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十大将军传-第4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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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放着花生、红枣、核桃、柿饼这些太行山区的土特产。大家一边吃着,一边说着,新房里不时传出阵阵欢声笑语。
傍晚时分,客人们陆续散去了。山区的天,说黑就黑,在小油灯下,罗家夫妇相对而坐。
罗瑞卿热切地望着灯光下娇媚的新媳妇,动情地说:“治平,今天我真是太幸福了。我还记得1938年10月六届六中全会期间,你穿着工装裤跳工农舞,那白衬衣、蓝色背带,衬得你的白嫩脸庞好俊俏哟。”
郝治平听了丈夫动情的赞美,心中的幸福之泉砰然打开,她扑进丈夫宽阔的胸膛,幸福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继续倾听着丈夫的诉说:“治平哪,还记得那次在延长县吗?你向我敬了个礼,便走开了。我停下脚,把你叫住,问你是哪一个单位的,叫什么名字,干什么工作,你回答完又走开了。那个时候你好高傲呐!”
郝治平用小拳头捶着丈夫的胸膛,娇声说道:“那时候你是副校长,我是一个基层干部,我们以前又不熟悉,难道还要人家主动同你拉呱儿不成?”
罗瑞卿把妻子抱得更紧一些,他把头附在妻子的耳边,轻声说道:“亲爱的治平,我早就爱上你了,我爱你的纯洁、真诚,我渴望着同你结为终身伴侣,共享幸福,共度忧患……”
这对患难中的情侣呀,在这新婚的幸福时刻,该有多少的知心的话儿要讲啊!
伙房送晚饭来了,有小米饭和特地炖的一碗鸡汤。这是总务处特地为他们准备的晚饭。
他们坐在了饭桌旁。罗瑞卿将鸡肫夹到了郝治平碗内,对妻子说:“这个最好吃,你吃了吧。”
“最好吃你怎么不吃?”
郝治平又将它夹回了丈夫的碗里。
两人谁心里也明白,在这艰苦的环境里,平时常吃的是黑豆,小米算是细粮,青黄不接时就吃糠,为了便于下咽,糠里就掺一点柿子。没有青菜,只能吃野菜、树叶,盐水煮土豆就是最好的菜。
让来让去,最后罗瑞卿将鸡肫一分为二,一人吃一半。
“这下平等了吧?”
这对幸福的人相视而笑了……
从此,罗家吃鸡,鸡肫总是剖成两半,他俩各吃一半。
1942年初。太行山区辽县麻田村。
1941年至1942年,是敌后人民抗日战争最困难的时期。日本侵略者为了把中国变成它进行太平洋战争的后方基地,在中国占领区残酷地进行殖民统治和经济掠夺,并且集中日、伪军反复“扫荡”共产党领导的敌后抗日根据地。罗瑞卿率抗大一进入敌后,便经常碰到反“扫荡”。到1941年之后,这种斗争就来得更加频繁了。为了适应频繁的反“扫荡”的需要,野战政治部机关也军事化了,共编为第四、第五两个连队。已分配到政治部秘书处的郝治平任四连指导员。
1 月,郝治平分娩刚刚十一天,便赶上了反“反荡”。部队开始转移了。
孩子被放进一个垫了小棉垫的木筐,盖上小棉被,由通信员背着走。
这一天,风雪弥漫,滴水成冰。郝治平的头发、眉毛都结上了霜花。她十分想看看女儿,但部队在转移,沿途又无处可以避风。
罗瑞卿也十分担心女儿的处境。他解开马褡子上的一块油布,盖在木筐上面,然后,又策马去指挥部队和机关的反“扫荡”战斗。他不时地回头望望。在当时,一块油布就是罗瑞卿作为父亲能够给予孩子的最好的礼物了。
天亮后,敌机开始轰炸。通信员避人一个窑洞,刚把木筐卸下,一颗炸弹把窑洞震塌,通信员赶忙把木筐从土中扒出来。
“我的孩子!”郝治平的心揪紧了。这时敌机飞走了。部队又继续前进,郝治平心急如焚,但仍然没有机会看看,就又上路了。
傍晚时分,部队在一个小村庄停下宿营。郝治平赶紧同通信员把木筐抬进了房东的屋内。一放下木筐,郝治平就赶忙掀开小棉被。一看,她的心都凉了。只见这个刚出世十一天的婴儿浸在屎尿中,冻得皮肤青紫,连哭声都没有了,通讯员急得直搓手,郝治平颓然坐在了炕沿上。
房东大娘走进屋内,她一看,老泪纵横:“这真是作孽呀!这帮天杀的日本鬼子。”
老人家一边抹泪,一边把孩子抱起来,放在怀中,细细地看着,说:“别急,我来试一试吧。”
