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说韩非-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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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有点苗头了。
问题是出在了那里呢?韩非这段时间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结论是在这一次剿灭嫪毐的叛乱中,韩非的表现太抢眼了。如果韩非只是一个普通的秦国人,这一切对赢政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可是韩非还有一个韩国王子的身份,并且御林军在韩非的训练调度下,已经展示出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的气质。这一点是韩非之前没有注意到地。
如果只是以上的原因,还不足以引起赢政的猜忌,最重要的是韩非在御林军中建立的威望,在这一次剿灭嫪毐的叛乱中,无疑达到了一个顶峰。这也许才是赢政猜忌的根本原因吧,韩非综合以上因素后作出了结论。
“大王一代英主,韩非浅薄之辈,得大王重用,无以为报。”韩非淡淡的表示了一下,这时候表现的太忠心了,反而会有反效果,毕竟自己是韩非啊。
将赢政让到了上座,韩非在一旁跪坐后,肃穆以待赢政地下文。
“依着先生谋划的战略,时下主要的目标自然是吕不韦。不过寡人觉得还是威望不足,故考虑先伐韩国,再行驱吕。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终于来了,韩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的惆怅,默默地没有吭声,伐韩对韩非来说本没有影响,这是赢政的一种试探,韩非也只能表现出一点的黯然,不然怎么能说的过去?
“怎么,先生以为不妥?”赢政一番微笑后,目光如炬。一双眼睛直视韩非的表情。
“大王,非乃韩人,大王此举韩非有心回避,还望大王见谅。”韩非只能是苦笑着这样回答。赢政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厉光时,韩非不由的心头一惊,知道自己又错了,因为面前坐的是赢政啊,赢政虽然会不满臣下不说实话。但是更是一个一言九鼎的君王。
言多必失啊!韩非这一刻明白了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什么都不说比说任何话都强。这一次对韩之战,请求回避赢政会认为自己故作姿态,主动请缨,又有妄图揽权之嫌。当真是进也忧退也忧,帝王心思最难猜测,说任何一句话都要小心再小心。
以赢政的能耐和地位,即便韩非是未来人,赢政想玩死韩非也就是举手之间的事情。
赢政的目光终于黯淡下来了。韩非波澜不兴的表情起到了作用。
赢政:“先生主动请求避嫌,不怕寡人怀疑先生不肯全力辅佐寡人?”
韩非惶恐伏地道:“臣之心迹大王明鉴,非以韩人之身效力于大王,岂肯有不尽心全力之心?大王有此一问,非惶恐不已。”
“先生起来吧!”赢政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下来,露出微笑伸手扶起韩非,重新坐起的韩非不敢再主动多言,垂手而跪坐,神色恭敬不已,赢政叫一声先生是客气,自己可别当真了。要知道赢政杀起人来,从来是都不会手软的。
二人默默的坐了一会,赢政思虑一番后沉声道:“昔日先生有言,寡人欲成霸业,须大权在握,今嫪毐已除,先生何以教我?”
赢政话里有话,问的是如何除掉吕不韦之策,韩非心里总算是安心了,看来日后须千万小心,方可避免杀身之祸啊。
“大王欲除吕相,其实不难。今大王军权在握,此事可分两步来走。目前大军云集秦韩边境,大王当以此战为先,精选上将力求一鼓而下韩都,以此竖立大王不世之声望。二,待伐韩结束,大王可以吕相举荐嫪毐进宫之事为由,夺其部分财权。军权财权一旦在握,吕不韦就是秋后地蚂蚱没几天日子可过了,到时候大王在徐徐削其权柄,最后可赐其闲爵,遣其告老,则大事可成也。”
韩非斟酌再三,献上此策,其中韩非还是留了一手的,没要赢政杀了吕不韦。这不是韩非心慈手软,而是通过历史明白,以赢政的政治性格,对手都是该死的,韩非这么说是想让赢政误会自己只是一个书生而已,杀伐决断地性格不属于韩非。
果然赢政露出诧异之色,旋即赞许的点了点头,韩非出此策当属上策,就是最后显得不够狠,这一点在处理嫪毐和太后的私生子上面已经看出来了。
一个不狠心身边又多有女人的男人,想来不会有太大的野心,也不会是太大地威胁,赢政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后,暂时不会有过多的猜忌之心了。
“先生所言大善,寡人深以为然,就依先生只策行事,日后吕贼除去之日,便是先生为相之时。”赢政笑眯眯的说着,目光里闪过一丝的狡黠。
这是最后的试探!
