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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1908远东狂人-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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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下,“楚甲”号减慢速度,缓缓靠近客船,一名水兵拿着个纸筒喇叭站在船舷边朝客船舰桥喊话。

“命令你舰跟随我舰!就近抛锚!”

听见那水兵的喊话,乘客们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牛津”号的船长仗着那面英国国旗丝毫不予理睬,指挥客船继续全速向上游驶去。

“楚甲”号炮舰见状,只好继续靠近,干脆与客船并列航行,几名水兵持枪站在舰桥上,瞄准客船的舰桥,“啪啪”放了两枪。

虽然是没有弹头的空包弹,但那客船船长还是被震慑住了,只好下令减速,跟随“楚甲”号向岸边驶去,在一个小渔港外停机抛锚。

“楚甲”号派出一名军官,带领四名持枪水兵划着舢板靠上了客船。

“这是英国船!你们无权检查!”客船船长气势汹汹的嚷道,一边说一边指着船尾的那面英国国旗。

“你的船根本就没有在英国注册,只是悬挂了一面英国旗而已。何况,这里是中国领水,中国军舰完全有理由对任何过往船只进行临检。”

那军官面无表情的反驳,说完,将夹在腋下的一本船籍登记册亮了出来,递到那船长面前。

“你们这艘客船是悬挂假洋旗的未登记船只。如果你不服气,可以在这上面找找,看看有没有这艘船的登记号?”军官冷冰冰的哼了哼。

船长脸色铁青,但到底是没敢接过那本登记册,那登记册上绘着海关总税务司的徽记,应该不是假的,作为船长,他很清楚这艘船到底有没有在英国注册,洋行卖外国旗,未必就一定替船东在本国注册船籍,这艘客船虽说已挂着英国旗航行了一年半时间,但船籍并不在英国,毕竟,英国也算是世界大国,讲面子,对于注册船籍一事管得相当严,以防这些冒牌“英国船”因为走私等违法活动而损害了英国的面子,现在挂假洋旗最多的是日本旗,其次是法国旗,因为这两国管理最为松懈。

但是英国旗最有威慑力,所以船东们更愿意给自己的船只挂上英国旗,登记不登记船籍倒不重要,反正船只是挂靠在英国洋行的。不过挂上英国旗,也就只能吓唬一下清廷官员,面对共和军这个新崛起的激进势力,这面旗子没有任何威慑力。

“我的船上没有任何违禁品。”船长只好话个话题。

“是么?”

军官收回登记册,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当着围观乘客的面大声念了起来:“牛津号,始发港上海,抵达港汉口,船上共计装载私盐五十担、日本酱油一百箱,另有法国造步枪若干。”

“这……这是血口喷人!”船长苍白无力的辩驳了一句,但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句话。长江航运便利,船来船往,既可以运载客货,也能为船员赚取外快,利用清廷赋税制度上的漏洞和弊端,不少船员均有夹带私货的习惯,犹以悬挂洋旗的轮船为甚,“牛津”号也不例外,私盐、酱油、鸦片、军火甚至土特产,无一不是船员们的“福利”,这些无需纳税的货物运到外地,往往都能翻倍的赚,许多船员也因此而发财,就连轮船公司的岸上职员也往往拼命谋求上船工作的机会。

“你是想否认喽?”军官手一挥。“弟兄们,搜!”

“慢!请长官通融通融。咱们跑船的人家,讨生活不易。”船长拦住水兵,从口袋里摸出几块鹰洋。

“少来这一套!”军官看了眼身边的那四名水兵。“我们要收了你这钱,轻则关禁闭,重则枪毙。你当我们共和军是前清的缉私营么?你走私不算,还妄图贿买现役军官……扣船!”

“别呀,别呀!长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船长这才慌了神。

任船长哀号、作揖,军官却是毫不理会,向炮舰打了旗号,又调来十几个水兵,接管了客船,并到机器舱将蒸汽机的几个关键部件拆了下来,扣在军舰上,至于那名船长,则被带上舢板,押到了岸上,不久之后,几名身穿洋装的海关人员上了“牛津”号,拿着算盘和帐薄将货舱和水手舱查了个遍。

见此情景,客船上的乘客们惊慌起来,船长和船员走私私盐、军火,这是他们的罪过,该怎么惩处是共和军的事,但乘客是无辜的,客船扣在这里,不上不下,这却算个什么事?

