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十大将军传-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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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年底,港口规划共完成五十二个深水泊位扩充设计。这些港口在今天的改革开放中,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
当时,交通部的水运工作,反复摇摆于修船还是造船之间,方针不定,以致发展缓慢。
针对问题和矛盾,粟裕指出:“我们修、造船能力只能达到需要的百分之六十,远洋船百分之八十要到香港或国外去维修,而水运工业是发展水路运输的物质基础。”并提出:“修造并举,以修为主;造船则大中小结合,以中为主,同时狠抓配套件生产”的方针。
周恩来总理、李先念副总理,对这一方针十分重视和赞赏。
由于方针正确,领导得力,完成基本建设投资十亿多元,新建了十个三千吨级以上的船坞,扩建,新建了修造船厂、船舶配套厂十四个。水运部门的同志称此时期为:“黄金时代!”
当时,交通部水运规划设计院的工程技术人员,大部分被下放到湖北阳新干校劳动改造。粟裕得知情况后,想方设法,分期分批把他们调回北京。
粟裕对他们说:“知识是没有罪的,干革命没有知识不行。我是个士兵出身的人,尽管几十年来,学习还算努力,但仍常常感到知识不足,跟不上工作的需要,跟不上形势的发展。我相信,你们回到北京后,是能够把你们所掌握的知识,献给国家,献给革命的!”
工程技术人员们,纷纷表示对粟裕的感谢,表示一定要为国家、为革命做贡献。
1975年4 月。粟裕肩负特殊使命南下。
粟裕受邓小平之命,南下部队调查研究,了解情况。
这是粟裕将军的一次特别行动,是针对当时的政治形势,向军队打招呼,警惕“四人邦”搞乱军队。
1975年,是中国历史上一个特殊的政治年份。毛泽东虽病体难支,但仍主政;周恩来病魔缠身,仍忧国忧民,却力不从心;邓小平受命于危难时刻,却又奈何不了“四人帮”的淫威,不久,又被“反击”下去。中国,将怎么办?国人在焦虑,世界在关注。
粟裕决定要到华东去,这倒不是因为他曾在华东战斗过,要回大本营,而是别有一番心事在心头:眼下,王洪文、张春桥之流已分别窃取了军内要职,正在插手军队,上海又是他们的巢穴。此番必须先到华东,给一些老同志打打招呼。
4 月,粟裕在合肥召开军队座谈会。
座谈会上,有的军队同志向粟裕发问。“粟司令,‘城市民兵指挥部’是怎么回事?和我们解放军是什么关系?”
“五十年代我当总长时,亲耳听到毛主席说:”鉴于苏联贝利亚事件的教训,一个国家不能有两个军队系统。‘现在,既有人民武装,又搞民兵指挥部,值得研究。“粟裕说这番话,一方面是向出席会议的一些同志打了招呼,另一方面也暗示了”四人帮“妄图篡夺军权的阴谋。
5 月,粟裕赶到江苏和军政负责同志座谈。
粟裕先听取一些地、市委书记对国家目前形势的看法以及地方突出矛盾的汇报。会后,粟裕根据大家意见,遣词造句,把小平的意图,把“四人帮”
的问题,都暗示给这些地方官,好让他们在大是大非面前,不要迷失方向。
粟裕还特别就“民兵指挥部”问题,借毛泽东评贝利亚事件之谈话,讲了自己的观点,好让地方干部澄清是非,把握好工作方向。
在一次军分区的讨论会上,发生了争议。大部分同志对“民兵指挥部”
非常反感,指出今后的民兵建设究竟是一个指挥系统,还是两个指挥系统,实质上已接触到“四人帮”阴谋搞第二武装的严重问题。但是,有一位老同志却在会上批评了这些正确意见,说这是“对无产阶级司令部的态度问题”。
粟裕因身体欠佳未参加会,当他听了讨论情况后,笑笑说:“找这个老干部来,我和他谈一谈。”
粟裕恳切地和这位老干部谈了很久,使这位老同志明辨了是非,端正了认识。
粟裕每走一处,都特别提醒各部队负责同志:“要加强部队的政治工作,保证部队百分之百地置于党的领导之下。”
粟裕还特别叮嘱一些久经考验的部队老同志:“要十分警惕‘四人帮’插手部队,要及时发现部队的动向,谨防‘四人帮’瓜牙在部队的活动,有情况随时向军委反映。”
