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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绚日春秋-第259章

小说: 绚日春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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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勃勃嘿嘿笑笑,连忙解释说:“只是脸皮跟我一样。”

吕宫又笑道:“我父亲觉得他缺衣少粮,就劝他投降朝廷,只等他流露出愿意被招安的意思,就打算发帖到郡里,看看能不能给他治点宅地、名衔。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你吕经老头少来哄我,老子知道朝廷要完蛋,不然,要招安也会派个比你大得多的官,最起码给我一个校尉干干。我跟李明信练过两手,小了。没地方施展。”

飞鸟听他讲这些事,脑子也没闲,他立刻趴到周行文的耳朵边,看着吕宫说:“有了。我先派人去他寨子旁监督,看他受不受引诱,走哪条路,不至于劳而无功。以后混个脸熟,也能在门前摆摊,卖吕宫画来地春宫图!”

周行文木了,反问:“卖春宫图干什么?”

飞鸟见他嚷开了。就笑着说:“卖其它的不一定能卖到钱。只有这类东西,土匪买了一种还想买另一种!吕宫。你明天买个几百本……”

吕宫头晕晕地嚷:“你知道有多贵?”他问了个所以然,两只手在胸前晃着,兴奋地说:“要不明天挂个牌子,招几个会画画的,使劲地画,使劲地被。制成书一样的本本。我早就想开一个这样地书画局,怎么样?”

飞鸟哑然。周行文也哑然。路勃勃则自告奋勇说:“我会画牛蹄花。春天牛蹄花开,你要用手掰开牛蹄花地花瓣,用舌头舔舔,是甜的。我越画越好,气死那个喜欢画牡丹的小丫辫姐。牡丹能吃吗?牛蹄花能吃。”

飞鸟为吕宫的志向吃过惊,则把自己和田晏风从中原“油轮印课本法”的基础上改进的印刷术说给他听:“这个也可以印。我那里有套做好不久地印具。你把湿润地母板分成几个部分,分别被到各色的水彩轮上,用油膜保护好。然后,再把特殊地厚狭纸规规矩矩地固定在木匣子里。拿滚轮一个一个地推,推完就是一张,不光颜色不同,连深浅也不一样,最后在放在火上烤烤。还不褪颜色……”

这回该让吕宫和周行文大眼瞪小眼了,他们张嘴就问:“国外连纸都没有,你从哪学到的?”

飞鸟自己也出汗,不过,他很快抹一把,推搪说:“你该明白为什么你父亲会和我父亲结拜了吧?所以你父亲发明排犁。我父亲发明了彩印。墨难上羊皮。而许多草汁可以上羊皮,所以就发明了它……”

周行文依然糊里糊涂。吕宫却猛然明白。他点点头,主动替飞鸟掩饰:“天下地奇人异事多了。听说过吗?游牧人中有个叫萨曼的云游僧人,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那时候,我得了一种怪病,说是我父亲从牲口行带回家的,眼看活不下去。一个鞑子得过父亲的照顾,把那个叫萨曼的老头请去治病,我跟牛一样嚼了他带去地草,第二天就好了!”

路勃勃即想笑又嘴痒,也想讲个新鲜,接上话就说:“我们家那里有个小孩,比萨满还厉害,有年打仗,他赚了一地的牛羊和百姓回家,家里发了财……”

飞鸟浑身淌汗,站起来说:“别闲聊了!等灭尽土匪,我们坐在一起喝酒时,好好讲这些奇闻怪事。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大天二和徐青皮引出来,实在不行,少带人去打山寨!我这就去见吕县长。”

他已走远了。周行文还在原地招手:“兄弟,别走!再商量商量!”

吕宫见识过他的作风,给周行文说:“别喊啦,他是个说干就干的人。不过,我也觉得,调出来才好打!我也得准备准备,整出来点春宫图。”

※※※

飞鸟去二堂找吕县长,到了县长办公的签押房,喊了一声,就听到里面乓地一声响。他进去,却看到韩复微笑着站着,吕经却不在,便疑惑不定地问他:“县长大人呢?你怎么在这里?丢了什么东西的话,我让他找你。”韩复强作镇定地笑,说:“怎么?你也没有见着。我也有事找他,听说郡里的行员明天就到了,要给他议议怎么接。我这个县丞干也没干多久,哪有接他们的经验……”说了,就挥挥手,说:“我再到家里看看。”

他心急肉跳地翻过门槛,觉得这个说法不牵强,听到飞鸟追来的脚步声,又回头问:“你也忙着找呀。”

飞鸟说了句是,却奇怪透顶地问他:“为什么你给我解释这么多?不是心里有鬼吧?”

