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十大将军传-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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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三夜的豆腐店战斗,歼敌二千多人。被俘的敌团长问红军:“是谁坚守在豆腐店?”
“三十六团,团长徐海东,人称徐老虎。”
“难怪攻不下来,我又遇到的了老虎团长。”
陈赓师长对师政委说:“三十六团这一仗打得好啊,徐海东同志真是只老虎!”
“他这个‘臭豆腐’真有诱人的味道!”政委记起徐海东的外号笑着说。
陈赓师长当着徐海东的面,却没有说过多少夸奖他的话。说起这三天三夜的恶战,陈赓对徐海东说:“这样式恶的一仗,你们伤亡不大,你还活着,真是命大哟!”
“那当然,”徐海东笑着说,“我说么,子弹是‘吃素’的……”
陈赓大笑,徐海东也大笑。
革命的友谊,伴随着战斗的岁月在加深和发展。同志间彼此敬爱,往往是和共同的经历、性格和爱好相联系的。徐海东和陈赓同志从此越加要好。尽管有时两人会因为工作意见不同,甚至吵几句,红红脸,可是谁都不放在心上。徐海东总说:“陈赓是我的第一个好师长!”陈赓也经常向别人自豪地说:“我一生中,感到最荣幸的事,就是当过徐老虎的师长!”一提起徐海东,他总联系到“徐老虎”、“臭豆腐”这两个绰号,赞叹又风趣地说:“蒋介石很怕这个‘臭豆腐’,一沾上就跑不掉了。同志们喜欢这个‘徐老虎’,他是革命的‘老虎’!”
1932年2 月20日。三十六团团部。
小勤务兵正在忙碌着收拾东西。
一个戴黑框近视镜的瘦高个老红军向他走来。
“是三十六团团部吗?”
“是哩!”
“团长在吗?”
“不在”
“哪儿去了?”
“不知道。”。小鬼眼珠转转又说,“我们团长是老虎脾气兔子腿,一天到晚东转西走,没个安生的时候,总是说,‘摸摸情况嘛!’谁知这会又到哪去摸哩!”
“老红军”军衣补丁摞补丁,嘴上叼着旱烟袋,说话慢条斯理的。小鬼估计这是哪连的伙夫头,闲着没事来回聊天,说话也就无拘无束。问一答三;不问,小嘴也叭叭不停,口口声声“我们老虎团长”如何如何。
“你想不想家?”
“不想。我们老虎团长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围绕锅台转。要说想家,他准骂你‘没出息’!”
“唔!他骂人?”
“高兴时,你骂他‘臭豆腐’都不脸红;扫兴时,张口就是‘娘卖匹的’!怕死鬼,想家的人,都怕他。”
“你怕吗?”
“不怕。咱不是怕死鬼,也不想家。他常说,怕死的不要革命来,要革命的别怕死……”
“鬼东西,你在和谁说我的坏话?”徐海东边跨进门来边说,一看,傻了,“徐总指挥!”
小鬼一看这个“老红军”是个“首长”,吓得一溜烟跑出去了。
“豆腐店一仗,你们打得好啊?”徐向前赞叹地说,“没豆腐店的成功阴击,就没有整个商潢战役歼敌五千的大胜利呀!三十六团立了大功!”
“是首长指挥得好!”徐海东微笑着说。
徐海东早就听说徐总指挥和自己一样,读了几年私塾,因家境不济而失学。不同的是,他做过小杂店的学徒,教师,后来出走,投考黄埔军校,参加广州起义,在广东东江打游击……徐海东很想和这位老总聊聊,但忙于战役事,只是干部会上才能见面。他对这位黄埔毕业的高才生,在最近使用的围城打援,声东击西等战法佩服得很。便说:“那年我还想去考黄埔哩!”
“为啥没去?否则,我们早就认成本家了。”
“我是个粗人。只读三年半书,怕考不上!”
“你是粗人,谁是细人?”徐向前吸了口旱烟,笑着说,“黄埔的大门,进也好,不进也罢了。我们那一期,只学了半年,你想想看,半年能学什么哟?”
“不管怎么说,黄埔出来的都会打大仗呀!”
“不一定。”徐总指挥摇摇头说,“你没进过黄埔的门,没读过黄埔的书,不是也挺会打仗嘛!”
