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日春秋-第26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官员,出来就能整治县务。不需要向别人那样,还要理这一团乱麻……最为合适!你说呢?王大人。”
他的话一出口,吕宫就吓了一大跳,急急出口:“你什么时候去调查了?他怎么就清白了,他自己都快承认了。”下面嗡嗡一片,将他的反对淹没,大多都是赞成。王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摸不透吕经的意思,暗想:若不让他这个当事人来洗污,韩复的事还真说不清楚。他要把这个人情卖给我和韩复?经过这短暂地琢磨。他略有点尴尬地笑笑,说:“这样也好。你们看呢?”郡官和韩复喝过酒,也算相互交往了,赞成。于是,宣金良就略微紧张地起身。去放韩复,顺便表示表示歉意。
※※※
正是韩复被放出来的时候,急头汗来找的人返回城门楼子。他们再不能装作听见了,有人先沉不住气,手持火把上了城楼说话。
在下面的一片威胁声中,只好手脚无处安放地求饶。飞鸟眼看石春生几乎油尽灯枯。肠子都快气炸了。他正要给李成昌打个招呼攻城。老谋深算的李成昌已觉得不太对,先一步来找他。疑惑地说:“此仗已经险胜。按道理来说,即使县里的人半信半疑,也应该吕让县长登上城楼看一看,辨认敌我。那,即使,是不想让我们摸黑进城,也该来安顿一声吧?”
话说到飞鸟心里去了。
他淡淡地回应说:“我是总领官兵的人,这样都被人拒之门外。县城是真出事了!”
李成昌忧虑是忧虑了,但并无计可施。他发觉飞鸟地眼中闪烁着野火也难掩藏的光芒,冷然如寒刃,雄躯猛地一震,失色地问:“以县尉的意思,要怎么做?”
飞鸟盯着燃了两把火的山门楼子,狞然说:“战!”
“你疯了!”李成昌举起马鞭一指,大声说,“这可是县城。不是土匪的营寨。不管夺得下来夺不下来,不是我们能夺的!”
飞鸟的部曲有人“唰”地拔刀。李成昌慌忙环顾,发觉自己竟驱马踏到飞鸟的人群中,陷入寒刃闪闪的包围里去,连忙和声和气地伸出手,说:“请县尉大人想一想,倘若你夺门而入,县中无事,该怎么收场?倘若县中有事,你夺了城门,又该怎么料理?官场上的事,你我这样地人插不了手。”
飞鸟按下鹿巴的刀,脱口便说:“凡挡我战马者,皆击破之!”
他的部曲听得热血横流,无不感到万分的威风,喝好叫唤,整齐地排击盾牌。李成昌战马惊起,他死死压住,晃动中第一次发觉自己有点怕,怕了这野兽般的蛮不讲道理,当即厉声说:“老夫希望你能知道你现在地身份。倘若你执意而行,休怪我不念情面!”飞鸟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过分,但他就想迫不及待地杀开城门,将自己姐夫的性命留住,就想蛮横地杀掉眼里恶毒的官吏来宣泄闷气,因而在心底收罗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不怎么流利,甚至带着憨味说:“我正是在行使县尉的权力,希望你能服从,不服从,也是在抗命。土匪还能卷土从来,我们却被挡在自家门外,生的吃不着熟饭,伤的得不到救治,可以吗?”
李成昌脸肉晃动一阵,回头看看聚集到自己屁股后面,子侄弟子小声地说着“对”、“对”,一团丁壮振臂,流泪地大喊“县尉大人英明”,只好叹息说:“不过入城之后,要立刻找到吕县长。不可卤莽扰事!”
飞鸟不管他,给赵过、鹿巴几个一摆手,看着他们阴入长墙阴暗处,又从承弓器中拽出弓箭上前,再次威胁说:“再不开门。我们就要攻城了!”
楼上的人慌无所措,连忙大摇火把,喊道:“你等一会,等一小会!我们再去找守门的官爷说……”
飞鸟说:“晚了!我数三声,倘若城门不开,就开战!”
城楼里乱成一团。十余经不起吓唬的接队小跑去找守门郡官,剩下的抖着厚厚的袖子跺脚。几个这长那长的来回安慰。不停地说:“别怕,别怕。吓咱们的。他们骑着马跳上来不成?”
他们这边的乱还没结束。那边,飞鸟的三声早已数完,不等看客们再说半句,掣羽抽射,让一名站在城门上诚惶诚恐的丁壮仰面后退几步。掉到门楼子后面。后面猛地炸了锅,喊出几声示警:“真打了!”李成昌怨愤不已。他不敢相信地扭转头,瞪着牛眼大喊:“你怎么就射了呢?”痛呼喊嚷:“这和守城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就不能等他们把那个蛮不讲理的郡官叫来?”
