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医-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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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文浩到的时候原以为会是人山人海,毕竟这些被邀请的人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应该都是会来的,谁想来的人并不多,寥寥十几个人散落地坐在凉亭,长廊和几个偏厅内说话。
“杜大人到!”门口有支客生朗声喊道。
杜文浩在门口的签到处放下了礼物正好进门,忽闻背后有人叫自己,便停住脚步回头一看。
只见一个身穿镂空淡兰轻丝鸳鸯锦月牙裙,绛紫色百蝶戏花罗裙,脚穿一双明艳艳的粉红绣鞋,梳着飞月髻,头插亮晃晃孔雀钗的女子,笑盈盈的走上前来:“杜大人,您来的还挺早的嘛。”
杜文浩见是喻鸽儿,身后跟着两个手捧礼盒的小太监和小齐,便挤出一丝微笑拱手行礼:“娘娘也挺早。”
两个人并肩进了大门,迎面过来一个太监,面脸笑意地上前给二人施礼说道:“请喻娘娘和杜大人上房用茶,我家娘娘马上就到。”
“不必麻烦公公了,我和杜大人四处走走,听说赵娘娘这里的花园打理的甚好,不知能否进去看看?”喻鸽儿说话的时候四处张望,并未看眼前的这个公公一眼。
“当然可以,奴才领二位去。”
喻鸽儿挥了挥手,道:“不用了,今天有你忙的,我们自己去就是,只要你不担心我们会不小心践踏了你们娘娘园中的奇花异草就好,杜大人您说呢?”
杜文浩不好在人前拒绝了喻鸽儿的盛情,只好点头微笑。
太监见状,赶紧叫来一个宫女:“那两位请便吧,稍候在东边的若彤厅用膳,两位还请不要错过了,皇上也要来的。”
喻鸽儿淡然一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
“听说前几日娘娘凤体欠安,不知好否?”等那太监走后,杜文浩和喻鸽儿在那个宫女的带领下,一边和已经来了的官员打着招呼一边朝花园走去。
“大概还是对这北方的气候不太习惯,忽冷忽热的,哪里有我们江南的天那么舒适,而且还湿热,所以就难免有些头痛脑热的毛病了,不过问题不大,吃了几天的药,已经没有大碍了。”喻鸽儿说着话,顺手从路边掐了一朵黄色的花儿拿到鼻前闻了闻。
“娘娘,不好意思,这种花我家娘娘不允许……”一旁的宫女胆怯地小声说道。
喻鸽儿听罢,看了那宫女一眼,宫女见喻鸽儿眼神犀利,不敢再多说一句,刻意地放慢了自己的脚步,与杜文浩和喻鸽儿拉开了些许距离。
“那就好,娘娘还是要保重身体才是。”杜文浩见喻鸽儿将手中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撕扯下来,然后放在手心中揉捏得碎碎的,这才洒落在地上。
走到一个三岔路口,那宫女这才上前来躬身说道“娘娘,左边拐弯便是后花园了。”
喻鸽儿不耐烦地对那宫女挥了挥手,那宫女知趣地退下了。
杜文浩一心借故想走,见宫女退下,正要开口,只听喻鸽儿长叹一声,抬头看着杜文浩,杜文浩发现喻鸽儿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眼眶里浸满了泪水,表情也戚戚然起来。
“我知道你如今是害怕了我了,上次刘贵妃的事情拖累了杜大哥,好在有惊无险,可是……”
杜文浩不等喻鸽儿说完,抢着说道:“娘娘不必自责,本是微臣的错,怎么好怪你呢?”
喻鸽儿一双媚眼扑闪扑闪着,两颗清泪就吧嗒一下从眼眶里落在了腮前,模样楚楚可怜。
杜文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便扑哧一下笑了起来,喻鸽儿惊愕,道:“杜大哥,你笑什么?”
杜文浩示意两人接着往前走,因为有人从另外一条路上走了过来,喻鸽儿只好偷偷侧身掏出香帕将泪水拭去然后跟着杜文浩向前走。
“杜大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刚才在笑我什么呢,是不是我的妆花了?”
杜文浩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是见娘娘伤心的样子,突然想起一句诗来。”
喻鸽儿也是一个喜欢读书的人,自然有了兴趣,也忘记哭了,急切地问道:“是吗?是哪一首诗,谁写的?”
杜文浩见喻鸽儿有兴趣,于是便摇头晃脑地念道:“去年一点相思泪,至今流不到腮边。这句诗你该是听过的?”