“唉!我是青山大学毕业呀!”徐海东感叹地说,“我是瞎眼的婆婆赶庙会——摸着走呀!这些年拉队伍是‘摸’,打游击还是‘摸’,就是这样一次次失败,一次次摸着闯,‘摸’啊,‘摸’啊!”说着,他双手伸向前方,眼睛闭着,像盲人似的比划着。
徐总指挥磕磕烟袋锅说:“好啊!说得好!这些年我们就是靠的这个方法,‘摸’、‘摸’。”说着,手也比划起来。
俩人都放声大笑。
传说中的“徐老虎”那么可怕,可眼前这位徐海东是这么坦率、可亲。徐向前打心里喜爱上这个“本家”了。
小勤务员送进两杯水。
“你这个小鬼,好呢!他很了解你,他说你爱调查研究,很少蹲在团部里,这好嘛!我们这些人,本事就那么一点,凭什么指挥队伍打胜仗?我看,就是要多跑跑,多摸摸情况。你知道孙武吧?”
“听说过。”徐海东说,“他是中国古代的军事家,他还有‘知已知彼,百战不殆’的名言呢!”
“是的!”徐向前说,“他还说‘多算胜,少算不胜’。他讲的很多道理,好呢!”
徐海东感到这位上司,不但和蔼可亲,而且见多识广,这与多读书是分不开的。他说:“有机会,我真想去学校补补课!”
“好啊!”徐向前说,“我们办了一个彭杨干部学校(彭杨干部学校是为纪念革命烈士彭湃、杨殷而命名的干部学校。),想让干部们轮流去学习!不过,现在你去不了。”
“为什么?”
“敌人的第三次大围攻,还没有彻底粉粹。”
“好哇!”徐海东说,“手正痒痒,想打仗呢!”
抗“左”倾抵肃反 千里游击战1932年6 月。武汉国民党“剿匪”总司令部。
蒋介石正在主持对苏区进行更大规模的第四次围攻的军事会议。
“娘稀匹!”亲自担任围攻总司令的蒋介石大发雷霆:“第三次‘围剿’不但没有彻底消灭赤匪,反而国军被吃掉近四个师,赤匪倒扩大了。这次,调集三十万大军,分三路进攻苏区,看他徐向前、贺龙往哪跑?”停了一下,他继续说,“第一步,集中主要力量,消灭鄂豫皖、湘鄂西两区赤匪,重点方在鄂豫皖;第二步,全力进攻中央苏区,必须用重点进攻分区‘围剿’的办法,各个击破赤匪,同时,实行‘三分军事,七分政治’的方针,支持地方乡绅回乡执政,以强化国民政府的地方政权和地方武装,配合军事行动。”
担任副总司令的李济深高声宣读军事部署:“以何成浚为司令官的左路军进攻湘鄂西的贺龙赤匪。中、右两路军全力进攻鄂豫皖徐向前赤匪。中路军司令部设在河南信阳,蒋总司令任司令官,刘峙为副司令官;右路军司令部设在安徽六安,李济深任司令官,王均为副司令官。另外,派四个航空队配合地面部队作战。我们这次的具体战术是:纵深配备,并列前进,步步为营,边进边剿。”
6 月27日。新集红四方面军总指挥部。
中共鄂豫皖中央分局召开扩大会议。
张国焘说:“鄂豫皖苏区在第三反围攻中取得了重大胜利;活捉了厉式鼎(皖西”剿共“总指挥),歼敌二十多个团,近四万人。缴短长枪近三万支,机枪五十多挺,炮四十多门,击落飞机一架。我军主力发展到五万多人,地方赤卫军二十多万,根据地面积达四万多平方公里,到处是革命的号角、胜利的歌声。全国革命高潮指日可待。中共临时中央6 月5 日向各根据地发出的军事训令中指出,现在是不停顿地进攻战略。”他独断地说,“红四方面军的任务是:南下夺取麻城,继续实现进攻武汉的计划,首先取得一省或几省的胜利!”
“夺取武汉之时,就是全国革命胜利之日!”
“必须给蒋介石以重创,有力的正面打击,才能打消敌人的嚣张气焰。”
“首先夺取鄂豫皖三省的革命成功,迎接全国革命高潮的到来!”
……
群情激愤!
