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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绚日春秋-第42章

小说: 绚日春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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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琉姝、钱串串、曾格絮絮三个女孩子也没几处可玩的地方,日日趴在飞鸟垫满皮子的软车,亦惊亦乍地算飞鸟赚了多少钱,算累了,一伸手,要吃要喝。这会儿,她们笑也笑够了,就一起论阿鸟的变化。

龙琉姝有自己的先见之明,喊了逢术一声,问:“阿叔,他不再是那个吝啬的阿鸟了,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

逢术摇了摇头,说:“不太对劲!”

龙琉姝认可,说:“是不太对劲!你说他怎么突然从一毛不拔就变成了挥金如土了呢?该不是中了邪吧。”

“才不是呢?”飞孝说,“我看,一定和‘老虎报恩’有关。”

众人到底也没有弄清飞鸟为什么老提那个“老虎报恩”,只觉得他好折腾人,时而也撺掇别人讲来。这会被飞孝一提,也觉得飞鸟的变化是从“老虎报恩”开始的,一琢磨就恍然。逢术长叹了一口气,给几个孩子说:“我是明白了。他是想让猛人报他的恩。这个傻孩子,怎么想不开这个呢?他怎么就觉得敌人记得他的好呢?”

龙琉姝“噢”地气愤,说:“看他那点出息!他什么时候能像个男孩子,一点也没有疾恶如仇的性格?”

曾格絮絮和钱串串却已被“老虎报恩”毒害,猜测猛人能用什么报答飞鸟。逢术和飞孝都没有心情听的,他们觉得这样的想法肮,便决定立刻动身,去抓阿鸟回来,问问他,是不是想换取猛人的报答,才忍疼割肉的。

他们找到飞鸟的时候,飞鸟已被马奶酒泡醉。然而,猛人围了几圈,仍向他敬酒。他们看到寻找飞鸟的几骑,猛地一肃,让开一条道路。逢术用眼睛一扫,见老少人头足有上百人,浑身涌了后怕,连忙抢到飞鸟和龙血身边,一手拉了一个,大喝:“跟我回去!”

“是阿叔啊。喝酒,喝酒。”飞鸟拿着酢就往逢术脸上杵,笑道,“奶酒可是好东西,不分敌我,喝到谁肚里,谁舒服。战争是红日可汗挑起来的,打也打完了,就一起喝酒吧!”

逢术一把拨了他的酒,挟了他,牵了龙血,就往外去。半路里,一个干结的老人拱到他面前,拉了他的手臂,请求说:“让他在这里睡一宿吧。你放心,要是哪个人忘恩负义,长生天也不放过他!”

逢术眼看几个搂着大袍子的脏少年吆喝:“长生天又降生英雄了!”不自然地笑了一笑,说:“他一碰酒就发疯,改天我陪着他,和各位喝酒!”

老人信了,激动地问:“他的阿妈是我们猛扎特人吧?”

逢术实在想不到老人竟有这么一问,应付一声就往外挤。老人犹在身后大喊:“我知道。他阿妈是我们猛扎特人,他——血液里,奔腾了天骄的骄傲……”

他也是靠战士的掠夺发财的,又送到猛人手中的牛羊也沾满血腥,可为什么猛人会这样欢迎他?逢术想不透,也不相信会没有猛人看透这种寄生关系。他又看了看飞鸟,而醉了的飞鸟仍停也不停地给他说话,从在猛人面前轻松射中羊颅骨的眼窝讲到自己喝了多少酒。逢术不相信地问他:“阿鸟,就这么多?”

飞鸟掌握不住力气地点头:“就这么多。”

逢术问:“那他们怎么不让你走?”

飞鸟指指自己的心窝,说:“他们看到了!”

逢术觉得他的意思是说,别人看到了他赤袒的真心,便叹了一口气,道:“我真不知道你怎么了。你一天到晚地嚷,难道真相信老虎会报恩?”

飞鸟点头,说:“当然相信。老虎也有心!”

:“老虎有心。老虎是有心……”逢术念叨了几遍,温和而又不乏严肃地说,“夸肖野龙少年时得了场急病,他父亲怕是瘟疫,把他丢到荒山野岭。是我阿爷把他领回家,救活了他……”

他渐渐伤感,强调说:“阿鸟,你要记住!正是老虎有心,他才要反噬于人,不反噬你,他不就成了条狗?追逐残余的敌人,那也不全是仇恨,也是一种敬重,不把他们当狗看的敬重。”

第一部 刀花马浪 第二卷 懵懵垂髫求琴艺,骑从悠哉富家翁 第二十五节

逢术带回飞鸟和龙血,龙琉姝手里就多了个耳朵柄。她揪了两揪,飞鸟就绵到她身上了,一推一晃头。飞孝觉得是自己和阿哥斗嘴,气走阿哥的,也不再赌气,还把龙琉姝给的西瓜提溜到跟前,拿刀儿剖开。

曾格絮絮拿了一瓣,在嘴边溜出两个籽,给钱串串说:“串串,我想家了。早知道不来了,什么也没有,西瓜都难吃上!”

