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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永乐风云-第190章

小说: 永乐风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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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另一个首领走到他跟前,道,“天就要黑了,要不等明天再找吧!”

“放屁!没准儿今夜他就跑了!”络腮胡子骂了一句,又道,“买主可足足出了两万贯!光定金就给了五千贯!这等大买卖,咱们到哪找去?”

小头领咕哝道:“一个半大娃子,竟值得了两万贯!看来他来头也不小。俺就怕真要把他杀了,会有人来找咱们麻烦!”

“怕什么!”络腮胡子不屑地笑道,“俺们干的就是绿林营生,还怕惹麻烦?就算是官府派兵过来,大不了咱们另寻山头!两万贯,足够兄弟们逍遥好多年了!”顿了顿,他又道,“别在这磨嘴皮子了,带着兄弟们去继续往前走!”

过了一阵,喧闹声逐渐消逝。洞中诸人纷纷松了口气。瞻基扭头再看赛儿,正巧她也看过来,眼光中充满惊讶,想来被刚才悬崖上的对话震住了。瞻基摸了摸脖子,自失一笑道:“没想到我这脑袋这么值钱!两万贯!啧啧,这买主可真下得起血本!”

“你到底是什么人?”赛儿问道,“你该不会是哪家王府的小王爷吧?”

“你将来会知道的!”瞻基一笑,避开了赛儿的疑问。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尤其是今天的生死与共,瞻基忽然对这个农家小户的少女滋生出一丝微妙的情愫。虽然双方身份差异巨大,但瞻基仍生出了将她带回宫去的想法。本来,他想将自己的身份告诉赛儿,不过刚才强盗的到来提醒了他:自己仍身在险境,现在还不是纠结于男女情事的时候。想到这里,瞻基理了理思绪,问坐在洞里最深处的金纯道:“德修先生,现下咱们该怎么办?”

金纯字惟人,号德修。自出京后,凡有外人在场,瞻基皆称其号。金纯听了瞻基的话,想想道:“有夜色掩护,逃出去自然容易些。不过现在咱们被困在这悬崖孤洞中,想爬也爬不上去,只能等白老和李谦带人来接应!”

瞻基略一思忖,道:“要不我爬上去。这里离崖顶不过两丈,中间凸石不少,爬起来应该不太难!”刚才听了贼寇头领的话,瞻基已确定这次遇劫其实是一场有预谋的暗杀,现在他最希望的,就是将这些草寇抓住,然后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谋。在瞻基看来,此事十有八九是二叔高煦所为,只要自己拿到证据,到时候回京往皇祖父永乐跟前一摆,他汉王就将彻底垮台。有了这些想法,所以他才有些急迫。

“不可!”金纯和蔺芳显然不可能赞同。金纯惊恐地道:“此事太过危险,少爷万不可以千金之躯犯险!”

“不错!”蔺芳也赶紧劝道,“现在李谦和白老先生已去济宁搬救兵,咱们不妨等等,只要潘知州他们赶来,咱们便能平安脱险。”

“万一李谦他们出了什么岔子呢?”瞻基又道。

“那也得等了才知道。现在咱们就在这里待着,若到明日救兵仍就不至,那时再寻他法不迟!”

听蔺芳这么说,瞻基才不吭声了。不过他刚才出岔子的话却让赛儿心惊肉跳,她有些担心地对瞻基道:“俺姥爷他们不会真出事吧?”

瞻基一怔,继而后悔刚才不该说什么“万一”的话,赶紧安慰赛儿道:“没事的,你姥爷对这里熟悉,李谦的武功又好,他俩在一起,肯定会平安无事!”

瞻基的话并不能让赛儿放心,不过她也未再相问,只是双眉紧锁,一副忧心忡忡之态。瞻基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心念一动,遂将手轻轻移过去,握住赛儿的芊芊玉手。赛儿浑身一颤,惊讶地望了望瞻基,见他一脸关切之色,赛儿的脸有些发躁,她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但一用力,发现瞻基握得更紧了,赛儿顿时满脸通红,但却也未有再抽,只把头深深地垂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天色暗了下来,众人将出来时携带的肉干拿出来吃了,又闲叙了会子话,便各自打起盹来。经过刚才的事,赛儿与瞻基之间的距离不经意间又拉近了些,此时她靠在瞻基的肩上,睡得十分香甜。瞻基借着月光,看着赛儿清纯秀丽的面容,愈发意乱情迷,不知过了许久,才迷迷糊糊地跟着睡去。

第二日凌晨,众人均在酣梦当中。忽然,崖上传来一阵刀剑撞击的声音。瞻基就睡在洞口,立刻惊醒过来,他仔细听了听,将身边的赛儿推醒道:“上头打起来了!”

