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第4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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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宁、陆二人真的已经……”
“老夫尚有另一件事,要托陆虞侯转告太尉大人的,你过来,我说与你听。”
“是。”
周侗乃是天下第一人,性情傲岸。自见面起,对于自己这些人的态度便并不好,陆谦几次被他打断话语,也不以为怪。拱了拱手这就过去,在周侗身体侧后停下了。周侗背负双手,望着夜色里的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道:“汴梁城中,那高俅之子自号花花太岁,看上的女人,都是你代为掳去吧?”
陆谦微微一愣。
“林冲与你本是好友,但花花太岁看上他的妻子,也是你代为设计,是吧?”
陆谦看见周侗转过身来,眼神如虎一般的望着他,拱着手,脚下已经下意识的想退出一步:“在下……”
“无耻之人!”
周侗挥掌拍下,那一瞬间,陆谦脚下想动,手臂想要举起去挡上一挡,但一切都未能变成现实,在众人眼中,周侗扬起手掌往陆谦的头顶轻飘飘地拍了一下,陆谦身躯一震。
“……岂能留你。”
话音落下,陆谦的身体跪下去,然后砰地倒下。不远处陆谦的两名跟班看得牙关打战:“你、你……你杀了……”
“文英、福禄,将他们杀了,处理一下。”周侗整了整衣袖,背负双手转身离开,福禄身形未动,名叫文英的中年妇人一甩手,两只飞镖便插在了两人的脑门上,周侗停了停,转过头来,人影已经倒下:“哦,这陆谦已死之事,尽量莫要让人知道,莫要宣扬。”
福禄拱手道:“是。”交代完这个,周侗飘然离去。名叫文英的妇人倒是偏了偏头:“杀了太尉府的人,自然不能让人知道,主人又何必特别吩咐。”她的名字叫做左文英,与福禄原本都是周侗的仆人,后来两人已结为夫妇。福禄道:“方才林师弟来过,让师父打走了。师父眼下已经见到这陆虞侯,自然不能容他再回去害其他人,只是让林师弟知道大仇未报,许能有些动力。”
左文英摇了摇头:“你将那林师弟说得不错,我却瞧不上他,家破人亡了,也只知上山为匪!这等性子,岂能说是男儿!”
福禄叹了口气:“师父也是如此说的。”树林之中将尸体以麻袋装了,混上石头沉下湖底,一面弄,他一面将林冲拜见周侗的过程说给了妻子听,又不禁有些唏嘘。
“唉,林师弟自小习武,武艺练得好,其实是个无甚欲念之人,只是外逆横来,突遭厄运。主人他虽然说得不错,见林师弟如此性情,也有磨砺之意,只是这番磨砺,一般人未必受得住了。他这番离开,必是心灰意冷,能不能活尚属难说,若能将师父后来的那番话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或许还能活得下去一些……”
“他被逼到这等程度犹不能自悟,若只是说些话,又能帮他到何处,就算有所领悟,也不是自己的!我看啊,你性情就是有些婆婆妈妈的。”左文英一抿嘴,摇了摇头,“若照我看,你根本想得岔了,最重要的,你根本没想到过。”
“嗯?”福禄皱了皱眉,看着妻子。
“因为他乃是周侗的弟子!”左文英将一直麻袋踢进湖里,扬了扬下巴,目光睥睨,斩钉截铁,“他是天下第一人的弟子!岂能整日里自怨自艾,要他人去哄去劝!他是主人的弟子,习了主人的武艺!遇上这些事情,又岂能退缩软弱,那样他死了又有何可惜的!谁没有遇上过难事,你我没有吗?当年我的家人,可不也是死了!他是周侗的弟子,便该知道遇上这事做什么都可以,躲起来都行,就是不该去当匪!他是周侗的弟子,大是大非,为何不能要求得多些!整日里想着大是大非,不忘道义,整日里又想着逼不得已,做着恶事!都是嘴上说说心里想想,那要死便死吧!哼!”
