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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共和国十大将军传-第4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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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们也都看得真切,一个个心里直发痒。这时刻分分秒秒都觉得特别漫长。敌人一点也没有发觉山林中的伏兵,他们得意忘形地吹奏着、嬉闹着。

敌人“蛇头”终于开始进入北界河口。战士们一个个眼睛睁得老大,心跳开始加快。紧接着,那顶褐色轿于和短枪队也渐人口袋。王芝庭在轿子里哼着小曲,悠哉游哉,他正做着称霸麻城北乡的美梦……

突然,山顶上传来雄狮怒吼:“同志们,开火!”一时间,炮声如雷,杀声震天。刚才还寂静无声的山林中突然出现这么多人,仿佛神兵天降。敌人一下子被打得晕头转向,除了慌乱开枪外,手足无措,拼命夺路而逃。

王树声见敌人阵势已乱,大呼一声:“同志们,冲下山去,活捉王芝庭!”

战士们如猛虎下山直扑敌人,后面的群众也喊着“冲呀!杀呀!”拿着扁担、锄头、土铳跟着战士们冲下山来。一时红旗飞舞,刀矛蔽日,喊声如雷。敌人完全被这宏大的声势吓破了胆,乱作一团。

这时,农民自卫军的攻势更加凌厉,敌人来不及抵抗就纷纷当了俘虏。

敌人的驳壳枪、步枪也迅速成为自卫军的战斗武器,真是生擒成串,缴获良多。

王树声带领几个自卫军战士率先靠近那顶褐色轿子。掀开轿帘一看,却发现是一顶空轿。王树声有点着急了:“难道这条老狗又溜了不成?!”

“谅他插上翅膀也飞不出我们的手心!”王树声心里暗想道,他随即传令“搜山!”

群众和自卫军已经把整个北界河口围了个团团实实。他们从东往西、从南往北细细搜索着每一个岩洞,每一处草丛,每一块密林,谁都想自己第一个抓住王芝庭那个坏蛋。

大家心急火燎地紧张搜索着,却仍不见王芝庭的踪迹。当搜到一簇杂草丛生的灌木丛时,王树声发现情势有点异样。他从身边一个拿着长矛的小战士手中取过长矛往草丛中乱刺,只听得“哎哟”一声,草丛中果然有人。战士们大喝一声:“滚出来!”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绸缎的胖家伙从草丛中哆哆嗦嗦地走出来,大喊“饶命”。不用说,此人正是王芝庭。

至此,北界河战斗胜利结束。

大家扛着缴获的战利品,押解着十几个穷凶极恶的打手,牵着“活阎王”,一路欢歌不断,笑语连天。

在王芝庭的老家王家楼,农民自卫军和群众举行了庆祝北界河大捷和批斗、处决反动头子王芝庭大会。

会场上,“打倒蒋介石!”“打倒汪精卫!”“打倒土豪劣绅!”的怒吼声此起彼伏,如春雷阵阵,大长了革命人民的志气,大灭了土豪劣绅的威风。王树声和战友们的革命意志在战斗中得到进一步锻炼。

然而,农民自卫军的成长道路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就在他们不断取得胜利的大好形势下,由于队伍处于初创时期,加之经验不足,人员成份复杂、素质不高,农民自卫军队伍里出现了分裂的端倪。混进自卫军的反革命分子熊振翼拉拢一排长余佩芳企图阴谋叛乱,妄想杀害王树声和共产党员、三排排长廖荣坤。

北乡一间逃亡豪绅的房子里。烟雾缭绕,酒气熏天。在昏暗的桐油灯下,一胖一瘦两个中年汉子正围坐在满桌菜肴旁边,边吃边聊。两人鬼鬼祟祟,谈得十分投机。

“廖荣坤那小子有什么了不起。看他那个神气劲,竟在老子们面前耍起威风来了。今天要不是你老兄拦住,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唉,我们都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哇。人家廖荣坤敢那样气壮如牛,还不是仗着王树声、蔡济璜他们宠信他。没有这两个靠山,他敢在你我面前放个屁!?今天我所以拦住你'奇·书·网…整。理'提。供',是怕你吃眼前亏。你想,王树声在你和廖荣坤之间会帮谁说话?毫无疑问,是帮廖荣坤。而你看不到这点,不是我阻拦你,你的眼前亏吃定了!”