乘客们无奈,只好聚集起来推举代表前去与共和军方面交涉,仗着与共和军总司令有过一面之缘,邹廷弼自告奋勇做了代表,带着几名长随,与黄瀚丞一道登上客船救生艇,在两名船员的护送下上了岸。

一路打听,终于摸到了共和军的“水上警备队”驻地。水上警备队是共和军新设立的部门,兼管清剿水匪、缉私、海关、维护江底电缆等事务,管辖范围很大,几乎所有的水上事务都归他们处理,目前共有两处警备队驻地,一处就在武穴,另一处在夔门。

不过由于侵夺了海关总税务司署的部分职能,这个部门的设立遭到了英国领事的抗议,并通过袁世凯施压,但是共和军方面却置之不理。

邹廷弼与黄瀚丞将名片交给哨兵,片刻之后,一个军官就一瘸一拐的冲了出来,劈头盖脑就喊道:“好你个邹财主,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们总司令这几日总是念叨他的银行。”

邹廷弼微微一怔,向那军官端详,果然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长官面善得很,只是我这记性太差,实在想不起长官的名讳。”邹廷弼抱了抱拳。

军官“呵呵”一笑,也抱拳道:“邹先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了?当初咱们还同乘过一辆马车,那马车还是黎黄陂黎议长的坐驾呢。”

邹廷弼这才想起这军官是谁,连道:“记起来了,记起来了。不错,长官是总司令的卫队长,似是姓田?”

“大号田劲夫,字义仁。”军官大大咧咧的笑了笑,向黄瀚丞看了一眼。“这位先生是?”

“鄙人黄瀚丞,是汉口拆货店‘黄志成’的东家。”黄瀚丞拱了拱手。

“哦?‘黄志成’的老掌柜?幸会,幸会。”田劲夫冲着黄瀚丞抱了抱拳。“说起‘黄志成’,咱们总司令还在你们那里买过腌鱼干,虽然鱼不怎么样,不过那店面倒是宽敞,总司令可是说了,在武汉三镇,也就你们‘黄志成’有实力做大做强,只可惜啊,你们的经营策略不对头。”

见田劲夫边说边摇头,黄瀚丞心念一动,忙道:“蒙总司令惠顾,鄙店蓬壁生辉,只不知在总司令看来,鄙店的经营到底有何欠缺之处?”

“当时总司令说了一通道理,不过我这个粗人是听不懂的。”田劲夫摇了摇头,将话题岔开,目光一转,问邹廷弼:“邹先生,你怎么跑到这武穴来了,这里可没有什么大买卖可做。”

邹廷弼指了指身后的那两个客船船员,说道:“接到总司令电报,鄙人兼程赶去武汉,不想坐上了一艘走私船,结果在这里被贵军截住,船被扣,机器被拆,想走也走不了了。我呀,是来为民请命的。”

田劲夫点了点头,说道:“那‘牛津’号走私私盐、军火,按照新颁布的缉私条令,确实应该就地扣押,直到船东赶来缴纳罚金才准放行。不过么,邹先生倒是不必去武汉了,因为总司令就在本地。”

“总司令在这里?”邹廷弼松了口气,暗暗庆幸,不然,去武汉扑空事小,耽误了信诚银行的前途可就追悔莫及了。

“那船上的客人们怎么办?”黄瀚丞问道。

“这个倒不必担心,等海关清查完毕,就会带乘客们上岸,我们会调船接他们去目的地,不过这煤钱、人工可得算在‘牛津’号船东头上。”田劲夫做了个“请”的手势,将两人领进军营,至于那些长随、船员,则请他们原路返回。

“敢问贵军如何得知‘牛津’号走私?连走私了多少酱油都清楚。”黄瀚丞好奇的一问。

田劲夫笑着摇头,说道:“这个是军事机密,不能说的,两位不必刨根问底。其实啊,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是不会随意拦截客船的,尤其还是挂了洋旗的。”

“海关不是归总税务司署管理么?怎么刚才那几位关员所穿衣帽与总税务司署不一样?不过他们倒是手脚麻利。”邹廷弼试着问道。

“能不麻利么?他们以前就是总税务司署的雇员,现在投奔军政府了。总税务司署现在归英国人管,他们不许咱们设卡盘查,也不许咱们过问海关税,咱们向他们索要关余税款,他们又不给,没办法,咱们只好甩开他们自己干了,至于这关员的人选么,都是现成的,总税务司署控制在洋人手里,他们歧视本部门里的中国雇员,华人雇员的薪金、提拔都远远比不上洋人雇员,哪个中国人会心服口服?人心思变,所以啊,不愁没人愿意给军政府效力。这洋人啊,就是不能顺着他们,给几分颜色他们就敢开染坊,在咱们中国的地盘上,咱们中国人就必须拿出中国人的骨气来,叫洋人看看,咱们中国人也是有脊梁的!”

