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逐鹿记-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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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军队集中起来。
只是,由于是在夜里匆忙集结军队,需要一定的时间。
他们不像高畅军,经常训练夜间的紧急集合,早就形成了条件反射,很快的时间就能集结起队伍。
杨善会的骑兵部队虽然是精锐,不过,没有经过训练,他们在这种情况下多少也有一些慌乱,虽然,事先士兵们事先就得到了命令,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能够解掉衣甲。
就算人能够很快集结起来,那么马呢?马和人一样也是需要休息的,它们不可能像士兵一样,听从命令,晚上就算是睡觉也必须站立,听到集合的命令就必须清醒过来。
故而,当杨善会进入骑兵队的营寨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这样一副忙乱的景象,士兵们来回奔走,战马不满的嘶鸣声响彻夜空。
他事先已经队高畅军的夜袭有所准备,只是没有料到南大营的乡兵居然会不战而退,把自己的侧翼让了出来,被对手打了措手不及。
早知如此,自己就应该让骑兵队整装待发,做好准备,也不至于出现这样的情况,看了骑兵营的这副状况之后,杨善会知道今晚败势已定,能够率领这一千多骑兵逃离生天就非常不错了!
要是自己是高畅,肯定会埋下后手的!
果不其然,好的不灵坏的灵,杨善会刚刚骑上战马,心中泛起这个念头时,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就在营寨一侧响了起来。
那面的寨墙被对方的马队拉倒,一支骑兵从缺口杀将进来,一面厮杀,一面放火,大营迅速燃烧起来。
由于审子玉的背叛,高畅得到了杨善会军的具体布置情况,在有心算无心之下,杨善会的败亡也就成为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高畅的计划分做了三个部分,首先,用清河的降兵做诱饵去攻打杨善会的大营,吸引杨善会军的注意力;然后,命令雄阔海和腾珏率领主力的步兵部队通过审子玉主动放弃的南大营,从侧翼给杨善会军重重一击;第三部分也就是现在正在上演的战斗,高畅军中也有一千多骑兵,他们在夜色还没有降下来之前,就绕了一个大圈,从审子玉的负责的防线绕到了杨善会部的后方,然后,趁乱朝杨善会的骑兵营发起了攻击。
“大人,快走吧!”
一个亲兵焦急地大吼一声,呆若木鸡的杨善会回过了神,他长叹一声,调转马头,朝身后的黑暗纵马驰去,杨信率领十来骑跟了上去。
在他们身后,是地狱一般的场景。
第三十八章 杨善会的败亡(下)
太阳还没有从天边冒出头来,天却已经大亮了。
原野上如白玉带子一般飘拂的雾气在缓缓飘散,树叶,草尖上露珠晶莹欲滴,风从鼓山后掠来,带着些许的凉气。
杨善会驻军的营寨,此时已然一片狼藉,给人一种衰败,苍凉的感觉。
大火已然熄灭,能烧的几乎已经烧尽,某些地方仍然在冒着青烟,烟气缓缓飘散开去,与原野上的雾气混在一起,然后缓缓消散。
在草丛里,在土坡上,在沟谷中,到处都是阵亡将士的尸体,这些阵亡将士的致死的原因各不相同,有的是被刀剑砍死,身上满是伤口,或者缺手断脚的;有的则被长枪刺死,只是胸间或肋下多了个透明的窟窿;有的则被大火烧死,全身紧缩成了一个焦炭,让人瞧不出他们的本来面目。
士兵们分成好几个小队在原野上忙碌,他们在打扫战场,将战死的本方将士尸体收集起来,辨认出他们的身份,然后扛回营中,待营里的神官为他们做了法事之后,再架在火堆上面焚烧,等有时间后再把他们的骨灰送回各自的家中去,若是没有家的士卒,则有专门的英烈堂供奉他们,让他们能够得到后人的香火。
至于那些阵亡的敌方将士,他们的尸体处理就简单多了,在原野上挖了好几个大坑,将这些尸体胡乱丢进去掩埋了事。
巳时(上午九点到十一点)。鼓山,高畅军大营。
“本方伤亡四百三十八人,其中,阵亡一百五十七人,伤二百八十一人;敌军伤亡一千多人,被俘两千人!”
