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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

共和国十大将军传-第5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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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运动开展不久的一天。他的夫人杨炬下班回家,脸色阴沉,脚步沉重,半天不说一句话。

“又发烧了?”杨炬身体不好,常发低烧,王树声不由关切地问。

杨炬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泪水已模糊了双眼。

原来,杨炬工作的三○四医院的主要领导被点了名,被群众要求“靠边站”。

身为副政委、副院长之一的杨炬最初尚未受到冲击。但随着大字报的不断张贴,杨炬竟越来越受到伤害,被勒令交待“罪恶历史”。

首先,造反派说杨炬出身于地主家庭,为什么要跑到延安?是不是军统或中统的特务?

杨炬讲到这里,既委屈又气愤。

这也难怪。早在1937年时,当年还是少女的杨炬从襄阳跑到延安的时候,她怀着满腔的革命热情。想不到被反复盘问,是不是国民党特务。那时杨炬的心就已碎了,但她理解党,相信党,而且在那险恶的战争年代,那种“车轮战”盘问的做法似乎也有种迫不得已的味道,况且,杨炬的革命热情很快被接受下来了,因而她后来对那次“审查”也就渐渐释然了。

而现在呢?“革命派”却一口咬定杨炬有“罪恶历史”,仿佛为革命奋斗几十年的历史完全不值一提。杨炬真是心如刀割。

王树声理解自己的夫人,早在延安就已理解了她。出身,单从出身就能武断地说一个人是不是革命者吗?革命导师恩格斯不是出身于资本家家庭吗?周恩来不也是出身于地主家庭吗?就拿我王树声来说,不也是出身于小地主家庭吗?

王树声又想起了从前在鄂豫皖根据地时张国焘所搞的“肃反”运动,张国焘也是简单地用出身来划清革命与反革命。自己的哥哥、妹妹、嫂嫂都未能幸免。教训是何等的深刻!想到这,王树声慎重地对夫人说:“杨炬,要冷静。一个人的出身并不能真正反映他属于哪个阶级,最重要的是他的思想、立场和行动才是他阶级属性的真正反映。毛主席教导我们,要相信群众、相信党。他们要你交待历史,你就向他们讲好了。你的历史是清白的,组织上很清楚。”

杨炬点了点头。接着她又谈到“革命派”们造谣说她在中原突围时,肯定被捕当了叛徒。“我当时听到这不可思议的说法,真是气得浑身发抖。我给他们讲历史事实,他们连听都不听,不断打断我的话。但我还是要说。他们火了,猛地一拍桌子,吼道:”谁叫你讲故事?是你斗我还是我斗你?‘跟这帮人简直没道理可讲。“

提起中原突围,王树声真觉得对不住妻子。杨炬怀了身孕,行动极不方便。做丈夫的实在更应该多加体贴。谁知蒋介石团团将中原解放区围住。为了不拖累王树声,杨炬挺着肚子走了。王树声看着妻子远去的背影,心中很是愧疚。如今造反派竟如此栽赃,王树声心头很沉重,但还是叮咛妻子说:“杨炬,要坚强些。对群众的态度要温和、尽量耐心听他们说。当然,做到这一步很困难,但再大的困难也要像攻克堡垒一样把它攻克掉。”

在丈夫的鼓舞下,杨炬紧锁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了……

红卫兵运动风起云涌,遍及全国。

王树声所在的军事科学院也无例外地受到红卫兵浪潮的冲击。

一天中午,一群红卫兵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军事科学院。这是一群中央文化系统的“造反派”,他们高呼着“造反有理”的口号,要揪出军事科学院某领导人,说他在“四清”时进驻中央文化系统,整了许多人,现在要交出“整群众的黑材料”。

那位领导人没有露面。

红卫兵们怒不可遏,他们张贴标语,乱砸东西,把军事科学院闹得乌烟瘴气。

时任副院长的王树声在警卫战士的陪同下找到了这群红卫兵首领,轻言细语地开导他。

后面的红卫兵们朝前拥,警卫战士赶紧阻拦,红卫兵们的拳头就朝战士们的身上砸。

一位战士的鼻子流出了血。

看到这种情况,王树声大喝一声:“住手!”