福禄看着趾高气扬说话的妻子,逐渐笑了起来,点了点头:“果然……是你最知师父个性,我确实想得岔了。无怪大家都说你是巾帼不让须眉,我的性子却是有些软了,像师父所说的,心中没有刀,这也不好……”
他对妻子做着这检讨,听他夸奖自己,虽是夫妻多年,妇人的脸上却也微微红了起来,好在黑暗中倒也看不清楚。
“你心里有刀的,此事我知道便行了。”过得片刻,又加一句,“师父也是知道的。”
……¨wén rén shū wū¨
这天夜里悄然过去,第二天上午,更多的人陆续过来,宁毅处理着如何扫荡竹溪、安平一带的计划,间或去看看红提。到得这天中午时分,周侗主仆便从仪元县离开了,只是离开之前,却像是跟红提说了些什么,令得红提有些闷闷不乐……
第四四八章 人心难静 离别不舍
七月十八、七月十九,朝廷的大军与独龙岗的众人赶来了济州一地,同时宋江等梁山最后一拨人伏诛的消息,也远远近近的被官府散播开了。
从竹溪到安平,当初参与了起哄的绿林人士做鸟兽哄散,自觉得罪了宁人屠的,收拾细软上山落草,然而当一两万人自竹溪开始扫荡过去,仍然有不少人遭到波及和清理。这些人中具体有谁宁毅并不在乎,事情已经基本做完,需要他亲自参与的已经没有了。至于事后的杀人泄愤,他并不热衷于此,武瑞营也好,独龙岗也好,对这类事情都有着一套处理的方法,或是官府的,或是江湖的。而处理之后,也就能够保持接下来的威慑力。
当然,也有部分后续事宜,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直过来。例如武瑞营的方督行,陆续拜访或是相邀的各方官员,在梁山事态结束之后,没有人再敢轻视宁毅在这里的存在。宁毅逐一打发,也花去了不少时间。
到得七月十九,王山月、祝彪等人也过来了,见了宁毅,也拜会了陆红提。对于宁毅的师父是这样年轻的一名女子,众人都有惊奇。不过年轻也是相对于“师父”这一身份而言,陆红提的年纪要比宁毅大上三四岁。在宁毅的眼中,红提正是青春漂亮的年纪,对于王山月等人来说,她的辈分比宁毅大上一级,倒也不是非常难接受的事情。
而在宁毅与红提之间,接下来两天相处气氛,其实微微有些隔阂,这隔阂是在王山月等人过来时有的,但事实上在红提的心中或许还更早一点。对于宁毅来说,能隐约察觉到红提下意识建立起来的心防,但事实上,在最初几天的时间里,他要做的事情并不少,纵然只是一些接待应酬,其实也占用了大量的时间。
对于红提,他在心中酝酿着一些事情。并且在这两天里,他请人召来了附近几个县城最好的厨子,以至于在一起吃的每一顿饭,都是附近几地最精致、最好吃的东西。对于宁毅来说,做这种事情不需要什么庸俗的理由,能这样做便这样做而已。他不介意最坏的,也不避讳最好的。每日里两人的交谈,大抵也是在用膳之时与夜幕降临后。
红提的伤势并不严重,至少在周侗离开后,她就已经在表面上恢复如初。两人住进了周侗留下的那个小院落,每日夜间,依旧会给宁毅做上一阵推宫过穴,宁毅原本觉得她伤势未曾痊愈,拒绝此事,但陆红提颇为坚持,也就由得她去。
两人在一块时,往往是宁毅说,红提听,她有心事,接话的时候倒是不多了。待到王山月等人过来,红提在宁毅面前就更加在乎师父的形象。由于周围往往有旁人,就算有着相对亲密的心情,自也不好表现出来。红提的性子虽然平易,但此时毕竟算是宁毅的长辈,王山月等人与她倒也不甚亲近。
七月二十一的这天中午,宁毅处理完与济州知州之间的见面,领了红提到仪元县城中最好的酒楼吃饭,菜点得不多,但自然是最好的。吃饭期间,县城中一拨娶亲队伍从楼下敲锣打鼓地走过,红提看了一阵子,宁毅看在眼里。回到院落中后,斟酌着说些话,但随即有人过来拜访,宁毅暂时打消念头,出去待客。
下午的阳光里,王山月从院落走廊间走过时,看见那身材高挑的女子静静地站在院落中的光芒里,微微仰着头,似乎有些落寞。但随即红提扭头朝他笑了笑,打了个招呼。
过得一阵,王山月与宁毅骑马出门,他倒是有些小心地提了起来:“看起来……陆前辈,有些心事……”
“嗯,我知道。”宁毅点头。
有些事情在宁毅心中已经盘旋数日,他是准备处理完事情,到晚上与红提聊一聊的。然而就在下午,忽然有人过来报告,说陆姑娘收拾包袱出城了,只让人给宁毅留下她回去了的口信,那位传口信的独龙岗管事觉得此事可能很重要,赶快来报告。宁毅皱起眉头,推掉与官员的应酬,一路骑马追将出去。
