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远东狂人-第5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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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阵地上突然响起许多刺耳的哨子声,负责监视阵地正面的哨兵也发现了日军的步兵,于是召唤那些在防炮掩体里躲避炮火的官兵。
很快,所有人都进入了战壕,军官们用望远镜观察着日军步兵,而士兵们则迅速检查了一遍手里的步枪。
“调节表尺,一百公尺!”
“重机枪进入阵地!”
“迫击炮进入阵地!”
“架设野战电话!”
随着军官的口令声,士兵们按照战斗条令按部就班的在各自的战斗岗位上做好了战斗准备,与此同时,观察哨也将日军步兵的距离、位置通过野战电话迅速反馈到了后方的炮兵阵地,当日军的步兵冲击到距离阵地五百公尺的地方时,中国炮兵们的反击就已经开始了。
“轰!”
“轰!”
第一轮齐射,炮弹就准确的在日军步兵冲击队形中爆炸了,这一次使用的是高爆弹,第二轮炮火齐射就更换了榴霰弹,大量炮弹准确的在日军步兵们的头顶上爆炸,抛射出大量弹丸,给予日军有效杀伤,与此同时,战壕里的迫击炮也开始向日军投射火力,重型迫击炮和轻型迫击炮毫不留情的用炮火杀伤着日军步兵,而且由于位于前线,射击的准确性更高,可以集中火力打击那些冲在最前头的日军步兵。
而此时,日军炮兵的炮火也没有停歇,双方的炮兵都向阵地前后地带倾泄着炮火,将这片地区变成了一片火海,即使是防守一方也感到了一种绝望的情绪,更不必说进攻一方了。
在这致命的炮火中,日军步兵的进攻力量就在瞬间消失了一小半,但是他们并没有立即停止进攻,而是继续向阵地冲来,所有的人都在那炮火中呐喊着,但是他们的声音在那炮弹爆炸声中显得断断续续,没有任何威慑力。
终于,日军步兵冲到了距离阵地不到二百公尺的地方,这时,日军炮兵的炮火戛然而止,但是中国炮兵却仍在向阵地前方投射火力,炮弹继续在空中和地面爆炸,用那密集的弹片与强大的冲击波交织成一张收割生命的死亡之网,任何被这张网覆盖的地方,都可以看到血肉横飞,都可以听到惨叫连连。
日军的步兵仍在冲击,直到他们距离战壕不到一百公尺的时候,中国炮兵才突然停止了射击。
阵地上突然变得寂静起来,但是这种寂静只是暂时的,很快,防守一方的士兵们就听到了日军步兵的呐喊声以及己方军官的命令声。
“打!”
“打!”
军官们几乎在同一时间下达了射击命令,然后,阵地上就响起了密密麻麻的枪声,就如同暴雨一般,突然而至,让人无处躲藏。
“啪!啪!”
“哒哒哒……哒哒哒……”
步枪、冲锋枪、重机枪、轻机枪,各种武器疯狂的向阵地前方旷野中的日军步兵投射着火力,致命的弹雨贪婪的吞噬着那些日军士兵的生命,由于距离已很近,射击的准确性很高,几乎只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阵地前方的旷野上就看不见人影了,那些日军步兵甚至没有冲到雷区。
阵地上又突然沉寂下来,多数士兵停止了射击,那些零星的枪声也很快停了下来,官兵们纷纷将头探出战壕,向阵地前方的旷野中望去。
那里到处都是日本军人的尸体,以及那些遍地都是的步枪,少数没死的日本军人则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号,没有人清楚他们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事实证明,在由野战炮、机关枪、铁丝网、雷区、步枪所组成的完善防御网面前,单纯的步兵冲击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这场战争中,中国军队给日本军队上了一场生动而残酷的现代战术课。
相比当年的那场日俄战争,在这场战争中,日本军队所面临的是更加坚固的防御网,血肉之躯必将在这张防御网面前被撕得粉碎。
