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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医道天下-第2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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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烨瞧着左侧过道内数米一根一人合抱,雕饰着蟠龙的红柱,有些感慨的抽动了一下嘴角,慢慢扭头向右侧过道望去,吃了一惊,原来在右侧过道竟然无声的跪着十几个官员。

这些官员大多须发都有些花白,静悄无声跪在过道内,闻声也都抬头诧异的瞧了过来,霎时间,所有官员的脸色都是一变,目露震惊的瞧着陈烨。

为首的一名官员头戴七梁冠,身穿绯红官服,腰横嵌紫玉的玉带,胸前四色花锦云凤补子,浓眉重须,但须发都已见花白,脸颊清瘦,两眉间与眼角密布沟壑般的皱纹,一双眼却异常的清澈深邃,顾盼间闪烁着沉静睿智。此时他脸色大变,双手合拢,刚要张嘴下拜。

跟随在陈烨身旁的黄锦急忙笑道:“先生,请随奴才这边走。”

为首这名官员以及身后跪着的十几名官员全都是一愣,脸露惊愕疑惑之色望向黄锦。

黄锦引着陈烨迈步走了过来,从他们身旁走过去,冲为首官员微笑点头示意。

为首官员急忙拱手还礼,陈烨望向他,四目相对,两人的双眼都有些微的刺痛感,不由自主分开,陈烨心中暗震,他想必就是徐阶吧?!

目光从徐阶身后的官员脸上飞快扫过,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陈烨微点头笑了一下,快步走了过去。

刑部尚书申时行扭头瞧着陈烨的背影,眼中全是震惊不敢置信之色,他、他怎么可能到这里来?!

大明朝内阁首辅徐阶神情复杂震骇的瞧着陈烨的背影随着黄锦拐进偏殿,无声的叹了口气,仅仅一瞥,竟然让老夫数十年养气之功练就的这双荣辱不惊的双眸有了畏色,双目如电,英气外露,这乃是有大抱负成大事之人才有之精气神,这、这怎么可能会是声名狼藉乖张不端的他能有的?!

黄锦引着陈烨来到精舍紧闭的殿门前,黄锦轻声道:“主子,奴才携先生回来了。”

紧闭的宣纸雕花殿门内传出微带沉闷的声音:“进来吧。”

黄锦轻轻推开殿门,引着陈烨迈步走进精舍内。一股闷热扑面而来,立时给人一种窒息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咫尺天颜之地,说不紧张畏惧那纯粹是扯淡,陈烨轻轻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了压狂跳的心,仅迈出了一步,就翻身跪倒在地,大声说道:“山野草民陈烨诚惶诚恐叩拜天颜。”

黄锦微停,双眼瞧向丝幔垂悬若隐若现的三层纯金八卦坐台,不动声色的微微点点头,脚下无声走向左侧半人高的精通火炉。

拎起炉上坐着的同样纹刻着古怪符咒的云铜水壶,来到一旁的紫檀木梳洗架前,往铜盆内倒了些热水,伸手试了试,又从一旁的松木桶内舀了些凉水,又用手试了试,这才将架上雪白的御贡淞江棉布手巾放进水盆内,搅湿拧干,将热气腾腾的棉布手巾小心叠好,托在手里,这才走向坐台。

轻撩丝幔,迈步上了台阶,半跪在手拈道诀盘膝坐在明黄蒲团上的大统面前,小心翼翼的轻拭着大统的脸,擦完脸后,又将大同的手轻轻托起,仔细擦拭了一遍。

大统慢慢睁开双眼瞧向黄锦,黄锦自嘲的笑着摇摇头,大统嘴角绽起一丝得意的笑意,但稍显即收,抬手示意,黄锦急忙快步下了纯金台阶,将丝幔撩起,分别挂在左右两侧悬挂的金钩上。

大统抬眼望向跪在精舍门口的陈烨,瞬间陈烨感觉如同进入桑拿房一般蒸腾闷热的精舍内的空气无风自动,一股强大磅礴的气势如山般涌了过来,头项双肩辱负重物不断的压迫着自己。

陈烨的身子微震,这就是所谓的天子气吗?好强大的气场,不愧是掌控着九州万方亿兆臣民生死的第一人!

念头刚起,心脏剧烈一跳,惊惧慌张的心情竟奇迹般的平复了,一股倔强和屈辱从心底喷涌而出,嘴角轻轻抽搐,无声的呐喊道,我不是你的臣民,在我来的那个时代帝制早就推翻了!

