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说天下系列-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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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焉附,北汉也会轻松收复。
这种想法赵匡胤一直都在实践中,并且通过和辽国交好的策略,一度获得了北方边境的安稳。但是随着宋军在南方的长驱直入,志得意满的诸将开始将目光投向这个角落,希望可以一举踏平太原。
作为南征的功臣,曹彬、潘美等人对于征服北汉充满了信心,石守信、王审琦这些老将认为自己老当益壮,而王全斌、尹崇珂等等后起之秀也不甘落后,在诸将眼中,北汉成为一试高下的试金石,大家都希望可以在这里显示一番自己的实力,于是纷纷找到赵匡胤请求北伐。
对于这种现象,赵普对赵匡胤说:“目前国内安定,南方又收复了大片的土地,国力增强了不少。不过对于大宋来说,还远远不到和辽国为敌的时候。”
赵匡胤说:“为了能够安心地南征,我和辽国交好,送给他们不少金银财宝、丝绢金帛。这些东西是为了换取安宁,不过肯定不能是长期的。辽国人贪得无厌,终究有一天他们会不满足,挥兵向我大宋的财富,这一仗是不可避免的。”
正是因为认为和辽国的大战不可避免,所以赵匡胤长期以来都在为此做着筹划,但是在他的内心,非常不希望发生战争。经过几年的发展,大宋的经济得到恢复,每年的财政都会有一定结余。赵匡胤便颁布法令,将每年的财政结余都保存起来,等到积累到一定的数量之后,就用这些钱去向辽国购买被占领的燕云十六州。这一国库被命名为“封桩库”,他希望可以通过经济手段而非战争来解决这些问题。
赵普说:“陛下一直都不愿意看到战争,现在封桩库中的银两也在一天天增多,只要到了足够的数量,我们就可以和辽国和谈。所以到那个时候,北汉的收复也就不在话下。”
但是,晋王赵光义对此却不屑一顾地说:“我大宋国力鼎盛,用银钱来购买十六州,虽然可以使百姓免受战火之灾,可是难免灭了自己的威风。现在朝中的大臣都觉得这种手段有辱国威,倒不如打一仗来得痛快。”
赵匡胤说:“打仗固然来得痛快,但投入其中的军费开支不比封桩库中的要少。而且辽兵向来勇悍,和南方诸国不同,所以胜算在哪一方也说不定的。辽人需要的只是大宋的金银,与其这样冒险,不如用银钱来买简单。也可以让战火不至于践踏现在刚刚种下的庄稼,这个道理难道你还不懂吗?”
赵光义说:“非是我不明白陛下的心意,只是现在诸将都充满了信心可以和辽国一战。如果陛下觉得实在不是时候,那么我看,倒是可以和北汉一试高下。”
赵普说:“近日来,不断有奏章提到希望和北汉一战,潘美、曹彬等人也在朝堂上提议过。看来确实有很多人在想这个问题,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打算?”
赵匡胤说:“北汉向来跟我大宋不和,希望他们主动归降是不可能的,但只要动它,势必引来辽军。”
赵光义说:“北汉一直盘踞在山西,这些年来国力衰弱,靠的不过是辽的支持,现在这么贫瘠,我想辽国也搜刮不到什么了,就算我们北伐,辽主也不会派多少兵力相救。这样一来可以试试辽的实力,二来还可以壮我军威,让他们知道一下大宋的军队有多神勇!”
赵匡胤问赵普:“你对此事怎么看呢?”
赵普说:“北汉自从国主刘钧去世之后,一直都在争夺皇位,现在国内也很混乱,乘乱征伐确实也是一个办法。”
一番劝说之下,赵匡胤也动了心,北汉在北方边境存在一天,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挑战。更何况他们还不断骚扰大宋,掠夺财物,既然这样倒不如发兵北伐,将其收服,也免去了很多后顾之忧。在众人的力请之下,公元968年,赵匡胤钦点卢怀中等人率领禁军直奔潞州,在那里昭义节度使李继勋、侍卫步军指挥使党进、怀州防御使康延沼等与他会合,又命曹彬为都监,挥兵直奔太原而去。
风闻宋军来伐,北汉朝廷一片惶恐。刘钧死后,其养子刘继恩继位,但却不能服北汉朝臣,内部一片混乱,被刘继元杀死夺位。新王登基之后急忙向辽国求救,辽主虽然收受了宋所进献的财宝,不打算参与到与宋的任何战争中,但碍于和北汉的联盟关系,又考虑到北汉是自己和宋之间的一道屏障,便发兵援助。
刘继元派刘继业率兵在柏谷阻拦宋军,军心不稳的汉军遭遇士气如虹的宋军,不堪一击。卢怀中、曹彬等大获全胜,消息传到开封,赵匡胤一听大喜,遣使去太原命刘继元速速投降。使者盛气凌人地对刘继元说:“如果现在投降,大宋皇帝可以封你为平卢节度使,封北汉统帅郭无为做邢州节度使。这些总胜过你等负隅顽抗,不得全尸吧?”