看着眼前的一幕,蒋翊武很是感慨,这不是他第一次目睹日本军人的“肉弹攻势”,但是他心中所受到的震撼依旧强烈,他在军事院校受到的教育一再告诫他,血肉之躯是无法对抗现代化的杀戮机器的,所以,他无法理解日本军人这种狂热的“肉弹精神”。
“告诉司令部,我部已挡住日军第一次冲击,炮兵干得不错,但是下一次,希望他们能将炮火杀伤区进一步向前延伸,日军的进攻非常疯狂,绝对不能让他们冲过来与我军进行白刃战。”
蒋翊武向一名参谋叮嘱了几句,那名参谋急忙跑去指挥所,向司令部报告,但是刚走没几步,就听见从天空中传来的飞机发动机轰鸣声,仰头望去,只见北方的天空中飞过来数十架轻型轰炸机。
蒋翊武也向天空中望去,他长舒口气,空军总算过来了,那么,日军的重炮或许就不是威胁了。
对于日军而言,这场战争进行的似乎不太公平,不过这却是战争的常态,战争,讲究的就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只是日军的短处太多了,空军力量的匮乏正是其中之一。
中国军队将充分发挥他们的空中优势,彻底粉碎日本军队的进攻。
第730章 布局北满(上)
天气晴朗,能见度良好,正是飞行的好时候。
阴了多日的辽东半岛南部地区终于转晴,憋足了劲的中国空军飞行员们终于可以再次翱翔蓝天了,今天一大早,盖平野战机场的战斗机和轰炸机就全部起飞,赶往熊岳城野战机场,准备投入辽东决战,盖平野战机场也因此而变得空空荡荡,只有一些地勤部门的勤务车辆还停在机场的草坪上。
到了中午的时候,天空中又响起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一架大型飞机在六架战斗机的护航下降落在盖平野战机场。
与其它的大型飞机不一样,这架大型飞机造型比较特殊,它虽然拥有四台发动机,但是机舱却不像轰炸机,而是由木材、帆布构成的全封闭结构,机舱中段有两扇小门,位于机身的两侧,打开小门,可以将软梯放下,可供人员上下。
这实际上是一架客机,由武汉飞机制造厂制造,目前只制造出了这一架,这其实是由“秃鹫”式重型轰炸机发展而成的一款专用客机,是总统府特别订购的,为了不耽误“秃鹫”式轰炸机的生产,这架客机的制造工期长达半年,不过所选用的材料却都是上等材料,毕竟,这架客机是为总统服务的,总统甚至将其命名为“北旖号”,将总统自己的名字与总统夫人的名字糅合到了一起。
本来,这个时代的飞机在技术上讲还是比较原始的,虽然赵北确实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飞机制造业的大发展,但是毕竟不能脱离时代发展,受技术限制,乘坐这个时代的飞机旅行,确实是要冒些风险的。
也正是这个缘故,当得知总统打算为自己订购一架专用的旅行用飞机时,侍从室和督政处的多数人都强烈反对,但是反对无效,总统绝不会轻易改变他的想法,于是,这架“北旖号”客机就正式入役了,在空军部队的序列中,编号为“01”。
这架客机刚刚制造完成不过一个多月,前段日子一直在试飞,直到前天才完成所有测试,并正式编入空军序列,由于采用了德国进口发动机,马力强劲,这架客机可以装载八名乘客,并以两千公尺的高度直飞六百公里之外的机场,确实是不错的交通工具,也正因此,当得知这架客机已经完成全部测试工作之后,赵北一个电报,就将这架飞机调到了盖平,他想乘坐一下,感受感受,同时也打算顺便坐着这架客机去一趟沈阳。
得知总统今天就要乘坐飞机去旅行,随同总统赶到辽东前线视察的政府官员和军方将领都有些吃惊,一些人也劝说总统改乘火车旅行,但是他们的劝说都被总统当成了耳旁风,总统依然是我行我素,坚决主张坐飞机去沈阳,而且还拉上了几个“壮丁”,陪着他一起感受这航空时代的眩目风景。
赵北是下午两点钟赶到盖平机场的,跟着他一起到机场的还有汤化龙、赵倜、卢永祥、王占元、黄兴等人,其中的多数都是此次“战地慰问团”成员,也是赵北拉的“飞行壮丁”,不飞不行,不飞就要丢官帽子,还要被总统批评,于是,他们只好陪着总统一起冒险了,唯一的例外是黄兴,他是自告奋勇充当航空旅客的,这倒是大出赵北预料。
