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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秦始皇大传-第4章

小说: 秦始皇大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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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他的生母夏姬的眼睛,她在看他的时候,总是带着这种眼神。

但肯用这种神色看他的眼睛,他已有多年未见了,他也一直认为,今生不会有第二个人用这种眼神看他,却想不到它又出现了,而且是出现在一个绝世佳人的脸上。

他多希望这种眼神永远留在他身边,光耀着他,鼓励着他,在这股眼神的照射下,世界上没有他不能完成的事!

只是,他不知道她到底和吕不韦是什么关系。她只是一名歌伎,他却说是他最珍贵的宝藏!

假若他厚起脸皮向他要,他能割爱吗?

显然,吕不韦邀他与宴,对他比其他任何质子都好,这表示对他有所求。

事后燕世子在这段时间里也造访过他几次,他们年龄相当,意气相投,很快就结为好友。

他告诉他,外面传说,吕不韦特意拉拢他,是为了想开辟秦国这块处女市场,因为秦国一切大规模产销都完全掌握在政府手上,只要打通国君这一关,将来不但有做不完的生意,而且是可以垄断。

但他也苦笑着告诉燕世子,他这个王孙,在国君祖父和太子父亲眼中都没有一点地位,不帮忙说话还好,说了只有误事。要是生母得宠,也许可以在后宫帮吕不韦介绍点珠宝玉石生意,现在连这都做不到,其他更不必说了。

吕不韦目前也许不清楚他的处境,不过日后总会知道,他能开口要他最珍贵的〃宝藏〃吗?他有什么可以作偿?商人讲究将本求利,他付不出这笔代价。

他叹口气站了起来,环视室内陈旧的家具,简陋的摆设,再看看挂在墙上穿了多年的狐裘,有些地方都脱了毛。

他在这里的府第是租自一家破落户,为了贪图气派大,租金便宜,但底下只有几个僮仆,连打扫都打扫不过来,别说保养维护了,房子太大人太少,更显得落寞。

这不正是他处境最好的写照?架势大,全都是空的!

跟他从齐国来此的妾姬,因为不习惯这种冷落,来了赵国没几个月就下堂求去,他就是能要到玉姬,他能用什么来使她快乐?但他多希望她那股眼神永远留在他身边,温暖着他,鼓励着他,在那股眼神的照射下,他感到振奋,仿佛脱胎换骨变成了另一个人。

只要他维持这种心情,他说不定真有一天会成为秦国的统治者,天下和气的维护人。

在和世子喜数次倾谈中,他们谈到战乱中民众的疾苦,也都道出各人的志向。

世子喜说,一旦他接位,将轻刑减赋,与民休养,在易水以东建立一片乐土,让燕国成为一个富而知礼的国家,绝不再想在中原称雄争霸,除了抵御外来的侵略,绝不轻动干戈。

他的理想是:燕国国小地贫,以易水为带,和中原各国利害关系极小,只要努力建设,息战止兵,在他有生之年,必定可将燕国变成一个安和乐利的国家。

在世子喜一再的鼓励和要求下,他勉强说出他的抱负:假若他能登上秦国国君的位置,他不会像他的祖先那样对外侵略。自从秦国兼并了巴蜀以后,可说是民丰物足,等待开发的地方太多,他要全力在国内开发建设,而强大的武力则用来维护天下和气,谁要先期战端,他就率领其他各国加以讨伐。

“我要成为天下和气的维护者!”

说这番话时,他倒是慷慨激昂的,现在想想,有点痴人说梦。

不过,只要想到玉姬怜惜混合着鼓励的眼神,他又觉得这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而且太子喜也激动地鼓励他,有需要时,他会帮他的忙,燕国虽小,但对赵齐都有相当的影响力。

同时他又提醒他,吕不韦想利用他,他何不将计就计,反过来利用吕不韦的财富和人际关系。

但吕不韦是好利用的吗?他时下连利用吕不韦的本钱都没有。也许吕不韦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三个多月没再找他。而他想去拜访,却又不敢。

他在室内来回踱着,一面摇头苦笑。不经意的看看窗外,才惊觉到已是草木盛绿的暮春时节了。

“赵升!〃他对着门外喊,想要他进来加茶。

赵升却同时叩门进来,跪着禀告:

“吕不韦先生求见。”



吕不韦盘膝坐在客厅,今天穿的是一件灰色夹衫,更显出他的飘逸潇洒。

异人走进客厅,吕不韦起身想行平民见贵族的跪拜之礼,却一把为异人拉住,最后行宾主之礼,吕不韦坐在上位。

赵升献茶后退出,两人寒暄后,一时找不出话说,沉默了很久。异人想问他今天的来意,也想顺便问候一下玉姬,却开不了口。最后吕不韦抚弄了一下他的三绺青须,毅然地说道:

“刚才我进门的时候,看不到什么僮仆,这么大的宅第,是否嫌冷落了一点?”