大帐内,徐胜治将敌我双方地伤亡情况缓缓报来。
“杨善会呢?”
高畅脸上无忧无喜,在他的案头上。放着一张写满字的纸条,每天,关于平原郡以及各地的情报都会通过特别的渠道传到他这里来。
“据斥候回报,他率领几十骑往北方而去了,昨夜,已有一支追兵追了上去。只是,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回来,不晓得具体情况!”
大帐内只有徐胜治和高畅两人,其余的将领经过一夜的厮杀之后,大多都疲惫不堪了,没有领受任务的则回到各自地营地休息去了,领受任务的则在忙着各自的事情。
昨夜的作战计划乃是高畅和徐胜治共同制定的,因此收尾的工作也由两人负责。
通过鼓山攻防和昨夜袭营这两次战斗,高畅对徐胜治地了解又加深了,这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并非单纯的谋士。就算是独自领军也绰绰有余,经过很短的一段时间。他就对本方军队的训练和作战情况也已了如指掌,指挥起来也没有生涩的感觉。
高畅默默地把案头上的纸条递给了徐胜治。那张纸条上所写的事情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窦建德攻破了冀县,占据了信都全镜,平原郡也有所震动,表明上虽然平静,实际上却暗流汹涌。
这两天,敌情司和监察司送上来大多是这样的情报。
徐胜治默默地瞧完纸条上所说的事情,将纸条放回书案上,微微一笑。
“冀县被窦建德攻破。那是意料中地事情,到是一个区区的冀县。号称十来万大军地窦建德居然花了十多天才攻下,反倒让人奇怪。”
高畅点点头,表示赞同徐胜治的意见。
只不过,他心中地真实想法不是这样的,在如今攻城的手段和器械并不发达的情况下,面对重兵把守的坚城,只要城内的军民斗志昂扬,要想攻破它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围城一两个月,甚至半年以上的事情也不少见,毕竟,谁都没有自己那样变态地能力,可以创造出一些超越这个时代的攻城器械来。
“先生,你看窦建德攻下冀县之后,下一步会如何呢?”
徐胜治沉吟片刻,神色凝重地说道。
“摆在窦建德面前地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就是直接南下攻打清河,另外一个选择就是东进,攻打防守薄弱的平原郡。”
徐胜治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
“不管他作何选择,兵临城下,威逼将军摊牌是肯定要做的,若是他派兵南下,那多半还有回旋的余地,可能是想要将军大人交出军权,将清河,平原两郡拱手相让,若是他派兵攻打主力在外防守薄弱的平原郡,那证明他已经和将军大人撕破了脸,一心想吃掉将军大人。”
徐胜治说得兴起,站了起来。
“当然,他也可以兵分两路,让将军大人首尾不得兼顾,不过这样一来,他就难免要分散兵力,据敌情司的情报,窦建德军只有七万人,虽然攻下冀县之后,可以裹挟更多的人加入他的大军,然而,他的部队扩充得太快了,军中派系众多,有跟随他从漳南起事的老兄弟,也有新近加入阵营的各地豪强,这其中,真正有战斗力的部队并不多,最多一万来人,其余之众,不过是杂兵而已,所以,看上去虽然声势浩大,实则不然,若是本方将清河,平原两郡的人力动员起来,也可以拼凑出十来万的所谓大军!”
徐胜治抿了抿嘴唇,从营帐的一角走了回来。
“只是,将军大人名义上还是窦建德属下,如果他以主公的身份前来,将军大人却不好应对啊!若是将他的军队拒之门外,那时,他也就占到了大义的名分,可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若是让他的大军入境,主客易势,主动权就掌握在了他的手中。再说,我们虽然并不惧怕窦建德,只是真的和他打起来,就必须动员起所有的力量,到时候,平原也好,清河也好,两地的内政建设都会受到破坏,将军大人在平原所做的成绩最终也会化为乌有。”
最后,徐胜治做了个总结。
“所以,最好能避免和窦建德冲突,就算有冲突也不应该是我们羽翼未丰的现在!”
高畅点了点头,徐胜治所说的和他心中所想没有丝毫的不同。
“依先生所见,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徐胜治沉默了一刻,摇摇头,然后说道。
“卑职虽然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不过,这个想法还不成熟,需要一定的条件,待我想清楚之后,再告诉大人吧!”
