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日春秋-第6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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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暗器?!
沙粒,水滴?!
为什么刚刚他“呜呜啦啦”,无法说话,被打麻了?!打中穴道了?!
王志以为他还不信对方是位高人,好奇检查,笑着拉他,说:“小相公能看出什么来?!还是与我回去,到我那儿歇息呗。”
狄阿鸟看看天色,天就要亮了,摇头说:“我还有事儿呢,既然大伙都知道这是误会一场,我就留在这里,如果天亮之后,游牧人退走,我得回家看看。”
这么一说,王志也没有要说的,他也怕游牧人把狄阿鸟的家人抓走,连忙说:“要不要我给你几个人?!”
狄阿鸟摇了摇头,好说歹说,督促他回去。
等他一走,赵过就拉着他去一旁说:“我在半路上给遇见了,我看得清清楚楚,里头有这个和尚,你要防备着他。”
狄阿鸟点了点头,问:“你有没有看到,他究竟是怎样才不让那个人说话来的?!”
赵过说:“他肯定是玄功大成,到了境界,我只看到一个黑点。”
两人都看到了,这说明,都没有看走眼,这家伙确实是位精通玄功的好手。
狄阿鸟还记得自己遇到谢道临,谢道临以手捻铜器,铜屑顺指流淌,手指一抖,铜盖回旋,扎到猫头里了,倒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这些,把什么东西一扔,人就说不出话来了。
第二卷 大漠孤烟 二十节
上云道长却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也知道他为什么急着要走,暗劲最是耗费精血,他先后使用了两次,一次以米粒打中腿外侧的阳关,阳陵,那人腿木,抽抽,自然站不稳,往里头栽,后来又以米粒,吐暗劲,透体打麻人家的声带,两次暗劲激发,恐怕已经吃不消,此刻精血全往心部奔涌,胸中热血翻腾,急需疗养。
如果上云道长现在身体无恙,保不准跟过去杀掉这个卑鄙无耻的和尚,可是自己身上隐藏的也有内伤,到了跟前,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他也就忍下心头怒火,看看天色不早,不久后,城门要开,进城去了。
牧场里头的事儿,邓北关也是忙里忙外,天一亮,他就起床了,起床后,忙忙碌碌,还没有走,家人扶了上云道长找他来了。
上云道长浑身水泡过,胡子都凝成一撮,衣裳在身上一贴,身体浓缩,枯骨暴露,确确实实是一只被拔毛的落水鸡。
邓北关又惊又惧,连忙问怎么回事儿,亲自将上云道长扶回屋中。
上云道长将昨夜情景一说,苦笑说:“关儿,为,为父替你杀不了他了,杀不了了,你一定不能相信什么和谈,上万游牧人在河边叫嚷,百姓们都听见了,那哪能是什么离间之计,你是武官,你应该知道,上万人出兵一次,耗费怎么算?!他,他是一只落难的凤凰啊,你只是一只麻雀,食尸可以,相斗难,人家会真心给你和解么,平儿死了,人家就放过你了么?!你不能再执迷不悟,你不能不听我的,当初,我就说你招惹了咱们招惹不起的人,你还记得么?!”
上云道长决不会骗自己,想到上万游牧人,邓北关身心都酥了,他怔怔了一会儿,霍霍两步,说:“我们出兵,是要劳费,游牧人不同呀。”
上云道长说:“接不到博格阿巴特,天亮之后,游牧人一准消失了,不信,你派个人去看看,如果他们还在,那是打雕阴来了,如果不在了,你听我的,好不好?!趁他病,要他命,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势大主忌,他正招人怀疑,以前申白鹤不是在预谋诬告他吗?!这正是时候,正是时候,你撺掇他,胁迫他,去告,抓他的儿子,逼他去告,去,先告上县,再告到郡,告到军府,我知道,有王志在,这都奈何不了他,不过这一级级高过,就可以直奔京城,托人告御状。”
他不听地呻吟:“这是大事,大事,告御状,定然能定他的罪,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去,快去?!”
他吞咽着咆哮:“去,你要是还听义父的,快去,不然的话,我们一家,一个都跑不了。”
邓北关两腿均抖,小声说:“义父,不会吧?!”
上云道长用力去坐,见他来扶,两眼红彤彤流泪,一扬手臂,不让他碰,悲切得像个赌气地孩子,说:“他若被赦,第一个就放不过你,他即使不被赦,也可以拢出上万游牧人,将来边城开禁,游牧人城中呼啸,你就不怕么?!”