说着,她把孩子放在炕上,用手一遍一遍地周身按摩起来。
郝治平双手按着胸口,紧张地看着老大娘的手,看着孩子的铁青的小脸。
许久,“哇——”孩子才哭出声儿来了。
郝治平跪在炕上,紧紧地把孩子抱在怀中,拉着老大娘的手,泣不成声。
房东大娘已经知道了治平产后十一天就在冰天雪地里奔波了,她心疼地抚摸着郝治平的冰冷的手,说:“闺女,身子骨要紧,赶紧躺下,大娘这就熬汤去,喝了暖暖身子。”
老人撩起衣襟擦了擦眼角,下炕去烧火熬汤。
郝治平躺在炕上,拍打着孩子。她想到,孩子是得救了,但反“扫荡”
斗争日趋严峻,孩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带在身边了。
于是,第二天,她将孩子寄养在辽县麻田村一户老乡家里。孩子的奶娘抱着孩子,对郝治平说,孩子是在桐峪出生的,又在麻田找到安身处,就给她起名叫“峪田”吧。
郝治平含泪点点头,吻了吻孩子,谢过老乡,又随部队踏上了艰苦的征途。
1942年5 月。
日军的“扫荡”更加疯狂了。他们组织了两万五千人,兵分七路,对中共中央北方局和八路军总部所在地进行“铁壁合围”,展开了“拉网大扫荡”。
日军于24日完成对窑门口、青塔、艾铺地区的包围。25日,在包围圈中的八路军总部和中共北方局机关在一二九师和三八五旅一部掩护下向东、北、南三个方面突围。彭德怀突出了包围,但左权和总部组织科长李文楷、干部科长龚竹村、保卫科长李月波等同志都在突围战斗中壮烈牺牲。罗瑞卿和供给部长杨立三等总部机关大部分人员仍陷在包围圈中。他们苦苦地与敌人周旋着。
他们是在中午时分同彭、左分兵突围的。这支队伍在转移中也遭到了敌人的炮击和敌机的追踪轰炸。罗瑞卿命令警卫连和朝鲜义勇队堵住山口,不让敌人下山,无论如何要坚持到天黑。随后,他率领野政、后勤部顺着山沟向东南走,发现敌人己占领了青塔,又往回返,与一二九师十三团相遇。罗瑞卿立即命令他们占领制高点,掩护机关转移。在从窑门口出发前,罗瑞卿等曾经派保卫部科长张永泉到西面侦察。张发现十字岭以西即元敌踪。他要回来报告,但随着敌人包围圈的收缩,他已经回不来了。罗瑞卿不知道西面无敌,而仍然向东走,终于深深陷入敌人的包围圈中。①此后几天中,这支队伍遭到日军多次合围。为了不使大部队行动形成敌人追击的目标,罗瑞卿命令大家化为战斗小组,化整为零,分散突围。但有些机关干部缺乏战斗经验,在敌人追堵下,又逐渐聚拢在一起。罗瑞卿率领着越聚越多的人翻山越岭,但仍然不能找到突围的道路。敌人在飞机的指引下越逼越近了。
罗瑞卿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再次研究突围的办法。
鲁艺校长陈铁耕指着山下说:“罗主任,鬼子已经压到我们鼻子底下了,我们同生共死,和他们拼了!”
聚在周围的人也立即慷慨激昂地响应道:“对,和他们拼了!”
罗瑞卿看看大家,多数人赤手空拳,只有通信班和少数干部有武器。他挥挥手,激动地对大家说:“同志们啊,我们同生共死,不等于同归于尽,分散突围是我们唯一的出路。我们一定要突围出去,再好好地跟鬼子干!”
大家都被罗主任的镇定感染了,一起回答道:“请罗主任布置任务吧。”
罗瑞卿遂一一分派了各战斗小组。他特地把政治部直属队特派员张之轩叫到跟前,指着文工团的吕班、左漠舒,宣传部的黄远,新华日报的杜玉润,鲁艺的杨角、萧飞、艾岩、陈克等人说:“你负责带他们突围,一个也不能丢!”他又命令秘书长陈志彬说:“你带领组织部负责收容掉队人员。”
分配停当,队伍即分散活动。
罗瑞卿、杨立三等一行向东转移,又同敌人遭遇,罗瑞卿和杨立三被冲散了。郝治平随在立三的队伍中。
在这几天中,罗瑞卿也时刻牵挂着郝治平的安危。一天,他走过一个叫“王前”的地方,脑海中不禁闪过一个不祥的念头。而此时,郝治平正在随杨立三率领的队伍寻找突围的道路。她在跳过一个高坎时,崴了脚。杨立三让她骑自己的马,郝治平说什么也不肯骑,她对杨部长说:“部队可以没有我,却不能没有你啊!”杨立三劝之再三,她就是不上马。杨立三只好让她拽着马尾巴随军前进。
罗瑞卿的化整为零、分散突围的决策,终于撕开了日军的包围圈。除少数外,多数同志都陆续突出重围,返回了八路军总部驻地。敌军在我打击下,伤亡三百余人,终于灰溜溜地撤回了据点。
罗瑞卿在与杨立三会合的当晚,见到了郝治平,他惊喜地说道:“啊呀!你没有死啊!”