韩复望他一眼,见他眼里似乎有光闪耀,心说:我真是轻视这个鞑子了,他当成是事,再讲给吕经,定然瞒不住吕经这个老狐狸。于是,他轻描淡写地微笑,说:“行员是武人,我找了吕县长,还要找你,让你去接待!”

飞鸟信以为真,不快地说:“让李进喜县尉去接,我有事!”

韩复为了弄假作真,逼迫说:“还有比这更要紧的事吗?你不要说你要去打土匪,你要说你去打土匪,可以不去!”飞鸟觉得这家伙又烦又混,心想:什么时候去打土匪,怎么打,能嚷给你听吗?他就没好气地说:“吕县长还看中了我家地马,准备让我送到郡里,我不原意。明天老婆生孩子,要看郎中……我要请假。”

韩复愣了一下,半信半疑地点了一下头,说:“这个事,我一点也不知情,我也帮你问问!”

飞鸟打鼻孔里“哼”了一声,自己也佩服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摆着又气又急的步子又去找吕经。

把会客的小园子里挡道的鸡吓跑出来,吕宫也从外面追了回来。他拉着飞鸟说地衣袖说:“博格。找到我父亲了吗?”

“没有,刚碰到了韩县丞。他要我放下手头的事,去接郡官。说什么:明天去打土匪吗?不去打就非得接郡官。老子明天不打土匪,但后天,大后天呢?这家伙……”飞鸟发了一通牢骚,转而又去找吕经。

哥俩在一架干棚子那里找到吕经。原来他老婆要准备葡萄藤,让他帮忙去了。他很赞同飞鸟治匪先灭大匪,灭大匪要调虎出山的主张,连忙扯他到幽静处,小声地说:“这个办法好。光凭你手下的人还不够,我也大大胆子,把守粮仓的二百多人和李成昌的团练都调给你,一下把他打得元气大伤!”

飞鸟倒不担心人多,而是怕动静过大,苦恼地说:“让他们去,怕惊了土匪。”

吕经说:“你不用担心。我用别地借口支调,夜里赶去和你汇合!不过,你光看地图,还没有真正熟悉咱县,最好能走在前头,看看沿路地形,定一个汇合地。另外,我改改你地主张,说你去接郡里送来的马匹和粮食,这不是不出真货也能掩人耳目了吗?大天二也不是庸人,光看他能坐地成匪,把建大寨,你绝不能轻视他。”

飞鸟点点头,答应说:“我这就挑人去他周围走卖小玩意,不愁摸不透他地路线!”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十七章 牛刀小试(6)

挑人要挑个能说能磨的机灵人,还要挑懂风俗人情的中原人。牙猴子能拉着人讲得吐沫横飞,也有几分机变,可他未必善于与中原人打交道;祁连是中原人,却内秀外闷,飞鸟夜里琢磨来琢磨去,虽觉得牛六斤比他们稍适合,但行事未免单纯,容易暴露意图和身份,实在难决定了,便起身到车舱后面的车板上看月亮。

段含章猫在车舱的角落里,侧着耳朵听着他和朱明碧的动静,翻来覆去睡不着,也随机溜了出去。二月初的春风还刮不转陇上,外面一头细月半丝烟绕,半鼻清新气,望四周望望,营地被各种障碍物荡成高低浮动的光影世界,静得匪夷,让人的心腔也随之跳动。

她怕飞鸟发觉自己有意陪他坐看月亮的意图,先下车假装小解,而后上到车后,拿出半睡半醒的嗡里嗡气打呵欠,慵懒地扇着嘴巴,问:“是阿鸟大人吗?啊~哈!好困,你怎么还不睡?”飞鸟躺靠在车舱的后背上,看着月亮,懒洋洋地说:“在想念张铁头!”

“花子也还在想张奋青了,悔不能早嫁……唉!”段含章无愁时为他人愁怅,放下提掇群袍,扯了一侧褥子角,等飞鸟分给她,远远对坐,轻轻地说,“我还以为你在想咱家的老主母呢,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会不会想咱们!我常听饴达尔的老阿奶说,男人们不会给女人谈心思,那是他心里的牛环,他怕被别人牵走……”

飞鸟呻然不以为意,意兴盎然地说:“女人听不懂男人的心事……她们觉得男人可笑、可气!我家里有两个姐姐,后来见一面,她们就惊不迭地说:呆不住啦!许多人都在抓你,你还会回来干什么?”

