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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医道天下-第3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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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仆嘴角抽搐着,沉声喝道:“你他娘的死定了!”

江林眼神警惕的瞟着廖仆的手脚,嘴角的冷笑刚再次浮起,耳旁听到了一记低沉心为之颤动的兵刃出鞘声,惊得扭身,一丝冰冷从脖颈划过,大半截身子扭转过来,可头颅竟诡异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已转了七十五度的右臂慢慢抬起摸向越来越冰冷的脖颈,手刚碰到脖颈,江林的头滚落下来,掉在廖仆的肚子上,双眼呆怔的瞧着原本属于身后的方向,喃喃道:“好快的刀!”

“快、快将这王八蛋从老子身上拿开!”廖仆打了个冷战,惊叫道。

郑三刀鄙夷的瞧了一眼倒在地上,从腔子里狂喷着浓烈血浆,轻轻抽搐的身子,又望向廖仆肚子上露出诡异笑意的江林头颅。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334章 接管

廖仆惊叫着刚想直起身子,阴森透着寒意的长刀不轻不重的按在廖仆脖颈上,廖仆的身子立时僵住了,青白着脸,强笑道:“刀、刀哥你、你这干啥?”

郑三刀蹲下身子,歪着头端详着好像长在廖仆肚子上的江林头颅,又垂下头仔细端详着仰面朝天一脸强笑的廖仆,阴笑道:“俺怎么瞧这张脸都跟那个背叛主子禽兽不如的江林的脸很像呢?”

“不像刀哥,你看错了,这是我的脸,我是你的好兄弟廖仆啊!”廖仆惊叫道,双眼惊恐的瞧着横在脖颈上的长刀。

“廖仆?不会吧,你不是廖仆,俺的好兄弟廖仆决不会长了跟他一样禽兽不如出卖主子出卖兄弟的脸,你绝对不是廖仆!”郑三刀咬着牙说道。

“刀哥,你不会也想将兄弟我的脑袋切下来吧?”廖仆苦笑道。

郑三刀瞪了廖仆片刻,哼了一声,将长刀抬起,低沉的兵刃归鞘声响起,廖仆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浊气,慌不迭的坐起,江林的人头滚落到地上。

“脱衣服将这杂碎的脑袋包起来。”郑三刀冷冷的说道。

廖仆急忙脱下身上破烂的青袍,将人头包裹了起来。满脸谄笑的看着郑三刀。

郑三刀瞧了瞧廖仆身上的伤:“看着伤的不是很重嘛,看起来身子还能禁得起折腾。”

“不重,不重。”廖仆急忙陪笑道。

郑三刀冷笑道:“你小子本事不怎么样,一双耳朵倒是够灵的。”

“这都是兄弟当年走夜道练出来的,全指着这双耳朵,才逃过好几次追杀,要不然,刀哥恐怕就不会认得兄弟了。”

“你小子就不想问问俺怎么会出现的这么及时?”

“不用问,一定是王爷让你来救我的,我就知道刀哥不会舍得离开王爷和兄弟们的。”

廖仆的话音刚落,胸口就狠狠挨了郑三刀一脚,身子向后趔趄了一步还没等站稳,一顿暴风骤雨的蹂躏席卷了全身,痛苦的殴打,让廖仆的脑子瞬间无比的清醒和灵敏,一下子明白了郑三刀刚才直眉楞眼瞪自己和说自己伤得不重是为什么了,他是想痛殴自己。

“你小子怎么不吭气?”郑三刀边暴揍着边问道。

廖仆双臂抱着头,蹲在地上,苦笑道:“兄弟对不住刀哥,刀哥怎么对兄弟,兄弟都绝无怨言。”

郑三刀停住了手,恶狠狠的瞪着廖仆:“我他娘的就没见过比你更不要脸下作的人,背后使劲挑唆的是你,可临阵退缩出卖兄弟的也是你。”

廖仆哭丧着脸,说道:“我不是以为在王爷心里你刀哥是有位置的人嘛,可谁想,王爷连问都不问就同意刀哥离去,我是真没想过离开王爷,当时一害怕,我……”

郑三刀狠狠地啐了他一口:“你他娘的以后再敢给我出馊主意,我他娘的就永远不出手救你!”余怒未息的又给了廖仆一脚:“给老子起来。”廖仆慌不迭的站起身来,呲着牙轻轻吸着凉气。

郑三刀走过去弯腰将江林无头尸首扛起:“将那杂碎的玩意抱着。”廖仆急忙将包着的人头捡了起来。郑三刀横了他一眼,沿着小道向来路走去,廖仆拎着人头急忙跟上。

两人回到通向棋盘街的那条胡同,在胡同岔道里停着一辆马车。郑三刀跳上马车挑帘将尸首扔进车内,低声喝道:“滚进车厢里。”廖仆谄笑着急忙上车,进入车厢内。郑三刀将马车赶进过道,转过方向,马车踏着碎步沿着狭窄的小道离去了。