“臣谢大王的厚恩,然相国之位举足轻重,臣驽钝不敢当此重任。”韩非赶紧伏地大声回答。
“放眼天下,除先生之外,何人能为寡人之相?”诧异之色在赢政的脸上一闪而过。
“臣举荐一人,可以为相。”
第一百一十章
赢政的眉头微微的抽动了一下,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他的嘴角有一丝阴沉,淡然的说:“哦?先生要举荐何人?”
“非以为丞相一职,非李斯不能但此大任。”韩非抬起头来,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杂虑,历史上赢政后来的丞相就是李斯,可见李斯是如何的受赢政的信任,再者李斯一直有置韩非于死地的心思,韩非举荐李斯,赢政绝对不会认为韩非有半点私心。
这个时候,赢政对韩非的猜忌已经去了八成了,韩非举荐李斯而不是别人,可见韩非心思是为了秦王朝的霸业着想,也只有这样,才会举荐这个一直琢磨着怎么收拾韩非的李斯。赢政乃一代英主,对于李斯的那点私心早看的清楚,韩非在李斯面前一贯的小心,赢政也看在眼里,自然就会联想到韩非时刻提防着李斯,即便是这样,韩非还是举荐了李斯,这不是老成某国之心还能是何心思?
“大王觉得好笑么?”韩非猛的正色而问,面露不满之色,其中自然有做戏的成分,不过现在倒是恰到好处,体现了一个书生意气的韩非应有的表现。
“先生误会了,寡人是笑自家量小,笑李斯量小罢了。先生举荐李斯,可知李斯在寡人面前都说了先生什么?”赢政停止大笑,嘴边依旧挂着不肯离去的笑容。
“李斯之心韩非早已明了。此君多少有些妒才,不过论勤勉政务,论统筹大局,为大王霸业诸多事物谋划筹措,韩非自以为不如李斯也。非所长者不过在大局上,若论具体事物的操作,斯远远强于非也。非不敢以私心而误国事,为大王千秋霸业计。故有此一荐。”韩非朗朗而言,赢政听地心头不由大悦。猜忌之心消了,有点小帐还是要找韩非算上一算的,韩非这样地大才,多少有恃才傲物的毛病。居然装病不上朝,这个事情上多少是要敲打一下韩非的,免得日后老毛病又会复发,也好叫韩非记住了,只有老实地跟着自己干,才会有安生富贵的日子过。
“先生既然无有私心。为何日前称病不肯见寡人?”赢政突然虎起脸来,恶声恶气的问。
韩非见势知道今日诸事已经到了尾声。赢政暂时不会再怀疑自己,连忙伏地叩首,做忠心耿耿状大声回答:“大王,臣自到秦后,大王不以成为外臣,授予军权,此大王雄才大略气宇括天之故,然大王伐韩在即,韩非手握兵权,自会有人心存疑虑而猜忌韩非。韩非不敢因此误大王之霸业,故称病不朝,一来私心是抱自身而平安,二来也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这三嘛?……”韩非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赢政听的正高兴,不爽的插话道:“先生好不爽快,有话只管说便是,寡人不治先生妄言之罪。”
“其三有两个意思,其一是韩非私心也,想让大王明了韩非无染指兵权之心,其二,也是想给天下人才做个榜样,好让日后投秦之才知道兵权只能牢牢地掌握在大王之手,也好断了这些人的非分之想。”
韩非这话算是说到赢政地心坎里了,当初授韩非御林军的统帅一职,实在是因为要想迅速形成战斗力,必须借重韩非这个在战场上不断创造神话的人物,可是韩非掌握了兵权,把个御林军调教的有模有样地,在平定嫪毐的叛乱中起了大作用后,赢政立刻就担心起来了,御林军拱卫京师,统帅之人是即将讨伐的韩国王子,当真是卧榻之畔睡着一个大隐患,赢政自打决定平定嫪毐之后,就已经惦记起韩非来了。偏巧韩非识趣,主动称病,赢政顺利的以抽调御林军到韩境作战为理由,对御林军上下进行了大手术,也算是去了心头之患,同时也避免了天下人背后说赢政猜忌臣下之言,赢政面子里子全都有了。
韩非的兵权是夺下了,以后呢?韩非以今日之身份地位,率先做了榜样,想必后来之人也是看的清楚地,明白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
一番对话下来,可谓君臣之间皆大欢喜,至少赢政是这么认为了。
