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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1851之远东风云-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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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我的旅帅,一个英勇的军人。”赵阔大声说道,打断了使团内部的交头接耳,好像一个在后世法庭上舌战的律师,他不想让“陪审团”被福布斯牵着鼻子走,把自己当成一个匪徒:“但是他的光荣是通过执行命令、恪守职责得来的,对于福布斯先生提到的所谓有产者问题,我来回答。”

看着那些盯着自己的目光,赵阔好像又回到12岁时候,那时候老爹因为对水果摊收保护费殴人流血跑路、老妈因为她开的发廊被逮进去了,奶奶因为私藏违禁枪械也被居留,家里只有脖子上挂着钥匙的他面对警察叔叔的询问,他要竭力表现出自己是个好孩子的模样。

那时他刻意表演的是无知和纯情,这个时刻表演的则是一个悲愤和激昂的民族、宗教战士。

他站起来,走到大厅中间,满脸的忧伤,他一个又一个看过这样洋人的脸,无力的举起双手,用满腔的悲恸说出每个字。

“先生们,请看看这块生我养我的大陆,我爱她,因为她哺育了我。但现在她成了一个什么样子?遍地是挣扎在死亡线上的农民,到处是失业后无力抚养儿女的手工业者,他们饥肠辘辘,他们满脸灰土,他们就像垂死的流浪狗一样在这大陆上痛苦的哀嚎:他们在问,是什么让人生如此悲惨?是什么让灵魂黯淡无光?是什么让罪恶遍地?谁会来拯救我们?”

闭上嘴唇,赵阔再次用目光扫视被他吸引的使团,长叹一口气,猛地换了一种愤怒到爆炸的口气,整个大厅里忧伤的气氛顿时被怒火一般的吼叫冲得粉碎,赵阔握紧双拳,他在吼叫:“是坐在北京的咸丰!是乾隆!是康熙!是该死的满清奴隶主!他们把我们当成猪狗一样的奴隶看待!饿殍遍地,贪腐横行,苛捐杂税无所不在!满清的官员和走狗们人人吃得脑大肠肥,而百姓们要卖儿卖女才能换口粮食吃!为什么?因为满清的盘剥和奴役。”

说着他举起手摆向大厅外的士兵,叫道:“看看我这些勇敢的士兵,他们可以冒着枪林弹雨冲锋,可以浴血杀敌,而3年前他们全部都是安分守己的农民工人而已!是谁把他们变成了这样一群不要生命的造反者?不是我赵阔!是满清狗皇帝!不造反,不推翻满清,我们都要死,死的惨不堪言。”

接着他抬起下巴,傲然指着福布斯说道:“刚才福布斯先生问我是否仇恨有产者?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尊敬和爱戴一切自食其力致富的有产者!”

说着他逐个点着洋人,说道:“就像你、你、你一样,通过勤劳、冒险致富成为值得尊敬的绅士的人。”

“但是,”赵阔猛地一挥手,再次握拳吼道:“我杀的那些人是怎么富裕起来的呢?他们是凭着和满清奴隶主沆瀣一气才富裕起来的。这群人,可以毫无理由的抢夺贫民的土地,可以对商品肆无忌惮的加价,而贫民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地方取得公正的审判。因为审判官正是这群满清走狗中的一员!”

“如果说我们太平军是上帝的骑士的话,而我杀的这群劣绅却正是魔鬼的看家狗!”

“那么,请你告诉我,尊敬的福布斯先生,究竟是你嘴里的这群满清绅士还是我和手下这群为正义自由而战者,哪边才是掠夺他人的匪徒呢?是保护他们掠夺的特权还是处死他们?哪个是更公正的审判呢?”赵阔怒指着福布斯的脸,吼叫道。

看着被自己表演震惊的使团,赵阔舒缓了狰狞的脸色,笑了起来:“我其实喜欢富人,我自己都想成为富人。但是我不能容忍不公正的致富。各位先生,请相信我,如果我治理广州的话,我会把这里变成一个没有满清官员盘剥和苛捐杂税的贸易天堂。这里的富人将如喷泉一般涌出,我肯定的是,中洋人都有。谢谢,福布斯先生的问题我回答完了。”

说完,赵阔对使团微一躬身,一笑,缓步退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继续死一般的静寂。

一会后,英国领事笑了一下,礼貌性的开始鼓掌,顿时使团都开始鼓掌,法国领事一边鼓掌,还对赵阔笑道:“精彩的演讲,侯爷阁下。”

福布斯和美国领事对视了一眼,冷笑着鼓掌片刻。

但随后,美国领事对福布斯施了个眼色,福布斯冷笑了一下,他对着赵阔伸出了手,问道:“侯爷,我听说您禁绝鸦片,请问您如何看待鸦片这种商品?”

