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说天下系列-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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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说道:“父汗还没明白,沈阳城攻守兼备,不能硬攻,也不能采取围攻战。沈阳城的护城河很宽,伐木搭桥的法子也不行。我想了好些时候,觉得攻取沈阳不一定非先在攻城上下大力气。”
努尔哈赤等人听完这番话,几乎同时提问道:“不打沈阳,那我们来这里干什么了?”
皇太极不慌不忙地说道:“你们领会错了,我有一个引蛇出洞的法子,应该能解现在我们所面临的困境。沈阳守将贺世贤不善用兵,所以我断定,只要我们派出一小部分兵力在沈阳城外挑衅一番,贺世贤肯定会憋不住劲,在不知我们虚实的情况下,贸然出兵。然后我军佯装不敌撤退,以他的性格肯定是要追过来,到时候埋伏好的八旗兵力再一起杀出来,将贺世贤围剿。”
努尔哈赤边听边点头,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皇太极说道:“常言道,擒贼先擒王。只要贺世贤一死,沈阳城守军必定军心大乱。父汗是否还记得,明军曾经俘获过一批蒙古兵,沈阳城中不在少数。那时候他们肯定会做内应,我们率兵再杀回城去,来个里应外合,沈阳城便可破。”
努尔哈赤等人刚开始听还云里雾里不知皇太极话里的寓意何在,现在全都明白了,大呼是妙计。于是众人又合计了一番,把不足的地方重新做了完善。
沈阳城内一片安然的气氛,大街小巷里仍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常。做买卖人的吆喝声,酒楼客栈里食客们吆五喝六的声音,甚至蹲守大街角落里乞丐乞讨的声音,混作一团,这是一种很平和的氛围,但他们却不知道,一场暗藏的战争马上就要显露出来了。
贺世贤从城上缓步下来,心里很平静。以目前的形式来看,满军应该不会傻到攻沈阳城,攻就来攻吧,早些把他们消灭了,心里也倒踏实了。他摸了摸坚厚的城墙,又抬头看了看坚守在岗位的明军士兵,心里那些杂念也随风飘去了。他想,这场以经略袁应泰指挥的仗,满军必败无疑。
十二日,努尔哈赤派了几十名骑兵挑衅,引诱明军出城迎战,又命令李永芳派人送信给沈阳总兵贺世贤,奉劝他投降。贺世贤看了来信,勃然大怒,把信撕了个粉碎,一刀砍死了来使。
“真是欺人太甚,你有什么能耐让我归在你的门下,叛国贼就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他嘟囔着连喝了几大碗烈酒,脸色顿时变得通红。这时有士兵突然来报:“将军,城外有将近数百满军叫阵,脏话连篇,谩骂将军。”
贺世贤顿时大怒,一把将桌子掀翻,吼道:“我堂堂一个镇守沈阳的将军,怎么能受这样侮辱!看来今天非要煞煞他们的威风了。”说着提刀朝城边赶去。
有位偏将阻拦说道:“将军还是静下来想想再做打算吧,这应该是敌军的诱敌之计。将军一旦中计,沈阳危在旦夕啊!”
贺世贤正在气头上,鲁莽的性子一时爆发出来,骂道:“明朝就是因为多了你们这些遇点小事就缩首缩尾的人,才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要想挽回就得凭武力与胆识。”说着他挥了挥手中的长刀。
偏将一时被贺世贤的气势吓呆了,直到贺世贤走远了,他才松了口气,说道:“沈阳大劫难逃了。”
贺世贤赶到城上的时候,城下的满军还在破口大骂,并且越骂越难听,直到骂得口干了,贺世贤也听得即将崩溃了,才住了口。
贺世贤朝城下吐了口唾沫,骂道:“你们这些满兵真是自不量力,先不看看自己有多大能耐,就跑来这里大肆辱骂我,是死鬼催得么!我今天就要封了你们的口,想骂到阎王殿里骂去吧。”说完,打开城门率领一千多明军朝满军冲杀过去。
满军和明军战了几个回合,便佯装败退。而这时的贺世贤借着酒劲越战越勇,边追边喊道:“你们跑不了多远,识相的还是束手就擒,本将军留你们一个全尸!”