谁想喻鸽儿小脸儿一红,手一抬,两指捻着香帕放在嘴边,眼睛瞟了一眼杜文浩,低下眉头小声说道:“这是谁的诗词,我如何没有听过,该不会是杜大哥笑话我,这才随口捏造出来两句诗词用其中别意耻笑我吧?”
杜文浩啊了一声,道:“这是苏东坡,苏轼的妹妹苏小妹说他哥哥的,微臣以为娘娘听过呢。”
喻鸽儿听杜文浩这么一解释,知道果真有这么一段话,这才浅笑道:“都是我孤陋寡闻了,那我倒是想听听看,这首诗原本的意思是什么?”
杜文浩小心地看了喻鸽儿一眼,喻鸽儿见杜文浩的样子,忍俊不禁:“瞧你,我该不会吃了你,我也想到了你说这首诗定然是有个故事讲给我的,说好了,我不生气的。”
杜文浩这才说道:“苏东坡常与小妹互相嘲戏。东坡是一嘴胡子,小妹嘲云:欲叩齿牙无觅处,忽闻毛里有声传。小妹额颅凸起,东坡答嘲云:未出庭前三五步,额头先到画堂前。小妹又嘲东坡下颏之长云:去年一点相思泪,至今流不到腮边。东坡因小妹双眼微抠,复答云:几回拭脸深难到,留却汪汪两道泉。”
“咯咯咯咯,我该是长了见识了,回去说给皇上听,也让他高兴高兴才是,不过我的下颏又不长,杜大哥何以笑我?”
“其实不是笑娘娘,微臣哪里敢笑娘娘呢?只是不想你不开心,这才想到逗你一笑罢了。”
“我看杜大哥就是想说我脸长呢,还不承认。”
杜文浩知道喻鸽儿没有真的在意,便道:“你若是脸长,那你宫里的门口的太监,怕是这一滴相思泪要流到十年后也流不到腮前了。”
喻鸽儿高兴地笑了,两个人走到一处粉色蔷薇成的一个天然长廊下,阵阵清香扑面而来。
“我以为杜大哥再也不会逗我开心了。”喻鸽儿假装随意地说了一句,语气里却充满了感激。
“微臣怎么敢……”
喻鸽儿突然止住了脚步,站在一处正好垂落在肩头的花枝下,意味深长地看了杜文浩一眼,道:“不要在我面前一口一个微臣的,我当你是我的兄长,那天你借故要走,不愿意听我讲那些个成年往事,我就知道你不愿意和我走的太近,后来我就想,为什么你可以和朱德妃姐弟相称,和我却不能兄妹相称呢?”
杜文浩无语,因为他自己似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喻鸽儿接着说道:“本来我也想随了你的心愿,再也不去打扰你了,可是今天在大门外见到你,不知为何,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对谁都像对刘贵妃那样的。”
“娘娘多心了,微臣没有任何的意思,只是最近你也知道宫里宫外的事情太过,微臣也是无暇顾及,还望娘娘体恤。”杜文浩不想听,到现在这个时候,他也只希望有个人来叫他们出去吃饭了,而不是在这里听喻鸽儿说她的家事,他不想多这么个妹妹,不知为什么,有的时候男人不喜欢一个人和喜欢一个人都是没有理由的。
“你知道吗?当一个人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的时候唯一想做的是什么?”喻鸽儿大概是不想见着杜文浩一张官场的脸,于是扭过头去说道。
杜文浩一愣,你不是很爱皇上的吗?莫非你有了异心,该不会喜欢的是我吧?
杜文浩想着,嗫嚅道:“我还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我还真的不知道呢。”
“如果说你早晨离开的时候姐姐还站在门口说晚上等你一起去看花灯,晚上她却死了,你是什么感觉?”
杜文浩心里咯噔一下,想都没有想就说道:“她功夫那么好,她不会出事,要出事也是我出事了。”
喻鸽儿笑了,嘴角上翘着,贝齿微微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仿佛又回到最初认识她的时候了。
“我就知道你宁可希望出事的是自己也不希望是她,对吗?”
“那是自然的。”杜文浩肯定地说道。
喻鸽儿的神情暗淡了一下,她干脆坐在了长廊下的木椅上,眼睛里透着伤感。
“我记得我给你说过我有一个和你年纪相仿的哥哥,我们从小在一起,他对我很好。”
青梅竹马?那为什么不赶在进宫前结婚呢,应该不会是亲哥哥的,因为杜文浩从喻鸽儿的眼睛里看到了关于爱情的东西,看来自己是自作多情了,嗨!不过杜文浩之前一直没有好好听喻鸽儿讲自己的事情,于是也只好嗯嗯呀呀地算是答应着。
“他是我姑姑的儿子。”
杜文浩一愣,眼睛都大了,不是吧,你姑姑不是那个王爷的侧妾吗?那你的哥哥不也是皇亲国戚了?
