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争霸启示录-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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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受揭发和扎针这件事,体现了丰沛集团与归依集团之间的矛盾,周勃、灌婴都是沛县和附近地区的老人。以此类彼,韩信在刘邦军中,也属于少数派、外来派和“团队”边缘派,平时估计喝酒喝不到一起。
西魏王豹更是“投降来归派”了,带着自己的西魏国兵,败退到荥阳,对革命前途失去了乐观憧憬。这时候,他的高级小妾又跑来耽误他了。他的高级小妾叫薄姬,薄姬的爸爸也姓薄,是苏州人,长得还可以,在秦朝时去一个故魏王宗室的女儿魏大姐家里干活。这一天,薄爸爸刚干完活,魏大姐说,你的肌肉真健美啊,怎么长的啊,一边看一边摸。摸着摸着就把魏爸爸给摸到床上去了,俩人鱼水之欢作罢之后,不久就生下了薄姬。
薄姬像他爸爸,长得美艳动人,因为来路不明,就在妈妈魏大姐家里当勤杂工,其实暗中把她当女儿待。等到魏王豹在楚怀王的支持下了,得了魏国二十多个城,被楚怀王在魏地立为魏王了。魏大姐作为宗室贵族,也跑来凑热闹,攀亲戚。魏大姐说:“我有个丫环,特好,给你王宫里留着用吧。”
于是把薄姬送到了魏王豹的宫里,帮着魏王豹擦桌子和柜子,擦着擦着就跟魏王豹一起擦到床上去了,被收为了姨太太。如今到了荥阳,姨太太薄姬也跟着随军在这里了。当时打仗习惯带着个姬在身旁,譬如刘邦就总带着刚刚得到的戚姬(戚夫人),项羽则带着虞姬,他们都是一帮很懂得生活的魔王,爱情和打仗是人生的左右两个极点和支持点。
薄姬和她妈妈魏大姐这一天听说荥阳城里有个算命的老太婆叫“许妇”,看相水平特神,薄姬于是被魏妈妈领着,到算命专家老太婆“许妇”的门市里去请她看相。
许妇把眼睛在薄姬的脸上身上肚子上腰上胯骨上,来回打量,“噗”的一声就喷出了一口鲜血:“天机不可泄漏,这……这太太的命太贵了,你这个肚子,你这个腰,我担保你,不出数年,你一定生出一个天子来!”
“哗”——天上一道洪亮的霹雳,似乎天帝也批准了。
魏妈妈和薄姬大喜,赶紧付了卦钱,手拉着手,高高兴兴从农贸市场跑回来了。回来就向西魏王豹报告:“报告,您了不得啦,您这爱妾,未来要生一个天子啊,老天刚才都打雷批准啦,著名专业算命师许妇都亲口说啦。”
西魏王豹正在郁闷,对革命形势忧心忡忡,听到这个好消息,像赌输的人突然摸到一个暗杠,乐得满脸发红。当下把叛逃的主意打定了:“看来,天命是在我们魏氏啊,我以后要当皇帝的啊,我为什么跟着刘竖子这个败家佬到处跑,向他称臣啊!”
于是魏豹卷了铺盖,准备回去另立炉灶和中央。他哪里知道,这个薄姬确实是会生天子,只不过那是在未来改嫁给刘邦之后。
魏豹见了刘邦,就沮丧着脸说:“大王,我得到不好的消息,臣的老爸老妈,如今在河东都一起患病了。我这里心乱如麻,没法留在前线了,我这就带着我的兵,回去到平阳照顾我爹妈,顺便在那里布置防御,以免赵国听项王的命令,向西偷袭我们河东郡。”
西魏王豹原来的西魏王国地盘,就是黄河大拐弯处的山西西南角的河东郡。赵国本来跟着刘邦一起向东伐彭城的,但是失败之后,现在也宣布不理睬刘邦了。
刘邦说道:“既然得病了,要回去那就回去吧。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我的老爸现在都楚军中押着,我都不以为意,大丈夫处世何必顾家。你这样的人,快走了拉倒!”
