞大人说杜大人伉俪诸事亲力亲为,贴身的丫鬟也就英子这一个而已,还是陪嫁过来的。大人身居要职,为圣上之臂膀,没成想却简朴如斯,真真是让卑职敬佩不已,复又惭愧无地啊。”
杜文浩愣了一下,环顾四周,果然觉得自己这宅院是简陋了一些,特别是仆从,这主要是自己压根没把自己当大老爷看,也不习惯人家连上茅房都要服侍,而庞雨琴也只不过是小家碧玉,怜儿、雪霏儿和林青黛就更不用说了,一家人就没大户人家的感觉,很多事情都喜欢自己亲力亲为,所以也就买什么奴仆。现在听蔡京这么说了,笑了笑,拱手道:“蔡大人光临寒舍,该不是来忆苦思甜的吧?”
蔡京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大人当真风趣幽默之极,呵呵呵。”随即瞧了庞景辉一眼。
庞景辉忙道:“蔡大人早就听说贤婿医术如神,有心结识,一直不得其便,后来又逢贤婿出任雅州,随即巡医各路并提点刑狱,直至近日方回京城,所以让我做个引荐。蔡大人听说贤婿酒量过人,恰巧蔡大人也是杯中常客,本想邀贤婿致酒肆痛饮,共谋一醉,只是新近圣上和太皇太后驾崩,就算朝中没有歌酒之禁,也无愉悦之心,所以,今日登门,只以茶当酒,来会贤婿了。”
杜文浩忙拱手道:“蔡大人太客气了。”
蔡京捋了捋下巴的一缕黑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