尽管陈烨心中不甘的呐喊狂吼,为自己打气,可跪着的双腿却一丝力气都没有,软的像棉花一般。

大统微眯的双眼猛地睁开,双目如电阴冷的盯着陈烨慢慢抬起的双肩和梗起的脖颈。

一旁躬身站立偷眼观察的黄锦脸色变白了,惊惧惶恐的偷瞧着大统的脸色,脑子飞快的转着,这、这可如何是好?精舍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似乎连空气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半晌,大统双眼内的寒芒慢慢消褪了,嘴角绽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黄锦敏锐的发觉大统的笑意里似乎揉含着赞赏的味道,如释重负的轻吁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笑意。

跪在殿门口的陈烨也如释重负的轻吐了一口气,感觉双肩和脖颈上如山的压力奇迹般的消失了,悄悄轻轻动了动酸疼的双肩,身子又往上抬了抬。

大统淡淡的瞧了一眼黄锦,冷笑了一声:“山野草民?诚惶诚恐?你再对朕说一遍你叫什么?”

陈烨声音有些嘶哑,回答道:“回、回皇上,草民姓陈名烨,表字光庸。”

黄锦脸色一变,刚要张嘴,大统阴冷的目光扫来,惊得黄锦躬身急忙硬生生咽回了已到嘴边的话。

第三卷 峥嵘岁月 第300章 心腹之秘

“陈烨?!”大统阴沉着脸冷笑道:“你果然是出息了,在朕面前也敢玩你那套拙劣的把戏,朱载圳,你真的想自绝于朕,自绝于列祖列宗吗?”

大统尖厉的冷笑声在陈烨耳旁简直就如晴天霹雳巨雷炸响,震得陈烨身子剧烈一震,猛地抬起头,脸色已苍白如雪,双目震骇的望向三层八卦坐台上端坐的大统。

大统瞧着陈烨的脸色,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既满意又得意的笑容,缓缓站起身,迈步走下了坐台,慢悠悠来到陈烨面前,静静的瞧着陈烨。

陈烨状若白痴一般直勾勾抬头瞧着大统那张透着得意笑意清瘦的脸,脑子里电闪雷鸣,朱载圳三个字在脑子里如炸雷一般不断炸响。

朱载圳?!这名字好像有些熟悉,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可、可是究竟在哪里见过?

黄锦紧张的瞧了一眼大统,犹豫了片刻,暗咬咬牙,大着胆子道:“王爷,奴才大胆,您这般在君父面前不承认自己的儿子身份,莫不是对您失踪后,主子没有追究余王妃的罪责,心里有埋怨?”

陈烨身子一震,脑子里一闪,我知道了,朱载圳是嘉靖的第四个儿子,封藩湖广德安的景王!可、可是我又怎么会成为了那位史载贪财好色穷征暴敛的混蛋王爷朱载圳了?陈烨眼珠动了动,慢慢从大统脸上挪开,望向黄锦。

黄锦扑通跪倒,哽咽道:“王爷失踪数月,主子可是时时惦念着你,王爷,不是奴才大胆,您、您不该啊!”

陈烨一愣,怎么回事?景王朱载圳失踪了?!

大统幽幽叹了口气,沉声道:“朕之所以没动你的王妃和你府上那些该千刀万剐阴谋弑主的狗奴才们,原因很简单,因为朕知晓你没死。”

大统脸上露出怪异的笑意,目光闪烁了一下,接着说道:“知子莫过于父,你的品性朕清楚得很,你和载垕性情大异,他生性懦弱,因此他的家事朕不想管也得管,可你的家事,哼!朕知道,你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别人对你一分不好,你必还诸十分,朕若是替你管了家事,让你不能变本加厉折磨对你不轨的女人和奴才,你回来,朕的头就要没完没了的疼了!”

陈烨惊疑的瞧着大统,景王妃杀夫?!

大统慢慢蹲下身子,双眼闪动着炙热的光芒看着陈烨,眼角轻微颤动着,声音怪异微带着粗气问道:“告诉朕,究竟是何仙人救你?”

陈烨又是一愣,心里简直乱成了一锅粥,这、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又跑出了仙人?到底是他们疯了,还是我疯了,怎么听到的全是不靠谱的疯话。

“回答朕,是何仙人救你?他或是他们为什么要出手相救?有何用意?”

大统喘息的气息越发粗了,脸上浮动着生涩到极点的讨好笑意,目光灼灼紧盯着陈烨,双眼内全是希冀渴求的神色。

陈烨实在受不了大统那暧昧到了极点的眼神和表情,将目光闪躲开,低垂着头,脑中电光石火,藏在心里不解的种种疑团瞬间全都明白了,怪不得李准如此下力气曲意巴结不计成本的帮我,而我也能如此轻松掌控鹿野药业,以及进京后遭遇的这一切,原来他们都将我当成了景王朱载圳。

可是他们又怎么会如此坚定的确认我就是朱载圳呢?连身为父亲的大统皇帝都认为我就是他的儿子,难不成我与朱载圳相似到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还有这个景王究竟是生是死?怎么又会有什么仙人相救的鬼话。