魏豹于是灰着脸,且惊且喜地从汉王宫里出来,然后脚步轻松,一溜小跑,带上了自己的兵,以及薄姬(给她弄了一个软和的温车,生怕把肚子震坏了),向北不远过了黄河,然后一路西北去,越过太行山南段,走了一百多公里到了临汾(平阳)。
魏豹回到祖国,当即发出重兵,把河东郡以西面临黄河的渡口蒲坂严密封锁堵塞了,以防关中汉军从临晋渡河来掏自己,然后宣布西魏国独立。
刘邦听了消息,顿足大恨,但是现在项羽在城东集结,自己也无法抽身去打魏豹。于是只好把气恼暗暗忍住,不提。
强渡黄河,韩信灭魏
就在项羽刘邦鏖兵荥阳的时候,齐国的田横,开始反攻,攻击项羽留下的扫荡用的诸将,逐渐竟很快收复了齐国城邑。一看齐国重新是自家的了,田横扶着自己的大哥(田荣)的儿子田广,立之为齐王。田横自封为相,专齐国之政。田横颇能得人死力,有从前的孟尝君之风,收有大批门客。齐国算是有了一个铁腕的君主。
项羽朝背后怒目望了一眼,责怪自己的诸将无能。
不过,刘邦身后也有危险,刘邦呆在荥阳,他的身后,就是左侧翼的魏豹,魏豹自从叛汉以后,对刘邦的威胁也颇大。
于是,两个月后,刘邦把四大辩士之第一的郦食其老头子叫来,说:“你老这就辛苦一趟,缓颊(松开脸颊)以说西魏王豹回来。前月他背叛了寡人,寡人再给他机会,叫他重新归附,跑来荥阳这里助我。办到之后,寡人以万户封你为侯!”
郦食其拄着宝剑,穿着儒衣,追着魏豹逃跑的路子,北渡黄河,过了太行山,来到山西西南部的平阳(临汾),对着魏豹把脸颊一松,不断赔礼道歉,滔滔不绝地哀求西魏王豹回来。
西魏王豹本来参加了联军攻楚,但是因为自己的小媳妇要生天子了,故辞别了彭城大败毫无希望的刘邦,躲回了西魏国(河东郡),再不回来,并且还和项羽呼应,重新臣属于项王。
魏豹把脸一硬,说:“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耳(要好好享受生活,因为人生太短了),可是我跟在汉王那里,汉王喜欢怠慢和侮辱人,骂詈诸侯群臣如同骂家奴一般,这岂是上下该有的礼节。我不忍心再去那里过那样的日子了。回忆起来,简直是噩梦一场。”
郦食其说:“汉王起自布衣,自然没有大王的礼仪彰美,文雅有质。大王是天鹅,汉王是鸭子。但是,汉王素来表里如一,待人赤诚,外表虽粗,内明大义,封赏功臣诸侯,立等可取,不移片刻,谈吐豁达,不拘小节苛礼,真是天子之姿……”
“你不要说天子了,告诉你一个不能说的秘密,我河东郡这里,也要升起天子了,未来的天下姓魏。你老若是有意,就留在这里,未来不失太傅之位,若是无意,我们各行其素,未来或有相见之期。”
小小一个魏豹,对于自己能当天子的预言,都时时放在心上,那项羽被人说成只想回复割据分裂局面,只属意于一个霸王,没有当天子一统天下之心,确实是很不合情理的臆测啊。事实上,据史载,当时豪杰争为天子的以万数。
郦食其看魏豹没有回转的意思,只好长揖施礼,当下摇着头,辞别回去。
他望着太行山以北脚下的三晋大地,夕阳正在满野抖下清凉的金光,一时不知自己身处何时何世。
八月,汉军准备开辟第二战场。汉大将军韩信,在郦食其说西魏王豹不果的情况下,当月奉汉王刘邦之命,带领汉假左丞相曹参,和数目不详的有限军队,也从关中出发,车轮辚辚,在盛夏的蝉声中上路了。他们向南北而流(左右分开山西和陕西)的黄河西岸的临晋关挺进。
韩信这支别动队,以讨伐数月前叛汉的西魏王豹为短期目标,以缓解刘邦在荥阳被北部魏豹俯瞰的危险,以攻略占据黄河以北的山西、河北乃至山东,从而对项羽构成半包围态势,为长期目标。
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因为它意味着深入敌乡,三千里独行,而且没有任何后备队和充足的给养保证。
韩信来到了黄河岸边,准确地说,是靠近黄河大拐弯处偏北二十公里的临晋关(陕西大荔县)。
韩信向对岸眺望,这时候,敌人——魏豹,集中了阵容庞大的主力在河对面的蒲坂渡口,戟矛全部前仰,干等着汉军过来厮杀(蒲坂渡口在山西最西南角的永济县境内)。
我们说,渡河进攻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到了对岸登岸之后,集结、列阵和展开作战,都会有时间耽搁,于是渡河进攻就像是把芦柴棒一批一批地送进燃烧的火炉里。
韩信对曹参等部将说:“魏豹把所有的主力都聚集列阵在对岸蒲坂,真是愚蠢啊。”
曹参等人心想,这是冷笑话吗?——又来了,敌人把大火炉架在对岸,等我们把战车步兵渡过去,一批批地被他吃,这难道是愚蠢吗?那怎么才能不愚蠢,让敌人过河来打我们吗?他们肯来吗?