赛儿一个激灵,惊慌地道:“难道姥爷他们被发现了?”

瞻基摇头道:“不像。听这动静,应该是两大拨人在对打。”说着,他又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回头兴奋地道,“现在已近拂晓。这么长时间过去,没准儿是李谦他们赶回济宁,搬救兵过来了!”

瞻基这么一说,大家都精神一振。果然,没过多久,崖上的打斗声停止,紧接着,一条藤梯被甩了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李谦的叫声:“殿下,潘大人带兵来了,您请上来吧!”

“啊!”听到“殿下”二字,洞里其他人自没什么,赛儿却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呼。瞻基瞅瞅她,做了个鬼脸,也不解释,便沿着藤梯爬上去。其他人也依次攀爬,不一会,大家都重新回到了悬崖上。

待大家站定,济宁知州潘叔正走了过来,一骨碌跪倒在地,道:“臣救驾来迟,请皇长孙恕罪!”

“无妨!”瞻基潇洒得摆了摆手道,“此处本不归你管,你能带兵前来,已是大大有功!”梁山、安山俱是东平地界,本来就是要求援也该是去到东平。只不过瞻基是微服来鲁,新上任的东平知州对此并不知情。李谦贸然前往,恐难使人信服,故最后还是舍近求远,去济宁找知道内情的潘叔正。

待潘叔正起身,瞻基又问道:“刚才可有逮着贼寇头领?”

潘叔正露出抱歉的神情:“喽啰倒是抓住好些,不过几个带头的却都跑了。卑职已派人追捕,但这一带地形复杂,能否抓获他们恐怕难说!”

瞻基脸上飘过一丝失望。此次暗杀,一般的小喽啰肯定不会知道内情。本来,若能抓住头领,便有希望从他口中审出幕后主谋。要真是二叔策划,人赃俱获之下,自己告起御状来肯定胜算大增。可是现在既然首领脱逃,自己想要扳倒二叔可就难了。

“这次你立了功,回京后我会向皇祖父禀明,届时他老人家自有褒奖!”跟潘叔正说了一句,瞻基又回头看赛儿,见她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不由一笑道:“我也不过一个鼻子两只眼,你这么瞧我做什么!”

赛儿被他逗的一乐,不好意思地道:“往常也只在戏里见过皇子皇孙,没想到竟真就碰见个大活人!倒像是在做梦似的!”

瞻基哈哈大笑,这时候白英也过来行礼。瞻基上前扶住他,亲切地道:“白老先生受连累了!”

“能给殿下出力,是俺这糟老头子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哪有连累一说!”在济宁州衙见到潘叔正,白英才从李谦口中得知这位“金衙内”竟是堂堂的皇长孙!初听这个消息,白英惊讶得许久合不拢嘴,直到这时见到瞻基本人,他仍是难以置信,说话的嗓音中都明显透着激动。

白英的反应早在瞻基预料当中,他淡淡一笑,正欲再说几句嘉勉的话,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旋跟白英道:“白老先生,这次梁山贼寇虽损失惨重,但头领却都已脱逃。他们吃了大亏,肯定会记恨在心,万一将来打听到是您带李谦去搬的救兵,难保他们不会找您报复。您家离梁山不远,要是出个岔子可怎么办?”

“这一节草民已经想好了!”白英道,“俺本是汶上人,二十年前才迁到梁山这边。现在既然惹了这些强人,大不了迁回汶上老家。那里与梁山隔了上百里,就算他们将来打听出什么,也找不到俺!”

瞻基听了,遂笑道:“白老先生也不用忧心。此次您救了我的性命,又为疏浚运河出谋建策,将来皇爷爷得知,肯定会大加褒奖。要我看,到时候您没准不用迁去汶上,反倒要搬去京城呢!”

瞻基这话看似开玩笑,但其实却隐含着深意。本来,白英虽立下大功,但毕竟只是乡民出身,加之他本人年事已高,所以受封官爵是绝无可能的。通常,朝廷对此类有功百姓的奖励都是赐予綵币,并命当地官府妥善安置,绝无可能迁到京城。不过瞻基现在对赛儿起了意思。若将来纳她为嫔妃,那白英自然就要跟到京师安住了。可是纳妃一事瞻基自己做不了主,所以此时他不能明确地说出来。

白英却不明白瞻基的意思。听得此言,他憨厚地笑道:“俺一个乡野村夫,一辈子都在这山东地面上讨活,去那京城做什么!能平平安安在这里终老,就是草民最大的福分。”

瞻基一笑,也不解释,转而对金纯道:“既已脱险,眼下最要紧的,便还是勘定河道。时间紧迫,咱们也不回济宁,直接到开河站暂歇一日,明天便去南旺现场勘察。金大人意下如何?”