飞鸟扭头看他一眼,冷冷地说:“他们不开门,是觉得我们好欺负,别人不好欺负!他们一定要听郡官的,还要县官干什么?不是抗命是什么?”
说完,他把弓交给路勃勃,按捺不住地等待几个人猛地出现在城楼,回头一窝身。跪伏到石春生身边看了两下,鼓舞说:“你要顶住。”他麻利地站起来,又左右看伤员,也同样说:“你要顶住!”他安排这些丁壮说:“我来攻城,只要城门一开。你们就抬着他们去看伤!”
丁壮低了一排人头,用命地大声回答:“是!”
这时,人众哄乱起声,路勃勃扯他让他看。他抬头,上头挑着一团白布晃悠,一个稍微有的老汉掩着头。发抖来劝:“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咱都是一家人,不能骨肉相残呀。这东村西寨的。说不准就连着亲,这不是上头的命令,没有办法吗?”
飞鸟暴躁地说:“谁的命令?我是县尉。别人能要你们的命,老子就不能要你们的命?如果立刻开门,我就饶了你们,只找下命令的那个人!”
老汉稍一犹豫,立刻就看到一排弓箭,连忙推着两个手说:“好!好!我们这就开门!”这时,鹿巴几人已经相继站到城楼上,发出一声暗哨。飞鸟猛地一拔刀,军旗下的部曲立刻从腰盘里拔出牛角,呜呜地吹。李成昌想让他再等片刻,立刻看到他在狞视自己,想必是要自己的人先爬城墙,一时又气又辱又不敢违背,只好爬身下马,挺着将军肚子拔剑向前。众人蜂拥而上,来到城下抬头发愣,等上头垂下绳子,纷纷拉了就上。
两人还在绳上荡晃,城门就已吱地巨响,最后洞开。将士欢呼,举刃入城的举刃入城,回来牵马的回来牵马。城门外的丁壮们不管他们作何,抬上伤者,簇拥急奔。飞鸟骑马进城,立刻看到几个战士手执兵器看住一大批蹲伏的丁壮,遥遥看步到头,大声说:“放了。赵过他们呢?”
有人立刻高声回答:“去抓守门的狗官去了!”
正说着,十多人已推着一男一女,男的身材粗壮,身穿白色里衣。他迎头上去,记得石春生的惨状,挺刀要砍。有人将他抱住。他看看,见是李成昌的儿子李思广,立刻就吼:“你拉我也没用。把他们两个拖出去杀了!”
那女人一跟头栽倒,大声痛呼:“饶命呀。大人。我是被他抢来的!”
飞鸟不敢相信地挤了几笑,拍开李思广,用刀尖挑了那郡官的下巴:“你好哎!真想不到呀,趁我们去打仗,抢我们的女人。”一大群人义愤填膺,纷纷鼓噪,吆喝说:“把球割了,让他奸我们县里的人!”那郡官原本默不做声,听闻后脸色煞白,大叫说:“人又不是我抢回来地!即使我有什么不对,你不能说杀我就杀我?”
众人听他这么说,纷纷逼问是谁抢的。飞鸟见他们已来激讨,摁住杀心,扭头来到马边蹬乘。牙猴子从后面追到旁边给他拉马。他便说:“暂时留着他的狗命,等抓住他的同伙再处置!要是石春生没什么事的话,等别人请求时送人情。要是有事的话,咱们揭他的头盖骨做酒器。”
牙猴子立刻喊一声,带了十余兵马跟他去县衙。
※※※
李成昌已经抢先了一步。
县衙里的会还没散,猛然间见李成昌浑身铁甲,带着几名浑身浴血的将士闯进门,一团炸闹,吕宫心急,趁机蹬了谁一脚,遁进人堆,候机出去找找博格。郡中武官虽然也是武官。却也抗衡不了李成昌胜利后的傲然杀气,他们看着对方踩着马刺撞击的脆响。傲然不顾地从站起来渐拢成两排地人中间过来,惊慌失措地站身躲避,嘴里忙乱地说:“这是……?”而后正视,乱哄哄地问:“他们是怎么进城地?”
韩复也刚刚站到王水身边,他低声给王水说:“我刚刚进来时,听到一阵哗乱!”