郭无为听后非常愤怒,对刘继元说:“柏谷之战失利,是因为宋军刚到,气势还在,而辽国的援军还没有来,所以才让他们钻了空子。只要辽国援军一到,宋军一定不是我们的对手。”
刘继元还在犹豫,郭无为说:“南方诸国被平定之后,他们的国主没有一个有好下场,难道陛下也想步他们的后尘吗?”
想到李煜、孟昶等人,刘继元只能拉着郭无为说:“大汉与我的存亡,都交给元帅了!”
在卢怀中、李继勋、党进等人大开庆功宴,准备立即挥戈向太原,将刘继元擒获之时,辽国的援军已经来到太原。这支以骑兵为主的队伍虽然不是辽军中最为精锐的部队,但作战依旧非常勇猛,与宋军交战几个回合,便将骄气盈天的宋军打得落花流水。曹彬看事态不能控制,便忙建议卢怀中撤兵。
宋军一路逃窜,而辽兵却在郭无为、刘继业等人的带领下一路追赶。不仅没能攻进太原,反而失去了晋州和绛州两座城池。原本想要立功的卢怀中、曹彬等人,只能灰溜溜地回到开封请罪。
原本一片大好的形势,在如此贫弱的北汉却吃了败仗,赵匡胤咽不下这口气,决意要拿下北汉,一雪前耻。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又于第二年(公元969年)御驾亲征,企图将北汉消灭。然而这一次的结果和一年前一模一样,并没有因为赵匡胤亲征而有所好转。在辽军的支持下,北汉又将宋军赶回了开封。
这两次北伐的失败,是宋军军心骄奢的必然结果,也是宋和辽的侧面交锋。志得意满的赵匡胤开始逐渐清醒,明白自己和辽的差距并没有因为宋收复了南方诸国而缩小多少,宋的实力也并不足以和辽国相对抗。从此赵匡胤又回到了自己最初时候的想法,不再对北汉投入兵力,一门心思将辽国作为自己最大的敌人,在封桩库中努力存钱,希望可以通过非军事手段来获得北方的和平。
在整个太祖时代,北汉虽然一直岌岌可危,但却一直没被征服。直至宋太宗赵光义时,公元979年才将北汉彻底灭亡,但赵光义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北汉的覆亡代表着宋终于实现了除辽之外的一统,柴荣、赵匡胤等人毕生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第四章 内修文政
1。 推己及人:杯酒释兵权
历代的统治者都有其不同的管理作风,显示着他们所处的时代特点,而宋代作为中国历史漫漫长河中极为夺目的一个朝代,其历时三百余年的统治也显示出独有的特点,即:倡文偃武。而这一统治特点也在两宋十八朝中被延续。
在心腹诸将的协助之下走上了皇位的赵匡胤,深刻地认识到五代以来乱世形成的原因正是由于武将专权。而在五代后期又凸显出一个特点,那便是在中央典领禁军的宿将比那些拥有重兵驻扎在外的藩镇节度使更有机会推翻统治,赵匡胤本人即从这条路走来。因此,在平定了李筠、李重进等人之后,赵匡胤便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如何在国家刚刚建立,天下尚四分五裂而需要统兵征战的时候,有效地控制武将,避免自己建立的功业葬送在他们手中,成为一等的难题。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赵匡胤决定对在禁军中握有重权的宿将们进行一番调整。
对军队将领的调整首先从自己最亲信的人开始,赵匡胤将禁军中拥有很高声望的慕容延钊与韩令坤都外派,让他们领兵在外而无法有所作为;又让自己的义社兄弟石守信和妹夫高怀德担任了侍卫亲军司和殿前司的最高长官;同时让王审琦担任殿前都指挥使,而让自己的弟弟接任了王审琦之前的职位——殿前都虞侯。所有这些职位都是禁军两司中最为关键的,让自己的亲朋来担任,这让赵匡胤舒了一口气。
眼看着自己可以完全将禁军操控在手中,赵匡胤得意地对赵普说:“天下从唐末以来,在数十年间帝王的姓氏改变过八九次,长久以来的战乱让生灵涂炭。现在大宋接管天下,赵家成为天子,一切归到我的掌控之中,天下才得太平啊!”