邓北关应声说:“老神仙。”
上云道长更正说:“叫我义父。”
邓北关说:“义父,我这就去办,我去办,我抓了申白鹤的儿子,他万一不被我们胁迫怎么办?!”
上云道长咆哮说:“不,他一定得肯,也一定会肯,他只有一个独苗,他不停娶妾是干什么,想要儿子,他一定会肯,钱,我们出,事成之后,你许他好处,他不肯也得肯。你要与博格阿巴特作约定,那就约定着,你暗中动手,他怎么会知道?你们还没撕破脸,他怎么会知道?明着咱不敢,暗着你也不会么?!”
邓北关想想,是这么一回事儿,申白鹤不怕么?!他也怕,他怕,但是没有到那一步,他才不拼命,要是以他儿子为质,要他去干,就等于给了他一道动力,他必须得干了,而他自己又知道应该干,他就会去奔波,于是,连忙出门,去安排,加一到手,胁迫申白鹤跑马出阵。
跑到门口,吕花生急切进来,差点没有与他撞个满怀,见了他,立刻说:“校尉大人,我有事儿说给你知道。”
邓北关家里有个自己又敬又畏的人催,生怕自己慢了,让他气死,自己心里留下遗憾,火烧眉毛,一挥手,不耐烦地说:“我没时间。“
吕花生一折身,急急追在他身边,说:“是件很重要的事儿。”
邓北关回身一站,正要责怪他,吕花生说:“关于博格阿巴特的,他与游牧人私通,私通,我有证据,铁证如山。”
邓北关陡然站住,扫射他两眼,说:“你有证据?!”
吕花生说:“没错。王驴儿,校尉大人记得吧。”他看邓北关摇头,提醒说:“草料场被烧,他出来作证过。”
邓北关想起来了,问:“你说他是你同乡的那个?!”
吕花生喜道:“没错,就是他,没错,就是他,校尉大人那时不是让我去问他事情真相么?!我问了,他不肯说,吱吱唔唔,编造谎言,这些天,我也没有顾得再问,您知道,朝廷的事儿多,又是打仗,又是修这修那,我也没与他见过面,就在昨天,昨天河那岸出事,军民乱走,我就碰上他了,干脆逼问他,他给我说了实话,不让我告诉任何人,他?!被博格阿巴特收买了。”
邓北关眼睛扑簌眨动,问:“真的?!用什么收买了?!”
吕花生说:“话。他利用王驴儿害怕心理,让他乱咬,火不是那些刺客放的,至少王驴儿没有亲眼所见,当时,火起的时候,他只见到三个人,那三个人都是与狄阿鸟一伙的,其中一个,说是去在救火,脸上都是灰。这三个人里头,不是有个老秀才么?!抓来一逼,就知道真相了。”
邓北关摇了摇头,拉了他,走到角落里,说:“那个老秀才,和我也有点关系,我当时才不敢逼问他,现在嘛?!一抓他,无论明抓按抓,他的亲戚都会去找博格阿巴特。博格阿巴特现在都快要一手遮天了。他一张口,王志都能给刘公明一个提尉,是一跺脚,王志都要避着走,老秀才不见了,你以为得了么?!”
吕花生也遍体生津,都是冷汗,连忙说:“是呀。”他问:“那怎么办?!”
