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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甲申天变-第197章

小说: 甲申天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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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只有一百多人,这些饿的走路的都打晃的老弱妇孺虽有九百多,也是那些人的对手。受过赴死军调教的队伍是什么战斗力,鲁识字比所有人都清楚。那些手持武器的虽是民兵,可对鞑子的憎恨立刻就能让这里横尸遍野。

别说是一百多武装力量,就是来几个三岁娃娃地,鲁识字也不敢抵抗。抵抗的后果是什么,早就不言而喻了。

当这些人满怀欣喜的走过来,对面的武装力量呼啦一下子就围拢上来,一个个箭上弦刀出鞘,脸色都是铁青,腾腾的杀气恍若有形,只要县令大人一声令下,立刻就扑上来砍瓜切菜了。

前方将士杀鞑子已经成为一个又一个传奇般的英雄,现在面对几百鞑子,从仪封过来的民兵血都是沸的,早就按捺不住……

本想着出来搬粮食的人们立刻就炸了营,尖叫着躲闪在鲁识字身后……

“别怕,别怕,有我呢,有我呢……”鲁识字唯恐身后的这些太过惧怕而四下逃散,那样地话,立刻就要见血,跑地再快,还能有飞箭快么?

“你……兄弟,我的兄弟,你不是说护送我过来就走的么?这是要做什么?”鲁识字瘸着个腿,张开双臂极力护卫这些如见猫老鼠一样的人们。

“要做什么?”老战友骑在马上,嘿嘿冷笑道:“你说我要做什么?大帅说过要减丁的,你忘记了么?嘿嘿,老子最喜欢大帅地这个命令了,老子求大帅求了有半个时辰,嘴皮子都说破了,才求来这个美差。以后内三个

过来减丁一次……”

“我没有忘记大帅的减丁命令,可我这里地人口没有超过大帅的限额,你不能减丁!”这就是鲁识字只带过来少数人的原因。

“放屁!”战友的马鞭子遥指北方:“你当我是傻子还是当大帅是瞎子?跑过来多少鞑子马步营能不知道?”

“是来了许多人,可饿死病死的更多,我这里只有这三百多人,再多就是没有了。”

“嘿嘿,鲁识字,你这么诓我有意思么?”战友脸上的杀气更盛,劈手就从马后取出了一把铁叉:“这东西你认得吧?这叉子是干什么地你也知道吧?”

赴死军的叉子,就是每一个战士地第二生命,甚至比生命还要重要,人在叉子在,人不在了叉子也要流传下去。杀的就是鞑子。

当战友亮出叉子地时候,就已经不再是县令的身份,而是以赴死军战兵地身份面对鞑子。

杀鞑子或者被鞑子杀,这是每一个赴死军战士天然的使命。

“鲁识字,你也别想诓我,这里的鞑子绝对超过了一千之数。我今天就是要减丁的,要么我们就进去清点人数,看看你鲁识字是不是在骗我,我只杀多出来的那一部分,会给你留下三百多人……”

鲁识字使劲摇头。

“要么你就闪开,我只杀面前的这点儿鞑子,用鞑子的命换粮食……”

““不行。”鲁识字还在摇头,同时小声的安慰身后那些恐惧到了极点的人们:“别怕,有我呢,不会有事儿的……”

鲁识字,鞑子心中的乌利颜,这里所有人的救世主。

“闪是不闪?”

鲁识字还是摇头。

战友的目光如锥,看着张开双臂如雕塑一般的鲁识字,忽然吐气发生:“驾!”

一催战马,四蹄亮开,战马逐渐加速,马蹄子踏着地上的积雪转瞬即至。

叉子尖尖上的寒光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了,战友大喊:“闪开——”

鲁识字依旧不动。

奔腾在战马已到身前,叉子就是每一个赴死军战士身体的一部分,似乎还拖拽着一道朔气,猛然就贯穿了鲁识字凝立不动的身子。

身后一声齐整的惊呼……

战友猛然发力,把鲁识字的身子远远的甩了出去。

冰凉的叉子贴着温暖的肌肤擦了过去,把破败的棉祅刺了个对穿,鲁识字身上的衣衫敞开,如受伤的鸟雀一般跌落在积雪上。

裸露的胸膛沾满了残雪,脸上也被摔破了几处……

鲁识字勉强站立起来,任凭寒风吹袭胸口,,拐棍子也不知道丢到了哪里,连滚带爬的再次回到原来的位置:“你要减丁,除非先杀了我!”