一个时辰后,十五名黑衣劲装的锦衣卫推开暗道通向六和钱庄的民居房门,喜笑颜开的簇拥走了出来。

为首的锦衣卫扭着头边走边笑道:“兄弟们再有几个时辰天就亮了,反正活都干完了,我请客,咱们去窑子街砸门,好好耍耍,明早回去,正赶上王爷颁赏赐,何乐而不为。”

“好累了个臭死,正好让那些婊子给解解乏!”身后的锦衣卫喜笑颜开的嚷嚷附和着。

为首的锦衣卫淫笑着扭头,笑容立时一僵,急忙翻身跪倒:“小的叩见黄公公。”从东厢房簇拥到院里的其他锦衣卫脸色也是一变,全都翻身跪倒。

漆黑的院落内,黄锦穿着蓝色绣着团花的直裰便服,负手站在院落内,一名身穿大红曳衫,胸前绣着花草的锦衣卫,微躬着身,挑着一盏昏暗的宫灯,站在黄锦身旁,在他周围无声的站着二十余名面无表情的镇抚司锦衣卫,将民居小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两名镇抚司锦衣卫见缝插针的从跪着的锦衣卫身旁走过,进入东厢房,片刻,两名锦衣卫走出回到黄锦身旁,一名锦衣卫躬身道:“回三祖宗,人都在这了,一个不少。”

黄锦皮笑肉不笑的瞧着跪在地上的十五名锦衣卫:“窑子街你们是去不成了,咱家请你们去个好去处,那儿,比你们玩婊子更舒坦。”

脸色一沉,身后的镇抚司锦衣卫如饿狼一般扑了过去,用一种密布锋利倒钩的软索将跪着的十五名锦衣卫绑了个结结实实。

十五名锦衣卫脸色煞白,为首的锦衣卫惊骇的问道:“三祖宗,奴才们犯了什么错,要给奴才们上鱼钩索。”

黄锦冷然一笑:“杀了满门六十四口人命,你竟然还敢问咱家你有何错,咱家说你冷血禽兽都是抬举你了。”

“三祖宗,奴才冤枉,奴才们是奉景王殿下之命,才……”

“住口!”黄锦暴怒的低吼道:“你这敢污蔑主子的混账王八蛋,王爷只是让你等将孟恩远全家都送到西洋去,何曾让你们杀人带走!”

站在每名捆得像粽子一般锦衣卫身旁的镇抚司锦衣卫闻声,伸手揪住他们后背处如同梅花状的绳扣,随着绳扣的揪起,密布在上身的锋利倒钩全都落下勾进身体里,霎时间十五名锦衣卫身上的黑衣全都被鲜血浸湿了,痛苦的刚要惨叫,嘴都被麻团堵的严严实实。

镇抚司锦衣卫揪着梅花绳扣如提溜死狗一般将疼的浑身哆嗦的锦衣卫提溜出了小院。

黄锦负着手,眼神异样复杂的望着东厢房,低声道:“把这盯死了,除了景王手下,一切可疑之人全数拿下。”

挑灯的镇抚司锦衣卫躬身道:“是,奴才明白。”黄锦胖脸上的肉轻轻跳动了一下,迈步走出了民居小院。

虽然夜色依旧漆黑,但东方天际已隐隐泛起了丝丝浮白,景王府克己殿大坪已恢复了平静,长条桌子和火把都已撤去,听事们紧张忙碌拨弄算盘珠的清脆急促声响和赵龙等师兄弟以及王府护卫们清点存银的身影都在大坪上消失了。

克己殿内依旧灯火通明,太监总管李准详细汇报着核对清算出的账目:“主子,六和钱庄七个银库,不记主子送去的四百万两,共存银九百六十四万八千四百三十四两,按六和钱庄在京账簿核对,账簿记录共收存银一千五百六十四万两,有五百九十九万一千五百六十六两白银已外放其他生意。而根据六和钱庄二十五年总账,六和钱庄在大明两京一十三省共有存银三千五百六十万之巨。”

陈烨点点头:“能看到总账,还要感谢被孟恩远杀了的京城大号掌柜他的妹夫魏朝用,他是想与孟恩远分道扬镳,另起炉灶,因此原本只能存放在平遥总号的总账,被魏朝用暗中偷抄了一份,下了这么大一番辛苦,原本是想分家时能平分,却不想孟恩远给他来了个釜底抽薪,一了百了。”

陈烨笑了一下:“除去京城,六和钱庄各地分号还有存银两千万两,我估摸着,最多两个月,六和钱庄京城大号被抄的消息就会随着水陆传遍整个大明。这两千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咱们若是不抓紧,可就打了水漂了。三位孙掌柜。”

孙氏三兄弟全都站起身:“王爷请吩咐。”

陈烨笑着示意他们坐下:“三位孙掌柜可要辛苦了,天一亮,你们就要马上派人手分赴各地,将六和钱庄在各省府州县的分号全都接管控制起来,万不可造成恐慌。你们可能做到?”