邓北关说:“收买王驴儿,吓唬王驴儿,就说博格阿巴特迟早向他下手。这个事儿,我不能出面,我不出面,就是你出面,我在外头斡旋,保护你。”
他又说:“花生,我待你不薄吧?!你办成这件事,我把我女儿许配给你。我说话算话。”
吕花生手心一个劲儿淌汗,一直以来,他觉得自己能混上杨家小寡妇就不错了,从来也没敢往自己曾跟着来去的邓家大小姐身上想过,此刻邓北关贸然许口,他就想到那细细的腰肢,丰满的胸脯,更不要说邓家广阔的人缘,自己那是平步青云了,想到这里,呼吸一分一分加重,最后,他拿两手各握一边衣襟,下定决心说:“死就死了,博格阿巴特也不是三头六臂,我拼了。”
邓北关点了点头,说:“我正要找申白鹤,抓了他儿子,让他出面,你跟我一起去,把王驴儿也给他。”
他们说走就走,留下一只墙壁,隔着墙壁,一蔓枝头,上头趴着只鸟,喳喳一直叫,正所谓隔墙有耳。
林岫是到下午才感觉到风声的,正巧邓家准备派他到牧场,他就去了牧场逛游,因为汤德水的事,以前那帮无赖都觉得他攀了高枝,不讲义气,见了面就侮辱他,想打他,他近来也不免苦闷,只想快点等到邓家倒台那天,让人知道自己为了给汤德水复仇,是怎么一个忍辱负重法儿,听说狄阿鸟与邓北关讲和,难过了好几天,今天,他觉得机会来了,这个时候,正是捕风捉影,添油加醋,让狄小相公继续向邓北关下手的时候,看似游逛,其实到处寻找狄阿鸟。
他一直走到河边的棚子,坐着看一个膏药眼老儿坐在河边垂钓,正好狄阿鸟上午知道游牧人退了,下午确定已经去远了,家眷也没有事儿,带着赵过,准备一起回家,经过河边棚子。
第二卷 大漠孤烟 二十一节
林岫见他们来了,喜出望外,就不再看人钓鱼,连忙起身,不料“膏药眼”一伸手,他身子一轻,就重新趴下了。“膏药眼”再一甩鱼钩,叫道:“鱼非鱼,钩非钩,钓非钓,上钩否?!”接着又念叨:“今日钓鱼,明日我为鱼,鱼为饵,事事如棋,钓者钓,钩者钩。”林岫是读书出身,品品,这话里有话,爬起来,见狄阿鸟和赵过一前一后走来,知道他们必然是听到膏药眼的话过来看看怎么回事儿,有位异人,也不敢去提自己要说的话,只是看着膏药眼,去分辨他,到底是不是一位隐士?!
狄阿鸟还没走到跟前,赵过就越过他,把他拦了。夜里过河,十几个人,让赵过一一复述,他还真认不完,可是其中两个,他却认得再清楚不过,一个是那个胖和尚,一个是这个膏药眼。
胖和尚来首诗,歪解一阵子,就得偿平生夙愿,建一个小小的寺庙,将来养几个小小的和尚,受人尊敬。
剩下的人,个个心里痒痒。
他们不敢再替上云道长办事,上云道长自然不会答谢他们,这种岁月,正是缺钱,几人相互一商量,逼达摩给个法儿,是不是买卖不成,交情在,回上云道长那儿?!达摩就问:“你们就不怕人家动官府找他么?他是没事儿,他有义子,混得不赖,你们呢,保不准又被通缉。”
通缉对他们来说,小菜一碟,官府并不是说抓就抓得到的。
可是一旦被通缉,画像四处张贴,要说画像,四像四不像,怕吗?不怕,少露点面儿就是了。
可还是有人认识你,去认你的。
那些那个知名的捕头,本人就是大派出身,江湖上有人缘儿,对侠客都熟悉,就是能找到你,如果你身上再有陈年旧案,就比较麻烦了。你可以不怕麻烦,可一被通缉,处处有眼线,处处的人都在对比画像,那你还怎么行走江湖?!
到哪都得用斗笠压着脸,店不敢住,饭不敢吃,挣钱的机会也没有了,如果不被豪绅碰上,窝藏上,有积钱也不敢到处享受,是四处躲藏,风惨露宿,苦不堪言。大家都是在江湖上闯荡多时了的,还是心有余悸的,尤其是在关中作案,容易轰动,中央一句话,各地都会追捕,大理寺也不是摆设。
达摩是想找几个熟人在此地落户,绑带绑带,一看众人脸色,不紧不慢地说:“大家自然有福同享,和尚要在这里普渡众生了,只想问你们一句,你们也都一大把年纪了,干嘛不想个长久之计,还要出来挣个请拳的谢礼?!我四处求经,今年在这儿有个寺庙,你们都觉得我没出息,可是小庙会变大,大庙会出名,我问你们,白马寺的主持受人尊敬么?!有钱么?!会什么狗屁经文,京城的达观显贵都派车去接。”
这么一说,有田产有家业的都走了,去经营家业了,还有四五个人无去处,要跟和尚,他们吃酒吃肉的,要与和尚,和尚弟子一起,在这儿钻寺庙,达摩大为踌躇,因为他们无去处,没钱的,大抵是被官府通缉太多,是想让他们落脚在这儿,有什么事儿,守望相处,可不肯让他们坏自己香火,绞尽脑汁,一想,想出来个法,于是,这个膏药眼就去河边,据说狄小相公天天经过的地方钓鱼了。
寻王志难,寻狄阿鸟容易,碰到狄阿鸟的机会据说很大,膏药眼还是不太相信,一边钓鱼,一边发愁,心说:他不从这儿过怎么办?!从这过,不搭理我怎么办?我这儿没了盘缠,人也老了,一顿不吃饭,精神去一半,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