这时他们已经距沈阳城很远,道路狭窄,坑坑洼洼,路两旁的树木有的都将枝叶伸延到了路上,他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贺世贤窃喜,心想再往前赶就到了山边,无路可走,满军必定会被自己堵死在那里。
这时,突然响起一声号炮,震得大地一颤,马也受惊了。贺世贤心里突感不妙,酒意顿时醒了大半,刚才那声号炮是满军惯用的联络技法,此时恐怕四周已经都埋伏好了满军。
刚想到这点,漫山遍野的呼叫声就传了过来,接着是晃动的旗帜和数不清的满军人头。
贺世贤大惊失色,急忙命令撤兵回城。努尔哈赤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后路早就被一大批满军给堵死了。贺世贤毕竟是一员猛将,眼见自己是冲不出去了,便摘下了头盔,率领士兵狂杀起来,一时间满军死伤很多,明军也几近覆灭。贺世贤杀了几人正在掉转马头,终因寡不敌众,边上没有护卫,身中数箭而死。
努尔哈赤趁机带领八旗的大部分兵力冲向沈阳城,他命令士兵用毛毯裹住全身,推着四轮车在前,后面紧跟着精骑,竭力进攻东门。守城见满军大批人马攻了过来,惊慌不已。明军炮火齐发,城下顿时城了一片火海,满军伤亡惨重。
而这时城内的所有人都已经得知贺世贤战死,军心开始涣散。就如皇太极所料,曾被明军收降的蒙古人在城内反了,带头冲出城门,砍断了护城河的桥索,放下了吊桥。满军蜂拥而入,明军全部阵亡。努尔哈赤终于一举攻占了沈阳城。
沈阳大捷从根本意义上来说,努尔哈赤抓住了一个点,在了解沈阳城守将贺世贤的脾气秉性后,计划出了诱敌擒王的计谋。贺世贤被满军激怒,凭着一股鲁莽之气出城应战,最终中计惨败。可以说,贺世贤的失败并没有让人感到吃惊,在他决定出城应战的那一刻,失败就已经注定了。
辽东战事,在努尔哈赤攻沈阳之前就已经对峙了一年多。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努尔哈赤的对手是那个具有将帅之才的熊廷弼。在他做辽东经略的时候,努尔哈赤没能占到什么便宜。但是努尔哈赤并不急于攻城,只是在沈阳的周边打一些小仗来以战养战,积聚力量,等待时机,一旦时机成熟,就果断出击。当然这并不是一种盲目的等待,熊廷弼被革职,换成了袁应泰,明军的弱点暴露了,努尔哈赤抓住了这个时机。自此明军在辽东的全线瓦解已经显露端倪了。
第三章 大清始建
1。 大福晋“升天”,皇太极继位
天命十一年八月十一日,努尔哈赤因病逝世,终年六十八岁。努尔哈赤一去世,汗位的继承问题立即成为后金政局的焦点。努尔哈赤生前曾指定八旗的四大贝勒、四小贝勒为继承人选。褚英被处死后,代善失宠;阿敏为舒尔哈齐之子,不是努尔哈赤的直系,一般来说,是不可能入选的;莽古尔泰性情粗野,因为曾惹过一些事端,在八旗贵族中产生了极坏的影响,因此人们自然也不会拥立他为汗。四小贝勒中只有阿济格崭露头角,而多尔衮当时才十五岁,多铎只有十三岁,都还没有成年,在政治上还不可能独立。但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三兄弟的生母,是努尔哈赤继立的大妃乌喇那喇氏,这母子四人在八旗贵族中是不可忽视的一股势力。这样一来,汗位竞争者就剩下了代善、皇太极和那喇氏诸子。一场明争暗斗的汗位争夺战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展开了。
在努尔哈赤去世的这段时间里,后金政权已经开始动荡,诸王、大臣甚至后金的士兵们无不为后金当下的命运而感到担心。两股暗藏的力量终于开始显露,诸贝勒大都推举皇太极为汗位继承人,而大妃乌喇那喇氏则认为多尔衮是汗位继承人的最佳人选。
在这个秋高气爽的季节里,沈阳城里却仿佛憋了一股气一般,扰得人心惶惶,小至街头巷尾,大至官府宫廷,人们都在议论权衡这两股力量。有的认为皇太极最可能争得汗位;有的则认为多尔衮的母亲位高权重,在势力上足可以压倒诸王,多尔衮继汗是迟早的事。谈归谈,论归论,也只是暗地里说说罢了,没人敢当众宣扬。诸贝勒也一样,此时他们已经秘密地聚集在了一起,商讨汗位争夺之策。
暗室里烛光跳动,气氛紧张,五位贝勒端坐在椅子上已经好一会儿了,沉闷的气息压得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来。暗室里封闭得确实很严实,但这些只是外在上的,他们内心的压抑感更重。一阵沉默后,阿敏首先打破了沉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慢地说道:“我自认为自己没有继承汗位的可能,首先声明退出。当然推举汗位我是有权的,大家都在自己心里权衡一下,也就是说,除了我以外,还有三位拥有继承汗位的权利。”阿敏的这句话是一句双关语,另一层意思指明除了他以外,还有三位没有继承汗位的权利。
