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日春秋-第18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留在这里可以为我报仇吗?”夏侯武律问,“能不能一刀杀十个,十刀杀一百!两天帮助你父亲打赢这一仗?”
“不能!”飞孝猛地低下头,庄重地回答。
“那你就走!跟着你秦芋阿妈走!你年龄还小,!我很快就会把她带来的奴仆杀掉,两年之后,再无人能肯定地认出你来。你也只有潜伏在敌人的眼下,敌人才找不到你。你就带上我昨天给你挑选地勇士,保护她回长月,从此改名换姓。”夏侯武律说。
飞孝顿首,刚流了两滴眼泪,就挨了一巴掌。“哭个屁。给老子报仇是天经地义的事!”夏侯武律说,“不过。你得记住,不能去刺杀他们。你只有一次机会,而敌人有两个,要赢,就要从军,至少要做到大将军才行!”
飞孝瞪了下眼睛,连忙问:“这要等多少年?!”
夏侯武律冷冷一哼,说:“你伯父去靖康,短短时日就能做到上将军。我不管你等多少年,非要做到之后才能给我复仇!不用担心弟弟妹妹们,你阿哥最起码也能保护好他们!”
※※※
夏侯武律等不到狄南齐,三战三胜,轻装退却的途中被突然参战的樊英豪等人阻了归路。秦纲的追兵自后而到,将他们团团围住。
每当深夜,秦纲都让人弹奏忧伤的小调,让人放心不下远方的家,涌起求生之念。眼看将士纷纷离心,日夜都有人投降,夏侯武律伤重不能起身,连约束的能力都没有了,只好眼睁睁地病死。鱼木黎不肯让人带他的头颅活命,内讧后突围,将夏侯武律埋葬在牛伏山上,而后只带了百余人,向西南汇合狄南齐。
此时,狄南齐的形势也好不到哪去。他和陈良会合后,一听说龙青云往军中投书,立刻把陈果,鱼木疙瘩等人叫到身边,安排说:“万马是龙青云的人。眼下必会谋害我等性命。我也只能靠你们了!你们安排一下,得找些一些信得过的人。等他一会来见我。便将他拿下!”
众人纷纷赞同。陈良这就挑选心腹,让人守在帐外。不一会,万马果然来见。他神色难看,来到狄南齐面前就说:“我知道龙爷投靠了朝廷,想和你计划一下,是不是投降过去!兵败如山倒,此时也顾不得了!”
狄南齐冷笑不止,看住不安的万马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和你结拜兄弟,以前恨不得与你同穿一条裤子,自觉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是什么时候背叛我。投靠龙青云的?”
“原来你早就知道!”万马愕然,继而低下头去。承认说,“我有自己地苦衷,但也绝不会害你!”
狄南齐不信,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大喝:“你有什么苦衷?!我早就对你心凉了。只以为提点你,你就会自觉一点。
哪里远走哪!”
说完,他摔了杯子。陈良立刻带人进来,把万马按得结实,而自己站到狄南齐身边,问万马说:“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我真的不会害你的!”万马求乞说,“相信我好不好?”
鱼木疙瘩比较老实,请求说:“三爷还是念在兄弟一场的情分上,把他赶走算了!”
狄南齐狞笑,喊人来砍,见没人肯动。干脆拔了刀说:“什么情分!从他背叛我的那一天起,什么情分也没有了!”
陈良这就拔剑。他拿着剑做足代劳的意思,却趁狄南齐不备,猛地转身,朝他挺刺过去。狄南齐躲避不及。只好用几乎不敢的眼神看着他,猛地一喝。陈良终究念点情分,又被喝声震慑,把发抖地剑尖停在狄南齐地喉咙上。
鱼木疙瘩刚要动,被陈果在脖子上加了一把刀。一干人等纷纷刀剑出鞘,围上狄南齐。陈良胆气壮了不少。以剑相指说:“三爷。你也不要怪我。我以前就是龙爷的人。因为得罪了龙二爷和龙三爷才投奔过去地。老爷子早先就安排过话,让我听万马爷的。监视你们兄弟。”
万马哈哈大笑,站起来拍打身上的土,喝退众人,笑话脸色难看的狄南齐说:“你知道吗?我不姓万。姓龙!叫龙马!老爷子安排我四处抢掠,不过是消耗其它四镇的暗兵之一!当初受四镇逼迫,他先是非要牺牲掉我,接着又让我投到你家。”
他眼泪都快笑下来了,停歇喘气,又说:“还是大爷英明!他早就察觉到了,也提点你们了。想想看,他渐渐不再管牧场的事,只用辛燕压着原班人马,其实是让你们自己有自己的亲信!为什么他也用我压上一堆人呢?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
狄南齐几乎万念俱灰。想想这是实话,自己那时候多莽撞,可是提拔的人,大哥都是说:“你看着好就好!”他又想,大哥有心入关时就开始叮嘱,让他们兄弟两个好好跟随龙青云。接着再想,龙青云那么轻易地就将兵权给兄弟二人握着,其实是因为龙氏在里面扎得本不小,尤其是在辛燕死后,还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反客为主。
万马似乎故意让他体味,说笑间已走近陈良。可在这一刹那,他脸色顿变,刹那间抽刀,划过陈良的喉咙,呼道:“因为他知道我永远也不会背叛他!”
