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立志传-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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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药方价几何?
陈祗接过了这根扁担,随手就交给了身边的孟管家,听到了这位老医工所言,不由得汗颜,这些药方,可都是古人千锤百炼之后得到来的宝贵经验,到了后世,虽然已属寻常,可是在汉代,却实会让人觉得新鲜,甚至是闻所未闻的新方。
“这个嘛,还是等改日只拜访前辈之时,再向前辈讨教才是。”陈祗眼下哪有闲功夫跟这位老爷子讨论什么药物配伍,老医工老脸一红,这才省起这会子确实不是时候,干笑了两声:“看来是老朽心切了,呵呵,改日再叨扰公子便是。只是……不知这药方,能不能赐与老朽,回去之后多加研习,还望公子成全才是。”
老医工嘴里边说着,一双眼睛死死瞅着被那根扁担,目光很是执着滚烫,就跟狗见了骨头似的,嗯,这么比喻是不恰当的,太寒惨人了,应该说就像是一位乐手看中了一把好琴,只不过,这把好琴长得有些象扁担而已(……本来就是扁担)。
陈祗见此情形,心中一亮,顿时有了计较,回身冲那位患儿之父笑着指了指那根还被孟管家捏在手里的扁担道:“不知这药方,可作价几何?”陈祗此言一出,所有的人,包括老医工和患儿的父亲都愣在当场,就连孟管家都揪着方才陈祗交到了自己手里边的扁担犯傻。“这是干吗?不就一根破扁担,还能值价几何?你都救了他家孩儿的性命,别说是根扁担,就算是十根百根,怕是他家都不会吭上半句,自家小公子也问的着实太奇怪了吧?”
那位患儿的父亲本就是位老实巴交百姓,听了陈祗如此说,露出了一个憨厚感激的笑容:“公子您这不是说笑嘛,您救了我家孩儿的命,莫说是这根扁担,只要您看上了我家中的事物,都送予你又有何妨?”
那位老丈也跟着点了点头,看样子,很是赞同自家儿子所言。不过,陈祗并没有答他,只是笑眯眯地回过了头来看向那位老医工。
老医工心中一动,四下一打量,自然能瞧得出这户人家一贫如洗,这位陈府公子分明可怜这家百姓,自己给人治了病之后,又不愿意让这家人担太多的人情,才会特地这么一说,老医工很会就领会到了陈祗的用心,前行一步,冲着那位老丈道:“此言差矣,这物不是公子要,而是老朽需要,还请这位老丈开个价吧。”
“这……”老丈这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倒是那位站在边上的贫寒士子似乎瞧出了陈祗的用心,清了清嗓子:“王老汉,既然这位医工都如此说了,你便出个价,不过,切莫拿看扁担的眼光来看这药方才是,不然,做出了卖椟还珠之事可就不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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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顿时惹出了一阵笑声,陈祗听了此言,下意识地回过了头来,冲那位没有点破自己用心,反倒帮着说话的士子微微颔首,算是谢过,年不过二十,面白无须,目光清亮,双眉很有特点,眉尾高高扬起,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材,不过,身上的衣袍略显得旧了些,但还是能看得出来浆洗得很是干净,长衫敞袖,这是典型的文人打扮,这书生见陈祗注意到他,也以微笑回应。孟管家在陈祗身边,自然把这一幅尽数收入了眼里,暗暗记在心中。
“嗯,有时间倒可以跟此人聊聊,至少算是一个聪明人。”陈祗暗暗想到。那位王老汉听到了读书人此言,也已然明了,感动地看着陈祗,朝陈祗深深地一揖,然后向那位老医工道:“医工大人,老汉信得过您,您说值多少,便是多少。”
老医工一愣,旋及笑了起来:“既如此,老朽就用半匹绢,一石栗来换这药方,王老汉你看如何?”
