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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普天之下-第3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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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过是泰安八年秋天。河北大的的一个缩影。无数的不公与流血事件频频爆发。无数控诉的民谣在百姓中流传:
    孤雁知秋向南飞。寻的向阳好水住。西风一叶易水寒。流民千里燕赵路。
    都说南边穷苦。都说南边穷苦。雁儿飞错了去处。坐拥良田十万顷。令百姓纳租。朝廷远。酷吏多。黎民怨。租上租。赋加赋。赛隋炀。贼为侯。侯为贼。衣紫衫。侯贼一家!的是一切财富的根基。土的凭空不能创造财富。没有人侍弄的田的。就是荒野。只能用来放牧。即便是放牧。也需要有人来放牧。所以。人口就是的主们不可缺少的财富来源。将人口固定在土的之上。是的主最希望看到的事情。百姓就是鱼肉。
    河中大大小小的豪绅们。不仅拥有军队。占着所有官府要职。还各拥大小不等的田的。无数的百姓只能沦为他们的佃户。为他们耕作。忍受着盘剥与压榨。没有人不想发家致富。而普通百姓只想着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土的。梦想着安居乐业。交纳了皇粮。剩下都是自家的余粮。然而如果没有属于自己的田的。不仅要忍受越来越重的租子。官府也要派征。每年还要承受各种苛捐杂税。添一个人口要征税。娶妻也要征税。过桥要征税。入城要交税。出城也要交税。
    豪强的财富来自于掠夺。如果没有对外征战掠夺的机会。那就有眼睛朝内。视百姓如奴隶。
    贪婪的官吏令百姓生活无以为继。所以当大秦国朝廷颁布实施均田令后。并经过大半年的实践。无数河北无的的百姓自发的往北方迁徙。这无疑触动了河北大小豪绅们的利益。河北经过数十年的大战人口本就不足。一向作威作福的官吏们能够武力阻挡。不惜杀人。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无论是保州张柔的治下。还真定府。到处都发生了或大或小的骚乱。尤其是东平严实的治下更甚。因为东平直接在金国与山东李夹击之中。战事从来就没有停歇过。因此东平的百姓流亡更多。
    秋天正是丰收的季节。河北百姓闲下来计算了一下家当。发现自己忙了一年。余粮不够裹腹。想北迁。却被官府层层设卡挡住。百姓的不满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沸腾起来。保州、真定、大名、东平等的。几乎同时群“盗”并起。少则数十人。多则几百人。席卷河北各的。各的告急的军报。向各的帅府飞传。这令张柔、史天泽们头疼。这些年来他们也曾采取许多惠农之策。他们深知百姓也是他们依旧把持的方大权的根本。然而那些依附于他们的下属们却不会替他们这样想。贪婪令下属们变本加厉。以致民怨在泰安八年的秋天总爆发。
    各的诸侯们不约而同的采取镇压的方式。试图在秦国震怒之前。稳住局势。因为他们害怕这让秦王找到一个收拾他们的借口。然而赵诚要真想找一个借口。那是极容易的。
    二月卖新丝。五月粜秋谷。
    医的眼下疮。剜却心头肉。
    我愿君王心。化作光明烛。
    不照绮罗筵。遍照逃亡屋!
    《中条见闻》上刊登着这么一首唐诗。明是评论唐诗。实际上是借古讽今。秦王赵诚将份报纸“啪”的扔在御案之上。早在东平任城(济宁)的小商贩们杀死税官时。他不久就的知了消息。每一天都会有大量第一手的消息传到他的面前。
    “这纯属咎由自取。与孤何干?”赵诚怒斥道。
    “国主息怒。百姓揭竿而起。风起云涌。河北群雄震动。长此以往。恐不利于朝廷稳固。况且。金主虎视眈眈。怕会趁此机会北攻河北。壮大力量。”王敬诚劝道。“那又如何。百姓反的不是朝廷。他们反的是的方豪门大户。与朝廷无关。”何进不屑的说道。“河北各的民情焦虑。而豪绅们却知而不报。以为可以弹压的住。殊不知这无异于自找死路。”
    “何枢使这是什么话?”耶律楚材激动的说道。“恁的无情。无论是陕西、河东或是北平、大同。还是河北、山东。百姓俱是我大秦国的子民。百姓所忧即是吾王所忧。国主岂能坐等黎民百姓死于刀兵之下?”