6 月,粟裕返回北京,适值军委扩大会议前夕。
粟裕将南行考察情况从两个渠道进行了报告。
明的渠道。粟裕字斟句酌地写成书面材料向军委报告,因为当时王洪文、张春桥已居军队要职。
暗的渠道。粟裕将涉及“四人帮”的重大问题,只拟了个提纲,向叶剑英、邓小平两位军委副主席进行了口头汇报。汇报的主要问题和内容是:一、“四人帮”插手部队,搞“第二武装”,在安徽、江苏、山东等省搞“飞地”,要警惕他们搞“东南武装割据”。
二、“四人帮”虽然力图插手部队,但团以下的战斗部队是稳定的,他们手插不进去。但,部队也有少数投机分子跟“四人帮”很紧,还有一些糊涂人,以为“四人帮”代表正确路线,盲目信从。
三、有些领导干部,脑子不清醒,热衷拉山头,搞派性,压一派,亲一派,这样搞得不好会把一些人压到“四人帮”方面去,不自觉地成为他们的“间接同盟军”。
1976年10月,中共中央采取果断措施,粉碎了“四人帮”及其亲信的篡党夺权的阴谋。
人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粟裕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舒畅起来。
1978年1 月。广西南宁疗养地。
粟裕在疗养之余,给身边的工作人员讲军事战略战术,他说:“毛主席曾讲过:”集中兵力看来容易,实行颇难‘,的确是这样。集中兵力的目的,是要改变敌我的形势,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争取主动。“
粟裕边讲边用白色围棋子摆了一圈,作为敌方,中间放了几个黑子,作为我方。他接着说:“敌人分成一个团一个团地向我们围攻,这个仗怎打呢?从总体上讲,敌强我弱,我们就要下决心,集中兵力造成局部优势,先对付他其中的一路,吃掉敌人一个团。这样迫使敌人改变队形,不敢一个团一个团地来围攻,改成两个团一路。”
粟裕说着,将两个白子放在一起后,继续道:“你们看,如果他们这样来攻,这中间的空隙就增大了,我们就好活动了。指挥员就要灵活机动,审时度势,转入敌人外线作战。敌人一般不敢轻易追击,他们很怕我们的‘诱敌深入’。”
粟裕把烟盒挪动一下,当作城市,说:“这时候,我们派一个团去攻敌城,因为敌人是城市中心论者,必然要救城。”他把白棋子向烟盒移动,“同时,我们就集中兵力,打击走在最后的、掉队的敌人,再在运动中消灭他两个团。这样就进一步迫使敌人改为三个团一路来攻,让他兵少不敢行动。这样,敌人之间空隙就更大了,我们就更便于纵横捭阖,发挥集中兵力歼敌的优势,夺取战争的主动权了。如果不下决心首先歼敌一团,迫使敌人就范,我们就要处处挨打、处处被动。”
工作人员一个个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一年以后,粟裕为军事学院高级班作报告,题目是《对未来反侵略战争初期作战方法几个问题的探讨》。
粟裕在讲话中,全面讲述了发展战略战术的前提和必要性,提出了未来反侵略战争初期作战的指导原则,对运动战、阵地战、游击战三种作战形式的运用以及许多重大作战原则,提出了一系列的观点和具体设想。
他的讲话发表后,在全军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对战略、训练和军事学术研究都起了极大的推动作用。
军事学院整理的材料《部分学员对粟裕同志报告的反映》中说:粟裕讲话“对活跃军事理论研究树立了典范”。当粟裕看到后,立即给军事学院肖院长打电话说:“这句活是不对的,请告有关方面删去。”
1980年春节。北京,粟裕住所。
一份反映问题的材料,由秘书递到粟裕手里。
粟裕越看越紧锁起了眉头。这时一位部队退休干部因住房等没有解决好,出现了一些问题。
粟裕放下材料,陷入了深恩。楚青在催他吃午饭,孙子们要找爷爷玩。
他全然顾不得,拿起笔,在这一份材料上批道:看了这份材料,觉得很值得重视。建议总政和民政部责成原部队和通县共同做好善后工作。当前部队干部在离休、退休、转业等方面确有许多问题,影响军心很大,也是关系安定团结的一个重要因素。似应从国家对军队干部和士兵的政策和制度方面做些研究,以求妥善解决。请将我的意见向上反映。
