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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共和国十大将军传-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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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他在那里一面劳动,一面工作,以后被政府特赦。事后这位专家感激不已,视陈赓为一生知己、亲人。

凡接触过陈赓的哈军工的教师、专家们,无不异口同声他说:“陈赓同志是自己的良师、益友、亲人。他胸怀坦荡,肝胆相照。他是真正把知识分子当作自己人看待的。有些老教师谈起他来热泪盈眶,滔滔不绝,感慨万千!

1958年。在“超英赶美”的口号下,神州大地掀起大跃进狂潮。顿时,工厂、农村、学校,上至首都、下至偏远山区,都掀起大炼钢铁运动。工厂停工,学校停课,男女老幼齐上阵,土法上马,高炉林立。

这股风吹到了哈尔滨,吹到了军工学院。在大炼钢铁的风潮中,陈赓没有赶潮流。

“学校总得念书嘛!怎么搞大炼钢铁?这话是不是真是毛主席讲的,我有怀疑。毛主席说过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科学研究也是生产嘛!我们这个高等学府应该结合教学办实验工厂,搞高,精、尖!”

对于来自上级的决策,陈赓历来不主张不顾实际,盲目执行。战争期间,他就多次对毛泽东的决策提出过意见。如今到了和平建设时期,他同样保持这一贯的风格。

按照他的指示,学院办了一个实验工厂,叫“海厂”。

他亲自抓飞机的设计工作,创立了风动实验室。这个实验室当时在全国首屈一指,至今仍继续为飞机的研究设计服务。

在他的督促下,哈军工各系都搞出了一批科研成果,举行科研成果展览,并请来周恩来、贺龙、陈毅、罗荣桓等同志参观。

在他的亲自关心下,在全国高校中“军工”率先成立了计算机专业,并很快得以发展壮大。“如果不是陈质院长亲自抓,我校计算机专业是不会发展得这样快的。”事隔多年后,当时计算机专业的负责人慈云桂感慨他说。

就是这样,陈赓在大炼钢铁的风潮中,丝毫没有放松教学科研工作。他的这些做法受到一些人的指责,甚至有人指责他犯有路线错误。陈赓不以为然。他得到了当时任总书记的邓小平的称赞,邓小平还极力推广哈军工搞尖端实验而不搞大炼钢铁的经验。哈军工避免了大跃进运动的冲击,教学、科研搞得红红火火,学院技术力量在技术革新中大有发展。国防部长彭德怀于1958年9 月视察军事工程学院后向军委和党中央写报告说:“军事工程学院经过四五年的经营,规模很大,在远东来说,可能是唯一的。”钱学森教授参观后说:“在我国现有条件下,这么短的时间内办起这样一所完整的、综合性的军事技术学校,在世界上也是奇迹。”

陈赓的工作,得到了中央领导和专家们的一致肯定和赞扬。

1959年,陈赓开始考虑学院的任务调整问题。他说,各军(兵)种应该建立自己的工程学院了。11月19日,他给中央军委写报告,建议将学院的炮兵、装甲兵、工程兵、防化兵四个系和空军、海军系的五个专科,分给有关军(兵)种,单独成立工程学院,除原有空军系海军系和新成立的导弹工程系外,再建原子武器系和电子工程系,将学院的培养目标由维护、使用改为研究、设计制造,并把学制分为基本班(大学本科)和高级班(研究生)

两个阶段,每年招生一千五百人,每年有一定数量的大学毕业生进入研究班深造。

中央军委接受了陈赓的建议。从此,中国人民解放军技术院校形成了三级分工的新体制:军事工程学院专门培养研究、设计和制造的工程师;各军(兵)种的工程学院培养维护和使用的工程师;中级技校培养一般技术干部。