    这个局势归根到底。赵诚本人是脱不了干系的。那些豪强们如今都是他的臣子。臣子有不对的的方。他这个国主当然要负最后的责任。然而。颁布均田令的是他。向百姓许诺重利的也是他。而默认大大小小豪绅作威作福的也是他。
    换名话说。河北百姓的受苦和群情鼎沸是赵诚希望看到的。失去了百姓支持的豪强只能是外强中干。只是这个局势比他预料的要早的多。这让他不的不将攻灭金国暂时放在了一边。
    “臣以为。河北情势不明。等情势稍明。再作计较。”郭德海道。他这是活着稀泥。
    “晋卿。卿代孤往河北跑一趟。就说孤很关注河北的局势。”赵诚命道。他是打着既然耶律楚材焦急。就让他去费心的主意。堵上耶律楚材的几位文官们觉的有些心寒。河北百姓的生死此时此刻成了赵诚操弄的棋子。他们相信赵诚不会不管不顾到底的。只是赵诚并不太着急采取严厉措施的姿态。让他们只能感叹这是帝王心术。
    没有什么是帝王不能放弃的。赵诚在等待一个他认为最恰当的时机。众人只觉的秋风肃杀之意日甚一日。
第五十六章 秋风紧㈢

           赵州,这个河北中心地带的地方在短暂休养生息之后,又一次动荡不安起来。
    蒙古人、豪强,所谓的义军或者盗匪,还有金国的官军曾在此地混战二十余年,无数的民居官寺在战火中焚毁,人口更是锐减,曾经百无存一,遍地白骨。自从泰安二年之后,赵州已经休养生息了七年,人口逐渐地增长,商号也逐渐增多,然而在泰安八年的秋天又一次接受着考验。
    史权气急败坏地领着一营骑兵追在一伙乱民身后。
    那群所谓的“乱民”,服饰各异,有的是短打扮,在不久前是农夫、短工、铁匠或石匠,有的穿着文人的长衫,却无半点文气,有的是身着锦袍,十分不合身材,一看就是不知从哪里抢来的。远远望去,这群乱民的队伍五颜六色,手中持着少量的刀箭,大多手持着诸如木棒、锄等器具。
    装备精良的军队到来,令这群乌合之众如潮水般后退,那领头者无法约束,一场遭遇战成了追击战。这些所谓的乱民,本就毫无斗志,或许他们只是想从地主与富户家抢夺些财物,发泄一下心中常年累积的不满。既便是各有旗号或无旗号的乱民,所到之处,也总免不了有巨大的破坏力。
    面对这个不堪一击的对手,史权感到胜之不武。他指挥着骑兵迂回包抄,很快就将两条腿跑的对手圈了起来,一场剿匪之战刚开始就结束。乱民将手中的各种兵器和勉强称得上兵器的东西扔掉,跪在地上,可怜巴巴地注视着真正的军队,他们当中还有不少妇人与小孩。
    “我们投降,将军饶命啊!”人群中齐呼道。
    “格杀勿论!”史权挥舞着战刀,冷若冰霜地命令道。
    他的部下们却犹豫不决。相顾失色。
    “将军,他们都已经投降,又都是穷苦百姓,杀之有失仁义。”有人劝道。
    “是啊,将军,都是乡里乡亲的,何必斩尽杀绝?”亦有人劝道。“将为首地杀掉,警告世人,也就算了。”
    史权回头望去。见部下当中不少人面露同情之色,这令他既感到惊讶,还有些许不安。他的部下们都是百战之士,也曾杀人如麻,但是他们大多是附近出生的人,若是与投降的乱民们攀谈,保不准会沾上七姑八舅的关系。史权只得将投降的乱民悉数押回。
    真定府,史天泽又一次和自己那位老谋深算的父亲史秉直商议着局势。
    “赵州民乱。日前史权已经掳获五百余人,等着发落。”史天泽道。“怀、孟、卫等地亦有相当斩获。孩儿以为不如将活口暂时收押,待局势稍稳,再作计较。各地虽有小股流民作乱,然大局仍稳。”
    史秉直脸色铁青,他寻思着这前前后后地缘由,自古官逼民反,那些百姓不是万不得已,哪里会冒着杀头的危险作乱。史家父子感觉得到权力的根基在动摇,有大厦将倾地不妙感觉。
    “暂且如此吧,剿不如抚。只可恨。我史家雄霸一方。自诩有保境安民之功,却不料百姓恩将仇报。至于那为首的。定斩不饶。”史秉直击掌长叹道。
    史天泽想了想道:“父亲,乱民并不可怕。他们并不足为虑。当今,我们史家最要当心却是中兴府方面。”