这一天一夜的胆颤心惊,是金纯半辈子都未曾经历过的。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赶紧点头称是。瞻基旋对潘叔正道:“潘大人,烦请您将所擒贼人押回济宁详加审讯,并留一部衙役随我赴开河站!”

潘叔正赶紧道:“殿下,济宁衙役不太多,为保殿下安全,还请允臣行文兖州府,从任城卫调一部军士前来护卫如何?”

经此一事,瞻基身份已经曝光,想再不惊动地方官府也不可能,而且他也怕贼寇去而复来,遂点头道:“可以,尔即刻行文,命他们直接赶去开河站!”

“是!”潘叔正应诺,随即找了块干净石头,趴在上头开始拟文。瞻基他们则站着闲聊了会,待一切妥当,众人遂在济宁衙役的保护下走出树林,上马向开河站而去。



到开河站之后,瞻基他们歇息半日,到傍晚时,得到消息的任城卫指挥使亲率二百骑兵匆匆赶至,潘叔正这才向瞻基告辞,率衙役押着俘虏回济宁。到第二日早上,奉旨协办河工的都督佥事周长也终于抵达济宁,并一起赶到开河站与瞻基一行会和,宋礼也从东平赶了过来。一班人马齐聚,瞻基精神大振,带着大家一起来到南旺。抵达南旺后,瞻基登高一望,见地势果如白英所说,心中顿有了底。接下来,大家在南旺逗留二日,将当地地理详细描绘成图,随即又在白英的指引下一路北行,将预计中的新河河道全部勘定。到二月二十日,瞻基带着大家精心拟定的治河方案,在蔺芳的陪同下暂别山东,回京向皇祖父永乐述职。

南京这边,永乐已经得知了瞻基在山东遭劫的消息。瞻基所乘渡船刚在三山门外码头靠岸,江保便就过来传旨,命他即刻进宫见驾。瞻基跟蔺芳简单交待两句,便带上记载着方案的奏本随江保进宫。

进入乾清宫御书房,永乐已经等候多时。待瞻基行完礼,永乐招招手,让他走到自己身前,仔细打量了一遍,方笑道:“黑了,瘦了,不过却也精神许多。看来这次山东之行,对尔磨砺非小!”

见皇祖父这么关心自己,瞻基心头一热,随即笑道:“皇爷爷说的是。这次去山东,孙儿眼界大开,阅历广增,这是在宫中读再多书也找不来的!”

永乐哈哈大笑,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被梁山贼寇打劫,这种经历当然是书里给不了的!不过此事中尔临危不乱、应对有方,最终化险为夷,这份胆略和机敏殊为难得!由此可见,尔虽长年居于深宫,但却未染颓靡之气,对此朕甚感欣慰!”

得到永乐这个评价,瞻基心中喜不自胜,不过外表仍一派谦恭:“孙儿自小便追随皇爷爷左右,耳濡目染之下,自然获益匪浅。这次能够成功脱险,说到底还是皇爷爷平日教导有方!”

“朕可没教尔被贼人打得四处躲藏!”永乐又是大笑,然后又郑重道,“这次遭劫,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前山东布政司已有本呈上,但所述甚为简略。尔既已回宫,便将这前后经过详细道来!”

“阿!”瞻基拱手一揖,随即将经过全盘托出。在讲到听见贼寇头领在悬崖边对话一节时,瞻基尤为细心,连二人的语调都刻意模仿了出来。说完后,他便目不转睛地望着永乐,希望从他的脸色中窥的什么端倪。

永乐眉角猛地一跳。在山东布政使的奏报中,只提到瞻基勘探途中遭遇草寇,但内情却未有详述。此时听瞻基讲述,他才明白:这不是简单的拦路打劫,而是针对瞻基进行的一场早有预谋的暗杀!

有人暗杀皇长孙!这简直是耸人听闻,永乐的内心无比震惊。他在脑海中将可能的主谋搜索了一遍,一个熟悉的名字随即冒了出来。永乐的心猛地一抖,沉着脸问瞻基道:“尔所言可是实情?”

“句句是真,孙儿敢以性命作保!”瞻基十分坚定地回答。

永乐脸颊猛一抽搐,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但立刻又敛去,只小声道:“看来这世道还是不太平!”

瞻基有些迷惑:皇爷爷这句话究竟是说山东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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