韩信说:“我的意思很明白,我们只要躲开这个火炉就可以了。但是我们必须让敌人把这个火炉留在这里,这就需要用疑兵,吸引住敌人这个炉子不动。”
诸将听得似懂非懂,于是按照韩信的命令,去扎草人。当时正是夏末秋初,草很好找,韩信大兵扎了无数草人,都给他们披挂了,安在战车上,摆在满岸的渡船后面。然后旌旗羽毛,如火如荼。
魏王豹举目往对岸观看,就看汉军战车都纷纷正在往渡船上搬,车上车下都是呆板的大兵,说道:“传我的命令,昼夜警戒,待敌人半渡而来,我们就把他们过了河的那一半士兵,全给杀掉。然后,等着他过来随便杀。呵呵,这个不知哪里来的韩信,既然这样不把士兵的性命当回事,我也只能勉为笑纳,替你消灭你的兵了。”
韩信则命令自己的步兵,今夜乘着夜色掩护,向北开拔。曹参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这是要另外寻找渡口,在敌人没有火炉子的地方渡河啊。于是曹参说:“大将军,我建议往南走。往南就是黄河大拐弯处,有风陵渡自古知名,我们可以在那里过河。”
韩信说:“不好。如果我们从风陵渡渡河,过河之后,身后是黄河大拐弯,两面被黄河所包,背水而战,这是死地,敌人只要把火炉南来四十里,就能把我们逼死在黄河岸上。所以我命令,朝北而行一百五十里,从韩城渡河。”
韩城?就是大名鼎鼎的鲤鱼跳龙门的地方,在陕西东缘。换句话说,韩城正处在秦晋大峡谷的西缘,黄河从峡谷底下而由北向南而流。曹参说:“不可啊,韩城这个地方,下临黄河深涧,两岸都是崖壁高耸,水急而狭,怒涛滚滚。我们的士兵,到了那里,不都得喂鱼啊?”
韩信说:“正是因为涧狭水急,魏豹方才不会相信我们从那里过河,所以必然无备。我们渡过河去,一路南下,就可以把魏豹军逼在黄河大拐弯里,陷之于死地啊。至于渡河的危险,让士兵们都带着救生圈,使劲游泳就好了。现在天气不凉,游泳是有利于健身的。你听我的话没错,赶紧去准备救生圈吧。”
上哪去准备救生圈啊。于是曹参就在韩信的教导下,找木头的罂和木头的缶(fǒu)当救生圈。罂是装酒的(也可以装水),类似现在的橡木葡萄酒桶,小口大腹,有盖儿,因为嘴儿小,可以拿材料堵上,成为一个大空坛子,缚在身上。罂粟花的形状跟罂差不多,所以得名。
到了韩城,因为已经出乎敌人所料,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在夜里渡河了,士兵们都脱光了膀子,把衣服卷起来,捆在腰里,把木罂缶也系在腰里,一个手抱着,一个手划水,跳入了黄河,往对岸游,好像很多饺子下了锅,又好像很多老鼠带着拖来的油瓶,一齐往对岸去。在河水黄浪中,曹参一边侧着身子划,一边问韩信:“大将军,你以前游过泳吗?”
韩信说:“呸呸(吐水呢),我只在小池子里游过,我更喜欢在浅水池游。因为深水那儿女的少,女的能游深水的不多,浅水池女的多。”曹参说:“嗯,像今天咱们这么深的河,就一个女的都没有了。韩信将军喜欢男的吗?”
“是啊,其实我也喜欢男的,我喜欢魏豹,你把他抓来好吗?”
“呵呵,好啊!”曹参说,“这回我非生掳了他不可,这个竖子。”
“其实,”韩信喘着气,俩手都划着水,说,“魏豹这人我还是蛮佩服的。他有骨气,汉王骂他,他就受不了,逃跑了,还是有骨气的。”
曹参想起韩信从前钻别人的裤裆,受别人的胯下之辱,确实是没骨气,刚要说,但是又不敢说了。韩信猜他大约也是想到这个了,于是申斥说:“你不要再逗我说话了,为什么你在岸上不怎么跟我说话,非要到水里说。你把魏豹抓住就好了。快看那边,有个士兵好像在往下沉呢。”
曹参往侧面一望,果然一个士兵两手张着,冒出水面,然后下面就往上冒泡。曹参说:“对于这种情况,我把脸扭过来就好了。咱们再聊会儿吧,游泳太漫长太枯燥了。”
韩信说:“不聊了,你今天怎么了,你不要老对着我笑了,据说要淹死的人,就会笑。”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