段含章站到那纷乱的意境里。用充满感情的声音,娓娓有力地说:“你一定会这么回答她,说:你让我忘记东夏吗?失去了我的王国,我所珍惜的一切注定要毁灭,连同我自己地生命!”

飞鸟被她充满魔力的嗓音感染的失魂落魄。他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问:“我不回去,有地方可去吗?是呀,我所珍惜的一切注定要被毁灭,包括父叔的音容和儿时美好的梦想,甚至美丽的未婚妻子、我的生命。我无处可去。如果让我决定,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生命。成全活着死去的人。”

飞鸟又泪花闪闪地吞咽:“我既不是王子,又不是太子。我只是个,牧马人的儿子……”他不肯再往下说,把身子仰倒再看月牙,自言自语地承认:“心里真有牛环!”

段含章感到他地脆弱,心里被什么捻动,缓缓地从他对面移去他身边。感觉到他的身体,轻轻用细臂拥揽,喃喃地请求说:“交给我吧,哪怕你是那么不在乎我。可这一刻,我不会在乎。我父亲一心铸剑,又死了,他是我唯一地亲人,却死了。

我需要你,需要你的爱,哪怕你以后再抛弃我。我知道。你因为我没把父亲铸造出来的宝刀给你,你在生气!可那会是你收买豪杰的利器,有哪个英雄不爱切金断玉之兵,并不是不亲手使用,就不是自己的。我以为你会因而觉得我与别的女人不一样……”

飞鸟审视一番,坦然说:“我娶了妻,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你呢?真地,我很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长生天鸣警,让我无意中杀死你的仇人。躲不过注定的命运。可我已经娶了自己的姨婶。而且非常爱她,我不想让她知道。让她无法承受伤痛欲绝的折磨,也不想做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我只想让你远远离开我,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那么喜欢你,见到你就把你……我很沮丧,似乎我走到哪里,都避不开你。我该怎么办?”

段含章心里生怕他打不开自己的心结,捧过他的面庞,扭到与自己对视的角度,诱惑说:“你应该尽情地享用自己的一切。为什么不可以有很多女人?只要你去爱她们,不丢下她们,就应该有许多地女人!我听说,享用仇人的妻女是男人的乐趣,追逐她们也是在追逐敌人,抢来她们,她们会生下娇美的孩子;我还听说男人要在自己的国度里操劳,需要各种不同地力量,而那些力量的源泉都来自于女人,现在,你只要看看我的眼睛,然后,你的心会告诉你,你想不想要——”

吕宫的几片春宫图乱纷纷地呈现在眼前,飞鸟心猿意马,却牛唇不对马嘴地说:“我明天带着当地的线人,亲自去土匪那里卖东西……”她正失望,发觉有只手顺腰拢上,握住自己地胸脯,轻轻地揉捏,便连忙热情地回应,用舌头勾舔他地耳朵。两个人顺势在露天的木板上摊开翻滚。

似处在旋涡里地片刻过去,段含章枕着自己的一团柔丝,桃瓣一样的眼皮眨动,欣欣然地看着夜空,缓缓地放开身心,去倾听,去感受。终于,她抓起被褥面,上身微微向后昂起来,双腿绷直了,诱人的身体挺成优美的弧线……

※※※

飞鸟摸着早晨的冰疙瘩路,去东篱借了身粗布棉衣,回去放冠扎布,略一收拾,就牵匹身矮体短、鬃毛不剪的猛马去扣吕经家的门。吕经惊讶了一阵子,并没有假言不肯,而是和他商谈各路人马的细节,安排说:“要先让人藏到十里八里外不显眼的地方,不为安全,也要便于联络吧?”飞鸟便答应了。

吕宫后到,好好地掂了飞鸟身上的衣裳瞅一番。吕经也随他看,一细心,觉得袄小不旧不合情理,又从屋里掏了把大剪子,豁了襟子和胳膊肘,把棉芯揉得黑烂,给他架上两个结实的货筐,这才放他走。

他出来时,就略微遮遮已有了半杆子高的太阳,在略为寂寥的大街上选购玩意,挑了两本春宫图、买了大力丸,壮阳药、赌具、小刀子。样子好看而几乎没什么用的飞镖、枪头……最后挪了一坛酒拖了走,已成了搭个钱袋子,手晃扑棱鼓的,专为强人、烂人服务的年轻货郎。

等再汇合赵过、仨老实而能骑烈马地武卒和一个线人,赵过按他的吩咐,从饴达儿那里带了高一级的铜铁短刀、枪头、不成气候的小砸碎给他,他已全了麻雀五脏。

他把赵过等人打发远一点,说:“你们不离远点,人家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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