“真当我不忍杀你?”战友声嘶力竭的大声呼喊着,手里的叉子猛然指着鲁识字胸前一直延伸到腹部的巨大伤疤:“你这伤痕是怎么来地?忘记了么?”

“我没有忘记,这是被清军用重头刀砍的,差一点儿就要了我的命!”

“亏你还记的。”战友似乎也记起了当日扬州城下的生死大战,似乎也记起了二人并肩作战时候的生死相托,语气也柔和了许多:“你是咱们庚字营的勇士,是我心中的英雄,就是我家里的女人和娃娃都知道你的名字,扬州城下我你并肩实为平生第一快事。那一战你还记地么?”

“记得!”鲁识字心旌动摇,仿佛再一次回到了那惊天动地地浴血战场,仿佛身后就是这位以命相托的生死弟兄。

面对一个个慷慨而死的庚字营兄弟,面对席卷而来的满洲战兵,二人都曾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也都把性命交给了对方。

“多铎扬言要杀光扬州同胞,你还记地么?”

“记得!”

“可你的身后就是鞑子,你居然要保护他们,你……你……”战友地手都颤抖了。

“什么也不必说了,我求求你……”鲁识字噗通一声跪倒在雪地里:“若你还记的当日的情分,我就求你这一回,放过他们吧。”

“我求你了,”一脑袋扎进积雪,不住的磕头,脑门子上鲜血淋漓,染红了片片积雪:“我求你了,放过他们吧,我会让他们做好人的,我会的……”

四下一片寂静。

无论是身后地鞑子还是面前的战友,都知道鲁识字曾是何等顶天立地地英豪,今日竟沦落如此。若是放在以前,普天之下能受鲁识字如此恳求的除了忠诚伯之外再无他人。

战友脸色几度变化,终于把手中地叉子奋力插在鲁识字身旁,回首大叫:“咱们走!”

看着这些杀气腾腾的人们渐渐离去,鲁识字还跪在雪地之中……

身后地满洲老幼纷纷上前,搀扶起鲁识字,一个一个早已泣不成声,环绕鲁识字身旁跪成一个大大的***:“乌利颜,满洲人的乌利颜……”

“你们去搬粮食吧!”

“乌利颜,他们又打你了?”那个姓叶赫那拉的满洲妇人看着鲁识字口子之中已经干透的血迹,已不知如何言语。

鲁识字去求人借粮,肯定是又挨打了。

“小叶,那边的车子上有药,你拿起给你的孩子吧。”鲁识字极力回避是不是挨打这个话题:“别耽搁了病情!”

被鲁识字称为小叶的妇人犹豫了一下,趴在地上狠狠的磕了个头,这才转身去取药品。

鲁识字看着插在身边积雪之中的那柄叉子,仿佛见到至亲至近的血脉亲人一样,心潮澎湃之下缓缓深处双手,如进行什么神圣的仪式一般,手掌一点儿一点儿的靠近……

当把叉子攥在手中的时候,暖流瞬间流淌而过,一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东西从心底升腾而去。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鲁识字仔细端详这柄让天下人闻之色变的叉子,有些亟不可待的仔细查看。

叉颈之下,是几个刻上去的小字儿。

虽然鲁识字根本就不识字,可刻在叉子上的那几个字的每一个比画都如刻在心头一般。

“庚字营,鲁识字!”

这就是鲁识字原来所用的武器。

“大帅!”一瞬间,鲁识字幸福的几乎要晕厥过去,也明白了李四的全部心思。

既然叉子都通过这种手段送了过来,鲁识字就还是赴死军中的一员!

这一切都是大帅的安排。

要是大帅真想减丁的话,又岂是一个鲁识字就能阻拦的住的?

“混蛋”那两个字就是骂的鲁识字,骂的鲁识字不该把这些事情和大帅扯上关系。大帅虽然是援助了这里,可不想和这里的任何事情任何人扯上任何的关系。有的事情只能做而不能说,甚至不能让人知道。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鲁识字的事情,就算有大帅的影子也要抹的干干净净。

所有的一切,都必须由鲁识字承担

帅,还是那个和鞑子不共戴天的大帅!