时间过得还不久,那名管事或许是察觉到红提的身份重要,还叫了人在后面跟一跟,只是出城没多远,红提进入山林之中,人便跟丢了。宁毅一路纵马往附近最高的小山上去,到了山头,阳光照射下来。他看不见人,但多少能够知道对方应该还在附近。
跟在后方的王山月看见宁毅在山头上喊了起来:“陆红提——你给我回来——”
随着破六道的内力迫发,声音在山林间远远地传出去,响起回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有话跟你说!但不管你回不回来,你给我听好了——等我去吕梁山找你——”
“等我去吕梁山找你”的声音在山林上回荡,宁毅随后又喊了两遍。站了一阵之后,勒马而回,王山月看见他的表情,有些话想说想问,却出不了口。这对师徒,难道真的……
如此想着,他们沿路返回,上了道路之后,宁毅立刻吩咐旁人拿来周围的地图。他选择了一般人回吕梁最可能经过的路线,立刻让人下令附近的官兵严查,随后也朝着那方向过去,王山月道:“你不是说了去吕梁山——”
宁毅目光严峻:“开什么玩笑,有什么话不好说的要去吕梁山,我那样说只是麻痹她,我们去前面路口等她!”
几人一路狂奔,赶过了十余里,在附近驿站找了辆黑乎乎的马车,随后在路口附近悄悄地等着。宁毅手掌握拳按在膝盖上,等待红提的身影从路边过去。然而时间一刻一刻地走,这一天等到黄昏之际,夕阳西下,燃起彤红的颜色,也没有见到她。随后又一直等到天色暗了下来,宁毅的眉头越皱越深,也曾怀疑是不是路口的士兵太严肃,甚至叫人去嘱咐他们懒散些。夜渐深了,山里响起风的声音、动物的声音。宁毅放下帘子,终于自嘲般的笑笑,让人驾驶马车一路返回。
回去的道路之上只有一个小驿站,宁毅与王山月去驿站中询问了有没有陆红提这样的人来投宿。回答却也是没有,估计这个晚上她又住在山林里了,宁毅等人在驿站中要了房间,暂时便在此歇脚。
道路从外面通过,驿站前方、后方,也都是山野。宁毅在外面的黑暗中坐了许久,看着那大片大片漆黑的山林。或许……文昱他们说的是对的,自己果然,不是很会泡妞。
子时前后,山中传来狼嚎,那声音混合着山风,远远近近的黑暗将这里孤立起来。天空之下,唯有被黑暗包裹的这处小小驿站亮着些许光芒。宁毅回去驿站的房间里,推开门来到床边,想起自己没有点灯,正要转身,后方传来悸动的感觉,他回过身,黑暗中是红提的眼睛,而一只手绕过来,轻轻地按在了他的脑后。
宁毅的身体僵硬麻痹起来,四肢无力,无法说话,甚至于疲倦的感觉也在涌上来。但眼前确实是红提,她扶着宁毅,让他躺倒在床上,手指仍旧托着他的后脑,让他处于将要昏迷之前的状态,也能够听清楚她的说话。
“我、我一直在看着你……”
红提俯着身子,语气微微带着些哽咽,但又有着压抑不住的感情在内,水滴掉下来,落在宁毅的脸上,温暖而湿润。
“你太狡猾了啊,我要走了,我、我不想让你说话,因为你太聪明了,你要是说话,我一定会走不了的……”她吸了吸鼻子,“你什么都预料到了,可你没想到的是,你追过来以后,我就在后面跟着你,我舍不得走,想要多看看你,你只有这一点没有想到……”
“我、我看到你那样赶过去,在路卡那边一直等着,想要抓住我。看见你很生气,看见你很烦躁……你就算在最坏的环境里都没有那样过,哪怕是在杭州,又或者是我们在山里被人追杀,你都没有那样过,我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宁立恒……可我是你的师父……”
“我知道不该这个样子,我、我太老了,而且我是你师父……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就有了你,我是配不上你的……”她努力压抑着情绪,“我本来是想,只是下来见见你,可是遇上梁山那些人的时候,我想帮你的忙,只能说是你的师父。你是个好人,我知道你看到我的心事了,我也知道你这几天都在为难……不过我已经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