随着郡武官们离了屁股而倒下的凳子砸出啪地声响。李成昌的大腹已挺到跟前。他双手相贴,展开大袖战袍向吕经行礼,硬梆梆地援助:“县长大人英明。士匪已不堪一击,四处逃散,在下来支持您来了。”
吕经的眼泪一下迸了出来。众人正要激动乱喊,看到李成昌犀利的眼神上下一扫,立刻鸦雀无声。几个郡武官想到自己曾得罪吕经,溜也不是,致歉也不是,只好说:“我们出去放兵马进城!”
吕经挥手让他们去。他们立刻就溜。李成昌忘了要告诉他们。
城门已破,迫不及待地说:“您快去制止博格千户吧。他是强攻进来的……”
韩复猛地拽住李成昌地胳膊,吼了一声:“这个混蛋要干什么?”
李成昌扭过头去,眼神往地上一投,说:“他的部曲在县外作战。浑身伤痕累累,奄奄一息,却被你们挡在城门外面,一时心急如焚……我怕他杀人报复,连忙来找吕县长。能制止他的也只有吕县长了,您快去看看吧!”
吕经顿时失色。拍着大腿说:“这个混小子。他还嫌闯的祸不够大?”
几人簇拥着他,急急往外走。刚刚走到县衙大门,就滚进来一个郡官带来的兵丁,他惨呼说:“城门处杀来数十人,口口声声要救县长,见面就撵着我们撕杀。大人们不敢反抗,丢了兵器解释,全被他们抓走!小的躲了起来,看到令公子给一个骑马地将军说,说这都是王大人和韩大人一手操纵的……”
吕经大叫一声,猛地挥手:“这个逆子!”
王水的脸色一下苍白无色。韩复也有点冷,强撑着问:“这和我们无关,他还说什么?”
兵丁又说:“说大人通匪。”
正说着,街面上已响起湍急的脚步声。
吕经猛地一推韩复,说:“你们先避一避,我带上李将军,过去看看!”
韩复拉退王水,王水的人立刻守住门。他们且走且退间,一阵工夫竟跑去了吕经家,一看,吕经的老婆已经带着师爷和下人堵住门,灯笼下照的是黯黄色的扁担。王水振振有辞地说:“我和县长大人的争端那是公事争端。现在,你们还要落井下石不成?”
吕经的妻子只知道四处乱成一团,不知道来地是谁。她认出韩复,不但让他们进门,还让人送来茶水和吃的,说:“我不懂什么道理,只知道你们是老爷的同僚。要是博格和吕宫敢回来,我就用扁担打走他们!”
众人心理稍稍安稳,喘气间,黑师爷过来陪坐。他也是个比较土的人,时常被人说是什么人养什么师爷,来到坐下,问韩复说:“土匪说打跑就打跑了?”
韩复说:“应该被打散了,怎么,你还不信?”黑师爷略微紧张地说:“不是,不是!我怎么会不信呢?只是觉得,此时该出城赶捉。”王水四处打量一遭,眼睛在豆子灯儿闪闪发亮,他发觉这个黑师爷能做吕经的师爷,应该是个有本事的人,就讨论说:“你的意思是说,现在出城追击?”黑师爷连连摆手,摇头说:“我有什么意思?我只是对钱谷刑事稍知一二,只是奇怪,奇怪!”韩复觉得他往常不是这个样子的。为他的失态奇怪,就娓娓地说:“博格哪会有心追敌?你往常可不是这么没主见的人哪,今天是怎么了?”
黑师爷笑道:“我是吓地嘛。”
“不对!”韩复客气地说,“我知道你。你可不简单。”
黑师爷谦虚说:“哪里,哪里?”吕经的妻子也替他谦虚,说:“他是乡里出来的小人,四处讨过饭,哪有什么才能?”王水诧异,问:“他讨过饭?”吕经的妻子笑道:“是呀。去的地方可多了。我们家老爷祖上也是讨饭的,和他还算是世交呢!”
王水击掌而夸。说:“自古就有在艰难中勤学的士子,黑先生真是了不起!”
黑师爷抹了几把汗。淡淡地说:“是四处去游学。夫人她喜欢把游学叫做讨饭!你们这些士子带资游学,游历山水,访名师高士。我们这些无钱的呢,只好到处讨要,做工。上层人见不着,也就是和一些乡村先生。手工艺人之类的下九流人物来往。”
王水有清谈的瘾,也是为了缓解紧张,就说:“那你怎么看当今天下?”
黑师爷笑道:“不好说。善御之人不驾破车,当今天下疲敝如旧车,虽圣上有为,但想破而立就要先下车,谈何容易?以我看,朝局在艰难中尚可支撑,是因为各方各处虽然纷乱,却灭除了大的危害力量。倘若此时勃起一股足可撼动的力量。朝廷就会倾倒!”
王水嘴巴里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