莽古尔泰有些不悦,直接说道:“皇兄说话总是绕弯子,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最好还是直接点明好些。代善、皇太极两位皇兄我看都适合。”
代善却摆手说道:“我都一把年纪了,精力有限,我看还是皇太极最合适。”
皇太极刚想站起来推辞,其余四人几乎同时摆手制止了他的发言,莽古尔泰说道:“既然都认为皇太极最为合适,那么咱们且把这个问题放一放吧。关键是下面这个问题,大福晋扬言要推举多尔衮继承汗位,大家也都曾有耳闻吧,今天我们之所以聚集在这里,一来是想推举出一个继承汗位的合适人选,二来是想个办法阻止大福晋的行为。”
“父汗刚刚去世,我们却要这般暗斗下去,不知父汗在天之灵知道后,会不会怪罪我们。”代善的声音有些哽咽。
阿敏说道:“这些先都撇到一边去吧,人已故,活着的人仍要继续活下去。我这里倒有个办法,虽然有些牵强,但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
众贝勒一齐问道:“什么办法?”
阿敏说道:“我们满族自古就有殉葬习俗,一般情况下丈夫死后,妻妾有为夫殉葬的。但并非所有家庭都是如此,而且多是小妾随夫殉葬,正妻、福晋殉葬并不多见。但是从父汗的地位来讲,殉葬的人选地位也应该提升,当然我说的提升是站在咱们这个角度去考虑的。我们可以说是父汗的‘遗命’,让大福晋殉葬!这样一来,我们所面临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众人闻言都倒抽了一口凉气,静下心来考虑觉得这个办法也合乎“情理”,是当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密室商讨最终达成了两个协议:一、力举皇太极为汗;二、以父汗的“遗命”逼迫大福晋殉葬。
很快诸贝勒草拟了一份先帝的“遗诏”,为了不让大福晋起疑心,代善派人秘密盗出了努尔哈赤生前用过的玉玺,又请了一名善于模仿笔迹的书写高手,代笔伪造“遗诏”。
此时的大福晋对“遗诏”的事情依旧浑然不知。为了能使更多的人拥护多尔衮继承汗位,大福晋开始拉拢诸王和大臣,巧妙地避开了持反对意见的诸贝勒。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她派人给不少在朝中持重权的人送去了大量珠宝,又亲自召见密谈。大福晋在心里已经有了七成把握,努尔哈赤在世时十分偏爱多尔衮、多铎,并且给了他们正白、镶白两旗的统治权。从这点上来看,旁人也不会看不到,他们应该能猜测出努尔哈赤的用意。如果权衡立场,还是应站在大福晋这一边为上策。
“遗诏”伪造好了,阿敏把先帝的玉玺按在了“遗诏”上,为了怕再遗漏些什么,他又拿出了先前的诏书做了一番比较,直到确认没有一丝瑕疵后,才满意地把“遗诏”收了起来,又把先帝的玉玺放了回去。这些看起来多此一举的做法,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大福晋这个人心机颇深,任何微小的漏洞都瞒不过她的眼睛。而这次的成败也在此一举,败则全盘皆输,胜则万事大吉。
离先帝出殡入葬还有不到两天的时间,沈阳城内已经发布了消息,不准挂红,不准娶嫁,不准穿红色的衣服,不准祝寿等大摆宴席,全民必须穿白戴孝。这是一条严令,同时也意味着,在时间上已经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诸贝勒又秘密商量了一番,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便马上开始行动。
后宫中大福晋正在床榻上休息,阳光透过斜打开一半的窗户照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这是一种温馨的感觉,在这异常凶险,稍有不慎就会被抓住“小辫子”的宫中,能体验到温馨的感觉实在不易。多尔衮刚刚从房间里出去,她告诉多尔衮,他将来肯定会有一番作为。这句颇含深机的话,多尔衮并没有听明白,多尔衮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请了个安就退出了房间。她想,他还比较单纯,还需要磨炼,自己会给他磨炼的机会。
杂乱的脚步声响彻后宫,大福晋刚刚睡着,似乎还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看见了先帝,但还没行礼,杂乱的脚步声便把她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