如晴天霹雳,红卫兵们一愣,王树声说:“毛主席教导我们:”要文斗,不要武斗。‘我们一定要听毛主席的话,做毛主席的接班人。“

那位红卫兵首领也进行了制止。

王树声不厌其烦地又进行了开导。一些红卫兵惭愧地退了下去,另外的一些人却置若罔闻。

第二天,北京动物园门前赫然出现大幅标语:“王树声是镇压群众的罪魁祸首。”

王树声对此虽不在乎,但随着形势的发展,家人都替他担心。

周总理呕心沥血,这些日子明显憔悴了许多,眼睛布满了血丝。他找来了王树声,语重心长地说:“树声,临时交你一个任务,这个任务可非同一般哪!”

从周总理的语气,王树声领略到这个任务的复杂性、重要性和困难性。

决不能辜负党的厚爱!决不能辜负周总理的期望!

王树声坚定地说:“听从总理安排。”

周总理含笑说:“这一回调你到中央国防工业办公室,任军事管制领导小组副组长。”

王树声领命而去。

下属单位的群众分为两大派,起初还是大鸣大放大辩论大字报,接着不时出现两派的成员因一言不合而动拳脚之事。

在各地武斗的影响下,两派之间的对立也不断升温。

两派的群众各准备了齐刷刷的棍棒。这一日,双方各占了两层楼,高音喇叭刺耳地叫骂着。一些群众正在垒积着石块、瓦片,随时准备扔出去。一场悲剧马上就要上演。

王树声接到这个消息,迅速驱车前往。

到达第二设计院时,双方已经接上火了,瓦片纷飞。

在这种情况下,闯进去劝解非常危险。

王树声下了车,毫无畏惧,从石块瓦片交织的网中冲了进去。

一块瓦片擦着头发飞了过去,好险!有零落的两派群众惊呼声。

王树声面不改色心不跳。早在战争年代他就习惯了战场上的冲锋,而今他哪把这瓦片放在眼里?

一个身居高位的老将军如此镇定自若,武斗两派不由大为敬佩。

王树声找到两派头头,说是身受周总理之托而来。两派头头下令暂时休战。

王树声发现除一小部分人仍在鼓噪之外,大部分都有如释重负之感。他觉得要想尽一切办法把这场武斗劝解掉。

再看两派的头头,虎视耽耽,怒目相向。

王树声开始了劝解。他从国际形势说起,谈到美帝国主义对中国的敌视,随时都想依靠台湾,将中国周边国家作为桥头堡来颠覆中国。过去中苏结盟,现在关系在不断恶化。他又谈到中国西南边疆的不稳定,然后归结到中国发展军事工业的重要性,并谈到七机部第二设计院的地位。

两派的头头起初还显得不耐烦,此时渐渐安定下来。

王树声接着又谈到周总理日理万机,操心国事夜不能寐以及对国防的关心。

最后,王树声谈到武斗的危害,一严重影响军工的生产,二不可避免地造成双方人员伤亡。并讲到刚才暂停武斗过程中大部分群众的表情。

在王树声语重心长的劝解下,两派头头被说服,他们深受感动。表示要以和为主,不再武斗,不辜负首长的期望,不辜负周总理的期望。

这时夜已深,星光点点。

王树声坐上车,发现灯光下不少群众向他招手。他心情激动,也为阻止了一场悲剧的发生而甚感欣慰。

早在1966年,林彪、江青等就开始肆无忌惮迫害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

1968年,当王树声从中央国防工业办公室回到军事科学院的时候,几位副院长、副政委已纷纷“靠边站”了。

由于受到林彪、江青所谓的反“二月逆流”的冲击,再加上身体不好,主要负责人叶剑英、粟裕均未能视事。所以,没有什么“小辫儿”好抓的院党委第三书记、副院长王树声主持全院日常工作。

王树声对自己的处境也非常清楚。

他尽量减少与两派之间的联系,甚至连一些生活琐事他都给予了注意。

夫人杨炬由于出身不好,被关进“学习班”进行教育改造,难得照顾家庭。

王树声平素好到食堂打饭,可如今他不再去了。因为军科院的食堂也有两派之别,这一派的人不到那一派食堂去吃饭。如果王树声到任何一个食堂去吃饭,他目前所走的钢丝就难以平衡。