一辆辆满载了生命希望的粮食车子被推进了荒原深处,里面早已心急如焚地人们立刻爆发出声欢呼。

瘸着腿的鲁识字脚下就好像是踩着棉花,脑袋烧的滚烫,身子一阵阵发冷。

鲁识字知道自己病了,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倒下去。

已经成为这里领袖人物的鲁识字手持叉子,大声的吆喝着:“所有的粮食,必须集中保管,每天一顿,谁也不许偷吃。发现偷食着立刻打死……”

这种极端的分配方式也是一种需要,在粮食不多的情形要让这么多人活命,就只有如此。

对此,每个人心里都明白的很,也没有任何异议。

把粮食很小心的搬进一个比较大地地~子,忽然发现后面几车装地东西有异。

后面的几车物品中,有锅碗瓢盆甚至是斧头木锯等物,甚至还有一大口袋盐巴。尤其是最后的一车当中,几个口袋里装的都是带着壳的谷子和旱稻,这……这分明就是种子!

有了这些东西,这些人就可以在春暖地时候开辟土地,在荒原之中耕地种田,把这里建设成为真正的“世外桃园”。

有了种子,就有了希望!

鲁识字肯定是挨了打地,一个曾把杀鞑子当成最神圣事业的人,为了让这些人活下去,已经失去了一切和一条腿。口鼻处的血痕犹在,额头上还是鲜血淋漓,所有人都明白鲁识字的牺牲之大。

“乌利颜……”

在人们虔诚的跪拜当中,鲁识字身子一软,手里还扶着那柄叉子,似乎还想挣扎着站立起来,却软软的滑倒下去……

那个满洲妇人手里捧着刚刚熬好地药汤子,惊见鲁识字倒下,如疯了一般尖叫着把鲁识字搂在怀里,一摸鲁识字滚烫的额头,尖着嗓子大喊:“乌利颜病了……”

虽然不知道鲁识字地详细情况,也能想象到他的艰难处境,李四心中暗道一声“辛苦你了!”,然后就开始布置新年攻势。

主要是因为朝廷地援助,淮西的民生问题暂时缓解,赴死军必须在这个宝贵地机会里打破满清的防线。

东至山东聊城,连接大名一直到西边的磁县,这是第一道防线。

从山西阳泉一直到山都德州,在北直隶的南部,是北京的满洲朝廷布置的最后一道防线。

看这个架势,满清朝廷已经彻底放弃这条防线以南的广大地区,进一步收缩兵力,想把赴死军抵挡在防线以南。

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其中又夹杂了大量的新附军,尤其是在很多新附军本身就和赴死军方面暗通款曲的情况下,这道试图阻隔赴死军马足的防线和没有也差不多了。

关键是在这条防线西北的阿济格部,这才其中的关键。

阿济格部还有两万多主力,绝大多数是满洲战兵,其中的新附军战斗力相当不错,是在击破李闯老巢以前就收编的队伍。

就算是这个满洲的主力部队,对于现在的赴死军来说,已经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敌人。山西的义军已经是遍地开花,造反已经成为一种平常的事情。阿济格要想稳固后方,不分出相当的兵力根本就办不到。击败阿济格不是很困难,关键是付出多大的代价,在取胜之后还需要维持相当实力。

让李四这么忌惮的还是阿济格身后的吴三桂。

吴三桂手里还有数万的宁远老底子,而且一直盘踞在陕西,苦心经营之下也是一块硬骨头。最近又取了陕宁(当时没有宁夏这个行政单位——作者按。就不必考据了)的盐税,兵精粮足,要是这个老汉奸趁机杀出来,还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按照老神棍的意思,是先和吴三桂取得某种默契,然后再动手攻打。这种比较稳妥的做法立刻就被李四给否了。

虽然现在的局面已经改的面目全非,再不能依靠历史的趋势进行。可李四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这个时代的重要人物。

这也是一种对历史的把握,因为李四很清楚吴三桂这个人物的本性,甚至比吴三桂本人还要清楚。

这个吴三桂可不是那种能被眼前的利益轻易打动的人物,和他说什么民族大义朝廷忠义更是对牛弹琴。

吴三桂这个人,除了不反他自己个儿之外,跟着谁反谁,在明末清初的历史中,吴三桂谁都投靠过,也谁都反叛过。

要是吴三桂真地把民族大义看的那么重要的话,能献了山海关?能放鞑子进来?

要是吴三桂真的把朝廷忠义看的那么重要的话,能一路追杀到广南?(缅甸,广南是一个很笼统的称呼,当时除了东南亚的几个大岛屿之外,只要是和大陆相连的地方统称为广南,这个称呼和宋末不大一样——作者按)能亲手杀了永历?

吴三桂不可能真的效忠清廷,最大地可能还是隔岸观火,等事态进一步明朗之后才会有多动作,当然也是为了他自己地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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