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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1908远东狂人-第4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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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调离西部了,在短时间里,可能不会再参与铁路建设了。”

熊秉坤的话让詹天佑有些惊讶,于是追问了一句:“中枢调你们工程兵去什么地方?”

熊秉坤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可不方便告诉你,詹工别问了,这是军事机密。”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不问了,川汉铁路修建的事情,恐怕只能依靠筑路工人了,不过如此一来,需要追加建设资金,这个问题,等到了北京,我得好好跟总统谈谈。”

詹天佑点了点头,虽然不是军人,不过跟工程兵打交道的日子也不算短了,这军事方面的问题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熊秉坤迟疑了一下,然后才下定决心,于是走前一步,小声对詹天佑说了几句话。

“詹工,你跟总统说话的时候,能不能顺便提一下这个总统选举的事情?现在他迟迟没有向国会呈送竞选申请表,军队里已经有传闻,说总统准备学美国开国总统华盛顿,打算功成身退,为共和事业牺牲自己的仕途了。”

“哦?军队里也有这个传闻?我也听到过类似的说法,不过都是乡间缙绅们说的,他们也没说什么华盛顿,他们说的是古代的‘禅让’。戴乾,你怎么看总统选举呢?”

詹天佑有些吃惊,他也听到过类似的传闻,不过都是那帮立宪派传出来的,至于军队的思想状态,他倒是从来没有关心过。

“詹工,我这个人不会讲什么大道理,说错了你别到处跟人讲。我认为,这个总统的位子不能叫别人来坐,我只佩服赵振华,其他人,我看不上眼。”熊秉坤小声说道。

听了这话,詹天佑心中一凛,他突然意识到,这次总统选举看似风平浪静,可是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不说别的,光是这个军队的忠诚问题就很让人担心,自从清末以来,中国地方势力坐大,如果不是赵北力挽狂澜,软硬兼施收服了多数地方势力的话,恐怕唐末五代时期武人争雄的局面又要上演了。

军人就是武人,武人最佩服的绝不是什么用选票选出来的国家元首,他们佩服的是比自己更有力量的人,眼前这位熊少将的话就是代表。

想到这里,詹天佑突然有些发冷,他原来是憧憬着一幕类似美国大选的选举场面的,但是现在看来,还真得好好掂量掂量这件事,国情不同,国家实力不同,还真不能照搬外国的经验,现在共和刚刚确立起来,确实需要一个能够稳定大局的人,而这个人显然不可能是张謇、黎元洪那种手无寸铁的政客,只能是一个手握重兵的人,只能是赵北赵振华。

明白了这一点,詹天佑更是立场坚决,为了国家的稳定,赵北必须连任总统,而且必须继续铲除地方实力派,为共和制度的巩固奠定基础。

见詹天佑半天没说话,熊秉坤有些奇怪,于是问道:“詹工,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我的话说得不对?”

詹天佑回过神,摇了摇头,说道:“你只是说出了你自己的看法,有什么不对的?如果每一个人都能像你这么直率,这世上的事情也就不会这么复杂了。对了,既然你支持总统连选连任,为何不直接去跟他讲,回京之后,总统也是要接见你的啊。”

熊秉坤“嘿嘿”一笑,说道:“总统早就说过,不许军人干涉政治,这总统选举的事情就是政治,我可不敢去对着总统指手画脚,所以啊,请詹工出面,跟总统提一下这个军队的立场问题,我们军人,都佩服总统,他说往哪里走,我们就往哪里走。”

听了这几句话,詹天佑心中更是感慨。

“有这样一支军队,有这样一批将领,还有什么人能与赵振华竞争呢?或许,这个时代就属于赵振华吧,这是时代的选择。”

第604章 尽忠职守

夜色下的火车站格外安静,由于现在没有火车在站里停靠,火车站里也看不到什么乘客,只有一些勤快的小贩还在车站外头守着摊位,现在没有什么生意,小贩们要么聚在一起聊天,要么干脆就在摊位边铺上凉席,躺在上头打盹。