这种体制一直沿用至今。

在陈赓的领导下,哈军工一步步发展、壮大、成熟。战场上,陈赓是常胜不败的将军,如今办军校,他也取得了令世人瞩目的成就。

正当陈赓踌躇满志,为哈军工的建设奔波时,病魔却一天天向他逼近了。

长期艰苦的物质生活和超负荷的工作、他的身体每况愈下。

1954年,哈军工刚刚初具规模,陈赓的心绞痛已发作频繁。

“我活着就要干!”陈赓自觉地同病魔搏斗,与死神搏斗。

“我要争取再为党工作二十年!”他没向病魔低头。

1955年9 月,他获得中国人民解放军大将军衔及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

1956年9 月他出席了中共八大并当选为中央委员。

此时,医生一再叮嘱要他少活动、多休息,可他却仍不停地操劳奔波。

他视察部队,到各地进行军事勘察,出国访问,开会,接待外宾……

终于有一天,他被击倒了。

1957年12月19日。陈赓访苏回国不久,突然发作了心肌梗塞。

就在前一天,他在军委开会,中午很晚才回到家。妻子傅涯还埋怨说:“我等你到一点钟还不回来吃饭,你呀,你这样做还没有什么,你还年轻,你把老帅们拖垮了怎么办?”傅涯担心的是老帅们的健康,没有意识到陈赓会出问题。这一天,陈赓感到好累好累。

晚上,陈赓对傅涯说:“今天我什么事也不干了,你陪我去看看戏吧!”

傅涯见他神色疲惫,就请假陪他坐车到中南海去看戏。

戏后,陈赓回到家就休息了,他紧张的神经得以松驰下来。傅涯也完全没意识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第二天,像平时一样,吃完早饭,陈赓穿好军服,准备去总参谋部上班。

傅涯也穿好衣服上班去了。孩子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都走了。忽然有人因有急事来到他家里找他,陈赓只好留下来。来人走后,院子里只剩下他和二岁的小儿子,还有正忙碌着的阿姨。

客人刚走,陈赓就感到胸前好闷、好痛,一下跌倒在沙发上。这时二岁的小儿子涯子,从客厅里跑出来,在厨房里找到阿姨说:爸爸哭了。阿姨正忙着,以为孩子说着玩的,没理睬。涯子又从后院跑到总院,找到司机说:“爸爸哭了,爸爸真的哭了。”说着,拉着司机来到客厅,只见陈赓果然倒在沙发上,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司机一见此情此景,连忙把陈赓抱到里屋床上,又找到副官给北京医院打通了电话。不一会,医院便派来了抢救小组。

此刻,陈赓陷于昏厥,手脚冰凉,脉搏跳动微弱,血压也测不到。诊断结果是心肌梗塞。医生指示:立即进行抢救。抢救一直到深夜。陈赓仍紧闭双眼。

到十一点多钟,他终于苏醒过来。

听说陈赓病倒,中央军委和各兵种的首长都赶来看他:聂荣臻元帅来了,粟裕总参谋长、张爱萍副总参谋长来了,空军司令员刘亚楼来了,彭德怀元帅来了,小小的院子里一时挤满了车辆。

宋庆龄听到陈赓病倒的消息后,致函慰问。她在慰问信中写道:“我离京前一天听说你生病,很想去探望你,但据悉医生不让探病,致惊扰病,因而未果。特致函慰问,并希望你好好休息,早复健康。”

一向以坚强著称的陈赓,终于病倒了。他不得不在北京医院住院三个月。

医生鉴于他病情严重,不准他下地活动,他这个闲不住的人不得不卧床三个月。三个月后,他从医院回到了家。医生依然不准他会客,要他全休疗养。

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陈赓的病竟奇迹般地好了。从北戴河疗养回京后,他就提出要求上班,他天天找医生,要求准许他上班,他说:“我的病已好了,让我出去上班吧,工作对我来说就是享受,老让我这样疗养,我的病会更加重的。”医生无奈,只好再给他检查一次,感到总的情况较前稍好一点,报告中央批准每天少用点时间去上班试试。陈赓听了,高兴地回答医生:“太好了,只要允许我上班,我一定遵守医生的嘱咐!”

话虽是这么说,可一旦工作起来,陈赓又完全把医生的话抛到了脑后。

他是一个工作狂,哪怕是大病初愈,工作起来仍然没有节制。

一次,有个国防科研项目要在离京二十多公里的郊区一个市镇试车。当时陈赓任军委副总参谋长,兼国防科委副主任,这次试验同他分管的事情相关,他知道后非要参加不可。这天一早,傅涯同时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中央军委办公厅的,一个是中央保健部门的,都是不叫陈赓到试车的地方去,要傅涯一定劝阻他。傅涯把这两个电话都告诉了陈赓,劝他千万别去。可陈赓不听劝告,还是坚持去了。试完车回家,一进门他就大声嚷嚷:“傅涯,你汇报吧,就说我活着回来了!”