孙家三兄弟迟疑了一下,大掌柜孙学儒躬身道:“回王爷,人手方面,学儒可以做到。可是接管六和钱庄在大明各地的分号,没有朝廷的旨意,恐怕,王爷清楚,各地分号内很大一部分也都是地方官员的存银,他们一旦听闻消息,若没有朝廷让汇合钱庄接管的旨意,恐怕他们为了自己的银子,会狗急跳墙,先封了分号,真要那样,势必会造成小民百姓的挤兑恐慌,一窝蜂涌来,学儒实在是难以招架,只能眼睁睁看着分号倒闭。”

陈烨点头笑道:“旨意你不必担心,给你两天时间将可靠人员挑选出来,两天后本王会让他带着旨意和镇抚司的人一同过去接管。还有咱们在京城这么做,也是逼于无奈,接管各地分号万不能这么做,你不妨让分号掌柜们对那些贪官巨蠹们私下说,京城所为全属本王为夺六和产业,才干的狠了些,在地方上决不会这么做,作为汇合钱庄的股东之一,本王是求财,不是想涸泽而渔。汇合六和没有区别,就是换了东家而已,让他们把心放到肚子里,他们的银子存取自由。”

孙学儒一愣,犹疑道:“王爷,那些地方官员会不会借王爷这番安抚人心的话,趁机将银子从各地分号提出?”

陈烨微微一笑:“肯定会有,因为他们也要试探本王这番话的诚意,但本王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将银子再送回来。”

“为什么?”孙氏三兄弟异口同声问道。

李准嘿嘿笑道:“三位掌柜久历商海,对生意经自然是如鱼得水,可是对官场上的那些个不成文的勾当,看来还依旧是一团雾水。咱家请问三位掌柜,这些个赃官除了认银子,还想要什么?”

孙学儒脱口道:“自然是想要更大的官爵,因为自古来升官就意味着发更大的财。”

“着啊,放眼大明,除了主子万岁爷,还有比王爷的腿更粗的吗?放着八辈子福运都难遇到的天大机缘,他们要是不上赶着巴结紧紧抱住,岂不成了世上最蠢的傻蛋了吗?”李准嘿嘿笑道。

孙氏三兄弟恍然,都笑着连连点头:“对对对,李总管这番话真如拨云见日,让我等茅塞顿开。”

李准微微一笑,皱了一下眉头,望向陈烨,有些担忧道:“不过,主子,您真要让分号掌柜这么说,这可是拿了银子又接着再将京里的大小官员羞辱了一番,奴才有些担心。”

陈烨微笑道:“这本来就是纸扎的灯笼,一捅就破。李准,这古往今来,历代史书不绝于册,贪官巨蠹全是最没骨气的墙头草势利小人,这一次本王是得罪了他们,可你信不信,要不了多久,他们还会将银子存到汇合钱庄的京城总号来。”

李准一愣:“为什么?”

陈烨笑道:“和你刚才说的一个道理。要不了数月,各地分号的消息就会传回京里,能当京官,尤其是天子脚下的赃京官,那可都是长着七窍玲珑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闻弦歌知雅意的老滑头。他们一定会故作聪明的嗅出这里面的味道,既然地方官的银子没像他们一般被洗劫,他们就会真的以为本王就是要抢夺六合钱庄的产业,抢到手不能就那么放着,要开门做生意不是,还有既然已是本王的生意了,本王决不会再干这种自毁财路的事了。再者,继续贪赃得来的银子还是要有个生财稳妥的去处不是,既能抱本王的粗腿又能平安大吉,这种做梦都梦不到的好事他们会争相来为本王捧场的。”

“主子睿智,奴才就是骑着马都追不上主子万一。”李准喜笑颜开,拍着马屁。

陈烨笑道:“不想让我一脚踢出去,就少说这些闻起来不臭的臭屁!”

李准嘿嘿一笑,叹息道:“说起来,还是这帮子地方官有运气,京城这场暴风骤雨,竟然连个雨丝都没落在身上。”

陈烨嘴角浮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眼中闪过阴冷的寒光,运气?那你们就慢慢享受这种运气吧,哼!

李准脸上的笑容一僵,瞧着陈烨脸上的淡淡笑意,一股毛骨悚然从心底升起,不由暗暗打了个冷战。

陈烨微笑道:“关于各地分号,三位孙掌柜,还有什么疑虑?”

孙氏三兄弟互相瞧了一眼,孙学儒笑道:“回王爷,没有了。请王爷放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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