龙琉姝也想家了,神儿不太好,说:“怪我硬拉你来?”

曾格絮絮连忙摇头,嘤声说:“我也想来的。可久了……也该想回去了嘛。”

一圈的少年人都低下头,盯着火儿看。钱串串也黯然,念叨:“我也想回家!”猛然间,龙血也把自己吊成秤砣的头抬起来,激动地咧着嘴巴,往南面的夜空一伸指头,嚷:“谁不想家。我就想——现在,拍马回去!”

龙琉姝晃晃飞鸟,做主说:“那?!我们明天就回家。阿鸟,你呢?”

飞孝往飞鸟那塞了一大瓣的西瓜,不吭不响地削了片瓤,填到自己嘴里,等着飞鸟的话。飞鸟咬瓜一口,缓慢地摇头,含含糊糊地说:“你们走吧。我哪也不去,要睡觉!”

逢术心中铮亮,知道他醉归醉,却还清醒着,那胡话不过是借酒作哑罢了。数天来,他都怕飞鸟折腾出事,这下找到了解决难题法儿,立刻就替飞鸟和少年们约定:“好好!我也要带他俩回家了,改日一道上路!”

果然,他话音刚落,飞鸟就骨碌一爬,精神转铄地举了西瓜反对:“不行!我的货物呢?”

龙琉姝气他乱装马虎,拉了耳朵柄威胁:“那?!让你准备几天!可要是反悔了怎么办?”

飞鸟惨叫一声,一丢西瓜,倒如毙马,差点把龙琉姝一同顶倒。龙琉姝拿他没法,乱揪乱拧几下,咬牙切齿地说:“看你装到什么时候,到时不走,我一把火点了这!”

逢术笑道:“别理他。他会走的。上头立了军法。四处抢掠的人会越来越少,他的生意会越来越差,而开销呢,却会越来越大,他还不夹着尾巴逃?!就是他不逃,我也要押着他逃。就这么说了,过两天一起走。”

这么说好定好,女孩子们便回去睡觉了。

飞鸟趴到龙血身边的皮窝子,翻过身枕了叹气,他等逢术一走,就跟飞孝唠话:“还没去过漠北呢。萨林黑阔说那里的草甸儿好,猎物多。不是说好要去的吗?”

“假的。萨林黑阔骗人的。”龙血听他讲过,也听别人讲过,喃喃地劝,“人家告诉我,那里狼多,风多,几百里也不见人烟,什么也没有,草,那都跟牛斑一样结在地皮上,这一块那一块。”

飞孝倒信萨林黑阔,反驳说:“好像你去过一样。狼多了,它们吃什么?草肯定好。我也想去!阿哥,什么时候去,带上我。”

龙血被他抢白了,和他争来争去。一阵酒意上涌,飞鸟再也不愿意听他们多说,一翻身从龙血身上下来,嚷:“明早去拜塞!去不去,去了赶快把嘴闭上!”

※※※

反正生意也不会好转,第二天,飞鸟早早就踏上了进拜塞的路。

拜塞是猛人建设一半的都城,四周都是沃土,在转化为半游牧半耕种的生产方式后,人口相当稠密。他们住的多是一种夯土而成的泥巴房,像镇上的仓穴子一样,一路走过,就见密麻的巴包露着毡顶,高矮不一地分布着。逢术要早早地结束飞鸟的尾巴儿,尽快地带回这个混世魔王,就让陈良跟着。他们也没胡乱转悠,入了拜塞就径直去找余山汉。

去到时,余山汉正在琢磨事儿。

他、龙摆尾来到时,合兵不过三千余,又有完虎力的堂伯完虎金臣领兵相抗,所以,在厚葬留年田,查点府库,接管完虎家族大量的财物等策略上并无分歧,之后,他们召集周围大小首领,列举红日可汗的罪状,约定“杀人者死”,以此孤立敌方。

然而,纵兵击杀完虎金臣后,就要面临长治久安的问题了。

此时,龙摆尾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牧场方面一手严肃军纪。

余山汉知道,蔑乞儿拖拖部虽已溃败,形如散沙,却没有半分与己方同心的可能。周围的首领都埋好刀兵,等着自己这些人撤退,也惟有扶持一位亲善的贵戚,又不滥杀无辜,才有久驻的可能。

他不求龙摆尾勒兵严纪——那人有才也有野蛮气,只求对方不跟自己对着干,这就下军令,建督察军帐,对奸淫掳掠之人进行警告。正是经过努力,稍见成效的时候,龙摆尾突然在一次酒宴上告诉他:“我的人已经封刀了,迟些日子就要撤退。老余,龙岭要你料好军民,退还是不退,自己做主!”

