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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1908远东狂人-第3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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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建造造船厂需要大笔资金,而且也需要专业人才,希望总统先生也明白这一点。”

包尔德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说了一通,末了也没忘了给自己捞些好处,不过他也好奇,不知道总统先生兴办这么多实业,购买这么多武器,从哪里弄那么多钱呢?

“中国目前财政困难,这一点我是清楚的,不过作为一国元首,我不能知难而退,我必须迎难而上,没有这种革命的冲劲,这个国家又怎么能够复兴呢?包尔德先生,很高兴与你进行这次交谈,我相信,我们的友谊已经正式建立起来,来日方长,即使此次潜艇交易不顺利,也不会影响我们的友谊。这是我的专用名片,你收好,如果有事,可以直接拿着这张名片去总统府,会有人接待你,如果我有空的话,也可以亲自见你。”

赵北吩咐秦四虎拿出他的专用名片,交给包尔德,又勉励了几句,将这个德国军火掮客打发走了。

“振华,你真打算买潜艇?”

待德国军火掮客离开车厢,蔡锷急忙走上前问了一句。

“是的,先买几艘潜艇,训练水兵和军官。不要小看了这种潜艇,虽然它未必能与军舰正面对抗,可是搞搞海上破交还是不错的,神出鬼没,行踪飘渺,这样的武器才是我们最需要的武器,至于海军部提出的那个‘九九舰队’方案,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九艘战列舰,九艘装甲巡洋舰,这都得向外国购买,咱们哪里来的那么多军费?不要盲目的跟随列强,也不要只盯着日本联合舰队,咱们必须出奇制胜,中国是个陆上大国,海军一向是弱项,在目前这种财政状况之下,海军优先发展的方向应该是空军、潜艇、鱼雷艇,至于大型军舰,目前反倒不是中国海军最需要的。”

蔡锷随口一问,引来赵北一通感慨,在他看来,只要财政问题不解决,中国国防战略“陆主海从”的原则就不会改变,海军从来都是中国的软肋,但却不是中国的根本,只要陆军能够保证战斗力,中国就能赢得喘息之机。

“武汉的那个造船厂你打算派谁主持?”蔡锷又问。

“海军部推荐魏瀚,不过此人现在仍在广东,本来萨镇冰也比较合适,但是他另有差事,所以现在主持造船厂的人是刘冠雄。”

“刘冠雄?这个人可靠么?他可是袁世凯的亲信。”

“刘冠雄是袁世凯的亲信,这没错,但是现在袁世凯已经去世,北洋基本上也分崩离析了,刘冠雄又有什么理由跟我作对呢?现在我是民国的大总统,让刘冠雄去主持造船厂,这是对他的信任,对于他本人来讲,这个差事虽然比不了做海军总长,可是总好过坐冷板凳。再说了,派刘冠雄主持造船厂,只是权宜之计,以后还是要让魏瀚先生来主持造船厂事务的,毕竟他才是专业人才,当年在福州船政局,他可是主持过好几艘军舰的建造的。这个造船厂也不指望造什么大型军舰,只要能够制造鱼雷艇、驱逐舰就可以了,将来积累了经验和人才,潜艇也未必不能造,关键是时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争分夺秒,不能让日本有可乘之机。”

赵北的话有些高深莫测,蔡锷也领悟不了这其中的深意,不过他确实很赞同赵北关于中国海军目前发展战略的看法,鱼雷艇、驱逐舰才是中国海军最需要的装备,至于海军部的那个“九九舰队”的方案,确实是汤乡铭那帮人眼高手低的结果,只怕就是比照着日本联合舰队的那个“八八舰队”方案出笼的。

结束了关于军事问题的讨论,赵北这才带着随员离开了车厢,走上站台,与前来迎接他的缙绅名士、社会名流一一握手寒暄,并在火车站进行了一次简短的演讲,之后,在山东省民政长的陪同下,乘坐马车前往济南城里,入住都督府。

都督府原主人王占元本打算搬出去另住,但却被赵北挽留,一位总统,一位督军,就在厢房里谈论时政,王占元一介武夫,粗人一个,时政他基本上是一窍不通,倒是那位袁树勋不愧是官场老油条,与赵大总统相谈甚欢,这一谈就谈到正午,到了开饭钟点,几人就吩咐在这厢房门外的廊檐下摆了桌酒菜,没叫歌女,没叫仆人,几人就这么自斟自饮,倒是悠闲得很。

饭后几人仍在厢房谈论山东时政,但没谈上几句,一名总统府机要员就拿着一张电报抄稿赶到厢房,将电报抄稿交给赵北,并耳语几句,神情有些奇怪。

赵北看了电报,不动声色的将电报递给袁树勋,说道:“这里都不是外人,你们也看看,看看如今的政坛乱成什么样了?这个国家目前最需要的不是欧美式的政体,而是秩序!”