狄南齐傻了。陈果也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兄长惨死。万马回过头就说:“都给我滚!饶你们不死!”
陈果眼看本来就怕狄南齐的众人抛了兵器就走,也顾不得死去的哥哥,抛了兵器汗涔涔地退。鱼木疙瘩恨他到了极点,追上就是一刀,将他砍死。
出了这番事,狄南齐心里内疚,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反而是万马说:“三爷怎么决定,我都毫无二话。可我还是觉得投降好。”
狄南齐摇了摇头,干脆说:“无论是你还是龙爷,我都没面目相处。听说靖康最有名的勇将是健布,我明日向他挑战。现在两面形势逆转,他为了挽回自己的威名,一定会答应!若是你们还能收一下我的尸体,把我的脸用布蒙住。”
第一部 刀花马浪 第五卷 山高经行云漠漠,冲冠一怒家国仇 结尾
次日,狄南齐乃向健布挑战,健布果然应战。
在战场上棋逢对手有时会让人产生一种敬重。不能不说,健布此时会带有让对手体面地欣赏,而狄南齐也会觉得自己的死亡不会被宵小辱没。两个人各自止住部下的劝阻,磕马碰头,只用眼睛缓缓注视一番,就厮杀在一起。
双方大战了三十余个回合,正值不分胜负之际,报有必死之心的狄南齐突然抛弃兵器,迎着刃锋自断头颅。健布带着深藏的遗憾,静静地闭上眼睛,转过马头,去捉摸对方生命的畅快淋漓。
之后,狄南齐所部除一小部分人外,大多向靖康军投降,被龙摆尾收容。
龙摆尾怜之,向健布求乞他的尸体。健布不许,便将尸体收于帐外,等待验明正身后给予处置。岂知到了第二天,他们才发觉尸体于夜中不翼而飞。当下,无论是靖康军士还是龙摆尾所部,不乏对他畏惧的人在,因怪异而讹传。不久,军中渐有传言,有的说他是神人转世,有的说他实际上并没有死。
自此军投降后,秦纲要剪除的已只剩一些零星势力。他与龙青云的联合已以绝对的优势迫压而下,一声下令,江南军便千帆竞渡,连夜递进,到达庆德北部榆林与之汇合。
实际上,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大仗要打。秦纲就将部分军马收归朝廷,在荒芜之地屯垦,又自挑其中精锐轻骑并入虎贲,改为“神武天骑”。然后,他承借夏侯德败势,率领骑兵继续北进,一路安民置官,并派遣使者要求拓跋巍巍前来相见。
拓跋巍巍已经在夏侯的许诺和出让下控制草原各镇。收容了到不少夏侯的旧部。他不相信使者的许诺,也不敢轻身犯险,三诏都不至。秦纲见摆出率军讨伐的样子威吓不到对方,从备州击其头,自己断其腰。
眼看大胜唾手可得,他在接下来的一战中被流矢所伤,只好留下一军北上屯垦,自己班师回朝。归来的路上,大军军粮都几乎供应不上,痢疾和霍乱横行。
龙青云完成封臣对君主的从战。为了人马安全回返,明里表示要参加龙青云的登基大典。实际是以自己为质。他每日结交一些长月贵族,饮酒作乐,权作乐不思蜀样,实为一种掩饰。这种掩饰即使能骗倒所有的人,也有两个人例外。
一个是见识过他厉害的秦纲,一个是被秦纲封爵授官的田文骏。
他见国家穷困已极,人心思安,急需罢兵生息,重整朝纲,未到庆德就迁秦汾为长乐君,接着连连以自己的名义下诏:其一,大赦天下,对像如雨后春笋间冒出的各路势力进行招降;其二,安置流民;其三,求贤。未到长月,他又下诏书褒奖战争中的有功之臣和死难将士。自咎自己以往过失,对战乱频繁之地三年免赋;颁布耕牛法,盐铁法,官窑流通法,青苗法等。并下令,调拨内币补贴国库。
到此为止,这场战争已经打了将近一年。夏去秋至,秋去冬来。虽然胶着点始终围绕着庆德周围,未能进一步扩大,但从东到西。从备州至长月。凡烽火波及之地,烟尘滚滚,万千百姓苦不堪言,只盼望着国家太平。