这里是大前门火车站,现在的大前门火车站早已不是过去的样子了,就在去年,一帮山西商人在总统的号召下捐了一笔款子,用于改造首都火车站基础设施,出于跟风,或者是出于炫耀,一帮安徽商人也捐了一笔款子,用于火车站建设,有了这两笔捐款,这大前门火车站很快就涣然一新,不仅站内设施全都更换,而且站外头的设施也都进行了更换,现在,这深夜十一点,火车站前的广场上仍然是灯火通明,那些路灯杆正是火车站的附属基础设施。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再过几天就是夏至,这广场路灯杆一亮,在这里纳凉的市民也就多了起来,即使是现在,这里仍不缺纳凉的人,不过多半也都已躺在凉床上入睡,广场上静悄悄的。

这里毕竟是国家的首都,火车站前也有不少巡警在巡逻,不过现在夜已深,又没什么事情,所以,多数巡警也都坐在路灯杆下,拿警棍撑着下巴打盹,只有当火车进站的时候,他们才会提着警棍在周围晃上几晃,以震慑那些扒手和骗子,现在经济发展迅速,三教九流、各色人物都找到了生财之道,其中有些是不合法的,所以,这就需要警察予以纠察。

十一点半的时候,火车站外头传来几声汽笛,一列火车即将进站停靠,于是,打盹的小贩和巡警纷纷翻身起来,伸着懒腰,而那些潜伏在阴暗角落的扒手和骗子也纷纷打起了精神,开始琢磨如何与巡警捉迷藏。

就在这时,一辆国产轿车悄然来到火车站前,从车上跳下一人,身穿高级警官服,腰间挂着手枪,脚下皮鞋在灯光下闪闪反光,让人一看就心生敬畏。

几个距离比较近、而且眼又尖的巡警看见来人下车,急忙跑了过去,脚后根“啪”的一并,然后立正、敬礼,丝毫不敢怠慢。

“局长好!”

巡警们巴结着上司,而那位上司显然也很满意部下的尽忠职守。

这位深夜过来巡视火车站的警察局副局长不是别人,正是江朝宗,前清时候以及北洋政府时期,他是京城步军统领衙门的头头,也就是所谓的“九门提督”。

联合阵线上台之后,江朝宗原本是打算告老还乡,去办办实业的,可是民国总统赵北亲自出面挽留,于是,他也就半推半就的继续留在官场里混日子,后来步军统领衙门被撤消,于是,他江朝宗也就顺理成章的做了警察局副局长,协助局长统管这全城警务,虽然官不大,可是权力不小,对于目前的地位,江朝宗本人是比较满意的。

本来,赵北让江朝宗继续呆在官场里,本意是利用他的威望主持京城内的治安工作,按照以前的打算,江朝宗只是一个过渡人物,与段祺瑞的作用类似,现在全国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与那个段祺瑞一样,江朝宗现在的利用价值已经不大,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和段祺瑞都会滚蛋的。

但是在他们滚蛋之前,必要的姿态还是要做足,总统依然是“信任”这帮北洋遗老的。

对于总统的“信任”,江朝宗心里也很清楚是为什么,既然总统信任他,那么,他也就顾不上那些冷嘲热讽了,警察局副局长怎么了?副局长一句话,那帮满清余孽、北洋遗老还不得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这官场上、商场上混的人,哪个是干净的?哪个没点把柄落在警察手里?不是江朝宗不敢管他们,实际上是为了顾全大局,这是总统的安排,也是江朝宗的情谊,毕竟,当年大家都是满清、北洋一派的时候,低头不见,抬头还是要见面的。

当然,该抓的人还是要抓,该肃清的“敌对分子”要坚决肃清,这也是总统的政策,所以,这夜半三更,江朝宗还是亲自赶到这火车站,一来是监督部下,免得他们偷懒,二来也是为了方便总统监督,因为据说总统有“夜巡京畿”的习惯,说不定两人什么时候能在这大前门火车站碰面,见江朝宗半夜巡视,到时候总统一高兴,不要说是正局长的位子,便是那个“内政总长”的位子,说不定他江朝宗也能坐坐。

现在正赶上一列客车进站,这火车站顿时热闹起来,治安情况顿时变得复杂起来,江朝宗不敢怠慢,拿起铜哨,用力吹了吹,将现场的巡警都集合起来,然后,挥舞手臂,这里指指,那里点点,于是,巡警们顿时精神抖擞,如猛虎下山一般到处搜索,如电目光扫来扫去,如此情形之下,那些扒手、骗子顿时收敛起来,这火车站前的治安也就让人放心多了。