还好,年仅十四岁的小女儿宇红由于学校乱成一团糟,很多老师被批斗,课都无法上,故一直呆在家里,成为王树声的临时“炊事员”。

当然小“炊事员”的手艺并不高明,只能煮稀饭、干饭和面条。但王树声并无苛求,盛上一碗稀饭,来一碟腌酸豇豆角,既是一种“享受”,又能品尝出故乡的风味。

每当王树声吃起酸豇豆,就想起了大别山的山山水水,就想起大别山的风土人情。每年秋天,故乡的父老乡亲将豇豆中较嫩者择起来,放到小口大腹的坛子里,然后在上面撒上盐,再紧紧塞把稻草,再把坛口朝下置于一个有水的小陶盆里,这就成了。

王树声打记事时起,他就喜欢吃这种腌酸豇豆。后来在大别山打游击,每当乡亲们送给他腌豇豆,他都喜不自禁。

一次他给徐向前吃,徐向前连连称好。他说山西人好吃醋,山西老陈醋四海闻名。作为一个山西人,长时间不吃醋,着实想念得紧。可吃上这酸豇豆,就不想醋了。

有一天,夫人杨炬好不容易请假回家。王树声发现她瘦多了。眼窝深陷,眼睛显得大大的。

原来,杨炬被关进“牛棚”里,接受思想政造。造反派们动不动把她拉出去批斗一顿,逼她供认是国民党派到延安去的特务。对比,杨炬都坚决地予以否认。

造反派想出新花招,每天天刚亮,就把她轰起来扫厕所,说是劳动改造。

另外,每天还要写两篇“罪行交待”,连张桌子都不给。

杨炬常发低烧。她真想家,想丈夫和儿女们。她多想能和亲人亲亲热热地在一起哟,但这却不能够。

现在,她如愿了,但她又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她告诉王树声,医院的一个外科主任被打成“现行反革命”,他那当护士长的妻子也受到株连,被逼着“揭发”她的丈夫。她实在受不了这种精神和肉体上的折磨,便自尽了。

“也好,”杨炬略带羡慕地说,“人死了,一了百了。她也终于到极乐世界了。”

王树声听罢,劝慰说:“杨炬,我了解你,但你千万不可做那样的傻事。

像那位护士长,她被屈打成招,造反派达到了目的。可孩子们呢,背上了黑锅;丈夫的‘罪行’得到确证;死就能留得清白吗?人家怎么说,那些造反派会添油加醋地说你是‘畏罪自杀’!“

杨炬点了点头。王树声说:“其实,全国上下,受委屈的何止我这一家?

他们不仅仅是打我,更重要的是他们在打叶帅、徐帅、聂帅这些老帅的主意。

对很多问题,我们一定要作最坏的打算。“

在周恩来等强有力的保护和支持下,王树声不但没被打倒,反而明确恢复了工作。

工作恢复后,王树声更加捍卫真理,坚持原则。

在“文革”那峥嵘岁月,王树声在别人遭乱时,从不落井下石,他有自己的做人原则。有人说,“文革”是对人的灵魂的一次大暴露,王树声的心灵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此时,林彪反党集团正越来越走向死胡同。

“九。一三”事件犹如晴天霹雳,给人们以巨大的震动,同时也引起人民对林彪一伙的极大义愤。

林彪一伙的败亡,对王树声来说是个天大的喜讯。

杨炬简单地炒了几盘菜,王树声拿来了一瓶酒。一家人围着桌子开始庆贺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王树声难得高兴这一回。是啊,林彪反革命集团终于自取灭亡,动乱的时局有救了!

果然,周恩来开始主持中央日常工作,努力纠正“左”倾错误。邓小平党的组织生活和国务院副总理的职务也得到恢复。

神州大地开始出现小阳春。

令王树声高兴的是,他也被确定,以国防部副部长的名义,协助周总理做一些有关外事的工作。同时也协助周总理对“文化大革命”中造成的一些冤假错案进行平反。像陈云、王震、滕代远等老同志都得到了解脱。

在军事科学院,临时党委也恢复了。王树声是临时党委的主要负责人。

院里有一人,在解放前是国民党的一个小特务头子。后投诚参加革命,表现很积极。但“文化大革命”一爆发,他就被打入“另册”。

王树声在审查此人时,把他一生尤其是参加革命后的表现进行仔细评判,明确认定他不是反革命分子。

那时,此人已患癌症,气息奄奄。当他听到了对自己的宽大处理时,感动得泣不成声。他紧紧握住“专案”人员的手说:“谢谢党,谢谢王副院长,谢谢大家。我现在是死也瞑目了!”

在王树声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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