田劲夫说得轻松,可是邹廷弼与黄瀚丞却是面面相觑。

洋人的报纸说共和军是中国最具民族、国家主义的军队,这话还真是有道理。

第261章 时局纷乱(上)

邹廷弼与黄瀚丞跟着田劲夫走进兵营宿舍,卫兵端来热茶,田劲夫坐在行军床上,架起二郎腿,与两位商人谈天说地套近乎。

黄瀚丞心中无事,倒也罢了,可邹廷弼一听说赵北就在这里,早就心不在焉了,有一句没一句的跟田劲夫聊天,心里却在琢磨见了总司令的面后如何解释前段时间的事情,毕竟,赵北是向他的信诚银行投资了五十万现大洋的。

“总司令为何驾临武穴?”邹廷弼收敛心神,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视察水利。眼看着汛期就要到了,这长江防洪马虎不得,前几天从德国、荷兰请来几个水利技师,到了武汉后就嚷嚷着要巡视长江,正好前两天几位同盟会、光复会的革命同志要回东南,总司令就借着送他们的机会领着那几位外国水利技师从汉口启程东行,走着看着,前天走到武穴,与那几位革命同志分手之后,总司令带着那几个洋人到江南边的兴国洲查看地形去了,那几个洋人说了,那地方以前是个湖泊,是蓄洪用的,可是后来被百姓围湖造田,湖泊消失了,虽然那地方现在是鱼米之乡,可一旦长江发了洪水,那地方第一个遭殃,所以啊,总司令是想未雨绸缪,将那地方的百姓迁移到地势高的地方去,可是百姓们不干,总司令只好取下策,领着当地的保甲长挨门挨户的点壮丁,让他们在村外修筑一道土堤,好歹抵挡一下。昨天早上我被一条土狗给咬了后脚根,只好回来修养,现在总司令还在兴国洲,说不好啥时候才回来。”

田劲夫边说边拉起裤脚,露出脚上的绷带,邹廷弼和黄瀚丞这才明白他为何走路一瘸一拐。

“总司令心系百姓,实为我辈楷模。长江的水患虽让人担心,但和那淮河一比,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邹廷弼连连叹息。

“是啊,总司令也说了,淮河才是中原百姓的大患,但这说到底,还是黄河的问题,当年要不是元朝皇帝乱修运河,黄河也不会夺淮入海,要说这鞑子皇帝就是蠢,不管是元朝的还是清朝的。”田劲夫一本正经的点着头。

“那几位洋人看了这一路,有没有出谋划策?今年长江是否有大汛?”黄瀚丞急忙问道,虽然他经营拆货业,可同时也是大地主,不仅在家乡咸宁拥有数百亩良田,其它各县也拥有不少田产,这些良田很多都在长江边,收成、田租都与长江息息相关,不得不多留心这方面的信息。

田劲夫说道:“洋人又不是神仙,怎么这么快就能说长江发不发汛?洋人判断汛期就是依靠观测,什么温度、湿度、降水量、气候带,这些洋人的玩意咱们现在基本上一样都没有,就靠洋人技师带来的那些机器,根本就说不好长江发不发汛。再说了,长江几千里长,沿江省份不止湖北一省,这长江的防汛不是一个省能干得好的,只有等将来全国政令统一之后,才说得上治理。不过洋人倒是建议在长江上游修筑堤坝,一则蓄洪,二则发电,一举两得,总司令也很赞赏此议,总司令说了,等将来中国有了资金、技术,咱们就在宜昌那里修建一座大型水电站,将来国家安定了,那里发的电就能点亮华中好几个省的灯泡了,黄河上也要修建堤坝,那样一来,不惟黄河水患消除,就连淮河也能伏帖下来,中原百姓的日子才会安定。不过现在军政府财政困难,民间资金也不好筹集,所以这大型水电站短时间是建不起来的,只能先从小水电站开始建,现在四川那边正在勘探,总司令打算先在四川建几座小型水电站,一旦建好,既能发电供给工厂,也能蓄洪防洪,还能灌溉农田,都是利国利民的事业。”

“修水电站治水患?倒是别出心裁。”邹廷弼赞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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