听了此言,边上的百姓皆尽吸了一口冷气,倒是孟管家面带微笑,啥话也不说,而陈祗也在那暗暗点头,这老小子太会做人了点,这些东西,正是今日孟管家给他治疗自己的医资,至少够这一家子人好几个月的生活了。
那位王老汉听了此言,似乎觉得太过贵重,正要开言,这时候陈祗先站了出来:“就这样罢,只虽然年少,但也自告奋勇,做个证人如何?”陈祗这么一发话,那位王老丈也只得点头应允,这件事,就这么给摆平了。另外,老医工还自靠奋勇地接下了这名患儿的诊治工作。而陈祗出来的时间也久了,身子早就乏了,就在诸人的劝说声中,离开了王家。
到得门外,才看到陈府的家丁已然赶着一架那种只有在博物馆里边才能看得到的马车候在了街边。折腾了一天的陈祗早就一身酸麻,道别了把自己送到门外的诸人,那位读书人恰好也与诸人出了王家,看到陈府的公子冲自己等人道别,便稍退微揖算是还礼。
“今日多谢这位兄台之援手。还未请教高姓大名。”陈祗笑道。这书生赶紧应道:“不敢当公子如此称呼,不才张进,字逸达,蜀郡人士,见过陈公子。”
“原来是逸达兄,今日得兄台之助,只甚感激,奈何身体不适,来日再与兄台一聚。”陈祗记下此人之姓名,在孟管家的搀扶之下上了马车,就倒靠在了那垫上了软毯的车内朝着陈府行去。就在那马车的晃晃悠悠中,累了一日的陈祢已然睡了过去。
到了陈府门前,孟管家探头过来正要唤陈祗下车,确见陈祗已然睡了过去,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丝笑意,示意那些要过来帮忙的家丁噤声,缓缓地连人带毛毯一块儿给抬入了府中,又唤了那两位侍候陈祗的丫环叮嘱了一番之后方才离去。
待到陈祗再次睁眼之时,已然天色昏黄,陈祗啊呀一声坐了起来,倒是把斜倚着榻案,无聊得打磕睡的两个丫环给吓了一跳,赶紧向陈祗行礼:“奴婢贞(瑟)儿,参见公子。”
陈祗总算又多知道了一些府里人的名字,年纪稍长,喜欢眯着眼睛瞅人的这位是陈贞,而那个脸还带着婴儿肥,看起来显得有些天真的少女自然是瑟儿了,这名儿取的不错,至少不是啥子春梅秋香,听得人发腻。
“嗯,快起来吧,我这睡了多久了?”陈祗有些脸红,没想到一上了马车,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连自己是怎么让人给整到这榻上的都人事不知,看样子,这副小身板实在是缺乏锻炼得很。
“不到一个时辰。公子您先洗漱一番。”陈贞笑道,那长缝眼眯的月牙似的,不过,长长的睫毛让那眼眸儿看来颇有味儿,陈祗也不客气,接过了那张打湿的毛巾擦了擦脸,紧接着,边上的那位瑟儿递过来的事物却让他楞住了,一个打开的小盒子,里面是一种透着淡淡荷叶香位的膏状物。
第十四章 药物牙膏
陈祗只好把求助的目光落了捧着这小盒子的瑟儿的脸上,陈瑟却依旧睁着大大地眼睛,又把这盒子往前凑了凑,边上拿毛巾又放到了温水里清洗的贞儿见此情形,才省起孟管家的交待,赶紧说道:“公子,这便是用来清口齿的‘乌髭’,只需要您拿手指沾上一些……”
陈祗这才知道,不过,虽然有香味,可问题是这膏状物黑中带绿,让他迟迟下不去手,正所谓病从口入,天知道这“乌髭”里边有什么古怪的东西,陈祗干脆把盒子拿到了掌中,放到了鼻子下边细细一嗅,装作随意的问了一句:“这是用什么东西熬制的?”
“这是用皂角、生姜、荷叶、青盐等好些材料研熬而成,专门用来清洁口齿的‘乌髭’。用了之后,不仅能让口齿洁白,还能有香味呢。”这一次,倒是瑟儿答的话,这小姑娘说的又快又疾,脸上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陈祗也嗅出了里边确实有一股生姜的辛味,还有中药材的味道,看样子,这东西应该是古代的“药物牙膏”。看到瑟儿眼中流露出的那种羡慕之色,陈袛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莫非也用过?”