※※※
这天,龙青云和一干贵族去几乎已经废弃的上林苑游猎,傍晚才回城。冬日里冷风开始猛吹,他们都躲在各自的马车里,或者选择回忆着日间地消磨,或者想着夜里的安排。
龙青云也怀着对家乡的思念,搂着一名名妓晃悠濡染。
车外,萧冬的地平线上渐渐展露出一条湍急的河水。为首的马车已经行上石桥,接着加速而下。龙青云听得车夫“驾”地一声驱车,身子猛地一晃。
他脸色一肃,随即笑了一笑,觉得自己过于敏感。正想着,马车的颠簸厉害起来,前面的马匹已经还是长嘶。他猛地一惊,坐直来去掀车帘,却一头撞在车厢上。接着在车帘荡起的时候看到青黄色的河水,不禁暗叫不好。
他来不及想到是怎么回事,已经和马车一起冲到河心,只好悲然一嚎。
这时,迎头一辆马车在车队前停留。一个老头不等马车停稳就滚了出来,眼看河心车木,涟漪,不由面河而泣。
※※※
秦纲的伤势已经全好了,可精力却大不如前,只有在服用天机山上炼制的丹药才会觉得浑身舒泰。但他不是没有轻重的人。始终怕自己依赖上这种丹药,一面搜寻奇人异士自己来炼,一面刻意不用这些药物。夜晚,眼看四方催促他登基称帝的文书在御案上堆积,他忍受着心中爬上来的瘾,捧膝而坐,只盯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在发呆。
他称了王又自己退了位,并在游说时给健布吐露过可以不称王的心思,眼下对称王还保留着几分警惕心,更不要说称帝,心里战战兢兢也是必然的。他忙着琢磨如何接受君臣的拥戴,辗转一个台阶。
说起来,朝廷早就采用三公九卿和诸王官制。
二世是注重实权而不尚空名的枭雄。之所以不称帝,是既不想让山上通过给自己加冕得到在西定朝廷时那样的权力,又想表明对西定原有疆土的继承权,就以朝廷一直找不到传国玉玺和没有尽有其土而拒绝。
“时间久了,这已经成了一个限定。自己的父亲取得那么大得功勋都没有称帝,相比之下自己又怎么称帝?”他默默地想,“何况自己在王位上上下下,显得儿戏,难免不遭人非议?”
正有点烦躁时,李卫溜了进来,轻轻在他耳朵边说事。
他这才知道受到监视的龙青云今天傍晚出去打猎,掉到河里淹死了,不由猛地看住李卫,“啪”地给他一巴掌,怒色道:“我可是安排过你,只许你借给别人胆。此事非同小可,我会立刻派人彻查。要是有你的份,休想我护住你!”
“奴才哪里敢去谋害他的性命?”李卫心惊肉跳,即委屈又紧张地说,“众人都看到了。明明是那马惊了,一窜多高,硬把他连人带车甩到水里。捞不及!我还以为主子要高兴呢,才特地在别人禀报前说给主子听。”
秦纲不动声色地摸着胡子,眼睛里闪烁不定。他知道像龙青云发生这样意外的机会就像自己走路摔倒的机会差不多,必不是简单的意外。这虽然是好事,但也把自己牵扯进去了。一个处理不好,就会让北疆不能安宁。
多年分而治之的失败让他明白放任不是办法。而要扶立别人。就要收取人心,和他们建立一种稳固不变地关系。他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阵,眼前浮现过烈马甩车,而车夫狞笑的景象,点头说:“很可能是夏侯武律的旧部谋杀了他。把风声放出去!”
“真的要让他们袭爵吗?”李卫有点迷惑地问。
秦纲点点头,叮嘱说:“你去和宗亲们通气。准备选取一名王室女子,送出去和亲。各部的首领和镇守的爵位拟定的怎么样了?这时千万不能乱撒!要找出凶手!”
李卫心领神会,连连点头。
※※※
田文骏听说龙青云死了,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他知道自己终于割断了把柄,去了日后飞黄