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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民国就是这么生猛-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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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巧就巧在,这时候的蔡锷心里也正别扭着呢。虽然袁世凯有心重用他,甚至不惜开罪北洋,可北洋军人不敢惹袁世凯,只能找蔡锷的麻烦。前者有七凶之第六凶雷震春,故意拿出有人劝蔡锷搞云南独立的公文,刺激蔡锷。正把蔡锷刺激得七荤八素,这时候梁启超又来了。

梁启超劝说弟子蔡锷,搞帝制有什么意思,不好玩,不如推翻帝制,这才有意思。那么怎么个推翻法呢?

易尔,这事儿这么安排,蔡锷现在受到袁世凯重用,机会难得,就留在京师,力劝袁世凯登基。而梁启超则奔赴南方,去游说军队。等袁世凯真的登基之后,蔡锷再出走南下,直接举兵,相信那时袁世凯即使不被活活气死,也得气个半死。

可这么一个搞法,是不是有点儿不讲道理呢?毕竟抢了女人的,是杨度而不是袁世凯,你梁启超应该去找杨度的麻烦,干吗要修理袁世凯呢?

这没办法,怪就要怪袁世凯用杨度而不用梁启超,你老袁既然敢用杨度,就得承担使用杨度的后果。不搞掉你袁世凯,又如何摆平杨度?

关于这场百分百的私人恩怨,时有蒋子奇等人,曰:(袁世凯)用杨度而天下政客走开,用夏寿田而天下幕客走开,用段芝贵而天下军人走开,用梁士诒而天下理财家走开。

真正的历史,就是这个样子的。

你之所以选择某一个政治阵营,并非你对此阵营有什么好感,只是因为你要与你所厌恶的人,拉开距离。你反对的只是人,而不是事。

这一次,是杨度生生地把梁启超,挤到了反对帝制的阵营中。而在很久很久之前,梁启超还曾经干过一桩事,把另一个朋友生生挤入了自己的敌对阵营。

早年间,早到什么时候呢?还是在晚清的时候,康有为、梁启超号召反对科举,并联络了名士吴稚晖,约好了到科举考试的那一天,大家都不进考场,集体罢考。当时这个吴稚晖傻啊,人家说什么他都信,到了考试那天,他真的没进考场。却不料号召罢考的梁启超,自己却早早地在考场中占了位子。考得心满意足出来,这件事好险没把个吴稚晖气得疯掉。

此后的吴稚晖,就与梁启超远远地拉开了距离,梁启超干什么,吴稚晖一定要反着来,不管自己站在哪个阵营里,总之不能和梁启超站在一起。就这样,由于梁启超是当时的君宪派,吴稚晖就义无反顾地选择了革命党阵营。

而这一次,历史又重演了。

历史之所以闲着没事就要重演,那是因为历史的规律,是人性的规律,人性的规律不变,历史的规律也不变。当时局构成此前的历史场景之时,人性的规律就自然而然地,会重演当时的旧事。

梁启超和杨度,本来都是君宪派,而且梁启超的君宪资历,比之于杨度更老。可是为了和杨度拉开距离,梁启超,被迫选择了反对帝制阵营。

而且这一次,梁启超将发现自己正在与日本人联手,再一次于中华大地上,掀起腥风血雨。

【06。史上最悲凉的皇帝】

此后一段,时间突然变得重要起来。许多秘密,就隐藏在时间里。

蔡锷将军是1915年11月19日离开天津,偷奔日本的。到了横滨之后,蔡锷写了一大堆书信和明信片,书信的内容是假称自己正在日本治疗。另派人拿了明信片,满日本游走,到随便什么地方,就邮给袁世凯一张,以造成蔡锷正在日本四处游荡的错觉。

而蔡锷将军实际上已经离开日本,正飞奔云南,去迎接那一场势不可当的暗杀。

在这里,蔡锷已经逃离,但却搞了许多假文书,忽悠袁世凯。这个忽悠很成功,不仅把袁世凯忽悠住了,还成功地忽悠了许多史学家。许多史学家在这段历史研究上,总是发现时间对不上,急得拿脑袋哐哐哐撞墙。

12月15日,晨八点。段芝贵突然通知正在中南海办公的职员,赶紧去居仁堂,大家昏头涨脑地来到,却吃惊地发现袁世凯身着大元帅军装,光着头,站在龙椅边,以无限悲凉的目光,看着大家。

天啊,他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登基了。

不会吧?这未免也太不庄重了。

然而这是真的,只听袁世凯用伤感的口吻,说道:我向来是舍身救国,今天诸位又逼我做皇帝,我只有舍家救国了,从古至今,皇帝子孙哪有好结果的?