不过,这种情形之下,敢于摸虎皮的人还是有的,那都是艺高人胆大的家伙,就在列车到站不过几分钟后,火车站前的东广场上就发生一阵小小的骚动,等一名巡警慌里慌张来报,江朝宗就决定亲自赶去看看。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几名乘客与几个泼皮纠缠上了,那几个泼皮捧着茶水贩卖,但是这实际上只是掩护,当有人来跟他们买凉茶喝的时候,他们就会故意将茶壶碰到对方身上,摔在地上,将那茶壶摔个稀烂,然后以此为借口,让买凉茶的人赔那茶壶钱,也不多要,一个茶壶一块银元,纸钞也行,这个他们倒是不讲究。

但是巡警们知道,那个茶壶最多值一毛钱,所以,这是敲诈,用行话来讲,这叫“撞猴子”,以前是天津卫混混儿们的买卖,但是现在,已传到了京城,按说这是犯法的,但是一来涉案金额不大,二来许多被敲诈的旅客不愿多事,于是,对于这种泼皮无赖,巡警们颇觉有些棘手,最多只能给对方一个拘留数日的惩罚,所以,目前而言,尚无好的治理办法,毕竟,如果没有证据,也是不能定罪的,现在讲究“法治”。

等江朝宗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那帮泼皮已经被人摁到了地上,而且似乎还吃了些打,正蹲在那里哼哼,领头揍人的似乎是个军官,但是一见江朝宗过来,那军官立刻闪到了一边,所以江朝宗也没看清他的军衔、番号。

“带走,带走!”

江朝宗倒也不含糊,那几个泼皮都是熟面孔,一看就知道是惯犯,现在市政府正在制订一部专门的法律,以应付这类无赖惯犯,但是在法律正式公布实行之前,如果没有原告的话,江朝宗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将这些泼皮关进警察局,让他们刷马桶。

“朝宗,是你?”

一人喊了一声,让江朝宗有些惊讶,举目望去,却见那人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猛然认出。

“哟!这不是詹总长么?”

那人正是詹天佑,以前,两人倒是见过几面,关于中枢即将任命詹天佑为铁道部总长的消息,江朝宗也听到过,而且他知道,这绝不是传闻,这是事实,段祺瑞亲口告诉他的。

“总长?八字还没一撇呢。”

詹天佑气得脸色铁青,向那几个泼皮一指,说道:“朝宗,这几人想敲诈我,你如果需要证人,我就是证人。另外,我还要告他们,告他们故意损坏私人财产。”

“詹先生,他们损坏了你的什么东西?”

江朝宗一惊,詹天佑眼看就要做总长,今后就是高高在上的人物,这种时候,可得巴结紧了才是,于是急忙追问,詹天佑便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一遍。

原来,那帮“撞猴子”的泼皮不仅敲诈詹天佑,而且还撒泼抢了他助手的皮包,狠狠摔在地上,那皮包里装的可不是普通玩意,那是送给总统的礼物。

“混蛋!竟敢摔总统的东西!活腻味了!”

江朝宗这一惊之下,可是气急败坏,跳上去扇了那几个泼皮一人一记耳光,然后又跑了过去,从那名助手那边接过那只皮包,打开一看,里头装着一只木盒子,四四方方。

“这里头装的是什么礼物?若是古玩珠宝什么的,咱们现在就去大栅栏,我认识几个高手,如果损坏得不厉害,还是可以修的。”

江朝宗捧着木盒子,小心翼翼的对詹天佑说了几句。

“他们可修不好这东西。真要是被摔烂了,只能叫他来修。”

詹天佑指了指身边那名助手,然后将那只木盒子从江朝宗那边接了过来,打开亮给众人看。

“火车?这么小的火车。”

江朝宗目瞪口呆,原来,那木盒子里装的是一只金属制作的火车模型,惟妙惟肖,非常逼真。

“其实,这不是送给总统的,这是送给总统那位公子的周岁礼,前不久,听说总统公子过周岁,我也没什么好送的礼物,总统也不喜欢古玩珠宝,于是思来想去,干脆,做一台小火车,送给总统公子,这不,我叫助手忙了个把月,这才做好一台小火车,可是谁曾想,这一下火车,就被一帮泼皮给摔了,将来总统问起,为何我送的小火车不能在小铁轨上跑,我可就得实话实说了。朝宗,你拿着国家的俸禄,可不能对这帮泼皮心慈手软啊,今天他们可以敲诈我,明天他们就可以去绑票,对于这种人,绝对不能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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