靠着表演好容易圆场的赵阔听到这个问题,差点直接靠在椅背上背过气去。

鸦片是什么呢?

那是十九世纪全球交易额最大的单项商品!

而且正是全球老大英国的赚取巨额利润的出口商品。

英国?

那时候比21世纪的美国都强大都可怕,日不落帝国可不是盖的。

一个简单的例子,1853年在著名的克里米亚半战争中,这是世界史中的第一次现代化战争:第一次使用铁甲船和现代的爆炸性炮弹、第一次壕沟战和静止战、第一次使用电报和火车辅助战争。

但一个让人胆寒的事实是:英、法、土耳其对俄国大战,无论法国还是俄罗斯,所有参战国的铁甲舰全是英国造的。

1875年前,你买铁甲舰,除了英国外,整个地球上你找不到别的卖家。

21世纪初期美国也不可能垄断全球顶尖军火吧,还有个俄罗斯。

真真正正的日不落帝国。

但正是这个日不落帝国是对满清地区的鸦片大卖家!

然而鸦片是不折不扣的毒品,不仅上瘾而且让白银外流严重。

但问题是在英国本身,鸦片在那个时代都不认为是毒品!

直到190(1)7年,英国才立法禁止鸦片,在此之前,一样在他自己国内泛滥成灾。

大名鼎鼎的《福尔摩斯探案集》,作者设定的福尔摩斯大约就是十九世纪后半期的英国人,但这个主角一样抽鸦片上瘾,而且书里还有对伦敦鸦片馆的描写。

在第一次鸦片战争前夕,英国议会进行了激烈的辩论,有人为了利益鼓吹对满清开战,有人则为了道德反对开战。

反对战争派托利党人格兰斯顿作了如下演说:

“我不知道而且也没有读到过,在起因上还有比这场战争更加不义的战争,还有比这场战争更加想使我国蒙受永久耻辱的战争。站在对面的这位尊敬的先生竟然谈起在广州上空迎风招展的英国国旗来。那面国旗的升起是为了保护【臭名远扬的走私贸易】;假如这面国旗从未在中国沿海升起过,而现在升起来了,那么,我们应当以厌恶的心情把它从那里撤回来。”

在这场利益和道德的对决中,但托利党的反战决议案只以五票之差被否决。

但反战派着眼点不是鸦片是毒品,而是鸦片贸易是没有经过满清政府允许的走私行为!

违反道德的是走私哦。

满清固然受到鸦片毒害,但放眼全球,除了雷死人的满清,还没有哪个国家居然会被一种麻醉品毒死的!

主要原因是因为满清贫富差距极大,200万不劳而获的缙绅压着几亿贫民,而抽鸦片必须要有钱有闲,但满清的体制恰恰是这样上层人不劳而获,却还占据着官、军队、吏等国家重要地位,连满清皇族都躲到僧尼庙里抽鸦片(佛教真伟大)。

这等于满清这个寄生在中华体内的蛔虫本身直接吸毒,毒害能不大吗?

而且可笑的是,满清里也有清醒的蛔虫,他们认为以现在的吏治以及满清对英国的力量对比,根本没法禁绝鸦片,应该开禁,并征收重关税,富国强军以图再战。

但主张严禁鸦片的是什么人?

不是道学先生,那种人只是满清豢养的小狗,纪晓岚那样乾隆钦赐的称呼,这群人其实除了当应声虫之外没有力量。

有力量主张严禁鸦片的全是能从鸦片走私中得到好处的封疆大吏和八旗绿营!

想想看,如果鸦片合法了,谁还给你贿赂让你装看不见走私?

只有明禁暗不禁,鸦片这种上层人人爱的好东西,才能带来银子填满某些大人物的财库!