陈烨下意识的抬头瞧了一眼依旧目光灼灼瞧着自己的大统,又低下头,心里暗叹道,虽是古代,但这仙人相救的鬼话也只有你和历史上那些信道,笃信能长生飞举的昏君才相信。还有你的指甲透着青色,眼白同样泛着青蓝,瞳仁周围凝结青斑黄块,情绪忽起忽落,变化无常,铅汞混合燥热烈性药材残留的毒素不仅已伤害了你的神经系统,连脏腑器官都已严重受损,长生我一丝都没瞧见,大限我倒是能掐着指头算了。

大统眼中炙热的光芒和脸上生涩的讨好笑意都慢慢消失了,清瘦的脸颊阴沉下来,慢慢站起身,眼中已露出怒意,冷哼道:“看起来你是不愿对朕这个君父说什么了,你退下吧!”

陈烨和黄锦的身子同时一颤,陈烨伏地,沉声道:“草民告退。”站起身来,转身走了出去。

大统暴怒的瞪着大开的殿门,猛地一甩大袖棉袍,转过身,目露凶光的瞪着三层八卦纯金坐台上的明黄蒲团,突然脸色一变,嘿嘿阴笑:“在朕面前故弄玄虚,险些被他糊弄了,黄锦,你出去瞧瞧,朕这个逆子恐怕并没有离去吧?!”

黄锦一愣,忙应了一声,快步出了精舍,心怀忐忑的沿着过道走向正殿,跪在过道的徐阶等内阁阁员和六部九卿堂官全都惊疑不解的望向黄锦。

黄锦满脸紧张,压根就没瞧他们一眼,急匆匆而过,突然脚步猛地停住,站在嵌玉贴绘山川美景的紫檀屏风旁,满脸惊喜的瞧着负手站立在正殿中央,默默出神瞧着法台的陈烨,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一脸开心笑意的转身小跑着飞奔向精舍。徐阶等人更是一脸惊愕瞧着黄锦失态奔跑的背影。

“主子,您真是能掐会算的仙人临凡,景王殿下果然并没出宫。”黄锦飞奔进精舍,喜笑颜开道。

大统微微一笑,沉声问道:“你回来时他在做什么?”

“回主子,景王殿下并没做什么,只是负手瞧着三清法台默默地出神。”

大统脸上浮起玩味的笑意:“奸狡之徒!”黄锦笑容一僵,惊疑的瞧着大统。

大统淡淡的瞧了他一眼,抬手用大袖抚了一下身上穿的灰布棉袍,冷笑道:“这臭小子果然长进不小,黄锦你知道他在想什么吗?”

“奴、奴才不知。”黄锦茫然地说道。

大统迈步走向坐台,黄锦急忙上前虚托着大统的右臂,大统慢声道:“他是在琢磨怎么最大可能的敲诈朕。”

黄锦惊得身子一颤,忙陪笑道:“主子,您八成是多心了,这一回奴才可不赞同您,景王殿下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大统冷哼了一声:“你刚才不也说过,知子莫过于父,他肚子里那点心思,还有比朕这个君父更了解的吗?!”

大统盘膝坐在明黄蒲团上,抬眼瞧了一眼殷勤整理着自己身上棉袍的黄锦,叹了口气,但脸上却浮动着笑意:“打蛇打七寸,朕的七寸被他摸到了,因此他开出的价,朕也只能尽数收了,希望这臭小子不要太过分!”

黄锦扑哧一笑:“主子这比喻不恰当,您是真龙天子,仙神降世,景王那点小算计,又岂能逃过您的火眼金睛。”

“该打!竟敢说朕是猴子。”大统瞪眼笑骂道。

黄锦嘿嘿笑道:“主子也读过李春芳写的稗官本子?!”

大统微微一笑:“你曾对朕说百官是怎么评论李春芳的?”

黄锦笑着躬身退下了坐台,道:“都是六科廊那帮子言官胡说八道,他们那是嫉妒主子让李春芳入阁,说李春芳任礼部尚书已是职高才浅,除了会写青词,一无是处,主子应该废昏聩选贤能。可不成想李春芳不仅没被罢黜,反而加封太子太保兼武英殿大学士让他入了阁,因此群情激愤,说李春芳是什么墙头草和稀泥的甘草宰相青词宰相什么的。”

大统冷笑道:“若无甘草,一副君臣佐使的药方又岂能中正平和,疗治伤病。朕之所以用李春芳,看中就是他这一点,不然内阁这个槽里,拴了这么多大嗓门的叫驴,天天乱嚷嚷,朕的耳根子恐怕就不会这么清静了。”

“主子用心良苦,这帮子做臣子的哪怕能领会出主子的万一慈悲心肠,那他们也算是有良心,也不枉主子栽培他们一场。”黄锦将一把上好的檀香放进书案上的三足镂空精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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