余山汉傻了,敢情龙摆尾这么说,就表明龙青云没有找到合适的代理人,怕养虎为患,把球踢给狄南堂了,而自己一直呕心沥血,为严肃军纪所做的努力,不过是在给主公招惹麻烦。

果然,不几日后,狄南堂便派人送来印信,说:“各部各族共御北贼,纷事乱杂,龙岭不意括利,请朝廷嘉奖。北事亦难料理。彼地远难处,不可与他部浪战,汝部署既归。”

以前犯的傻就算了!可眼下该怎么做呢?

他心头疑惑不解:要撤就撤了,还部署什么?莫不是主公默许,让龙摆尾、自己,把能抢走的都抢走?能杀的人都杀掉?

正想着,飞鸟几个已站在他眼前。

他只好收回心思,摊开一条大毡,和仨少年一起坐下。

虽然离得并不远,但见面的机会并不多。飞鸟问这问那了一阵,见他端详了自己的黑脸,抿唇点头,连忙问飞孝,自己脸上沾没沾东西。

余山汉却是心疼,他笑了,又看看飞孝和龙血,说:“你们几个黑是黑了,都没瘦!我也见过几个镇上的孩子,叫什么记不得了,那都是脸色蜡黄,瘦得没有人样!”

飞孝说:“我阿哥还胖了呢!他每天都吃油膘膘的獭肉,夜里睡得像头猪,能不胖吗?!”

龙血挠了头,张口就嚷:“有钱不腰粗,娶妻老母猪。”

飞鸟想到正题,慢慢往外看了一眼,压了声音问:“龙摆尾没有问财物的事吧。发人都是经过龙琉姝同意的,咱可不能乱认帐。”

余山汉摇了摇头,颇有感慨:“他要牛羊、皮货?!他在挖府库里的黄金和白银,要不是我拦着,完虎骨达的衣冠冢都要被掘了!”

飞鸟点点头,放下心来,紧接着,他看着飞孝微笑,让飞孝也知道知道。飞孝却不服气,立刻就问:“任花?”余山汉看龙血也在,没有吭声,只是给飞孝说:“你们先出去玩,我有话给你阿哥说!”

龙血和飞孝出了门,余山汉带着考验飞鸟的想法,问他:“阿鸟,你怎么知道我让你挥霍财物的?”

飞鸟说:“带过多的皮货,牛羊回去,和千里馈粮是一个道理,沿途‘狼群’可是个个长了红眼睛的。龙摆尾心里明白,转而去找黄金、白银,阿叔也明白,就给我一部分。我心里更明白,只好发人!不过,阿叔可以学我的!那样,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余山汉一怔,问:“你是说——”

飞鸟点点头,义气地说:“还有什么难题吗?说给我,我帮你没二话,咱爷俩谁跟谁?”

余山汉挺了挺身子,深思起来:裹带百姓,运回财物绝不是问题。可他们一旦南下,归谁不归谁?对了,席卷的财物在我们这,谁也养不起,也是我们的!一旦成功,不管是不是有利可图,主公都可以多得万余百姓。

飞鸟见他不再说话,心里没底,不依不挠地说:“不愿意算了。反正,我的财物要带走,没了,都得赔人!”

余山汉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飞鸟还是飞鸟,不是深谋远虑到了这种地步。但他还有别的疑问,念头转过又想:“主公本该支持龙爷,扶立完虎家的少子,作长久驻兵的打算。可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难道?……

“难道他被二爷劝服,也有了称霸草原之意?若是如此,这些离开故土的百姓必使我家实力大增!”

想到这里,他一把抱起飞鸟,放声大笑,喊道:“阿鸟是我家的贵人呀!”

声音太大,飞孝和龙血都闻声回来,他们鬼头鬼闹地露下头,又缩了回去。龙血小声地奚落飞孝说:“阿鸟是你家的贵人,你却不是!”

飞孝学了阿哥的样,一把推翻他的头,嚼着干醋申辩:“我阿爸也这么说。可我大伯和我三叔却只夸我,他说我阿哥爱耍小聪明,以后再不改,长大要吃大亏的!”

龙血立刻问:“你阿哥已经长大了,吃亏了吗?”

飞孝被他问住了,沾也不沾边地说:“我在保护他,从不告他的状!”

两人正说着,飞鸟挤到他们身边,问:“说什么呢?我的事办完了,快回去吧!”

飞孝仍难释怀,不依地说:“余阿叔说你是我们家的贵人,那我呢?”

飞鸟立刻给了他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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