赵普说:“天下太平是大家都期待的事情,现在百姓可以不遭受战火的袭击,每个人都在感念陛下的功德。”
赵匡胤说:“我只求可以让这样的平静长久地继续下去,让百姓可以永久地享受太平。”
赵普却忽然说:“陛下这样的期冀本来是无可厚非的,但是要想建立长久的国泰民安,需要费一番心思才可以做到。”
赵匡胤说:“以前之所以天下易乱,是因为军权外落,导致藩镇、节度使、武将都有能力推翻王权。现在我已经吸取了教训,让亲近的人来担任重要的军职,关键将领都是我的亲信,难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赵普说:“要想平息天下之兵,建设国家的长久安定,撇除了五代以来的弊病固然重要,但仅这些还是不够的。”
赵匡胤忙问:“那还有什么?”
赵普说:“君弱而臣强,是不安定的根本因素,所以要想让天下安定,就必须要做到臣弱而君强。”
赵匡胤说:“依你之见,要如何才能做到君强?”
赵普说:“无外乎三条:削夺其权,制其钱谷,收其精兵。”
此言一出,赵匡胤大惊,忙将身边的人都遣退下去,对赵普说:“现在刚刚安定下来,对武将们削权力度过猛恐怕会引起他们的反抗。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你不用再说了,免得别人听到引起君臣猜忌。”
赵普说:“当年陛下是如何黄袍加身的,相信您都记得。我只是怕这一幕会重演而已。”
想起当年众将拥立自己的情形,赵匡胤对于赵普所言非常清楚,联想到这些,不由得不寒而栗。这种情况相信任何一个在位者都不愿意看到,赵匡胤自然也不例外,他不希望历史重演,自己会扮演那个被取代的角色。
从“推己及人”的角度,为了保证自己的所为不会被效仿,更为了可以紧握手中的权力,赵匡胤精心地设置了一场酒宴。公元961年七月的一个夜晚,邀请了侍卫亲军都指挥使石守信、殿前都指挥使王审琦、殿前副都点检高怀德、马步军都虞侯张令铎、步军都指挥使赵彦徽五人,和自己一同饮酒。
酒席上的君臣之间,因“战斗友谊”而显得比朝堂之上要轻松很多,推杯换盏也不拘谨,酒过三巡之后大家和乐融融,丝毫没有君臣之间的距离感。赵匡胤遣退了左右的侍从,举起酒杯说:“我能有天下,都是因为你们在帮我,所以我一定要敬你们这一杯!”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诸将也举杯饮干后,赵匡胤忽然显出一副忧愁的样子说:“你们的功德,我一直都铭记在心,但有时候也不免有一些埋怨。”
众人一听,非常疑惑,石守信问:“陛下现在是天下之主,又有何埋怨?”
赵匡胤说:“现在虽然我做了皇帝,可是却每每夜不能眠,倒不如只去做一个节度使,也可以夜夜笙歌来得轻松痛快呢!”
石守信又问:“陛下为何会夜不能眠呢?”
赵匡胤一边抚摸着自己的龙椅,一边对众人说:“我现在坐在这把椅子上,试问有谁不羡慕?又有谁不愿意坐呢?”
众将听到赵匡胤忽然这么说,心里都一惊:难道陛下是怀疑谁要谋反?都匆忙放下手中酒盏,跪倒在赵匡胤座前问:“陛下何出此言?现在天下太平,谁敢有异心呢!”
赵匡胤依旧苦闷地说:“我不是不放心你们,我深知诸位对我都是忠心耿耿,只是担心你们的部下贪图富贵,说不定什么时候也将一袭黄袍强披在你们身上,到那时你们不想做皇帝也难啊!”
作为跟随赵匡胤多年的将领,石守信、王审琦深知赵匡胤不是一个随便什么话都会出口的人,这也表示一旦他开口说了什么,必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现在这一席话,众人才明白赵匡胤是担心自己当年的作为会有人效仿,现在虽口口声声不怀疑大家,但既然此话出口就表示众人都在他担忧的范围之内,这样的猜忌可不是做臣子的人可以承受得起的。王审琦忙说:“臣等愚钝,都没有想到这一步,但是又不知道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