袁树勋接过电报,扫了几眼,面色一变,向一旁愣着发呆的王占元看了一眼。

“黎宋卿遇刺!”袁树勋叹了口气。

“宋卿”是黎元洪的表字,也就是说,遇刺的人是黎元洪,现在的国会参议院议长。

王占元也是惊讶之极,向赵北望去,却见这位民国大总统已站起身,正背着手在屋里踱着步,然后走到门口停下,向庭院中那满地的落叶望了过去。

黎元洪虽然只是赵北扶持起来的一个傀儡政客,没有什么实权,但是此人现在以国会参议院议长的身份替赵北弹压着国会,可以说,黎元洪就是赵北的左右手,更是赵北竖在国会里的一个靶子,用来吸引议员的火力的,现在,黎元洪突然遇刺,这让赵北有些担心。

“谁想杀黎元洪呢?”

望着那满地的枯叶,赵北陷入了沉思。

在赵北的身后,袁树勋和王占元也百思不得其解,报界声称,黎元洪向来为人随和,在国会里也通常是以理服人,从来没有以势压人的时候,什么人对他恨之入骨呢?

这个国家,到底还是没有完全平静下来啊,或许,这个国家确实需要一个强势人物来主导,只有这样的强势人物才能给这个国家带来秩序。

总统刚才说得不错,恢复国家的秩序,就是目前的当务之急。

第425章 改换门庭

秋雨在风中斜斜的飘着,绵绵密密,犹如一层雨幕,将整座城市笼罩起来,再加上那昏昏沉沉的光线,让人倍感压抑。

这里是上海,黄浦江边,招商局码头。

一艘客轮刚刚在码头靠岸,船上的乘客们正通过栈桥陆续下船,在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肃杀气氛中走向码头。

作为一名乘客,杨度此刻就站在几名军警跟前,不慌不忙的将随身携带的一口皮箱放在那张方桌上,然后解开锁扣。

“慢点,慢点!”

一名军警提起手里的那根警棍,抵住了皮箱,另一只手拍开杨度的手,然后替他掀开了那口皮箱。

杨度垂手而立,一副宠辱不惊的表情,身边站着张一麐,正张着嘴看着那名军警检查杨度的那口皮箱。

军警从皮箱里拿起一罐牙粉,小心翼翼的放在耳边晃了晃,然后轻轻的拧开了牙粉罐的盖子,向罐子里瞄了瞄。

“放心,长官,这里头是如假包换的美国牙粉,不是炸药,炸不死人的。”

杨度歪着嘴哼了哼,伸手从皮箱里又拿起了一根牙刷,张开嘴,用那根牙刷比划了两下,这个动作让张一麐忍俊不禁,但是却让那名军警非常恼火。

“老子知道是牙粉!你个小赤佬还在玩尿泥的时候,老子就在上海滩十里洋场里混了!”

那军警一口的苏南口音官话,不耐烦的将那牙粉罐扔回了皮箱,然后“砰”的关上皮箱盖子,挥了挥手。

“滚!下一个!”

军警的前一句“滚”是对杨度说的,后一句“下一个”是对张一麐说的,而且很快,张一麐也接受了这名军警和他的同伴们的检查,好在他没带什么罐状物品,所以也就比杨度更快的离开了检查站。

此时杨度也整理好了皮箱,与张一麐一前一后走出了码头,站在飘着绵绵细雨的街头东张西望。

“皙子,这里的军警这么大的阵仗,只怕是被炸弹给吓的草木皆兵了。”张一麐戏谑的调侃了一句。

“是啊,当初清廷没倒的时候,革命党就惯于使用炸弹搞刺杀,现在轮到革命党坐天下了,这炸弹还是响个不停,倒真是有些讽刺。其实,这个炸弹刺杀的手段是革命党人在日本的时候跟着俄国的那个虚无党学的,当年的俄国虚无党可是刺杀过俄国沙皇的,那帮人主张无政府主义,主张杀光了事,根本就是一帮疯子。”

杨度感慨一番,目光仍在街上逡巡,最后在几辆等在街边的黄包车那边停了下来,然后伸手从长衫里摸出几个铜板。

“俄国的虚无党是一群疯子,可是此次刺杀黎宋卿的人未必是疯子,他们恐怕是别有用心,别有目的,刺黎只是手段,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却也不难揣测,依我之见,这和刺杀宋钝初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恐吓共和派。”

张一麐这话说得露骨,杨度皱了皱眉,想了想,还是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这里也确实不是谈论正事的地方,而且他也不赞成这位同伴的看法。

“看这样子,接咱们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过来。干脆,咱们就雇辆黄包车吧,我这里没有多少零钱,你有多少零钱?”