而这些人不仅有权、有影响力,更可以拿出儒家道德大棒肆意狠揍“解禁派”。

所以第一次和第二次所谓的“鸦片”战争发生了,鸦片合法了。

中毒的不是全中华,而是中华寄生虫——蛔虫大人们。

这也是为何英国一样饱受鸦片毒害,但对社会没有产生剧烈的不良影响,因为人家全国不是不劳而获的,人家要靠打仗要靠造船要靠努力工作来赚取报酬实现自我,和那些不劳而获的蛔虫精英阶层是不一样的。

沉吟良久,赵阔说道:“我处理的那些鸦片商也是满清看门狗的一员,想必各位也知道,在满清做鸦片没有后台是不可能的,连官府索贿你都应付不了。我承认鸦片的合法性,但是我会指定我合法的商人负责这些生意。(奇*书*网^。^整*理*提*供)我会征收合适的进口关税,并打击和洋烟竞争的非法劣等土烟,保证大英帝国和各位的贸易利益。一句话,这种商品,我认为是战略物资,必须国家负责。我保证你们永远不会有走私的道德困扰,永远不会有除了正常关税和税收之外的贪腐困扰。让我们建设一个自由贸易的新远东吧。”

说着他指着末座的钟家良,大声道:“钟先生想必各位都认识,他将是我指定的鸦片批发商其中的一员,现在他在惠州三家鸦片馆我已经签发了许可令,他将受到法律和军队保护,进口和交易他需要的商品。让我们为远东第一位合法鸦片商鼓掌。”

张着嘴的钟家良梦游一样,在赵阔和洋人们的掌声中站起,他听到了赵阔那些话,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了,他像一根木头般睁着眼张着嘴一直在那里矗着,直到会谈结束。

“如果后世有粪青的话,去骂马建忠好了。”赵阔看着钟家良咬着牙冷笑。

但这个平行世界里,赵阔的后世没有粪青这个物种,这个物种的土壤是自卑和愚昧。被赵阔改变历史的后世小孩根本不知道自卑是何物,当然,他们同情愚昧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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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片在英国——以下为引用

一、英国人在向外输出鸦片的同时,英国本土的鸦片也泛滥成灾。马丁&;8226;布思(MARTINBOOTH)的《鸦片史》(OPIUM-AHISTORY)一书,可以帮助我们了解欧美国家曾经如何误用鸦片∶18、19世纪的西方医学家仍普遍师从古希腊医生的看法,把鸦片当作医治百病的“万应灵药”,取代较为野蛮的杯吸法、放血法和医蛭法。当时医生的主要弁U是抑制病痛,而非治愈疾病,在这种医疗条件下,鸦片的麻醉性与镇静性当然大有用武之地。“纵观整个19世纪,鸦片在英国、西欧和美国被广泛地应用,就像今天的阿司匹林或扑热息痛一样┅┅在1831-1895年间,英国国内鸦片消费的年平均增长率为2。4。”(P。65)除了进口鸦片,英国医学协会还设立奖章推动国产鸦片的培育。英国政府一方面把吗啡含量为4-6的印度鸦片出口到中国,另一方面又进口吗啡含量高达10-13的土耳其鸦片用於制药业;英国人一方面认为因享乐而吸鸦片是“独特的东方习俗”,另一方面却以治病的名义毫无顾忌地把鸦片酊灌进自己的肚子里。

英国沼泽区的人民尤其依赖鸦片,用以减轻农业劳动的单调与繁重,以及沼泽地气候引发的疟疾、热症、风湿、神经痛和肌肉痛。除此以外,鸦片还被配制成“多弗粉”(DOVE’SPOWDER)、“哥罗丁”(CH1ORODYNE)之类的专卖药,患者可以用低廉的价格从药剂师、杂货店、书店、甚至流动小贩那里买来自我治疗。在“鸦片无害”的假定意识下,一般人都把“药物上瘾”当作是解脱病痛的代价来接受。最可怕的是市场上品种繁多的“婴儿保静剂”,为了减轻育儿的负担,贫民窟的母亲、保姆、甚至育婴堂都会给孩子喂食这种罂粟果茶,可以想象的,服用这类糖浆的儿童通常肤色灰白、营养不良,陷於比他们的父辈更悲惨的境遇。下流社会的妓女、酒鬼用鸦片鬼混、代替酒精;上流社会的贵族、学者用鸦片享乐、激发灵感;身为国王的乔治三世嗜食鸦片,导致疯狂,即位的乔治四世同样具有鸦片瘾(参F1OWERSINTHEB1OOD,转引自周宁,2004,P。206)。鸦片在英伦三岛曾经如此普及,以至於布思认为“每一个英国人在他们生命的某一段时期都服用过鸦片”(P。74),“对於一般维多利亚时代的人们来说,服食鸦片就像喝酒或抽烟一样是生活生活的一部分”(P。79)。即使中毒致命的情况发生,“也极少有医生愿意作证把死因归於鸦片,因为这会牵涉到他的同行或者会损害鸦片的使用”。(P。78-79)。医生和药商支持对华鸦片贸易的言论,只不过是他们在对本国同行包庇纵容的延伸,这也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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