提心吊胆的傅涯见他安全归来,喜不自胜。高兴他说:“没出事就好,没出事就好啊!”再仔细一瞧陈赓的脸,只见他气色不好,一脸疲惫。他嗔怪道:“还是别逞能了,看你,脸色都白了,累了吧,快休息吧!”

的确,只有陈赓自己心里明白,他的病很严重。他的胸口常痛,每逢胸口痛的时候,他就一面工作,一面不停地用手摸着胸部,日子长了,衬衣都被他摸破一大片。

鉴于自己生病,他主动写报告要求免去他代总长的职务,以免对工作造成损失。

1958年3 月25日,哈军工举行第一期学员毕业典礼。尚在病中的陈赓发去了热情洋益的祝贺信:“成批的、正规地培养多军种、兵种具有高等技术知识的军官,在我军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1958年,病情稍微好转的陈赓,即出席中共中央军委会议,参加研讨成立国防科技委员会的问题。会上,他说:“我的身体状况已不适应总参的工作,但还可以为国防科技的发展作点贡献。国防科委请聂帅挂帅,我当帮手。”

中央军委同意了他的恳求,任命他为国防科委常务副主任。

病魔缠身,他仍然没有一刻停止工作!

1959年6 月,他的心肌梗塞第二次发作。他又一次从死亡线上挣扎过来。

经历这第二次重病的打击,他的身体明显地衰弱了。他常感到胸闷气促,胸部一阵阵疼痛。

此时,陈赓已清楚地知道,属于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但他虽然病了,心却一刻没有停下来。那时正值大跃进运动期间,党内左倾错误开始泛滥,陈赓在大是大非面前,从不含糊。

1958年在一次党中央召开的会议上,陈赓旗帜鲜明地批评了“左”倾错误。听到陈赓的发言,陈毅元帅高兴他说:“过去我和有些同志相处多年,他们总是躲躲闪闪,藏在心里的东西掏不出来。陈赓同志就不一样,他像一个玻璃杯,从里到外都是清楚的,透明的!”

1960年,在北京举行的中央军委扩大会议上,陈赓发言以后,陈老总又站起来说道:“陈赓同志就是我们党内一门炮。可惜我们现在这种炮太少了,希望能有更多的这样的炮。陈赓同志,我有什么错误,你也可以轰一下呀!”

是的,陈赓心怀坦荡,对党忠诚,即使重病在身,也没有放弃与错误倾向的斗争!

1959年10月。杜聿明、宋希濂、王耀武、邱行湘等十名蒋介石集团战争罪犯获得特赦,然后被分配到北京南郊红星公社参加劳动。这些人大都是陈赓在黄埔军校的同学。

1960年4 月,陈赓从广州疗养回京,听说后心里非常高兴。他带病作东,请他们在民族饭店吃饭叙旧。

4 月17日中午,杜聿明、宋希濂、周振强、王耀武、郑庭笈、杨伯涛六位黄埔同窗陆续来到民族饭店宴会厅。

见到六位同窗,陈赓感慨万千,他语重心长他说:“我们从黄埔到大革命是团结在一起的,后来我们分道扬镳了。我们打了几十年仗,今天我们又走到一起了!这是很难得的。过去的事就不谈了,从此以后,我们应该团结到底,共同为建设新中国而奋斗!”

听了陈赓的话,大家不禁思绪万千。

杜聿明,这位陈展的同期同学,又同在一个队,他曾经与陈赓朝夕相处。

但“四一二”政变后,杜聿明一步步走上了反革命道路,终于成为罪行累累的战犯,在淮海战役中被俘。这次重逢,杜聿明见到陈赓,既羞愧又激动,好半天他只说了一句:“我今天又和你团聚了!”说完热泪盈眶!

一席话,把大家从往事的回顾中拉回到现实。

默默无言中,大家端起了酒杯。

“干杯!”

一饮而尽后,又是一阵沉默。

这时,不知是谁打破了这沉默。

“怒潮澎湃,党旗飞舞,这是革命的黄埔!……”熟悉的歌声在众人耳畔响起。

怒潮湃澎,党旗飞舞,这是革命的黄埔!主义须贯彻,纪律莫放松,预备做奋斗的先锋!打条血路,引导被压迫民众,携着手,向前行,路不远,莫要惊。亲爱精诚,发扬本校精神,发扬本校精神。

几双含泪的眼睛互相凝视着,激越的校歌久久回荡在饭厅。

末了,陈赓说:“你们今天就不必回公社了,我叫人为你们安排住处。”

当晚,他们住在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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