红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慢慢地吐着烟,陷入了沉思:革命形势确实向好的方面发展了,但敌我力量对比,真的到了决战的关键时刻了吗?‘重创’、‘正面’‘夺取中心城市’‘不停地顿进攻’……他推了推眼镜说:“红军边续作战数月,已很疲惫。”他停了停,用眼扫了扫与会的人,说:“我认为,停止在平汉线上的进攻作战,应将主力红军集结于适当地区休整待机,准备对付敌人的更大规模的新的围攻。各区县独立师、独立团应深入发动群众,巩固战果。”
可惜,徐向前的正确建议,没有被采纳。第四次反围攻一开始红军就陷入被动,形势极为不利。
张国焘继续发表演说:“根据中央指示全国革命形势的发展,可以断定:国民党已经成了偏师,已经成了强弩之末,再进攻红军将由日本帝国主义出马。红军要不停地进攻,准备夺取武汉。”他没好气地说,“共产党和红军要整肃内部,加紧内部的肃反工作。坚决肃清潜入党内、军内的反革命分子、‘AB团’和第三党成员,纯洁我们的革命队伍。”
在张国焘“左”倾路线的推动下,中共鄂豫皖省委、皖西北、鄂东北、豫东南道(我国历史上行政区域的名称。在唐代相当于现在的省,清代和民国初年在省的下面设道。)委,都作出相应的“肃反”决议。大批革命干部、群众、红军被抓,被杀,也分散了第四次反围攻的军心和民心。
夏日的天气,时而睛空万里,时而乌云密布。
徐海东吃完晚饭,想到连队去看看伤病员。刚出团部门口,小陈迎头跑来,他原来是徐海东的警卫员,现任红四方面军司令部交通员。“不得了呀,反革命越来越多了,总指挥的老婆——那个妇女会主任小程都给抓起来了!”
“胡说!”徐海东不信。
“哪个敢胡说!这是听徐总指挥的警卫员讲的。那天,总指挥叫警卫员找她去要双鞋,警卫员跑到妇女会才知道……”
徐海东哈哈大笑。他心里想:“真是天大的笑话,要是她也成了反革命,那反革命比蚂蚁还多哩!我就不信。
正在这时,师政委从中共鄂豫皖省委开会回来。他对徐海东说:“保卫局有命令,要把我们这个师的两个指导员,三个排长抓起来审问;有人供出他们是‘第三党’。”徐海东一听,肺都要气炸。他正要质问政委。政委又递给他一张油印的单子,说:“上级布置,我们都要填这笃一张表,都要接受党的审查。”
“你了解我,我了解你,这不比填表更能说明问题么!?”徐海东气愤地说。
“你还不知道?”师政委压低了声音说,“听说凡是白区入党的,有一半是靠不住的。”
“放屁!”徐海东心里骂道,拿着那表走开了。
刚回到团部,一个打着赤脚、穿件破衣、头顶八角帽的人跑进来。不由分说,一进门见到徐海东,就放声大哭。来人,是从前跟着徐海东的一个战士,外号叫“铁蛋”。
“铁蛋!怎么了?快起来!”
“可……可……可找到你了!”铁蛋结结巴巴地哭丧着脸说。
“好好的排长不当,找我干什么?”说着,徐海东上前扶起铁蛋,坐在长条凳上。
“师长,我是偷着跑出来投奔你的,上边要抓我‘反革命’!”
“为啥抓你‘反革命’?”
“就因为我那个排跑了两个兵,我说是乱抓反革命吓跑的。哪晓得,就这么一句话,我也成了‘反革命’啦!”“铁蛋”说着,又伤心地痛哭起来。
徐海东很了解这个“铁蛋”。他是黄陂北乡人,三年前的一个夏天,徐海东带领自卫军和民团打仗,被包围在一个山坳里,正四处找路突围,从树丛里钻出个光屁股放牛娃,他浑身皮肤发亮,自千奋勇地为徐海东领路,把陷入重围的自卫军,带出虎口。那年他才十三岁,可一再要求当红实业界,徐海东收留了他。
“你就留在这里吧!”徐海东思索了一番,向“铁蛋”说,“没有人敢抓你。”
“那,我干什么呢?”“铁蛋”说,“我是跑出来的,我是个党员,我……”
徐海东不假思索地说:“你是党员我知道,你是个排长我也听说过,就留在这里当排长吧!”说着向师政委说,“我证明他是个好同志,证明他是党员,送特务连去吧!”
师政委正色说:“这样办不行!要提高警惕嘛,怎么能随便收留一个开小差的人呢?还叫他当排长!”
徐海东说:“我了解他,不会错,是个好人!”随后又把铁蛋的情况说了几句。
师政委说:“那是过去,现在……”
徐海东说:“现在他要革命走投无路,我们应该收留,这样的‘反革命’,我徐海东要!”说着命令警卫员把“铁蛋”送到特务连去了。
徐海东和师政委本来不太融恰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