郝治平激动地点点头说:“我是拽着老杨的马尾巴走过来的,老杨是我的救命恩人。”
只剩下他们两人时,罗瑞卿对郝治平说:“今天我经过一个地方叫‘王前’,听起来就像是‘亡茜’。我明明知道这个想法很可笑,可是我真为你担心啊!”
郝治平幸福得热泪盈眶,她紧紧地握着丈夫的粗大的手,久久说不出话来。正是:延安相识未知心,太行始得互恋情。
艰苦备尝开颜笑,生死与共爱更深。
战斗岁月中的同志之情也是同样深刻的。
当一二九师首先向中央报告了八路军总部遭敌合围的消息时,毛泽东接到“总部遭敌袭击,人员分路突围,总部电台中断,情况不明”的电报,彻夜无眠。26日晚,刘伯承、邓小平又致电中央:彭已突围,左阵亡,罗、杨突围后又同敌遭遇。27日,毛泽东即以他和朱德名义致电刘、邓转彭:总部被袭,左权阵亡,殊深哀悼。
瑞卿、立三已否脱险,甚念。
当罗瑞卿带队伍向南转移无意中与太行军区六分区司令部机关相遇时,才知道一二九师己连续发给六分区几封电报,要他们寻找罗瑞卿、杨立三的下落。
1942年上半年。下麻田一个大庙里。
“野政”为王东明举行的追悼会正在举行。
在肃穆的气氛中,罗瑞卿致祭词。
他用深沉的语调讲述了王东明的事迹。他说,王东明同志曾在上海做过党的地下工作,参加八路军后,分配到“野政”任宣传部长。在前一时期筹备召开八路军政工会议期间,身患肺结核的王东明日夜操劳,抱病工作,起草完会议文件后便卧病不起。他的病已到晚期,身体非常虚弱,骨瘦如柴,甚至自己在床上翻身,胯骨居然能将皮肉压裂。送到医院后不久,即与世长辞。讲着讲着,罗瑞卿的语调激昂起来:“他死时已经瘦得皮包骨头,我们山沟沟里虽然买不到其它营养品,可是老百姓家里总还有鸡蛋嘛,为什么不给他买点鸡蛋呢?我们有的同志并不需要什么营养,却有人主动送鸡蛋上门,这是什么作风?我们的同志感情,阶级感情在哪里?”
罗瑞卿的话里充满了沉痛、惋惜,充满了深挚的自责。他的浑厚的声音在庙堂里回响着,也在参加会的每个干部战士的心头回响着,有些人禁不住掉下泪来。他的这个讲话后来印发各部队,促进了各部队对干部的关心与爱护。
1943年6 月,罗瑞卿率领巡视团到太岳军区检查工作。8 月1 日,中共中央政治局通知北方局、太行分局、晋察冀分局、山东分局、冀鲁豫区党委、冀中区党委:党的七次大会决定在年底举行,决定彭德怀、罗瑞卿、蔡树藩、薄一波、聂荣臻、吕正操、朱瑞、苏振华诸同志来延出席大会。在彭、罗、蔡、聂来延期间由邓小平代理北方局书记,以宋任穷为第一二九师副政委并代理政治部主任,以程子华代理晋察冀分局书记及军区政委,以萧克代理军区司令员,以刘澜涛为军区副政委,薄一波职务由北方局指定人代理。山东分局书记由罗荣桓代理,苏振华职务由黄敬代理。
罗瑞卿在9 月份接到这个通知,即离开八路军野战政治部,去延安参加整风学习。他后来回忆道:我们是1943牟冬回到延安的。在延安,先住在杨家岭,参加了几次中央的小型批判会,在杨家岭礼堂、党校礼堂听了几次群众批判会和某些教条主义分子的坦白报告会,读了一些党内整风文件,知道了一些党内两条路线斗争的一些来龙去脉,前因后果。
1944年春,我们进党校学习,我编在“三支”,支书陈奇涵。在党校我们又学习了《两条路线》、《六大以来》那两本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