异人苦笑不语。

“假若公子不嫌唐突的话,在下想开门见山直言。〃吕不韦一面观察异人的脸色试探着说。

“先生尽管道明来意,直说无妨。〃异人仍然苦笑。

“公子对在下也许了解不多,但在下对公子的处境却是打听得非常清楚。”

“啊!〃异人虽早已料到,但听到他这样直言不讳,仍然激动得全身一震。

“这次造府拜访,一来是感谢上次贱辰能得到公子移玉亲临,再则是为公子感到不平,想助公子一臂之力。”

异人注视着吕不韦,在他眼神中也看到了那股怜惜,但不知为什么,玉姬眼神中的怜惜使他感到温馨,而出现在吕不韦眼中,却令他觉得是无比的侮辱。

他语气僵硬的问:

“助我什么一臂之力?”

“光大公子之门。〃吕不韦微笑着说。

看他一副成竹于胸的样子,异人不禁有气,他带点微怒的说:

“我祖父身为国君,父亲是太子,先生要如何光大我的门楣?”

吕不韦一时微笑不语,似乎在等他息怒。过一会他才又说:

“公子生气了吗?事先讲好你不会嫌我唐突的。”

“请直言,我并未生气。〃异人暗责自己气度太小,别人一句话就能激使他怒形于色。

“秦为天下之最强,公子令祖、令父又为秦国之至尊,当然在下无能为力再增加点什么!但令祖、令父之门,并不等于公子之门!”

异人想起本身困境,不能不同意,但他不服气的问:先生能帮我些什么?”

吕不韦笑着说:

“三天以后,这里将僮仆成群,不再这样冷清;三个月以后,这里将是门庭若市,车水马龙,成为各国贵宾云集之处!”

吕不韦显得有点兴奋,他长跪了起来,声音提高许多:

“三年以后,你将成为秦国的顺位继承者,不再是秦国的弃子!”

“先生!〃异人制止住他:“隔墙有耳。”

这次轮到吕不韦有点尴尬,他白皙的脸上浮上一层红云,就此默默无语。

异人的话提醒了他,〃立主定国〃乃是牵涉政治的大事,稍一泄漏,引起战争不说,说不定他和异人都有杀身之祸。

异人对他是心存感激,但贵族惯有的骄傲,受不了他眼中怜惜的侮辱。他反过来语带讥讽地说:

“先生为什么不将这番心力用在光大自己的门楣上?”

“公子知道,商人绝不做没有利润的生意,光大公子之门,也就是光大在下之门。在下财富已足,就等着门楣了。”

“我原先还以为先生要的是巴蜀的盐、铁、铜、矿和秦国的兵器市场,〃异人仍带讥讽地说:“想不到先生的雄心比这还大。”

“也许在下是越界了,〃吕不韦又回复冷静地说:“但平时思富,富后思贵,是在下心情,也是人之常情。”

“这件事非同儿戏,我得考虑一下是否接受先生的好意。〃异人心中虽然一万个愿意和感激,但只要接触到吕不韦的眼神,就自然而然起了反感。

“这样也好,〃吕不韦起身告辞说:“此事虽然得郑重考虑,但也是事不宜迟。据在下日前得到的消息,秦王近来年老体弱,在病榻上时间居多,一旦……〃底下的话吕不韦没有说下去。

不过,异人明白他要说什么,一旦有所缓急,安国君顺理成章继承大位。接下来就是要册立太子,他人远在赵国,宫内又没有奥援,当然没法和其他弟兄们争!