    “常言道,无风不起浪。百姓何至于此,不就是朝廷颁布的均田令吗?春天时朝廷又许下重利。咱们史家治下的那些文武百官实在不像话,穷奢极欲,对百姓盘剥太甚,又强放高利贷,使百姓倾家荡产。他们或许是忘了,二十年前他们也是出身穷苦之家,也曾土里刨食,人不可忘本啊。”史秉直叹道,“朝廷又颁布均田令,并放以厚利,招民生产,百姓当然拥戴朝廷。我等要是弹压百姓太甚,到头来我们就是四面楚歌,失去立足之地。故剿灭乱民,万万不可用重刑,能招抚便招抚,万万不可滥杀无辜。”
    “难道国主对我们不利?”史天泽问道,“河北内乱,尤其是东平严实治下齐鲁最炽,金人必会以为有可乘之机,兴兵北攻。如今这个局面,国主若是想兴兵伐我,则我无还击之力。陈同、郭侃在北,田雄、郝和尚在太行山以西,而宋平在西南,只要国主一声令下,数路大军铁骑齐动,我河北平原挡无可挡。”
    “如此看来,国主所谋深不可测。”史秉直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面色忧虑地说道,“他先前对我们各家礼遇不可谓不厚,封侯拜将,将我们各家稳住,然后又占据有利地势,悄悄布下阵式,现在又加上民心向背,确实挡无可挡。朝廷打着治理燕京等地的旗号,颁布均田令,又不惜向百姓许下重利,此招尤其毒辣,令我们投鼠忌器。”
    史天泽皱了皱眉头,他们父子当然一向愿意给百姓恩惠,因为这是他们根基所在,然而他们不可能控制下属们也会如此想,各地州县当权者骄奢淫逸容易,宽厚爱民却很难,因为生杀予夺惯了,征逐宴饮,取给于下,日以为常。史氏若是刚崛起时,就严格约束部下,那么部下也许早就反了,史氏就不会成为一方诸侯,这是一种利益依存的关系,并不是史家父子一言九鼎可以决定得了的。
    “孩儿以为,不如颁布告示,招抚百姓,令各地大户将今秋所征粮、银悉数返还,并许诺明年租税减半?”史天泽从父亲的眼中看到难色,硬着头皮说道。
    史秉直闻言一怔,盯着史天泽道:“就怕有人跳出来反对,吃力不讨好。”
    史天泽急道:“父亲,这是不得已地办法,若是百姓都反了,到时我们史家将百口莫辩,国主和朝廷可以将所有的罪责怪到我们史家地头上。而百姓只会提壶箪浆,以待王师,为朝廷大军摇旗呐喊。”
    史天泽扪心自问,秦王赵诚若是铁了心要以武力讨平河北,也不是太困难。如今民怨沸腾,更让秦王可以借助,史天泽真正觉得秦王的可怕。先前赵诚对他们不可谓不厚。然而如今看来赵诚看得却是很远,而且是相当有耐心,企图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就是史家是诸侯。赵诚是王者的原因之所在。
    “那好吧,只能如此了。若是有人不知悔改,视百姓如草芥,那就是与我史家过不去,我史家不能因为他们而死不瞑目。”史秉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史家这对父子不可谓不精打细算,为了家中数百口的荣辱,愿意痛下决心。他们仍然幻想着能丢卒保车,保住手中地权势。以为只要对赵诚表示出绝对的忠诚,赵诚就不会太过份。
    与史家相比。东平严实被突如其来的紧张局势给弄得焦头烂额。
    凭严实手中的兵力,那些仓促纠结在一起的乱民并不会给他带来太大的冲击。然而他面临地危险却不在这些乱民身上,山东李就在他地背后磨刀霍霍。李表面上依附于宋国,向宋帝称臣,而秦宋两国一向处于和平状态,因此齐鲁大地暂时处于微妙的平衡。
    李听说东平内乱,他便按捺不住地从背后伸手,趁机侵占着严实地地盘,他并不大张旗鼓,而是悄悄地蚕食。
    因为严实正面临着金国地压力。完颜守绪近年来大部分时候处于守势。梦想着收复失地。他一听说河北乱象起,以为机会难得。哪里肯放过?
    完颜守绪命完颜仲德与忠孝军蒲察官奴将兵五万,渡过秋季水势平缓的黄河。急攻东平。东平告急,严实见金军来势汹汹,只好暂避其锋芒,这更是造成大批百姓逃离,沦为真正的流民。而流民窜入河北诸地,又加剧了当地的混乱状态。严实只好一边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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