甚好!”
高畅笑了笑,点点头。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所谓的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并不是看上去的那样容易,在这之前,不晓得要花多少精力,经过多少次计算,以及对双方情报的思量,才能想出恰当的应对之策。
“报!”
帐外响起了亲兵的声音。
“什么事?”
“昨晚追击杨善会的部队有斥候回来传递消息了!”
高畅和徐胜治对望一眼,沉声喝道。
“让他进来!”
一个身着皮甲的士卒掀开帘布闯了进来,右手紧握,放在左胸前,向高畅低下头,行了个军礼。
“报告大人,大喜!”
那个斥候一脸喜色,汗水顺着额头往下低落,落在帐内的泥地上,湿了老大的一块,看上去,他为了将这个好消息抢先一步带回来,一路上并没有休息。
高畅点点头,命令他歇一口气之后,再慢慢说。
“报告大人,我们昨夜在校尉陈天郎大人的带领下,沿着敌军主将杨善会的逃跑的路线一路追去,经过一夜的追逐之后,在凌晨时分追上了逃跑的杨善会部,一番搏斗之后,我军斩首十来级,生擒了敌军主将杨善会!”
虽然路途劳顿。那个斥候地依然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很好,此乃大功一件,你部全体人员人人有功!”
高畅军的军功制度,并不以砍掉敌人的脑袋多与少来衡量。
虽然,军中也有鼓励个人战力的单人军功,然而,更多的却还是集体功。若是你所在的部队,能够完成上官交代的任务,那么全体都会受奖,若是不能,全体都要受罚,之所以如此。是为了鼓励士兵们的集体荣誉感,培养他们地团结合作精神。
这样做,不会有同一阵营的士兵为了抢割敌军首级,而扰乱战斗阵型,甚至放弃战斗的情况产生,在完成任务的情况下,人人有奖,大家自然就会把完成战斗任务放在了第一位。至于个人勇力的表彰,则需要本营将士无记名投票,将大家认为作战最为勇猛的士兵报上去。再由军法司颁布奖章和奖品。
这样做,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克扣军功地现象发生。
“你先下去休息吧。等你的同伴将人带回来之后,我再给你们庆功!”
“多谢大人!”
听高畅如此一说。那个斥候一脸的感激涕零,施了一礼之后,就要往帐外退去。
“且慢!”
徐胜治在一旁突然出声说道,那个斥候停下了脚步,疑惑地望着他。
“你一路进来,有多少人知晓杨善会被擒的消息?”
那个斥候望了高畅一眼,高畅示意他回答徐胜治的话。
“进营之后,我没敢耽搁。一路上直接往中军大帐而来,除了帐外的亲兵之外。其他的弟兄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很好!”
徐胜治点了点头。
“你先下去,和帐外的亲兵待在一起,不要四处乱走,也不要将杨善会被擒这件事情四处宣扬,知道吗?”
“先生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高畅瞄了一眼犹疑不决的斥候一眼,沉声说道。
“是!”
那个斥候行了个军礼,退了下去。
“大人,某有一计,能够避免和窦建德正面争斗!”
徐胜治站起身,神情略微激动地说道,不管他如何淡定,终究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有时候,难免会在脸上流露出心中地真实感情。
“哦!先生有何妙计,快快道来!”
高畅也站起了身,对徐胜治这样的人,适当地尊敬是必须的。
高畅针对不同地人有不同的态度,现阶段,大概有三种态度。
对徐胜治这样的真正有才的士子,适当地摆出礼贤下士的姿态是必要的;对那些将利益绑在自己身上的,如各地的豪强世家,他地态度和那些人差不多,相互利用,相互提防,并且随时准备为了利益而翻脸;面对手底下那些将他作为神灵来崇拜的士卒,就必须随时让他们感到敬畏。
从现在来看,高畅地表现还算良好,基本上达到了他自己的目的。
“要想避免和窦建德正面相斗,需要几个因素,其中一个因素非常重要,那就是必须在本方和窦建德之间设下一个缓冲点,让他的注意力不能第一时间放在我们身上,所有。
徐胜治在高畅耳边嘀咕了几句,高畅边听边点头。
过了不多久,高畅和徐胜治走出了大营,两人在亲兵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