最使他感到震惊的是,这个消息吕不韦都已得到,而本国派驻赵国的使节却一点都未向他提起过,他一直以为祖父还健朗得很。

异人心念急转,表面却装得不动声色,他告诉自己,和吕不韦这种大奸巨滑的商人打交道,他得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否则就会落入他设好的圈套。

吕不韦看他不说话,自作结论,语气坚决地说:

“这样好了,明天酉时在下派车来接公子,并不一定要谈今天的事,只是小酌一番而已。”

“明天……〃异人沉吟不语。

“哦,这也是玉姬贤妹的意思,自贱辰那晚分别以后,玉姬时常提到公子,今天在下到府拜访,临行她还一再交代,务必将公子请到。”

“玉姬?贤妹?我还认为称'姬'应该是……〃异人虽然力作镇定,但突然发亮的眼睛和激动的语气早将他内心的狂喜泄漏无遗。

“玉姬是楚人,从小父母双亡,卖到寒舍,五岁习歌舞,今年也廿岁了,十五岁那年在下才发现她的琴艺,欣赏她的才华,也可怜她的身世,因此一直是以弱看待的。玉姬是她歌舞班的名字,她原姓屈,据推算,应该和大诗人屈原大夫有点家族关系。”

“难怪唱〈国殇〉唱得那样动人。”

他们一边说话,不知不觉已到大门口,吕不韦临上车还盯了一句:

“明天酉时,考虑的时间够吗?”

“一天一夜的考虑时间我想是应该够了!〃异人喃喃地说。



“不要老是转来转去,转得人家心烦。〃玉姬发着娇嗔。

她今晚穿着一套粉红色的家常便服,脸上仍然未施脂粉,在灯光下显得清丽无比。

晚宴设在一间密室里,吕不韦每逢有重大事情难决,就会独自在这间密室内长思,除了玉姬送茶饭外,其他童仆婢女者不知道有这间密室的存在。

室内陈设简单,看不到一样珠玉宝器,三面墙上都是上抵天花板的书架。正面的书架放的是在各国生意上的秘密资料,东西两面墙上的书架,则是堆满了各种类型的竹简,包罗了天文地理、经子史集和兵法刑名之学。

吕不韦常向玉姬夸口,他胸怀治国旗天下之学,做生意只不过是牛刀小试,将这些学问应用在商场上而已,想不到十余年间驰骋商场,所向无敌,将那些所谓贸易世家和商场老将杀得落花流水,而建立了自己的商业王国,但他绝不会以此自足。

他最崇拜的偶像是陶朱公范蠡,他也是用将相之学经商,三致富,三散尽,最后还是天下首富。

不过,陶朱公是先为将相,改而经商,而他吕不韦是先将治平之学在商业上获得印证,再转而从政,成就一定在陶朱公之上。

他等待机会已久,但将相转为商人易,而商人想转为将相,在阶级分明的轻商社会里,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如今异人出现,这样简直不可能的事终于有了变成可能的机会,他必须紧抓住不放,否则稍纵即逝,何况这中间有事去齐国,又延误了三个月。

室内仅设有三个席位,主客东西向,下首中央是玉姬的席位,上放着焦尾琴。

经过玉姬娇嗔,吕不韦顺从地回到主位坐下,他忍不住问:

“接秦公子的车,发出没有?”

“你问几次了!妾身早告诉你申时末即已发车,你约的不是酉时接他吗?现在才刚到酉时。”

“哦!〃吕不韦又陷入沉思。

“今天你怎么了?往日再大的事都不会这样浮躁?”

“这和往日不同,再大的买卖亏了,还有赚回来的时候,这次的机会一放掉,就永远不会再出现。”

“你现在什么都有了,应该满足。〃玉姬叹口气说。

“大丈夫应成功立业,名留青史,赚点钱算什么!人一死,财散尽,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好大喜功,永远没有满足的时候,”玉姬哀怨地说:“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冒倾家荡产,甚至是杀身灭门的危险!”

“这是你们妇人所无法懂的,说了也无益。〃吕不韦两手握拳重击席案,坚决地说:“这次机会我一定要把握,不惜牺牲我所有的一切!”

“包括妾身在内?〃玉姬试探地问。

“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吕不韦一时会不过意来。

“假若秦公子向你要我,你也肯给?”

“他怎么会?”

“不韦,不必骗我,昨天你告诉他以弱妹情份待我,你本身就有这个意思了。〃玉姬不满地说。

“……〃他不禁为之语塞。

“我是不想离开你的。虽然你比我老了许多,而秦公子比你年轻,我只喜欢你,你明白吗?”

“再说,这个月我的月事没来,医生说照脉象看是有了身孕,这是你的孩子,你舍得将我和你的孩子送给别人?”

“真的?〃吕不韦高兴得站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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