“你们应该非常相爱。”杜文浩轻声说道。
喻鸽儿抬头示意杜文浩坐在对面,然后微笑着说道:“你终于肯认真地听我说了。”
杜文浩坐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里却想,既然你有心给我讲,那我早晚都躲不过这一听,还不如趁着吃饭之前听了,等吃饭的时候,食物一进肚子里那就什么都给忘记了,你也释放了你的心情,我也解放了我的耳朵,对谁都好。
“娘娘您说,微臣听着便是。”杜文浩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着,背靠在一个竹藤编制的用来缠绕蔷薇枝干的柱子上,担心自己会睡着,便几乎是背对着喻鸽儿,这样即便是不小心打了一个盹儿也不会被喻鸽儿发现。
“姑姑死后,我爹担心王爷家里那个害死我娘的女人欺负我大哥,就找王爷商量将大哥带回了江南,令人欣慰的是,那个女人因为害死我姑姑后,事情败露,王爷也将她逐出了家门,听说她后来嫁到一个姓刘的人家去了。”
杜文浩点了点头,算是听着,这个时候他还是清醒的,有风吹在脸颊上,他觉得很惬意。
“从那以后,我和大哥就天天在一起,日子过的很好,直到有一天……杜大哥,你在听我说吗?”
杜文浩扭过头给了喻鸽儿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喻鸽儿这才接着说道:“大哥不见了。”
杜文浩这一会儿算是听得仔细,突然听喻鸽儿说大哥不见了,便啊了一声,身子也坐直了回头去看喻鸽儿,只见喻鸽儿眼角有泪。
“是,大哥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呢?这么一个人和一个小孩子又不一样,应该是个大人了吧?”
“是的,就在去年的二月初二那一天,大哥带着我和二哥,三哥,四哥去郊外放风筝,后来我们玩的兴起,没有注意,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大哥就不见了。”
杜文浩一听,觉得故事的高潮到了,赶紧面对着喻鸽儿道:“那后来呢?”
喻鸽儿眼睛一闭,长而黝黑的睫毛下落了一滴清泪。
“我们找了,甚至还报官了,一个月后,我们终于找到了大哥。”
杜文浩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该不会是什么歹人掳了去,想乘机向你家人敲诈钱财?”
喻鸽儿笑中带泪哽咽道:“如果他们真是为钱,我想我爹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会给他们,只要他们给我们一个活着的大哥。”
杜文浩心又提了上来,道:“怎么?”
喻鸽儿点了点头,用香帕轻轻擦拭腮前的泪水,道:“我们找到大哥的时候,还同时找到了一封信,说是知道大哥是王爷的儿子,所以当年若不是为了他,王爷不会大义灭亲休了一个叫吴晴的女人,他们要为这个叫吴晴的女人报仇,于是大哥就回不来了。”
杜文浩见喻鸽儿的神情由伤感变成了仇恨,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嘴唇,感觉血都要被咬出来了一样。
“他们将你大哥的是尸体送回来了?”杜文浩这时一点儿瞌睡都没有了,他没有想到喻鸽儿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哼,他们哪里有这样的好心,是我们在姑姑的坟前发现大哥的,当时大哥的尸体都已经……已经发臭了,我们在他旁边的一个包裹里发现了那封信。”
“那就不对了,既然是暗杀,他们自然不希望你们知道凶手是谁,为什么还要这么明目张胆地在旁边放上一封信呢?”杜文浩不解道。
“当时官府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我爹打听到那个被王爷休了的女人确实叫吴晴,而且嫁到了江西,后来我们才知道吴晴嫁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江西的巡抚大人。”
“你的意思是,他们有些有恃无恐,根本不担心他们回去寻仇?”
“是,后来我爹花钱找人查了此事,才知道果然是那个叫吴晴的女人在江湖上找人干的。”
杜文浩越听越觉得像从前香港电视剧里那些寻仇的故事了,道:“官府就没有去找他们吗?”
喻鸽儿冷笑一声,道:“官府也找人查了,发现果真是吴晴那个女人,后来就劝我爹息事宁人,说什么我大哥也不是我爹的亲生儿子,既然王爷都不要了,大哥的娘也死了,我们也惹不起这个巡抚大人,听说这个巡抚大人有个哥哥在京城做大官。”
“那你后来进京知道这个大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