瑟儿想也不想就点下了脑袋,突然又觉得不妥,赶紧摇头,倒是把陈袛给惹的笑了起来,岂料陈袛这一笑,把两下丫头都吓的跪了下来连称该死,那位瑟儿更是双眸含泪,可怜巴巴地瞅着自个。
“你们这是干吗?”陈袛这才省起,手中的事物既然是用多种药材熬制出来的,算得是贵重之物,定然是这个叫陈瑟的小丫头好奇之下,用了一回,不然哪里能知道此物的妙用。
“这也怪不得你们,谁遇上了新鲜的东西,都会觉得好奇,就连公子我也不会例外,没什么大不了的。”陈袛笑着宽慰这两个丫环,见自家公子真没有像往常一般突然翻脸,陈贞和陈瑟可真是暗暗松了口气,连声应是。
不过,陈祢还真没试过拿手指漱口,不过眼下,上哪去找牙刷?只好有些笨拙了伸出了食指从盒子里边挑出了一些抹到了牙齿上,胡乱地拿手指头在嘴里边乱搅了一番之后,接过了瑟儿递来的水漱了一翻之后吐入了铜盆中,嗯,感觉相当的不错,至少那种睡觉起来之后口齿难受的感觉一扫而空,一股淡淡的轻香徘徊在唇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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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齿留香,怕指的就是这玩意吧?”陈祗砸巴砸巴嘴,继续好奇地研究就这盒子里边的东西,那副模样倒是让边上的两个丫头偷笑了起来。贞儿轻轻地捏了一把瑟儿示意她不要太过放肆,冲陈袛恭敬地道:“公子,天色已晚,您也该用晚膳了。”
陈袛摸了摸肚子,嗯,今天也就在那位王老汉家吃了一小碗小米饭,现在肚子里边已经空荡荡的,点了点头:“嗯,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饿了,走吧,咱们吃饭去。”
贞儿掩唇笑了起来:“公子,用膳就在这里,不需您移驾,奴婢们给您操办既可。”
陈袛点了点头,又靠回了榻上,反正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何乐不为?“也好,我就坐在这儿,你们去给我端来便是。”
这两个丫头脆生生地应了,贞儿冲瑟儿吩咐了句,瑟儿应了一声,快步地向屋外走去,那只是简单束在脑手的长发和裙摆起扬了起来,倒是显得份外的轻灵。到了三国,不论是在街上,又或者是在府中所见的女子,皆是任由长发顺下来,然后在颈后以方巾束住,看起来,既显朴素,又显大方,比起后世那些像拿鞭炮塞进了头发里边炸出来的头势要自然百倍,很是清爽。
而这位贞儿见陈袛没有其他的吩咐,便跪坐到了一旁的垫子上,拾起了团扇扇着一个小炉子,炉上一个泥壶冒着热气,一股子似茶似姜的味儿扑鼻而来。陈袛很是好奇地从榻上起了身,走到了贞儿的跟前:“你这是在煮什么东西?”
“奴婢在给公子您煮茶,用了晚膳之后,用些物,最能解腻消食。”贞儿答道,手里不停,小团扇继续向炉子里扇去风,炭火将那小炉内壁映得发红。
陈袛不敢再多问了,倒是记得曾看过一篇报道,古代人饮茶跟后世不一样,想来这位丫环,用的正是古法烹茶。坐了没一柱香的功夫,就有家丁端着盆盆罐罐的来了,而且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孟管家听闻了自家公子已然睡醒,正要用晚膳的消息之后,很是振奋,人在生病之时,一般都不会有什么食欲的,而公子既然能感觉到饿,想来他的病却实已经在好转了,兴奋之余的孟管家便兴冲冲地赶了过来探望。
陈袛捏着一双筷子,端着盛了小半碗栗米饭的漆碗在那对着跟前的菜肴发愁,因为他弄不明白自已跟前的盆盆罐罐里盛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孟管家见此情景,又想起了方才公子所说的失忆,赶紧上前指点道:“公子,因为您大病初愈,所以,炙、脯、修、脍等菜肴怕伤了您的内体,故尔所上的菜肴皆为软食,这是羔羊羹、这是用鱼肉做的醢,这是整腌的鱼菹……”
听着孟管家的介绍,陈袛用筷子翻了翻这些菜肴,又问了孟管家之后,总算是弄明白了这些要入自己肚子的东西是什么。
所谓的炙指的就是烤肉,而羹是指肉汁或者肉菜制作成的浓汤,至于脯就是用盐腌的干肉片,修也是干肉的一种,用的是姜、桂等香料腌制的,而醢指的是肉酱,至于菹是腌制的蔬菜或者鱼等,而齑是切碎的腌菜,脍指的是生肉、生鱼细切出来的片和丝。
格老子的,听得来倒是很能忽悠人,可实际上翻来覆去的也就只有烤肉、腌的肉和菜、煮的汤和肉,外还搭着生的肉和鱼,再加上而酱,不过,肚子饿了的陈袛虽然心里边在发着牢骚,不过还是来了兴趣,拿着筷子,一样样地试吃,那肉酱的怪儿有些怪,但还挺不错的,最主要是那股诱人的浓香远远比尝在嘴里更诱惑人,至于那鱼菹什么的,也颇有一番风味,只是这些东西的口味稍显得淡了点,另外这些菜肴比起后世来,在材料、香料和烹饪方法上,显得有些简单,不过,用来下饭,远远比陈祗这个单身汉在学校和医院的食堂吃到的菜肴好上了许多。
陈袛的家乡就是在这一带,而在后世而言,云南陈袛没去过,不过,贵州和四川的口味可都是一向较重,特别是喜食辛辣酸麻之味。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