“谢谢大哥的相助之情。大哥的厚爱,我是哑巴吃汤圆——心中有数。

只是长期这样受人欺侮,心里总觉得窝囊。有他王树声、廖荣坤在,就没有我们的出头之日!“

“你我想到一块去了。我当初跟着王树声他们打土豪劣绅就是为了谋个一官半职,也好享受享受,谁料到现在仍是个农民自卫军的穷教练,一无官衔,二无粮饷,成天为王树声他们卖命,根本谈不上富贵荣华。这条路看来走不通。你看看人家国民革命军,往日和我们一样高喊打倒列强铲除军阀,现在跟随着蒋总司令、汪主席,不少人都得到了高官厚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啦!告诉你吧,被咱们赶跑的丁岳平少爷已经和国民革命军靠上了,现正招兵买马,准备杀回老家,重整麻城。与其在王树声这里受气,不如弃暗投明,跟随丁少爷过过大鱼大肉,美味佳肴的好日”这主意好是好,万一弄不成功,可就要人头落地呀!“

“这年头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丁少爷通过王既之区长传话给我,只要我们作内应,一旦事成,民团团总的职位就由鄙人荣膺,你嘛,至少也可以弄个少校当当,那就不是小排长能比的啦!”

“这话当真?我愿为大哥效犬马之劳。”

“我要的就是这句话!”

“这事有把握吗?丁少爷、王区长他们准备得怎么样?”

“只要我们起事隐蔽就万无一失,丁少爷、王区长他们已一切准备妥当,只等我们作内应倒戈!”

“那好,我们说干就干。我的小命可就全仗大哥了!”

“没问题,荣华富贵正在向我们招手呢!我看事不宜迟,就在近日起事,你看怎样?”

“好,但千万别走露风声。”

“咱们可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呀!来,为我们的美好前程干一杯!”

这对秘密策划阴谋叛乱的难兄难弟就是熊振翼和余佩芳。他们利令智昏,满以为没人知晓他们的罪恶勾当。但俗语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很受熊振翼信任的厨师把他们的谈话听了个仔细。

很快,熊振翼、余佩芳勾结反叛的信息及时送到了王树声、蔡济璜等领导人那里。他们感到事关重大,决定立即开会研究对策。

“他妈的,这两个家伙竟敢造反。让我们和二排立即去捉拿这两个奸贼!”三排长廖荣坤一听到消息,怒不可遏,大声叫道。

“荣坤,不要鲁莽行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王树声拍着廖荣坤的肩膀说道。

经过大家冷静思索,最后决定采取“智取”与“奇袭”相结合的办法。

这主要是基于王树声的分析:一是熊,余叛乱的证据尚不十分充分;二是一排武器装备较好,如果真枪实弹打起来,我二、三排并没有百分之百的取胜把握:三是考虑到反革命叛乱分子只是极少数人,一排的绝大多数人是革命的同志,是受蒙蔽的。

“智取”与“奇袭”相结合的方案具体说来是这样:一方面以县防务委员会的名义,召集农民自卫军三个排开会,重新布防,将一排从李家庙据地调到靠近黄安的东岳庙,名义上是担负警戒河南新集之敌;一方面暗中派人到黄安,请求富有战斗经验的黄安农民自卫军来协助粉碎熊、余叛乱。

为试探虚实,掌握熊、余叛乱的真凭实据,在熊、余准备发难的前一天晚上,王树声以检查防务、查哨为名,独自一个人来到了第一排的驻地李家庙。

李家庙。一排驻地。

熊、余二人正交杯换盏、酒兴正浓。

“二位有高兴事也不通知我王某人一声?!”王树声声到人到,已经站到熊、余二人的面前。

熊、余一见王树声,心里着实吃了一惊,但发现他只是一个人,刚才还忐忑不安的心稍许又安定了几分。“王部长是大官,我们怎么能高攀得起呢?”熊振翼语含讥讽,胆子大了起来。

“啊,你是说我摆架子吧。我不是来拜见二位来了吗?”王树声爽朗一笑,应答道。

“王部长今天来肯定有什么要事?”余佩芳试探着问。

“要说事倒确实有点事。”王树声不紧不慢地说。

“什么事情?”不等王树声说完,做贼心虚的熊、余二人几乎同时抢着问。

“听说熊教练下令,把好枪都集中到了一排,此事当真?”

王树声这一问不打紧,把两个叛贼吓得魂飞天外。他们马上意识到自己的丑恶勾当已经败露,两人顿时凶相毕露,同时从座位上弹起向王树声猛扑过去,一人抓左手,一人抓右手,把王树声的双手狠狠地反拧过来。

王树声也不怎么反抗,只是冷冷一笑:“你们捆绑我,难道不想要自己的脑袋?”