两点半钟,赵北与众人登上客机,五分钟后,发动机发动,然后,这架总统专机就腾空而起,在六架“黄蜂”式战斗机的护航下,向北方飞去。
客机上,赵北与黄兴谈笑风声,其他乘客无一不是面色铁青,两腿战栗,汤化龙更是一上飞机就紧紧靠在了座椅上,并且多次向那名空军军官询问降落伞的使用方法。
坐这种飞机其实并不舒服,发动机噪音很大,而且起飞阶段的颠簸也比较明显,为了以防万一,所有乘客的座椅下都放着降落伞,在众人看来,这不是在旅行,这是在冒险呢,不过这位总统先生似乎一向喜欢冒险,上次跟着他坐鱼雷艇横跨辽东湾,现在跟着他坐飞机,众人是少了一份不满,多了一份敬畏,不说别的,就是总统这个胆量,恐怕也没多少政客可以相比,难怪总统能够迅速掌握中枢权力。
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处,现在,众人对这句话有了更多的领悟,也有了更多的感触,当年总统下令为军方首脑人物配备专机,只怕就是在为总统专机入役做铺垫,先造势,再行动,这一向是总统的作风。
飞机毕竟比火车快得多,当天下午,太阳落山之前,总统的这架“北旖号”专机就在沈阳野战机场顺利降落,无惊无险,但却让人印象深刻,包括汤化龙在内,所有随同人员都不会忘记这次飞行,毕竟,他们是中国第一批乘坐飞机旅行的政府官员,将来积攒资历,这就是最好的资本。
飞机降落之前,沈阳机场已是戒备森严,得到允许进入机场迎接总统的人不多,主要是沈阳地方政府的官员,以及少数新闻记者和俄国驻沈阳领事,实际上,总统此次赶到沈阳,就是来与这位俄国领事先生会面的,在这位领事先生的引见下,总统将与那位来自彼得堡的俄国外交特使进行会谈,秘密会谈。
与俄国驻沈阳领事一同赶到机场迎接总统的还有杨度,作为总统全权代表,杨度已在昨天与那位俄国外交特使进行了初步接触,双方都很有“诚意”,也正因此,杨度才向盖平总统行辕拍发了电报,请总统过来与那位俄国外交特使亲自谈一谈,有些事情,杨度确实是做不了主的,而且他也必须考虑到他的身份的特殊性。
那些新闻记者并不知道中俄秘密会谈的事情,他们之所以赶到机场,是得知总统视察辽东前线,他们实际上是为此事来采访总统的,而且在采访完毕之后,就立即被卫队护送着离开了机场。
记者离开机场之后不久,赵北也乘上一辆轿车,在卫队的护送下离开了机场,与那位俄国领事先生一前一后进入了一家俄国商人开办的旅馆,并在一间豪华客房里见到了那位来自彼得堡的俄国外交特使,双方进行了大约两个小时的非正式会谈,之后,像来时那样,赵北悄悄的离开了旅馆,就在沈阳郊外的一座陆军军营里住宿。
赵北也是在军营里用的晚餐,之后稍稍休息了一个小时,晚上九点整,他在军营的一间军官办公室里又会见了一位客人,这位客人也是俄罗斯人,名叫契恰科夫,他是被一名军情局的情报员领到办公室里的,这名情报员叫张宗昌。
张宗昌是山东掖县人氏,家境贫寒,早年跟着老乡闯关东,为俄国人修铁路,后来做过土匪,不过没有张作霖、冯德麟那样的运气,最终流落中俄铁路线上,干些小打小闹的江湖买卖,或者替人保镖,或者为奸商骗取商业保险,并曾一度在海参崴混世界,学过粗浅的俄语,因为喜欢赌博,因此认识不少中俄赌徒,这个契恰科夫就是张宗昌在赌场上认识的狗肉朋友。
契恰科夫只是化名,此人真名知道的人很少,张宗昌倒是例外,这个契恰科夫原本是沙皇俄国驻远东陆军的一名中尉,一直驻防海参崴,也正因此,得以与张宗昌在赌场认识,两人臭味相投,一见如故,成了朋友,后来日俄战争爆发,俄国军队连吃败仗,契恰科夫随部队调往奉天,也就是现在的沈阳,看到俄军士气低落,贵族军官又毫无斗志,契恰科夫就没打算给沙皇陛下卖命,于是趁着日俄奉天会战的机会做了逃兵,带着连里的军饷和一些枪弹脱离了部队,依靠张宗昌的掩护在乡下躲藏起来,并将那些枪弹变卖给当地绿林,直到日俄战争结束之后,契恰科夫才抛头露面,不过他不敢回部队,于是改了名字,以一名俄罗斯商人的身份就在沈阳定居下来,依靠开赌场抽头过活,与张宗昌和他的那帮绿林朋友一直保持着密切交往。
在东北地区,像契恰科夫这样的俄罗斯无赖遍地都是,在这个绿林称雄的世界上,这些人混得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