杨度将手心递到张一麐眼前,亮出了那几个铜板。

“皙子,你也太小气了吧,便是给车夫一块银元又如何?”张一麐笑着推开杨度的手,拿出一块银元,朝杨度晃了晃。

“现在国家财政拮据,赵大总统号召全国勤俭节约,咱们这些政府雇员,岂有带头铺张浪费之理?”杨度一本正经的说道。

张一麐苦笑,说道:“皙子,你的嘴是越来越贫了。别忘了,咱们此次南行上海,是作为国会‘特别调查员’来调查黎宋卿遇刺一案的,虽然离京之前,总统叮嘱过咱们,要低调,可是你也不能拿着鸡毛当令箭啊。说实在的,这一路咱们住客船普舱,我是几天都没睡好,现在我是想赶紧到旅馆去,睡上一觉,别说是雇黄包车了,就是雇马车,我也不眨下眼。”

说完,张一麐拿着银元就走到街对面,雇了两辆黄包车,然后接过车夫递过去的一件油布雨披,但还没等他坐上黄包车,却听见街对面的杨度朝他吆喝。

“仲仁,你那一块银元可以收起来了,接咱们的人过来了!”

张一麐顺着杨度的手指望了过去,看见一辆漆黑的四轮马车正从街角拐上这条街道,车上挑着面五色旗,显然是政府的马车。

张一麐脱了雨披,交给那名黄包车车夫,然后提着皮箱走回杨度身边,等候那辆马车过来。

等马车到了两人跟前,果然停了下来,然后车门被人从里推开,李燮和跳下马车。

“怎么是你来接我们?”杨度颇感诧异,不过也没罗嗦,提着皮箱就进了马车。

张一麐急忙跟进马车,然后李燮和才又上了车,并关上车门,吩咐车夫将马车驶往南市。

“二位是国会派到这里的‘特别调查员’,我是黎案调查专员,不是我来接二位,难道要让黎宋卿裹着绷带来接二位么?”

李燮和先跟两人开了玩笑,然后言归正传,说道:“国会派二位南下调查黎宋卿遇刺一案,这是机密,知道的人不多,也不便派别人来接二位,所以我就赶过来了,旅馆已为二位安排妥当,二位休息一天,明天再进行正式调查。”

杨度问道:“黎宋卿伤势如何?现在报界也是众说纷纭,总统也是模棱两可,叫我们自己过来看,这一路之上,我和仲仁可都是寝食不安呢。”

李燮和摇了摇头,叹道:“黎宋卿伤势说重也重,说不重也不重。”

杨度奇道:“这是什么话?重伤就是重伤,轻伤就是轻伤,你怎么说话也是如此模棱两可?”

李燮和说道:“黎宋卿是被炸弹炸伤的,这个消息倒是没错,但是具体怎么炸伤的,这说起来就不是一言两语可以说明白的。其实黎宋卿是在自己寓所里挨得炸,那颗炸弹就放在他的书房里,是一个香烟罐,就藏在离书桌不远的痰盂后头,里头装得是猛炸药,似乎是用一只闹钟引爆,威力很强,半间书房都被炸塌了。”

“难道黎宋卿的书房谁都可以进出?”张一麐追问了一句。

李燮和摇了摇头,说道:“黎宋卿是国会参议院议长,他的书房里放了许多国会文件,这书房当然不是谁都可以进出的,只有黎宋卿本人和几个黎府的仆人可以进出,所以我刚才说黎宋卿的伤势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因为这颗炸弹就是黎府的一个仆人藏在书房里的,黎宋卿躯体之伤不重,可是这内心之伤甚重,他伤心啊,平时待仆人不错,可是到头来却被仆人背叛,个中滋味,恐怕也只有黎宋卿自己体会得明白了。”

“黎府仆人安装的炸弹?已经证实了?这个人为何要谋害黎宋卿?”杨度连珠炮似的发问。

“安装炸弹,最有嫌疑的是黎府的一个马弁,虽然目前只是黎宋卿自己的揣测,不过种种迹象表明,安装这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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