这就是袁世凯称帝的宣言,听听是多么的悲惨。

袁世凯的心里,是非常明白的。此前的他,无论家业有多庞大,但一人做事一人当,即使遭到政治清算,也只清算他一个人。而现在,他既然成了皇帝,倘有不测,全家人都在劫难逃。

你说这个皇帝,当个什么劲呢?

就在袁世凯称帝的当天,蔡锷将军抵达河内。

就在蔡锷将军抵达河内的当天,追杀令已如影随形,急追而至。

那么是谁要杀蔡锷将军呢?

最省心的解释,就说是袁世凯。此事理所当然地要归到袁世凯身上,因为蔡锷将军此行,是要举兵反对袁世凯称帝的,所以袁世凯派出刺客来追杀蔡锷,实属情理中事。

然而,追杀令真的不是袁世凯下达的。

说过了,袁世凯一辈子,堪称光明磊落,没有暗杀过一个人。虽说许多遭暗杀而死的人,都曾归到他的头上,但没有一桩得到证实。到目前为止,几乎所有指控袁世凯搞暗杀的证据,都是这样一句话:由于暗杀是袁世凯惯用的手法……但这个语句用在蔡锷将军遭遇暗杀上,却终于露馅了。

【07。李烈钧再夺云南】

就在蔡锷将军抵达河内两日之后,党人李烈钧率众抵达云南,于海防入滇时受阻。李烈钧致电此时正镇守在云南的唐继尧,以其一贯的磊落光明之风格,曰:

此来为国亦为兄,今到老开已多日矣,三日内即闯关入滇。虽兄将余枪决,向袁逆报功,亦不敢计也。

唐继尧见信,于次日遣其弟唐继虞前来迎接。

由是李烈钧先蔡锷一步,入主滇军。

老革命党人戢翼翘回忆说,他当时是大理第二旅旅长,唐继尧刚刚在劝进表上签了名,恳请袁世凯登基为帝,劝进表刚送走,李烈钧就来了。消息最灵通的记者马上捕捉到这个特大新闻,登报说:李协和(李烈钧,又名协和)来云南造反。

随李烈钧同来的党人见报,大怒曰:这谁呀,谁允许你乱写的?查查这个记者是谁……很快把记者查出来了。次日,记者挟着采访本正兴冲冲地走在路上,胡同里突然出来几个人,截住了他,说:喂,兄弟,打听个事,说李烈钧来云南造反的新闻,是不是你写的?

那记者道:是啊,是我写的。

几名党人问:你为何要写这东西?谁允许的?

记者失笑:你们有没有搞错,这是民国,新闻采访是自由的。连大总统袁世凯,我们记者都可以随便骂。

党人摇头:没错,你可以随便骂袁世凯,但绝不允许骂党人。

开什么玩笑?记者笑道:不是说你们党人,比袁世凯更好吗?

一点儿没错,众党人笑道:凡是敢说我们不好的人,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就毫不留情地消灭他。剩下来的人,看你还有胆子说我们不好吗?

说着话,众党人抓住记者,扭过他的手臂:是哪只手写的骂我们的文章?这只没错吧?以后咱们这条胳膊就不要再用了,好不好……咔嘣嘣一声脆响,那记者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手臂已被打断。

打断记者的手臂,党人们神清气爽,开心地走了。可怜的记者拖着断臂,去警察局报案。警察局局长叫唐继禹,这个唐继禹,其实就是唐继尧的弟弟唐继虞。他一个人有俩名,也兼俩职务。

听了记者报案的详情,唐继禹贴在记者的耳边,说道:活该,你以为党人也像袁世凯那么厚道吗?可以让你随便骂?在袁世凯时代,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在党人时代,是党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要不然党人怎么会非要干掉袁世凯呢?所以呀,既然是你自己惹来的祸,我劝你就假装自己手臂没断,回家写歌颂党人的文章吧,说不定这样还能多活几天。

这个案子,就算是处理完了,可以结案了。

推断时间,这个案子的发生及处理,如果不是在李烈钧抵达昆明的当天,就是在22日以后。

因为唐继禹在17日,率警卫两连,宪兵一队抵达阿迷,会晤阿迷县长张一鲲,不是太明确地告诉张一鲲,他此行是迎接一位重要人物。

而蔡锷遭遇到的暗杀,就发生在这个叫阿迷的地方。执行暗杀的人,恰恰就是阿迷县长张一鲲。

【08。是谁下达的暗杀令】

蔡锷于阿迷遭遇暗杀的详情,在当时就有多种不同的版本,使得这个案子扑朔迷离,笼罩在一片疑云之中。

刘秉荣先生整理多家史料,写下了蔡锷遭遇暗杀的经过:

……蒙自关道周沆和阿迷县长张一鲲,早奉袁世凯密电,令其防止蔡入滇异动,务必跟踪谋杀,若已入滇境,须沿铁路侦察捕杀。周、张接电后在蒙自关道署开过多次会议,决定组织暗杀队,自越至滇捕杀或狙击。继侦知蔡已至河内,不日乘滇越车入昆明,如中途狙击不能得手,即于碧、阿两站,借设宴欢迎,暗放毒药于白兰地酒内毒死,抑或劫杀等情。由于蔡锷平安抵昆明,周、张二人即畏罪潜逃出境,唐继尧电令河口督办捕获,捕解到省法办。不料在河口督办接电之际,周、张已先一夜偷过界去了。而后,周沆到香港,张一鲲因等候其爱妾张素娥,逗留在越南老街,时河口督办正欲向法方引渡张一鲲归案,第二日其妾张素娥到河口被检查处挡获,命其请妥保,若请不着妥保,可通知张县长由老街过河口来证明是他的眷属,准许由他领过河口。张一鲲接函后,过河口来证明,立即被捕解到省法办,此旁话,不提。(刘秉荣《护国大战》)

刘秉荣先生叙述说,蔡锷是12月22日晚9时到达昆明的,与军官见面后,因喉疾讲话不多,即回警卫团部休息。而在这个时间里,蒙自关道周沆,和阿迷县长张一鲲,正多方布置,准备杀掉蔡锷,得知蔡锷已达昆明,知道自己麻烦大了,就急忙逃跑。周沆逃到了香港,而张一鲲却受爱妾张素娥拖累自投罗网,立即被捕解到省法办,杀掉了。

这段历史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不妥之处。但据史学家王忠和老先生整理多家史料后,却弄出了一个与刘秉荣先生完全不同的版本:

……袁世凯得知蔡锷回云南后,立即密令唐继尧劫杀蔡(也有一说是直系人物云南巡抚按使任可澄)。唐出身云南会泽书香世家,看到本是湖南人的蔡锷却在云南享有崇高的威望,所以十分嫉恨他,便指使离昆明五百多里之外的阿迷旅店(现在的蒙自)知事刺杀蔡锷,为的是避免自身嫌疑。可是,这位阿迷州的知事却太不中用,只是把蔡的仆从打伤,蔡锷主仆二人于1915年12月19日晚间平安抵达昆明。蔡明知是唐继尧暗中下毒手,但是大敌当前,也不去和他计较,主张即日举兵讨袁……

在这里,俩史学家终于成功地掐到了一起,刘秉荣老先生和王忠和老先生,双方对蔡锷遇刺事件的描述上,存在着四点差异:

1.双方时间不一致,刘文说蔡锷是22日晚抵达昆明的。王文说蔡将军抵达昆明的时间是19日,前后相差了整整三天。

2.人数不一致,刘文说蔡是由唐继禹率两个警卫连,一个宪兵队护送至昆明,王文说蔡是和仆人两人抵达昆明。

3.暗杀过程不一致,刘文说暗杀实际上并没有发生,王文中则暗示了一场激烈的伏击战。

4.下达暗杀命令的途径不一致,刘文说是袁世凯直接下令给阿迷县长张一鲲,而王文则说下达暗杀命令的人,实际上是唐继尧。

在我们此前的史学研究过程中,从未遇到过这样的麻烦,不同的史学家对同一事件的描述,竟然是天差地远,两者的距离已经到了无法相互解读的地步。

要知道,所有的史家研究,都是汇集不同立场的当事人史料,相互印证彼此戳穿,最后过滤掉过于强烈的主观情绪,而得到一个比较接近于客观事实的状态描述。而在这里,这招不灵了,没法子应用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是因为一个虚假信息的介入,导致了历史系统的紊乱。这就有点儿像是在听收音机的时候,受到了电子信号的干扰,使广播变得支离破碎,凌乱不堪。纵有多名当事人在倾听,但每个人听到的,都和别人听到的有着本质的不同。

那么在这里,这个虚假信号,是什么呢?

就是袁世凯下达暗杀令的错误解释,导致了史实变形扭曲。

首先来看刘秉荣老先生的说法,他说是袁世凯密电阿迷县长张一鲲,让他劫杀蔡锷。这怎么可能?袁世凯以大总统的身份,怎么可能对一个小小的县长,下达这种荒谬离谱的命令?而且这道暗杀密令不止下达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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