“呵呵,今日叨扰先生多时了,寡人宫中尚有政务,就不多留了。”赢政站起身来要走,韩非赶紧起身垂手道:“恭送大王。”说着要送赢政出门,走到院子里地时候,赢政停了下来,四下扫了几下后,招手叫来赵高道:“你记一下,回头从宫里选貌美的宫女二十名,送到先生这里来,另外赏金三万,绢百匹。”
“谢大王赏赐。”韩非赶紧叩首谢恩,赢政一摆手拦住韩非下跪的身子道:“先生乃寡人之师,日后这私下里大可免了。”
韩非正色道:“大王,周之衰败,源于礼崩乐坏,大王不可不引以为戒啊。”
这一下说的赢政连连苦笑道:“先生刚直之人,寡人说不过,先生想如何便如何就是。”
赢政上车去了,看着马车消失在远处,韩非不由的打了个寒战,一道冷汗顺着背心就淌了下来,伴君如伴虎啊,古人诚我不欺也。
“我现在不就是古人么?”韩非心下自嘲一句,微微一笑,转身回头时,迎面看见石清站在大门口注视着自己。
“夫人受惊了!韩非之罪也。”
“先生客气!此乃巧合罢了。”
又一番客气后,韩非请石清回到前厅,席地而坐后,石清笑道:“今日来访,其实石清有事求先生。”
“哦?夫人请讲。”韩非一拱手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先生需先应了我之请,妾身才好开口。”一向看起来端庄稳重的石清,今天居然有点撒娇的味道了,说来石清刚说这话,便察觉到不妥了,掩口自嘲的笑了笑,多少有点不安的看着韩非的反应。
韩非自然不会生气,看着石清的漂亮脸蛋略带调笑的意味笑了笑道:“夫人真是有趣的紧,有你这么求人的么?还没说事情,便先开条件。”
石清脸上露出两抹羞红来,见韩非表情暧昧,不由的壮起胆子来,一挺胸部目光柔切的看了过来。身子往韩非身边挪了挪,一直到韩非伸手可触的地方再停下,语气殷殷道:“先生知道的,家里一大家子事情都是我管着,做女人难,做个管家的寡妇刚难,故石清妄求先生先行肯允。”
这话说得幽怨之极,陪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这等风情看得韩非心头一动,脑子一热,有点不计后果的就应道:“夫人只管说就是了,韩非……,不管什么事,韩非尽力而为就是。”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韩非算是回过神来了,这石清可不是简单的女人,赢政都拿她当上宾的,她求的事情能简单么?于是满话到了嘴边时,又收回一半,心里犹自庆幸自己还算反应快,没让石清一顿柔情攻势给打晕了,也避免了日后被石清当枪使还不能后退不是。
韩非的表情石清看得清楚,心内暗暗佩服不已,自然也知道再撒娇反而会引起韩非的反感,女人对男人提要求可以,但过分的要求往往适得其反。
“石清想请先生向大王举荐一人而已。”石清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韩非听了顿时放心不小少,原来石清是想为本家的弟子谋个出身,日后也好照应家族,这个想法倒不算过分。
“原来如此,这倒不是什么大事。敢问夫人要韩非举荐何人?”
“此人名唤徐福!乃青城山中一异人。”石清公布答案,结果看见的是韩非一副口瞪目呆的表情。
“你说谁,徐福?”韩非下意识的追问一句,眼睛瞪地溜圆。
“正是此人,先生难不成听说过此人?”石清奇怪的问,韩非脑子里已经全乱套了,努力的回想《史记》中关于徐福的记载。
韩非越想越觉得有趣,按历史轨迹,徐福这厮目前还是个小神棍一类的角色,原本应该在山东以方士的身份做他的地方名流。一直到赢政统一巡游全国,徐福才有机会骗一把大的,没想到这家伙现在就冒出来了,看意思是想提前玩大一点。
韩非想一想不由笑了起来,徐服怎么不去骗齐王,舍近求远的来骗赢政,看来徐福和赢政还算是有缘分地人。难不成历史真的因为自己的出现,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又或者只是其中一段简单的提前了一下?更重要的是,徐福凭什么让石清帮忙?这个问题必须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