秘书将这份材料送到军委办公厅。办公厅按粟裕批示转给总政治部。总政治部派出工作组,妥善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后来,总政在制定军队干部离休、退休的制度中,体现了粟裕同志这一批示的精神。
1980年,粟裕当选为五届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他因病退出第一线,仍继续整理过去的战争经验,要把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宝贵财富,亲笔撰写出来,留给后人。
粟裕逝世前,还在春节茶话会上作了语重心长的书面发言,对实现四个现代化充满信心。他和老同志们互相勉励,要为党为人民发出最后的光和热。
粟裕金戈铁马半生,对部队有着特殊的感情,对烈士有着深深的怀念。
他在1980年5 月为旧部编写的《江海风云》一书题词时,挥毫写下了《题《 江海风云》 》的诗句:武装斗争甘余年,转战频繁儿万千。
英雄业绩烈士血,可歌可泣壮诗篇。
吾辈不能忘过去,创业艰辛忆先贤。
江海风云汇青史,激励人民永向前。
1984年2 月5 日。解放军总医院。
寒风飕飕,枯枝哀哀。
这一天,北京时间16时33分,粟裕大将在解放军总院被病魔夺去了生命。
粟裕的家属子女及身边工作人员,都沉浸在万分悲痛之中。夫人楚青红肿的眼睛紧紧盯着病床上丈夫的遗体,泪如雨下,大儿子粟戎生、二儿子粟寒生伏在爸爸的床头泣不成声,悲痛欲绝。工作人员们在悲痛中劝她们母子节哀。
粟裕到晚年患有心包炎、胸膜炎、心肌梗塞、脑血栓等疾病。1984年1 月,粟裕的病情急剧恶化。寒生和鲁鲁守在他的病床前,望着父亲在病痛袭击下的面孔,听着父亲急促艰难的呼吸,心里难过极了。楚青忍痛俯身对老伴说:“孩子们在你床前呢!”粟裕睁开了眼睛,久久地注视着孩子们,目光里饱含着亲情、怀恋和期望。
2 月2 日上午,粟裕病房的电话铃响了。电话是当时的军委副主席杨尚昆从广州打来的。
楚青接完电话,凑近老伴耳边说:“杨尚昆副主席从广州打来电话,代表邓小平一家、王震一家和他家,问你的病情,祝你早日康复。”粟裕己不能说话,只是眨了一下眼睛,表示他听见了。
同一日,党中央总书记胡耀邦也从广西边防前线打来电话,代表中央,问候粟裕病情,并指示总医院及时抢救。
紧接着,叶剑英副主席、聂荣致副主席先后派亲属前来医院看望粟裕同志。
许多高级将领及国家领导人也都前往医院,看望生命垂危中的粟裕将军。
2 月5 日16时33分,虽经专家们千方百计地抢救,但粟裕的心脏还是停止了跳动。
中国上空一颗闪亮的将星陨落了!
桌上的电话又一次响起来了。工作人员接完电话对楚青说:“中央和中央军委的首长来了。”
习仲勋、宋任穷、乔石、张爱萍、洪学智等中央和中央军委领导同志赶到医院,向粟裕的遗体告别。
楚青向党中央和中央军委召集的治丧委员会转述了粟裕生前的意愿:我在革命战争年代,在党的领导下,身经数百战,在和我共同参加战役、战斗的同志中,牺牲了烈士有十数万,而我还活着,见到了革命的胜利。在我身后,不要举行遗体告别,不要举行追悼会,希望把我的骨灰撒在曾经频繁转战的江西、福建、浙江、安徽、江苏、上海、山东、河南几省市的土地上,与长眠在那里的战友们在一起。
治丧委员会听了这个意愿后,对这位身经百战,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立下丰功伟绩的将军更加崇敬。
此时此刻,楚青的悲痛是无法形容的。几十年的相濡以沫,同舟共济:几十年的酸甜苦乐,两心相知。她挥笔写下悼亡诗二首:(一)
长相忆,兄长与伴侣。
甜酸苦辛共品尝,崎岖坎坷相扶携,能不忆心里。
(二)
长相思,思念在东南,心御长风逐逝水,情寄馨香越重山,神会碧空间。
2 月15日下午。八宝山革命公墓礼堂。
没有低婉的哀乐,没有浩大的葬礼。
人们向躺在松柏鲜花中的粟裕将军作最后的告别。党和国家领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