“你还是为你自己的脑袋操操心吧!”熊振翼阴阳怪气地说,“你今天落到我们手里就该尝尝我们哥俩的厉害!”

“对,你们的气我俩早受够了,现在应由我们出出气。”余佩芳边捆绑王树声边帮腔。

“你们难道不怕丁岳平丁老爷惩罚你们?”王树声这句话把熊、余二人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丁岳平老爷要的是你王树声的人头,我们捉住你就已经立了一大功,‘惩罚’何从谈起?”熊振翼狞笑着说。

“你的如意算盘又打错了。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丁岳平是我的亲表叔呀!”王树声镇静地说道。

“杀父之仇,他能饶你?”熊振翼有点外强中干了。

“那你就看看我口袋里他写给我的信吧!”王树声故意加重语气。

余佩芳急忙从王树声口袋里搜出信来。果然是丁岳平的亲笔信。

宏信表侄:见字如晤。过去的种种,我都不想提了。我着眼的是当令。于今蒋、汪二公都已反正,天下大局定矣。但余总念我丁王二家,骨肉相亲,宿怨不应久结,仍亟盼重修旧好。

我侄聪颖过人,赤党再无前途,勿需多论即明。我现投身省府军界,说话尚有份量。

故函我侄三思,望能弃暗投明。如率部举义,我包侄更能前程远大。

急盼回音。

表叔丁岳平手书民国十六年九月廿日看完这封白纸黑字的丁岳平亲函,熊振翼和余佩芳二人如坠五里云雾中,完全乱了方寸。

惊疑未定,熊振翼毕竟老辣奸滑,语带试探地进一步问:“你是县委委员,又是农会组织部长,好好的大官不做,反正未必是真心吧?”

“不要说什么县委委员、组织部长,还不是一个腹裹粗粮、脚蹬草鞋的苦命汉,整日吃不饱、穿不暖,原以为革命成功可过上富贵日子,现在倒好,革命短时间里是成功不了的,好端端的家境也衰落了。吃香的喝辣的只有走投靠丁岳平老爷这条路!”王树声故意带着悔不当初的味道平静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投丁老爷而去,却跑到我们这里来做甚?”熊振翼狡黠地一眨眼。

“对,我正想告诉你我的真实来意!”王树声接上熊振翼的话茬,镇静自若地继续说,“你们真是愚不可及,自以为聪明盖世,却不知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你们的计划早已被蔡济璜他们察觉到了,只是证据不确凿才没有下手。我今天来,一是给你们报个信,二是给你们提个醒,近日千万不要有异动,以免打草惊蛇,给他们留下把柄。日后我们可相机行事,共图大业。”

王树声这一席话在熊、余二人心中引起强烈震动。他们既感激又惊惧,继而又欣喜。他们心想:要不是人家王树声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报信,我们的脑袋恐怕有不保之虞。人家说得条条在理,词真意切,看样子可能真是同路人。更重要的是,王树声是丁岳平丁大老爷的亲表侄,他要是投奔到丁老爷门下,肯定少不了封官进爵。毕竟血浓于水呀。靠上这么一个人,我们的前途也大大的光明。

他们像“变色虫”一样,一改方才的狰狞嘴脸立即变脸为笑,赶忙为王树声松绑并不停道歉:“王部长,刚才真是大水冲倒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啦,冒犯得罪之处还请王部长容谅、容谅!”熊振翼边解绳索边说。

“王部长‘宰相肚里能撑船’,肯定会不记小人过的!”余佩芳生怕邀宠落后,急忙说道。

“刚才的误会就不要提啦,”王树声摆了摆刚松绑的手,“我这次来还有一件重要事情通知你们!”

“什么事情?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熊、余二人打断王树声的话忙不迭地表态。

“是这样,我已经骗过了县防务委员会,以换防的名义调你们一排到东岳庙布防。表面上是为了对付来自新集的敌人,事实上是为了和丁岳平老爷的红枪会保持经常联系,到时候举事则为他们作开路先锋,并用这份功劳作进见丁老爷的见面礼。”王树声接着说。

熊振翼、余佩芳一听,喜从中来。他们心想,还是王树声高明,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全想到了。我们也正是打算今晚把队伍拉到靠近新集的东岳庙,然后再派人和丁老爷的队伍取得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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